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舞會（上）

歐西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不是另一版本的相愛相殺？”

“……”安斯比利斯對站在邊上看好戲的梅西翁說：“上網搜索一下老班森的照片，讓他刷新一下審美下限。”

歐西亞道：“不用了，我見過。”

安斯比利斯回憶起自己曾打算帶黑貓進威斯敏斯特宮，被老班森當衆訓斥：“嗯哼，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歐西亞道：“當時我以為你會咬斷他的脖子。”

安斯比利斯道：“絕對是錯覺。就算擰斷他的脖子，我都會戴上手套，更不要說用我親吻愛人的嘴唇去碰觸他的肌膚，想想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嗎？”

歐西亞大笑。

“所以是故意的？”安斯比利斯撲上去。

梅西翁見兩人旁若無人的打鬧起來，識趣地離開了房間。走到樓下，昆廷正坐在餐桌邊吃三明治，帶扶手的椅子對他來說太過狹窄，他屁股下坐的是鋼琴凳。

注意到對方在看自己的凳子，昆廷面頰微紅，站起來道：“我吃完就會放回去。”

“您随意就好。”梅西翁道，“沒有注意到您的特殊需求是我的失職。”

昆廷道：“您太客氣了，我只是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梅西翁道：“那麽，您準備在這裏待多久呢？”

他突如其來的直白讓昆廷愣了下，才說：“等到新的命令。”

梅西翁道：“那您可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的主人最近會舉辦幾場宴會，希望不會打擾到您的睡眠。”

安斯比利斯要開宴會？

Advertisement

該不會是吸血大會吧？

昆廷心頭一緊，卻沒有任何立場反對，只好說：“放心，我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

梅西翁微笑着欠身，轉身去準備晚餐了，留下昆廷一邊咬着三明治一邊糾結。

“舉辦宴會？”

號稱要舉辦宴會的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歐西亞道：“是我決定的。”

安斯比利斯勾住他的下巴，親了親道：“我也想不出第二個人。”

想到宴會的熱鬧場面，歐西亞一陣興奮：“我們可以舉辦化裝舞會！但是不許扮演吸血鬼和人類！”

看他雙眼放光卻不是為了自己，安斯比利斯有點吃味：“是啊是啊，真是苛刻的條件。”

歐西亞道：“我們扮演誰呢？天使和堕天使怎麽樣？”打了個響指，“梅塔特隆和瑪門！除了你和瑪門之外，我想不出還有誰能駕馭黑襯衫粉西裝了。”

安斯比利斯黑了臉。瑪門到底是什麽奇怪品味！

歐西亞道：“我馬上去訂做！”

“等一下！”安斯比利斯咬牙切齒地攔腰抱住他，“我覺得應該再商量一下。”

歐西亞道：“不用商量了！我和梅塔特隆都是金發藍眼，你不合适。”

安斯比利斯道：“我覺得巴爾和王小明更好。”

“王小明是血族。”

“……他看上去不像。”

“是的，他看上去像人類，也不行的。”

“……”安斯比利斯豁出去了，雖然他不喜歡接下來要說的兩個名字，但是他更不喜歡粉色的西裝，“教宗和蒂莫西怎麽樣？”

歐西亞道：“你能想象他們抱在一起親吻嗎？”

安斯比利斯：“……”

歐西亞道：“還是你準備不吻我了。”

安斯比利斯動搖了。

歐西亞再接再厲地說：“蒂莫西也就罷了，你能想想教宗年輕的時候長得像你或像我嗎？”

安斯比利斯打消了這個念頭。

歐西亞道：“最重要的是，他們屬于人的範疇。”

安斯比利斯：“……”剛剛真的沒有意識到。

歐西亞道：“還有一個選擇，莉莉絲和依馮。”

安斯比利斯：“……”

歐西亞完全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還是梅塔特隆和瑪門吧。”

安斯比利斯被徹底說服了。

為了舉辦一場完美的化妝舞會，歐西亞決定親自采購舞會上的所有用品。

安斯比利斯不滿地說：“舞會有這麽重要嗎？”

歐西亞一臉嚴肅：“非常重要。”

“比我還重要。”

“就是因為你，才重要。”能離開床就好！

安斯比利斯揚眉：“為什麽？”

歐西亞認真地說：“舞會是以你的名義舉辦的，絕對不能丢你的臉！”

安斯比利斯微笑。

歐西亞暗暗松了口氣，跟着笑起來：“哈哈哈……”

安斯比利斯突然抱住他，嘴巴湊到他的脖子邊，溫柔地舔舐他的耳廓，輕聲道：“該不會是為了避開我吧？”

“當然不是！”歐西亞回答得斬釘截鐵，“我不是把你拉出來了嗎？完全體現了我無時無刻不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意！”

安斯比利斯笑容立刻真誠起來。

歐西亞親了親他。

安斯比利斯摟着他的腰：“接下來要買什麽？”

買噶。

……

不管過程如何，總算是搞定了。

歐西亞好心情地回答：“粉色西裝。”

安斯比利斯：“……”

安斯比利斯·邁卡維邀請歐洲七階以上血族參加在中央教廷隔壁舉辦的化裝舞會的消息震驚全歐洲！

第一驚——

安斯比利斯·邁卡維這個傳說被封印的瘋子竟然回來了，還大搖大擺的出現！

第二驚——

他竟然召集高階血族，難道想組建血族軍團？！

第三驚——

集會的地點竟然在中央教廷的隔壁，這是赤裸裸的宣戰啊！難道聖戰又将開啓？

第四……舉辦化裝舞會什麽的，呵呵，他們才不會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

消息當然也傳到了教廷，事實上，在它大面積地流傳之前，他們就已經從昆廷口中知道這件事。比起教宗的焦躁不安，蒂莫西保持了一貫的鎮定：“只是化裝舞會。”

教宗道：“難以置信你竟然還能如此冷靜。他召集了血族軍團，就在聖教堂的門口！也許他們扮演的是聖戰時期的血族，安斯比利斯就是萊斯利，一聲令下，血族軍團就會攻擊聖教堂的大門！……可憐的大門前兩天才重新噴了漆。”

蒂莫西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沒有辦法？歐洲大陸這麽大，我不信他們只買得起羅馬的房子！布雷西亞的房子更便宜，他怎麽不去？”

“因為我們不許他離開羅馬。”

教宗臉色通紅，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半天才道：“嗯，看來這件事讓他懷恨在心，他一定在籌謀着什麽！在中央教廷的家門口舉辦血族大會，他這是在膈應誰？！”

蒂莫西道：“只要你不介意，他就誰都膈應不了。”

“呵呵，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怎麽能不介意！”教宗大發雷霆。

蒂莫西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默不吭聲地等着他發洩完畢，才說：“我已經聯絡了勞倫斯·梵卓。他會在參加化裝舞會之餘，與我們見面。”

教宗道：“一個五代血族？當年與教廷簽訂和平協議的是三代萊斯利！現在他們卻只肯派一個五代血族出來……他們這是在瞧不起誰？”又是一通雷霆之怒。

教宗息怒已經是兩個小時後。蒂莫西抓緊時間睜着眼睛打了個盹兒。發完怒的教宗疲态盡顯，精神抖擻的蒂莫西好說歹說地将他勸走了，然後喚來教宗身邊的人：“為了教宗的身體着想，我們應該将喜悅留給陛下，煩惱留給自己。”

12月2日，原本是個普通的日子，因為是安斯比利斯化裝舞會的舉辦日而引起四方關注，變得與衆不同起來。

意大利政府、中央教廷、狩獵者公會等明裏暗裏地派遣了不少人手在附近巡邏、埋伏，以确保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會引起驚濤駭浪。

傍晚，淅淅瀝瀝的小雨在羅馬上空飄飛。

受邀者的車輛陸陸續續駛入拉裏亞大街，附近數十個監控器同時追蹤着畫面。

到花園別墅的門口，幾個低階女血族穿着女仆裝，頂着雨傘，站在門口，一面檢查着每個來賓的邀請函，一面為他們遮擋雨絲。

來賓們個個衣冠楚楚，風度翩翩，若非提前知道他們的身份，只怕會誤以為是名流聚會。

雨天的關系，來賓很快穿過花園，來到了別墅內。

監視者們看着一波波的血族出現，又看着一波波的血族消失，不約而同地問同伴：“不是化裝舞會嗎？”為什麽一個個都穿得這麽正常？

同伴不解其意，幹脆将這個發現報告到了上級。

問題很快集中到蒂莫西的手中。盡管他不認為血族的穿着隐藏着什麽驚天陰謀，還是致電剛剛建立起聯系的未來盟友勞倫斯，詢問原因。

勞倫斯道：“當然是化裝舞會，道具我們随身攜帶了。”

蒂莫西道：“現場換衣服？不會影響秩序嗎？”

勞倫斯笑道：“換衣服每個兩秒，不會有影響的。”

蒂莫西：“……”他會讨厭血族不是沒有原因的。

勞倫斯道：“您若是賞臉光臨，我相信會很受歡迎的。”

蒂莫西道：“加入教廷這麽多年，我恐怕扮演不了其他角色了。”

“不用。對我們來說，你已經是了。”

蒂莫西：“……”可以預見的是，他對血族的讨厭之情會一直持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