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三更

兩個孩子因為一句話把正在講傳說的老人堵得啞口無言。

節目組一看狀況不對, 立馬道歉，找了兩個穩重的工作人員送人回去，另一邊, 桃桃被師兄帶着回家，龍宸跟在兩人身後, 于浩哲跟着龍宸。

沈雲連回去立馬聯系沈雲玉, 讓她調查小漁村。

“我這裏有。”于浩哲把一份加密文件發給他。

“違規了吧？”沈雲連猶豫, 雖然知道對方是過來做任務的，但是他沒有接到任務, 沒有權利查看管理局送過來的資料。

“看吧, 我有權限。”于浩哲指了指龍宸, “這次任務他做，我們從旁協助。”

沈雲連打開文件。

小漁村流傳着各種傳說，每代人對此都深信不疑，有的是親身經歷過，有的是聽身邊的人提起過。

從不會說話就聽這些傳說, 漁民們已經把敬龍王當做一種信仰，更沒人懷疑傳說的真實性。

近幾年經濟發展，年輕一輩漁民走了出去, 和周圍人談起這個話題, 總是以家鄉為傲。

就連小漁村的農家樂這麽火爆，也是因為這些傳說。

剛開始是網上流傳着各種帖子, 在小漁村許願會心想事成，每個帖子下面都有人附和。

後來有人按照網上的地址過來看，發現真的很靈，不說每個願望都能實現，基本上大差不離。

幾年過去小漁村成了周圍著名的旅游景點, 許願這點沒有以前說的那麽邪乎了，逐漸發展起來的是美食和景色。

節目組當初選擇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邊的游客流量大，算是個著名景區。

只是今天的發展是大家都沒想到的，沈雲連也沒想到小師妹一句話就讓老頭露出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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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一臉無辜，她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桃桃，下次不要當着別人面這樣說。”沈雲連認真交代小師妹，說完看到小師妹委屈巴巴的樣子，又覺得不忍心，“可以偷偷告訴師兄。”

今天那人看似在講故事，但是經過小師妹的提醒，沈雲連心裏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小漁村的人為什麽對“龍王”深信不疑？

去年夏天有一次異動，帝都周圍罕見的大旱，異能局最後給出的答案是有轉魚出現。

那次異動幾乎影響了整個玄學界，管理局三天一個小會議，五天一個大會議，但是兩個月過去，絲毫沒有進展。

一直拖到十二月初，帝都迎來一次大雨，那是沈雲連第一次聽說真的有龍活着。

千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神獸兇獸都沒了蹤影，龍族也難逃一劫，傳說有龍蛋僥幸留了下來，但是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小漁村的村民這麽信任海裏的龍，但是這海裏真的是龍嗎？如果是真龍去年那場大旱會等這麽久？

異能局發現那條龍沒有早動手是因為剛破殼沒多久，去年才經歷第一次蛻皮。

剛破殼的幼龍雖然也能影響天氣，但那種影響變化太大。所以龍破殼以後就被送到能隔絕靈力的地方，直到能自主控制能力以後才會出來。

能控制的時間，通常是第一次蛻皮後，三年一蛻皮，蛻皮次數越多能力越強。

那只龍沒出生就被管理局登記，由管理局派人。

如果這條是真龍，第一個發現的會是異能局，更何況龍王這個稱呼也不是普通龍能擔待的起的。

龍王是龍族的信仰，能力血脈缺一不可，如果能力不夠，就算整個龍族還剩下一條龍，他也當不起龍王這個稱號。

這麽一想，剛剛那個老人講的那些傳說，更像是在給人洗腦。

他們這些偶爾過來的，就當個笑話聽了，但是那些祖祖輩輩在這裏生活的漁民，從小被灌輸這種思想，再把這種思想傳遞到外面，長久下去……

“桃桃，今天那個老人是人嗎？”沈雲連問出來才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奇奇怪怪，但意思就是這樣，他學藝不精，除了煉丹勉強合格，其他幾項都不及格，所以識別這方面小師妹比他強。

做師兄的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能者多勞。

“是。”桃桃點頭，說完皺了皺眉，“不能吃。”

沈雲連：“……”

好吧，他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人的話，小師妹見到的第一眼對方就活不下來了。

所以是人，但是和海裏的假龍有什麽關系？沈雲連回憶對方講的故事，故意把他們往龍和龜身上引。

看來這事要仔細查一下了，沈雲連想。

于浩哲那邊也是同樣的看法，不過他比沈雲連更确信那條龍是假的，

至于原因，于浩哲沒說。

沈雲連就當他是見過那條龍了。

聽着兩個大人又開始說龍，桃桃和龍宸在院子裏玩，只是今天沒有好吃的東西了，桃桃有些失望。

“好吃的什麽時候會來？”桃桃在地上畫了個圈圈。

龍宸看看不遠處的大海：“明天。”

“很大嗎？”桃桃問，昨天抓到的那只螃蟹可以吃兩天，明天再抓住一條魚又可以吃兩天。

這樣回去就有一堆東西吃了，桃桃伸出小胖手揉揉小肚子，她喜歡農家樂！

“很大。”龍宸想了一下，把兩只手放在一起，“鱗片這麽大。”

“真的？”桃桃驚訝。

……

第二天一早，節目組組織集合，剛要開始分配任務，突然聽到不遠處一陣吵鬧聲。

大家看過去，一艘新船停靠在碼頭，船周圍圍了好多人。

有工作人員過去打聽了一下，回來後告訴他們今天有新船出海，正在祭龍王。

桃桃對龍王這兩個字異常好奇，聽到工作人員說正在祭龍王以後就開始拽沈雲連的衣服，看那架勢，想去看一眼。

看到桃桃想去，龍宸拍拍于浩哲。

于浩哲低頭一看，很上道地找導演商量：“導演，要不先看看？”

導演看看幾個人，清了清嗓子：“大家好不容易來一次，既然都這麽好奇，我們就先看看再回來做任務。”

四組嘉賓裏面于浩哲咖位最大，他要給個面子。

導演發話沒人不同意，更何況他們是真的好奇，有了解這邊的人小聲說。

“聽說祭龍王那天許願最容易成功。”

“真的？我要試試，我兒子今年高三，馬上要高考了。”

“我也試試……”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你們來那天有個介紹，導游臨時有事。”導演跟着于浩哲解釋，不是他沒有安排，是安排了因為特殊事件去掉的。

于浩哲微微點頭，低頭看了眼龍宸，發現桃桃和龍宸兩個人邊走邊玩，好像對這邊沒那麽上心。

難道是他猜錯了？于浩哲搖搖頭，不可能，以他對小師叔的了解，這次應該是想過來，只是過來不是因為祭龍王？

桃桃和龍宸兩個正在咬耳朵：“我聞到了。”

“好吃嗎？”龍宸稍微有點好奇。

“不好吃。”桃桃搖頭，“有點臭。”臭臭的魚，不是香香的魚。

“那不吃了。”龍宸立馬停下來，“我們回去？”

“去看看。”桃桃搖頭，但是她想去看看。

魚不好吃，不是還有個烏龜嗎？

聽到兩人說話的于浩哲：“……”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小小年齡就知道讨好女孩，難道是種族天賦？于浩哲開始懷疑自我。

距離不遠，桃桃跟着大部隊到了地方以後，發現自己個子太矮了，看不到。

“師兄，抱抱。”桃桃伸手。

軟萌萌的師妹讓抱，沈雲連忍心拒絕？

龍宸拍拍于浩哲。

于浩哲任勞任怨，同時有一絲心疼自己，為什麽年齡相差不大，态度相差這麽多？

被師兄放在肩膀上，桃桃終于能看到前面的場景了，有昨天在那邊講故事的老頭，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頭，旁邊站着幾個人，恭恭敬敬地看兩個老頭忙活。

桃桃對人不感興趣，去看幾個人擺的祭臺上面的東西，豬頭、雞、魚，桃桃皺眉，都是生的，不好吃。

反倒是臭味越來越大。

“來了。”坐在于浩哲肩膀上的龍宸說了句。

“什麽來了？”沈雲連問了句，下一刻，不用對方說，他已經看到是什麽了。

半空中黑雲聚在一起，天色暗下來，等能看清的時候，黑雲已經成了龍的形狀。

不止一個人發現了，沒人敢說話，一群人看着這有生之年難得一見的場景，震驚的動都不敢動。

人群中，有人偷偷拍下照片發到朋友圈。

【天生異象，真龍降世】

于浩哲看看龍宸，龍宸抿嘴回看過去。

于浩哲放心了，他家的還在，沒丢。

等兩個人收回目光，再去看半空的時候，那一團烏雲已經越來越近了，不到一分鐘已經到了祭臺旁邊。

周圍更暗了，伴着烏雲過來的還有一陣風沙。

沙迷眼，本來在旁邊看熱鬧的游客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

等身邊沒動靜才放下手，站在最前端的幾個人發現祭臺上的食物已經沒了。

“龍王收了！龍王收了！”最高興的莫過于兩個老頭旁邊的年輕人。

“莫要張揚。”兩個老頭十分淡定，仿佛見過無數次，其中一個用拐杖敲敲地，“時辰到了，出海吧。”

“看出來了嗎？”于浩哲擡頭問。

“鲶魚。”龍宸說完拍拍于浩哲的頭，讓他把自己放下去。

另一邊，已經不感興趣的桃桃慢慢動了一下：“師兄，桃桃想下去。”

“好，桃桃坐好了。”沈雲連抱住小師妹，緩緩的把人放下來。

“看看人家，看看你。”于浩哲一陣心累，他就沒見過比小師叔更難帶的孩子。

不同于四個人的淡定，其他人看到東西被卷走了以後更激動，想繼續往前擠去看怎麽回事。

不出幾分鐘，周圍人擠成一片，幾個人逆行走出來，發現節目組的人少了大半，就連導演也不見了。

“王導呢？”

“好像去裏面了。”跟在導演身邊的工作人員回答。

得，導演都去看熱鬧了。

回話的工作人員也急着往裏走，他們幾個不想看熱鬧，先回集合地點。

“有聲音。”桃桃抓了抓耳朵。

“什麽聲音？”沈雲連聽到小師妹說不舒服立馬緊張起來，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人接近。

大家都戴着防曬帽，加上游客的注意力都被祭龍王儀式吸引過去了，現在沒人靠近他們。

“有人說話。”桃桃又抓了兩下，只是耳邊蚊子的嗡嗡聲還是沒有停下。

“他說什麽？”龍宸抿嘴，問完擡頭看于浩哲。

“我們去那邊。”于浩哲提醒沈雲連，幾個人在這裏太顯眼。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沈雲連把桃桃放下來：“桃桃慢慢聽。”

桃桃站在旁邊，時不時揉揉耳朵，還是不習慣，等了好久，才聽清對方的話。

“他要頭發，”桃桃擡頭，一臉疑惑，“師兄，為什麽要找我要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