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面基是什麽意思？”

弗蘭西斯調整了下自己的光屏，讓自己也和屏幕中的少年一樣，只露出一個臉。

只是沒想到，他剛剛調整以後，少年就又貼近了屏幕，好像要将頭伸進來一樣。

“等會大鴿，你的衣服太酷了。能不能發我一個鏈接？”舒楊一邊看，一邊還注意不讓自己的手機歪了，一直努力對準沈胖子的屏幕，“面基就是見面啊。”

話雖說的輕巧，舒楊心裏還挺清楚的，他可能不會和這個大鴿見面。畢竟，在網絡上扯皮是一回事兒，發展到現實裏就牽扯了更多的事情。

“嗯。”弗蘭西斯淡淡點頭算是應下。據他對少年的了解，也知道現在的他只是随口一說，“衣服屬于軍團制服，統一發放，不會對外售賣。”

“哦……”舒楊應了聲。

然後就是良久的沉默。舒楊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話題好，他們兩人之前雖說是有問有答，聊了許久，但那并不是即時的聊天。

更多的是舒楊發過去一條消息，要等一陣子才會收到回複。像現在這樣，這個大鴿很明顯不是多話的人，就很容易冷場。

舒楊拍了一會沈胖子以後，就帶着手機在這個俱樂部裏轉了一圈。一般人進不來，他就當給這個大鴿看看了。

這邊的他并不着急，但是遠在首都星的喬伊斯着急了。

“元帥，你再和他說幾句話。有音頻同時傳輸的時候，信號更強一點。”喬伊斯一邊發消息一邊悄悄擦了擦腦門的汗。

說實話，他從沒見他們元帥這麽和顏悅色地對人說話，更別說進行像這樣純屬“浪費時間”的對話交流。

弗蘭西斯點點頭算是應了。因為他能看見喬伊斯的消息，但是卻不能開口說話。

“舒楊。”

“嗯？”

屏幕裏的少年反應很快，幾乎在他叫出名字的一瞬間就看向了屏幕裏。眼神很清澈，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種茫然神色，細碎的黑色發絲帖在腦門上，有點傻的可愛。

不過弗蘭西斯并不知道這樣就算是可愛，他只是覺得心裏突然動了一下，想去揉揉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沒事。”

舒楊：……

……

喬伊斯親眼看着兩個人的交流在短短五個字內結束。

這樣不行啊元帥！

他又不能太魯莽地沖過去。

“你喜歡……這些東西嗎？”弗蘭西斯想了很久沒有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描述這些古董車。

要說是古董，但還能開，而且應該屬于仿制品，但是關于安全性和一些配件設施很明顯沒有沿用當今的技術，反而刻意還原了之前的落後科技。

“也不算喜歡。是因為之後有一個比賽，我要參加。”舒楊說起這件事，好像有點不太自在，因為這也算是他的一個黑歷史，他并不想宣揚。

“嗯。雖然是比賽，最好還是将安全性提高一下。”弗蘭西斯給出了一個不算建議的建議。

“安全性已經很高了。”舒楊指指放在俱樂部外邊的一排車，“都是經過改裝的，性能比原來都提高了無數倍。”

弗蘭西斯之前就看到了舒楊給他發的那一排車，他并不能理解為什麽要都做成那麽醜的樣子。外邊的車他不能看見構造，所以沒說什麽。

但是現在舒楊給他看的這輛正被人駕駛的車，內部構造卻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不過弗蘭西斯并沒多說什麽。

他帶着光腦朝着喬伊斯的辦公室走去。

不過舒楊看不到他走到了哪裏，只能看得出來，他從一個房間轉移到了另一個房間。

在弗蘭西斯的面前，喬伊斯的光腦屏幕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上面羅列着許多信息和代碼。

不過弗蘭斯西的目光停留在了上面一個。

在這個分屏上，舒楊的正面照被清楚的放在上面。眉眼分明清朗，看起來是個很乖的孩子。

喬伊斯給他打了個眼神，示意他再過不久就可以破解了。

弗蘭西斯點點頭。

當他再把視線轉向屏幕時，他就看見原先坐在車裏的那個人，從車裏邁步出來，沖向手機屏幕。

原先可以放得下整個房間和車的分屏被一張大臉擠滿，然後這張臉的主人好像伸頭張望了舒楊的手機，只留下一個脖子出現在這邊的屏幕中，另一個分屏中出現了他的半張臉。

“咩咩，這誰啊？”沈胖子的惡趣味之一就是在各種不熟悉的人面前曝光舒楊的各種外號。

“去你大爺的，滾滾滾。”舒楊一手将沈胖子推遠，然後朝着屏幕裏的大鴿說道，“這我兄弟。人長得醜了點，別見怪大鴿。”

“你不是說你和他長得一樣嗎？”弗蘭西斯面無表情地問。

然後他就看到屏幕裏的少年好似被噎了一下，然後迅速做了個鬼臉，但是語氣卻正經地很，只不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是。”

“嗯。”弗蘭西斯應了聲，無法得知他的心情。

不等他再說點什麽，就聽到嘭一聲響動。弗蘭西斯回頭，看到喬伊斯站了起來，然後一臉震驚。

弗蘭西斯知道這是有點眉目了。他擡眸看向喬伊斯，用眼神詢問是否還要繼續通話，見到喬伊斯搖了搖頭以後，弗蘭西斯對着視頻中的少年說，“有事，以後再聊。”

“哦……好。”那邊的人看起來有點懵。

弗蘭西斯迅速切斷了通話，走到喬伊斯身邊。

喬伊斯将所有分屏收回，只留下一個最大的，指着上邊的信息說道。

“舒楊，十八歲，居住地藍星。但是……藍星起源于原始太陽星雲，這顆星球早就消失在了星海之中。不過現在帝國通用語之外的華夏語和英語都是藍星文化遺留。”

喬伊斯頓了頓，“元帥，這事……”

“還有嗎？繼續。”弗蘭西斯表情凝重，這樣一切不合邏輯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喬伊斯這才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您還記得之前布羅德教授的研究案嗎？我有幸參與其中大約三年時間，這份研究課題已經被皇室封存，但是我還記得的其中的重要方向。在今天以前，那都是個假想。但現在，我們好像觸摸到了這個方向。”

“布羅德教授認為在世界中有着不同的時空維度，打破這些維度，就可以穿梭時空，或許回到未來，或許去到現在，甚至可以返老還童。”

“在很久以前有不少專家曾經研究過這個方向，但都沒有找到具體的理論支持。布羅德教授不同，他執着認為他的方向是對的。”

“現在，這件事情也證實了，他是對的。”

喬伊斯一邊說，一邊将另一個分屏放大，“不過還牽扯到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您與這位舒楊的鏈接并不是直接鏈接的，而是通過了一個類似中轉站的渠道。”

“這是？”弗蘭西斯瞳孔一縮，看向光腦中的信息。

“元帥，這件事關系重大。我建議将布羅德教授請過來。”喬伊斯點點光腦，“順着這條線，我們發現了與我們同維度的另一個文明，不過對方的技術遠遠在我們之上。按照我們的科技水平，可能探測不到這個文明存在，但是順着這條線，卻讓我們發現了他們。不過同時，他們也發現了我。”

喬伊斯的語言很通俗易懂，但是弗蘭西斯也明白，核心的東西并不是這麽容易解釋的。其中具體的科技含量他不清楚，可是這短短幾句話背後的巨大危機他卻能清楚的體會到。

一個發展進程遠在他們之上的文明虎視眈眈看着他們，這意味着什麽。

“先不要聲張，請幾位相關研究的教授将這個課題秘密進行下去，我會穩住皇室和其他人。”

弗蘭西斯并沒想把這個事情公開，免得招來不必要的争執和動蕩。但他必須有所準備，而且必須在危機到來之時，将所有人戒備起來。

弗蘭西斯擰着眉，看着自己的光腦。

誰又能想到，這根本不是一個玩笑呢。

布羅德教授來得很快，幾乎在喬伊斯的邀請函發出的當天晚上，他就乘坐着飛行器來到了弗蘭西斯的軍團。

弗蘭西斯鄭重接待了他，然後這位老教授眼中閃着淚光，“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課題有進展的一天。”

弗蘭西斯抿着薄唇，“這不是一件好事，教授。”

布羅德教授嘆了口氣，“元帥，我知道您的顧忌，但很難說這會不會是一次飛躍。機遇總是和危險并存。”

說完，布羅德就領着自己的助手前往實驗室。

弗蘭西斯和喬伊斯落在後面，“你沒告訴我這位布羅德教授是位激進分子。”

喬伊斯聽着自己上司的話，垂下了腦袋，“元帥，布羅德教授并不激進。他只是對自己的課題太過沉迷。”

“看着他。一旦有什麽不對，立馬阻止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