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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果果和郭赟對坐,托腮打量着他,調侃道:“郭叔叔,我發現你最近特別精神,眼睛很亮,愛情的滋潤果然不一樣。”
郭赟喝了口茶,笑道:“別光說我,你跟小誠怎麽樣了?好幾天沒看到他來找你。”他倆住同一層,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對彼此的情況就算不全了解,也了解個大半。
“我跟他能怎麽樣,就那樣呗,他對我爸爸尚且如此,對我能好到哪裏去,你說是不是?”果果有意挑起這個話題。
郭赟道:“小丫頭,在你郭叔叔面前還不老實,別以為我離開幾天就不知道,你跟他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知道他一開始為什麽對我那個态度嗎,我剛來的時候,他老給我臉色看,還讓我在大太陽底下罰站。”果果反問。
“我還真知道,他一開始确實不想帶你,除了嫌麻煩,還有別的原因,而你今天就是想知道這個原因,是不是,小東西?”郭赟主動替果果說出她的想法。
“郭秘書,你太聰明了,你這麽聰明,江醫生知道嗎,她知道的話,肯定馬上嫁給你,你将來起碼當個軍長。”果果大笑。
菜上來了,廚師确實用了心,比食堂的夥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兩人不客氣的吃了一會兒才開始繼續之前的話題。
“其實覃參上回也跟我提過,如果你想知道當年的事,讓我原原本本告訴你,免得你對他有誤會,對小誠也有誤會。”郭赟早就得過覃嘉樹指示,陸覃兩家的恩怨,也是時候該讓果果知道一點。
先是傅桐,再是郭赟,都說了差不多的話,果果詫異的睜大了眼睛,聚精會神的看着郭赟,預感到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郭赟道:“小誠的姑姑陸逸芳,跟覃參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初中的時候兩人還是同班,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陸逸芳一直很喜歡覃參,覃參也知道,可覃參一直對她只有兄妹之情。”
“然後我爸爸遇上了我媽媽,娶了我媽媽,小誠的姑姑不高興了,于是兩家不來往了,是這樣嗎?”果果猜測道。不然的話,沒法解釋陸誠睿對她和她爸爸的态度為什麽那麽奇怪,明明陸覃兩家曾是世交。
郭赟道:“要是這樣倒也好,可惜的是陸逸芳鑽了牛角尖,在你父母結婚當天割腕自殺,後來她兩個哥哥一氣之下闖到你家,你爸爸怎麽解釋他們都聽不進,把家具都給砸了,其中一個就是小誠的父親陸逸東。”
果果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心情沉重起來,“他們是不是誤會我爸爸始亂終棄了?其實我爸爸從來沒真正愛過小誠的姑姑,他那時愛的是我媽媽,是這樣吧。”
“是的,你爸爸後來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他從沒想過要騙陸逸芳,他也沒從來沒有對她流露過友情之外的感情,但是陸逸芳很執着,一直深愛着他,後來你父母戀愛的事被陸逸芳知道了,她還找過你爸爸,你爸爸當時就拒絕她了,可惜她還是想不開。”
“小誠受了他家裏人的影響,不喜歡我爸爸,所以也不喜歡我,是吧?”果果情緒低落,心裏嘀咕,這叫什麽事呢,感情本來就很難分清誰對誰錯,爸爸對陸逸芳又不是出軌,陸家人為什麽要把罪責全怪在他頭上,果果很為自己爸爸鳴不平。
郭赟見她一臉沮喪,勸道:“小誠對你爸爸多少還是有偏見的,但對你不會,果果,這個你自己應該有感覺,他喜不喜歡你,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上回我跟他還有傅桐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拿筷子打我的手,還對我吹胡子瞪眼的。”果果一股腦兒發洩出來。
“這樣……”郭赟冷笑一聲,“那他還真是沒什麽情商,怎麽能對女孩子這樣。”
“他對別人都不這樣的,對江醫生南隊長對那些女兵都客氣極了,就對我這樣,我剛來的時候他就老是針對我,後來才好些,我跟傅桐從廣州回來,他又變回去了,不高興就跟我發火,說我不聽他的話。”果果越說越激動,氣得小臉都紅了。
郭赟笑道:“你跟傅桐去廣州,他自然會不高興,明擺着嘛,要是我,我也會不高興,你想想,他喜歡你,你卻跟別的男人去廣州,還玩了那麽多天,他能不吃醋?”
“可我跟傅桐去廣州是他同意的,我們只是去玩玩,他要是不高興,他可以不批準啊。”果果翻了個白眼。
郭赟又道:“他要是不批準,你能讓他耳根子清靜嗎,達不到目的,你不會罷休的,他知道你脾氣,所以他再不高興也忍着,只要能讓你高興,但是你高興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想過他會吃醋?”
果果不說話了,嘟嘟着小嘴,能挂個醬油瓶。郭赟笑了笑,給她出主意,“你想跟他和好,那就得主動一點,你可以想點主意……”
話只說了一半,他就沒再說下去,憑果果的鬼機靈,她什麽主意想不到?只要她主動,陸誠睿不會不順着臺階下。
感情的事就是你情我願,哪怕招數不太高明,對方願意接招就好,就像他和江瑟瑟,他這個高手都沒怎麽出招,江瑟瑟就已經乖乖的服帖了。
就在他想着這件事的時候,果果也在托腮沉思,很快計上心頭。既然陸誠睿一直這麽不痛不癢,自己就得制造個機會試探試探他。
“老郭同志,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黨和國家和我爸爸都沒看走眼。”果果開玩笑的說。
郭赟剛喝了一口水,聽了這話差點嗆到,好不容易才忍住,“我很老嗎?你叫我老郭,還不如叫郭叔叔。”
“好吧,是我錯了,我不該叫你老郭,也不該叫你郭叔叔,以後我叫你郭哥哥。”果果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郭赟搖了搖頭,“還是叫叔叔吧,叫叔叔我踏實。”
回到宿舍,果果偷偷打電話回家,确認她爸爸還在開會,不會有時間來管她。
接下來就是在基地裏偵察,反複研究出逃的路線。基地遠離市區,開車到桃山機場要一百多公裏,路程遠近倒不是問題,問題是誰能開車把她安全的帶出去,軍事禁區,沒有通行證寸步難行。
果果準備偷一張通行證,她知道郭赟那裏有,可她不敢跟郭赟要,只能想別的辦法。
陸誠睿那裏也應該有,她看見過一次,他從抽屜裏拿了一張藍色通行證揣在軍裝的兜裏,然後開車離開,晚上才回來。他肯定是到城裏辦事,果果這麽想着。
自從七夕那天果果在陸誠睿宿舍樓下傻等半小時未果,陸誠睿就把自己宿舍的鑰匙給了她一把,這樣她就不會因為他一時不在而無處可去。
果果把鑰匙拿出來看了看,決定趁着他們那天開戰海上訓練的機會,盡快展開行動。
等了足足兩天,陸戰隊也沒有離開訓練場進行海上訓練,果果無奈,只好趁着吃午飯的機會問張大山。
“我們今天下午會去貓眼島海練,陸隊和紀隊都會去。”張大山把訓練計劃如實告訴果果。
“你們去貓眼島海練要多長時間?”
“起碼一天一夜。”
夠了,果果在心裏盤算,足夠她偷一張通行證并找車離開基地。
陸誠睿端着餐盤,遠遠看到果果和張大山說話,眉頭微微一皺,幾天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果果在食堂吃飯,只是不知道她又在跟張大山那小子嘀咕什麽。
“果果——”看到果果吃完了飯離開食堂,陸誠睿趕忙放下手裏的筷子跟上她。果果聽到是他的聲音,停下來,卻不回頭。
陸誠睿追上她,卻沒有撿重點的說,反而顧左右而言他:“這幾天你怎麽都不訓練了,五千米合格了不代表其他的可以不用練。”
果果以為他追上自己是要說道歉的話,哪知道他說的卻是別的,抵觸的垂着腦袋,不說話也不理他。
想起傅桐的話,陸誠睿定了定神,把果果帶到邊上,見四下裏沒人,才放心的手握着她肩膀,換了柔和的語氣道:“我這幾天特別忙,前天好不容易抽了點空去找你,你又不在,那顆珍珠我找人鑲好了,正要給你。”
說話間,他掏口袋,珍珠放在他身上幾天了,一直想着要親手交給她,苦于沒有機會,此時兩人獨處,他便把珍珠拿了出來,想替她戴在脖子上。
哪知道,果果一把便将珍珠奪過去,自己戴在脖子上,冷冷瞥他一眼,卻沒多看。
陸誠睿沒想到她還在生着氣,心說這丫頭氣性不小,主動服軟:“那天跟你發脾氣,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下午我要帶隊去貓眼島海練,等我回來去找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果果見他雖然說着道歉的話,卻沒有更親昵的舉動,便不想輕易原諒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就轉身而去。
陸誠睿望着她背影,心裏懊惱,自己都軟語相求了,那丫頭還是不輕易原諒,到底怎麽才能把她哄好呢?一陣煩躁之後計上心頭,轉身回食堂去找張大山。
當天中午,果果趴在招待所窗戶上遠遠看着陸戰隊往海邊的方向走,知道他們是要去貓眼島,迅速換了衣服出門。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陸誠睿宿舍的門是反鎖的,果果悄悄推開門進去,走到他書桌旁拉開抽屜,手剛碰到通行證,果果正當興奮,忽然感覺到肩上多了只手。
心髒一陣狂跳,果果回過頭,果然看到陸誠睿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頗具諷刺意味。
“你偷偷的跑到我房間裏,翻箱倒櫃的這是幹什麽?嗯?”陸誠睿不緊不慢的逗着她,只是聲音依然冷冷淡淡的。
“我,我肚子餓,找點東西吃。”果果扯着謊話,為自己出師不利叫苦不疊。陸誠睿先是眉頭一緊,随即松懈:“找東西吃應該去食堂,到我這裏來,我又不會窩藏零食。”
果果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毛,只得不作聲,瞪着他,心裏嘀咕,我還沒原諒你呢。
陸誠睿見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之前淡淡的怒意被心底的輕笑取代,手伸過去托起她下颌,拇指輕輕地撫過她柔嫩的嘴唇。
果果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來了,因為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線畫了一圈之後,開始向下滑過她纖細的粉頸,所到之處,留下一片溫熱的觸感。
果果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裏的通行證,眼睛看着門的方向,心裏盤算,趁他不注意就逃出去。
陸誠睿像是猜到她心思,低頭靠在她耳邊低語戲谑,“門被我反鎖了。”果果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想奪路而逃,卻被陸誠睿逼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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