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35 那你還找不找小乞丐了

林姜姜被徐少彥背着去了溫玉葉的家中, 到家之後才發現她好像是哭累了,已經睡着了。

原本徐少彥還想着好好盤問盤問她的,因為他十分不解:人家太子殿下只是裝扮成小乞丐接近她, 也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怎麽就能氣得她打人家一頓呢?

還有他和溫玉葉在她打人的過程中零星聽到了幾個詞:什麽成親?什麽信?什麽這世那世的?

她到底在說什麽?

但是現在人已經睡了, 也不好把她吵醒, 只能等到她醒來再問了。

沒想到林姜姜這一睡, 就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溫夫人做好了晚飯, 他和溫玉葉去韓她起床吃飯的時候, 人還睡着呢?

溫玉葉瞧她臉頰兩側有不正常的紅暈, 呼吸聽起來也有些粗重的樣子,便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好燙,是不是起熱了?”

徐少彥一聽,也上前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還真是, 難不成又生病了?”

前段時間她的風寒才好沒多久,怎麽又生病了?

“姜姜,姜姜……”徐少彥推了推她, “醒醒, 我帶你去看大夫。”

可被子裏的人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姜姜……”溫玉葉也喊了幾句,見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不由擔心道,“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燒起來的?會不會已經燒迷糊了?”

“我去醫館找個大夫過來!”徐少彥立即出了門。

還好今天早上那個醫館離溫家不遠,他很快請來了大夫。

大夫給林姜姜把脈,說是心火引起的,開了幾副藥先喝着, 若還不退熱就再去找他。

溫玉葉讓人按着方子抓來了藥,熬好了給林姜姜灌了下去,半個時辰後起了藥效,林姜姜終于有了反應,開始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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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說自己要成親了,一會兒說新郎官跑了,一會兒又說自己死了,一會兒又說自己飄啊飄,飄到了京城,見到了一個紅衣女子……

可把徐少彥吓得不輕: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還什麽紅衣女子?這不是見鬼了嗎這不是?

難怪平白無故地忽然發高燒,怕不是掉了魂兒,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吧?

溫玉葉也被林姜姜胡亂念叨的話吓到了,和父親母親商量着,趕緊去找一個會喊魂兒的人,把林姜姜的魂兒喊回來。

溫父溫母趕緊派人去找,好不容易才找來五十多歲的婆子,在林姜姜床前跳大神跳到了大半夜,才抹着汗說:“差不多了……”

徐少彥見林姜姜終于安靜下來了,額頭的熱度也退去一些,便将自己兜裏的碎銀都摸出來給了那婆子,那婆子笑得咧着嘴走了。

送走了喊魂的婆子,徐少彥回頭去望床上那人:人是不說胡話了,可就是閉着眼睛一直哭……

徐少彥急得嘴角起泡,蹲在床邊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問她:“我的小祖宗哎,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啊……”

“我難受……”她咬着被角哭得渾身顫抖,“我好難受啊……”

“那我再去給你請大夫!”徐少彥急得就要往外走,被林姜姜拉住。

“不是……不要大夫!”

“不要大夫你要什麽啊?”

“我要……小乞丐嗚嗚嗚……”

“要誰不好你非要他?”徐少彥一咬牙,“你等着,我這就去把人弄來!”

溫玉葉趕忙拉住徐少彥:“徐兄,姜姜她燒糊塗了,你也糊塗了?”随即壓低聲音提醒他,“現在的小乞丐是太子殿下,行蹤自然保密至極,你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你去哪裏找人?”

“那也得找啊,”眼下林姜姜哭成這個樣子,莫說只是讓他找個人,她就是要天上的神仙,他也會搭個□□去天上薅下來一個,“我先去宅院那邊看看,客棧和醫館都找一找……”

徐少彥借了溫家唯一一匹馬,飛快奔去了書院那邊的宅院。

可宅院那邊一片漆黑,只有小白在看家,并沒有小乞丐的身影。

他又去了林姜姜的家中,家中亦是空蕩無人。

而後是醫館,客棧,酒樓,奔波到天都快亮了,馬兒也不肯跑了,徐少彥也沒找到小乞丐。

果真如溫玉葉所說的,小乞丐現在的身份是太子,行蹤要保密,他當然是尋不着了。

徐少彥這會兒也累極了,垂頭喪氣地牽着馬兒往溫家走,驀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那陌生男子身着平常百姓的衣服,可是從方才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就能看出來,這人輕功十分了得。

“公子,我跟着你跑了後半個夜晚,你到底要找什麽人?”那人開口,氣息微喘。

徐少彥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你是誰啊?跟蹤我作甚?”

那人道:“我是太子殿下身邊的暗衛,太子殿下派我等暗中保護你和林姑娘,我瞧你出來了,便跟着你了……”

“暗衛?”徐少彥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揪過他的衣襟,“那你怎麽不早點出現?太子殿下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公子莫急,我這便帶你去找太子殿下……”

那暗衛帶着徐少彥七拐八拐,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宅院,輔以暗號敲門,一進去便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身墨色衣裳,身形颀長,挺拔如松。

“白竹師父?”徐少彥驚訝地走上前去,“你怎麽在這裏?”

“我……”白竹正思索着怎麽向對方介紹自己比較好的時候,帶着徐少彥過來的那名暗衛便替他做了自我介紹。

“白竹是太子殿下親自挑選的貼身侍衛……”

徐少彥:“……”不知道該說什麽,給你豎個大拇指吧。

“太子殿下起床了嗎?”暗衛問白竹。

白竹神色微妙:“怕是起不來了……”

“殿下怎麽了?”

“中酒毒了。”

“怎麽回事?”

“殿下昨天晚上回來以後就非要喝酒……”

“殿下那麽小怎麽能喝酒?”

“是啊,這不中酒毒了嗎?”白竹說,“現在大夫還在屋裏面守着……”

徐少彥和暗衛進去一看:太子臉色潮紅,昏迷不醒,屋裏氤氲着淡淡的酒氣……

“這是喝了多少?”徐少彥哭笑不得地問。

“其實也沒喝多少,”白竹看着昏迷的太子,嘆了口氣,“小孩子嘛,哪裏承受得住烈酒襲身,殿下真是胡鬧。”

徐少彥兩手一攤:“得,一個發高燒,一個中酒毒,這倆孩子還真是天生一對。”

“徐公子,林姑娘發燒了?”白竹問他。

“是啊,人都快燒傻了,還吵着要見太子殿下。”

“可太子現在這般,恐也無法去見林姑娘。”

“真是白折騰了,”徐少彥面對這樣的結果他也沒有辦法,太子殿下看起來比林姜姜的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又不能把人直接扛回去,只得無奈道,“那就等姜姜醒了,我帶她來這裏。”

“也好。”

等到徐少彥回到溫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林姜姜竟然也已經醒了,蒼白着一張小臉,正在和溫玉葉吃早飯。捧着一碗小米粥,喝一口粥,夾一根鹹菜,喝一口粥,再夾一根鹹菜,吃得好不惬意。

“什麽時候醒的?”徐少彥走過去坐在林姜姜旁邊,溫玉葉起身給他盛了一碗粥。

“醒了有一會兒。”病了一場的林姜姜這會兒看起來還有些蔫兒,沒了昨天打人那股瘋勁兒,人看着也乖巧了很多。

徐少彥随手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确實不燙了。

“那你還找不找小乞丐了?”徐少彥打趣着問她。

林姜姜醒來之後溫玉葉都和她說了,說她昨天晚上哭着喊着要小乞丐,徐少彥真就大半夜的出去給她找人了。

還好沒有真的把小乞丐帶回來。

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乞丐。

“我燒糊塗了,說渾話呢,哥你怎麽能當真?”

“不過我還真找到他了,可是沒法帶他過來,他比你還嚴重呢?”

林姜姜捏着筷子的手多用了幾分力氣,努力壓下自己對小乞丐的關心,只是輕淡應了一句:“……哦。”

“哦?”徐少彥驚訝地看着她,“就沒了啊?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不想,”林姜姜低頭猛地喝了一大口粥,可喉嚨裏像是梗了一塊棉花,粥到了嘴裏卻怎麽也咽不下去,“咳咳咳……”

喉頭一癢,眼看要将那口粥噴出來,林姜姜趕緊扔下碗跑到院子裏,尋了個地方吐了出來,然後不好意思地回頭對溫玉葉說:“我找掃帚清理一下……”

溫玉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徐少彥:“你以後還是少在姜姜面前提小乞丐吧,雖然我不知道姜姜為什麽對小乞丐騙她這件事這般生氣,但既然她還在氣頭上,咱們還是避諱一些小乞丐比較好。”

徐少彥一邊往嘴裏塞着早飯,一邊說道:“我實在想不通,姜姜真的是因為太子假裝小乞丐接近她而生氣嗎?可是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我若是她,高興都來不及……”

“大抵是小孩子氣性比較大吧。”除了這個原因,溫玉葉也想不出別的了。

“對了,今天要去書院上課了,你還去嗎?”溫玉葉問徐少彥。

徐少彥将碗裏的粥一口飲盡:“困死了,你幫我請個假,我明天再去書院。”

“好。”

“哦,還有,你那個白竹師父,”徐少彥忽然想到他,“他其實是太子的貼身侍衛。”

溫玉葉:“……啊?”

吃罷早飯後,徐少彥帶着林姜姜回了書院那邊的宅院,溫玉葉則坐馬車去了書院。

得知白竹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這件事,溫玉葉一早上的腦袋都是懵的。

先前林姜姜一直喊白竹“大俠”,溫玉葉就真以為白竹是行走江湖的大俠,雖然少了幾分俠氣,但卻一身的正氣。

卻是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大內侍衛。

如今太子殿下身份揭露,想必白竹師父也會回到他身邊,不會再來書院教授武藝。

溫玉葉嘆了口氣:她才剛學了些入門的皮毛,就要失去一位這麽好的師父了。

可沒想到她剛到書院,就見到了白竹。

“白竹師父,”她一臉詫異,又驚又喜,忙跑過去打招呼,“我還以為您今天不過來了?”

白竹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徐少彥已經把他的身份告訴了她。

“我還會在書院待幾天的,主子恐怕還要過些日子才回京。”眼下主子和林姑娘鬧了別扭,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把林姑娘帶回去,所以白竹還可以在書院多待幾天。

“你家主子……還好吧?”今天早上徐少彥偷偷同她說了太子中酒毒的事情,所以才沒能把他帶來見林姜姜。

“主子他已經醒了,現在已經去找林姑娘了。”

“可是姜姜好像還在生氣,不曉得願不願意見你家主子。”

“沒關系,主子慣會賣可憐,林姑娘心善,怕是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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