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青梅竹馬

晨曦的風微微拂動,帶起她臂上輕紗徐徐飄向南宮宇,一抹棗紅襯着他一張俊臉,相君這才發現南宮宇的臉色泛着一絲病态的蒼白,目光悄然向下,最終定格在他骨感而白皙的左手上。

沒有,他的手上沒有婚戒。

呵呵,怎麽可能有呢。

他不是晨宇。

只是恰巧與晨宇相象罷了。

“咳……”眼見着她不說話也沒有半點反應,靖香急了,輕咳了一聲,急忙給她解圍:“娘娘,攝政王給您請安呢。”

相君這才點點頭,視線從南宮宇的手上收回,“攝政王這是……”

“臣弟才向母後請過了安,這是要去禦書房。”

他是攝政王,當然要去禦書房替她昨晚才嫁的死鬼皇帝理政了,輕輕的一揮手,“去吧,本宮也該走了。”

悠悠的望着他,即使不是她的菜,可她多看幾眼總行吧。

南宮宇微一施禮,随即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相君望着他漸漸遠去的棗紅色身影,一瞬間竟是有些恍惚,他一襲棗紅長袍,她亦也是一襲棗紅色長裙,若是在現代,也算是情侶裝了。

可惜……

“靖香,走吧。”收回了心神,朝前而去時,倒是靖香還站在原地望着南宮宇的背影發呆,聽到她的聲音才緊随着她一起往德陽宮而去。

到了,德陽宮宮門大開,一個大太監迎了過來,“奴才德盛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了。”

“娘娘請随我來。”德盛倒是很恭謹的樣子,比起這宮裏其它的宮女太監穩重多了,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人,倒是一點也沒有在她面前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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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便進了德陽宮的正殿,殿中,太後正歪在軟榻上,聽見腳步聲這才坐直了身體,朝着相君招呼道:“哀家昨兒個不是對你說不舒服就不要一早過來請安了嗎,瞧瞧,這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德盛,快傳太醫。”

“母後,臣妾沒事,已比昨晚好了許多了。”

“好些了就好,相君,這也沒外人,不舒服了就告訴哀家,哀家一定給你做主。”

相君心一凜,說什麽要給她做主,還不是要把她往火坑裏送,心裏怨着表情卻是一點也不差,“相君知道母後最疼我了,母後,皇上的病到底怎麽回事?”

“哀家也在讓人查呢,一個月前皇上正在禦花園裏游玩,突然間就昏了這去,這一昏已經有月餘了,唉,幸好有宇兒幫襯着朝中大事,否則,哀家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相君,哀家總覺得那日有人在澈兒的飲食中下了藥,可是不管怎麽查也查不出來,那孩子的脈象又不象是中了毒,可他一直這樣不醒,哀家也說不好。”

相君若有所思,她微微懂一些中醫醫理,可實在是不精通,難道南宮澈真的被人下了毒?

那些太醫都束手無策,她更不懂了,不過,她是絕對不能讓他死的,他不珍惜他的命,她可珍惜自己的命呢,她要好好的活着,等找到婚戒穿回去,就又可以過有電腦有手機有電視的生活了。

從德陽宮出來,腦子裏一直閃着三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南宮宇,她是着了他的魔,只為他太象晨宇了,一個是裴雲裳,據說那是南宮澈最寵愛的妃子,還有一個是梅妃,就是那日南宮澈昏迷前陪其逛禦花園的妃子。

正徐徐而行,忽而,有沉而重的腳步聲飛一樣的傳來,只聽聲音,相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人若是參加百米飛欄大賽,一定比劉`翔還猛。

忽的,那腳步聲就在身前兩米開外停了下來,相君擡首,與她對視的是一名男子,一身青色錦袍,濃眉大眼,軒昂的身軀透着一份幹練的味道,黝黑的臉龐上寫着一種讓相君很熟悉的眼神,那是每次她和晨宇小別後重逢時晨宇看着她的眼神,不等她說話她反應,男子大手一揮,“都下去吧。”

靖香和引路的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乖乖的退後,顯然,是懾于這人強大的氣場。

“相君,你沒事了嗎?”大手在箭步一挪之後已經倏的握住了相君的手,這一握,突然而迅速。

疼,小手仿佛要被握化了一般,除了疼還是疼,眼前開始模糊起來,相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也是這一瞬,腦海裏豁然閃過自己與面前這男子的糾葛纏繞。

天,她居然一下子就有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寧相君。

梅景軒。

他們青梅竹馬,私定終身。

于是昨晚,寧相君在出嫁入宮前為了梅景軒而自殺了,怪不得她在轎子裏醒來時渾身癱軟疼痛,原來,是這樣的原因。

相君靜靜看着梅景軒,一瞬間,她迷糊了。

“相君,告訴我你現在好好的,行嗎?”見她不語,梅景軒冷俊的面容上開始現出了痛苦和擔憂,“是我不好,若我能沖出府,昨晚,就帶你離開盛都了,亦不會讓你受苦。”

眼角的餘光中,有太監和內侍正往這個方向湧來,雖有花草樹影遮住梅景軒緊握她的手,可是,還是不安全。

這是皇宮,多少雙眼睛正緊盯着她呢。

她還不想死。

不是她無情,實在是她再也不是這具肉身的原主人,她愛的,只有李晨宇,“景軒,有人來了。”輕輕的一聲,随即,相君便不着痕跡的掙開了他的手摘了一朵身前的蘭花,動作自然而優雅。

太陽正烈,曬着空氣裏清新中透着一股灼熱,可是手中蘭花的花瓣上居然還殘存着昨晚上下的露水,圓潤潤一滴,晶瑩剔透,仿似這具身體原主人寧相君的淚,她不想嫁,卻不得不嫁,死了也被迫嫁了。

“将軍,攝政王正等着您呢。”不遠處,梅景軒的小厮福貴盡職的低聲催促着他。

“相君,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帶你走,我不會讓你陪葬的,不會……”低沉而寫滿深情的聲音,讓相君的心一暖,有一瞬間,她真想答應了他。

可當想到晨宇,她搖了搖頭,“景軒,忘了我吧。”說完,她快步轉身,不是不想再見這個男子,實在是連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了,一忽是駱離,一忽是寧相君,除了亂就是亂。

亂如麻,纏纏繞繞絞着一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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