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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累斯頓作為德國著名的旅游城市,其最知名的音樂建築中心——森珀歌劇院,名揚海外。這座宛若教堂一般莊嚴神聖的歌劇院,與另外兩座建築——茨溫格宮、聖母教堂一起,被合稱為德累斯頓的“名勝三巨頭”。
去年戚暮在港城海洋音樂節準備紐愛的招募比賽時,曾經用改編歌劇的形式演奏了一首《少年的魔角》。當時戚暮就曾經說過,他過去很少聽歌劇,對這方面的了解也并不多。
因此,當歌劇團正式進入德交排練廳、雙方開始磨合演練的時候,戚暮還真有些不大适應,直到排練過一兩次後,他才習慣了這種交響樂與歌劇相結合的形式。
為期兩個星期的緊密排練,戚暮第一次以參與者的身份感受到:一場3個小時的歌劇是如何産生的。這其中包括了道具的制作和演員的走位吟唱,甚至就連燈光的布置安排都十分嚴謹詳細。
而在一場交響音樂會中,可沒有這樣複雜的程序,戚暮只需要認真的排練、在演出當夜完美發揮,便算是有了個完美的結局。
但是歌劇卻沒有這麽簡單,每天跟着法勒先生回到家中後,戚暮都會借用法勒先生書房裏的那些歌劇交響樂方面的書籍,進行學習研究。
對此,愛托麗夫人表示了萬分的不解,她經常端着小點心送給這個熬夜“學習”的青年,有次還微笑着問道:“安吉爾,既然你并不打算在歌劇道路上走下去,那為什麽……你要看這些書籍呢?這些可都歌劇交響樂的資料哦。”
聞言,戚暮将視線從那密密麻麻的德文中挪開。他擡首看向這個和善溫柔的夫人,笑着回答:“愛托麗夫人,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叫做——活到老,學到老。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所以我希望能盡一切可能的充實自己。”
在愛托麗夫人越來越贊賞的目光中,戚暮眨了眨眼睛,又道:“而且……您認為我以後還能擁有這麽好的機會,能夠在法勒先生的書房裏看到這些珍貴的資料嗎?這裏真是有太多的寶貝了,我真希望将它們全部搬走。”
“哦!安吉爾,我歡迎你随時到我家來玩,你真是一個可愛貼心的孩子!”
這樣的答案顯然讓愛托麗夫人非常的喜歡,而面對法勒先生,戚暮則說出了自己一直不停閱讀的另一個原因:“法勒先生,去年的時候闵琛曾經與我說過一種比較新穎的想法,将歌劇改編成交響樂。”
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戚暮不由帶了抹笑意:“然而他雖然有所實驗,但是卻似乎一直沒有應用過,所以……我想在您這多看看資料,嘗試一下能不能發現其中的奧妙。”
這樣的說法讓法勒先生也是大感興趣:“哦?奧斯頓的這個想法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放棄?安吉爾,我支持你的主意。”
戚暮笑了笑:“那法勒先生……現在可不可以請您,為我講解一下這邊的一點問題呢?”說着,戚暮将手中準備好的書籍輕輕推到了法勒大師的跟前。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兩人在安靜的書房裏進行了一番你問我答的舉動,戚暮一直拿着鋼筆,刷刷地在筆記上記錄着。
等到所有的問題基本上全部解決完畢後,法勒大師看着那白紙上漂亮清秀的字體,不由地感慨道:“安吉爾,你的德語說得這麽棒我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但是我卻沒想到……你連字都寫得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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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戚暮一邊将自己的筆記本阖上,一邊回答:“法勒先生,我在巴黎的時候報了一個德語班,大概是我的拉丁文基礎比較好,所以才會學得比較快吧。”
法勒大師輕輕颔首,不過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但是安吉爾,你的這手花體字确實寫得太棒了!你看,我從來都不擅長書法,幸好作曲只需要點上幾顆小蝌蚪、不需要寫太多的注意點,否則我可要苦惱極了。”頓了頓,法勒大師又忽然想到:“哦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奧斯頓的手稿,他的花體字寫得真是太美了,真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麽練出來的。”
今天已經不只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戚暮微微一笑,并沒有插話。
自從那天一不小心接了闵琛的電話後,戚暮已經再次無視對方一個多星期了。那句“liebedich”宛如一顆尖銳的刺,深深地刺進了戚暮的心裏,讓他想要忽視都困難。
……居然敢套他的話?!
那幹脆不接電話好了,從源頭就把罪惡斷絕。
而戚暮不知道的是,他這邊是樂得悠閑,恍如與世隔絕了,但是那邊,柏愛的一群成員卻膽戰心驚地過了一個星期,已經欲哭無淚地開始後悔起自己當初怎麽就傻乎乎地進了柏愛了。
他們發誓!
他們絕對沒有散播“指揮下個月就要結婚”的謠言!
這種可惡的話他們怎麽會說呢?!
就像當初“柏愛成員請朋友投票自家指揮脾氣最差”這件事,絕對是謠傳!
不過小天使……你什麽時候可以打打指揮的電話啊?他們都快被指揮的寒氣給凍死了啊!
說好的每天一通電話呢?!小天使你這個騙子!
當然,上帝從來都是公平的,戚暮正低頭收拾着自己的鋼筆和書籍,他還沒收拾好,忽然便聽到法勒大師仿佛猛地想起來什麽,突然“啊”了一聲,惹得戚暮詫異地向他看去。
只見這位頭發花白的大師笑眯眯地龇開一口白牙,道:“對了,安吉爾,你已經很久沒見過奧斯頓了吧?前幾天他還找我要了一張明天演出的門票,明晚你們可以敘敘舊啊。”
戚暮:“……”
所以說,他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麽啊,法·勒·大·師!!!
---------
德累斯頓,晚上7點。
入了夏日的歐洲幾乎成了一個炙熱之地,即使有着來自大西洋濕潤清涼的海風,也照樣吹不進身處內陸的德累斯頓。
作為一個溫馨安靜的城市,往常到了這個時間,德累斯頓的街上便開始漸漸寧靜下來,準備迎接一個美麗的夜晚。但是今夜,森珀歌劇院前的廣場上卻是車流擁擠,人流如潮。
來自德國各大城市、甚至是其他國家的歌劇愛好者們今晚都集中在了這裏,準備聆聽這一場恐怕是這個夏天最盛大的歌劇晚會。主唱的是德國國家歌劇團出色的演員們,而指揮的則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交響樂團——德累斯頓交響樂團!
它的首席指揮家法勒·路易斯,這可是一位經驗豐富、風格浪漫的音樂大師,光是這個名字,便足以讓不少音樂愛好者動容。
而且正巧,德累斯頓今晚的這場音樂會選在了大多數交響樂團休假期的7月,因此今晚很多觀衆都驚訝地發現,他們的身邊走過了慕尼黑愛樂樂團的首席指揮與音樂總監,捷克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西班牙的薩克斯大師……
而等到一些觀衆進入歌劇院走到觀衆席前排的時候,當他們看到那個坐在第三排左側位置上的男人,甚至有人直接低呼出了聲——
“奧斯頓·柏特萊姆先生?!”
只見那個坐在座位上面容冷峻的男人,不是闵琛還是誰?
闵琛大概是全場第一個進入歌劇院的觀衆了,為了堵住某個人,他中午就從柏林趕到了德累斯頓,打算在歌劇開始前先見到對方一面。
而讓闵琛沒想到的是,他一路風塵仆仆地駕車趕了過來,但是當他站在森珀歌劇院的後臺時,珍妮小姐卻遺憾地告訴他:“哦,柏特萊姆先生……安吉爾今天和法勒先生說,自己會在演出前到場的,但是他現在并沒有來到歌劇院。”
闵琛:“……”
珍妮嘆了聲氣,說:“大概是安吉爾今天下午有什麽事情吧,不過柏特萊姆先生,安吉爾的小提琴真是太棒了,您不用擔心他今晚的演出,他的表演不比我遜色。”
薄唇微微抿住,闵琛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謝謝你,珍妮,我相信他的實力,也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戚暮的照顧。”
兩人又簡單地說了幾句後,闵琛便獨自一人走到了觀衆席上坐下。
而珍妮則是激動地捂住了臉頰,興奮地連連說道:“安吉爾難道不知道柏特萊姆先生來了嗎?!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柏特萊姆先生的吧!啊啊!沒想到柏特萊姆先生今晚也來看我們的演出了,上帝啊……”
見到自家首席這副不能自持的粉絲模樣,一旁的德交成員們紛紛嘆了口氣,在心裏默默想到:麥克(珍妮的丈夫)真是太心酸了啊……
至于戚暮現在在哪兒?
按照闵琛的估計,戚暮大概是從法勒先生那兒得知了自己要來的消息,刻意躲着自己。但是這一次他倒是猜錯了,戚暮确實是想要躲着他,然而還沒來得及出門,便忽然接到了來自大洋彼端的電話。
一邊收拾着東西,戚暮一邊笑道:“是的鄭哥,我是今晚要和德交一起演出《魔笛》……嗯,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你不用擔心,法勒先生也很照顧我啊……哦對了,你那裏已經是淩晨了吧,嫂子懷孕了你還要照顧她,還是早點休息吧……”
就這樣和鄭未喬通了快半個小時的電話,戚暮老老實實地保證“自己一定不會那麽晚休息”、“再也不會研究歌劇交響樂研究到深夜”了,鄭未喬這才滿意地挂了電話。
所謂挂電話這件事,從來都是分人的。
你看……偉大的柏特萊姆先生每天準時準點六通電話,次次被人挂斷,而鄭未喬的每天一通電話,卻能有時聊上半個小時之久。
你說,人與人之間的察覺……
怎麽就這麽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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