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你媽叫什麽名字
陸原跟外公何兆峰坐着轎車往京大的方向走。
平日裏沉着有度的老人就跟小孩一樣,不停重複要去京大見蘇慢。陸原被他磨得耐心幾乎耗盡,只能答應帶他到京大。
何兆峰一路催促司機快點開,他特別期待看到那個陸原喜歡但看不上他的姑娘。而且何松岚都喜歡她,他想姑娘一定有與衆不同的地方,對她很好奇。
“外公我跟你說,你就站遠處看她就行,不用跟她說話。”陸原叮囑外公。何兆峰脾氣大,嚴苛又要求極高,平日裏對他還好,對外人就從來沒個好臉色,他覺得外公極有可能給他幫倒忙。
“可以。”何兆峰随口答應。先答應,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終于快到京大門口,老遠陸原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蘇慢剛往郵筒裏投過信,正朝這邊走來。
陸原對司機說:“叔,把車停這兒就行。外公咱不用進校門,她就在門口,我過去跟她說幾句話。”
“哪個姑娘啊,快指給我看看。”坐在後排的何兆峰把身體探到前排座椅中間,急切地問。
陸原朝前面指,毫不遲疑地說:“最好看的那個。”
何兆峰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透過前擋風玻璃,他看到三個姑娘,其中一個長得還挺端正。
他馬上毫不客氣地反駁:“就那姑娘,只能說湊和,還看不上你!要我說陸原你這眼光不行,不要求你找多漂亮的姑娘,起碼不能比你外婆年輕的時候差。這樣吧,你也不用下車,我這就去跟曲遠行說,把兩家的婚事定下來。”
連何兆峰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個重度顏控。
他的話就說到一半,陸原已經下車大步流星往前走,叫住正要進校門的蘇慢。
“給家裏寄信嗎?”陸原問。邊說邊朝轎車那兒瞥了一眼,他知道自己和蘇慢的一舉一動都在外公眼裏。陸原對何兆峰很不滿,他啥眼神啊,明明是最好看的姑娘,竟然說湊和。
“怎麽下午就回校了,不一般都是晚上嗎?”蘇慢随口問。
兩人簡單聊着,陸原瞥見何兆峰轉過頭去,連忙拉着蘇慢的衣袖往校門裏走,只要彙到人流裏去,他外公就找不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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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麽了?跑什麽?好像有人在追你。”蘇慢覺得陸原今天有點奇怪。
何兆峰很激動,他發現自己認錯人了,把別的姑娘當成了蘇慢,等想糾正錯誤多打量蘇慢幾眼的時候,倆人竟然溜了。
他趕緊下車,六十多歲的人健步如飛,進了校門後,眯起眼睛很快找到陸原熟悉的身影。他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陸原,你站住。”
“哎,有人叫你。”蘇慢緩下腳步。
“別管,快走。”陸原腳下不停,拽着蘇慢就跑。
校門口好一場追逐大戰,因為蘇慢不怎麽配合,一邊被他拽着邊往後看,兩人最終落了下風,被何兆峰追上。
“你倆跑什麽?”何兆峰拉住他們,看着眼前的兩人,特別般配。而且蘇慢長得真好看,兩條麻花辮垂在肩上,膚色白淨,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好姑娘。
“外公,你最近在療養院休養的不錯,跑個八百米沒問題。”陸原把蘇慢扯到自己身後,勾起唇角說。他是在不想聽外公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你是蘇慢?今年多大了?哪裏人?家裏有什麽人……”何兆峰語氣柔和,看着特別慈祥。
又是一個查戶口的,不過蘇慢并不反感,從陸原身後閃出身來,正想回答,只聽陸原說:“外公,我告訴過你這些,不用再問。”
何兆峰不滿地說:“又沒問你。”轉過頭又笑容可掬地對蘇慢說:“姑娘,你說。”
蘇慢臉上帶着笑落落大方地回答問題,問得差不多了,倆人開始聊別的。何兆峰對蘇慢很滿意,這姑娘哪哪都好,學校好,長相好,言談舉止大方得體。
陸原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看外公和蘇慢相談甚歡,應該覺得蘇慢不錯,否則他半個字都懶得說。
好半天何兆峰才朝他走來,陸原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把他送走。
“蘇慢,晚自習見。”陸原說。他又朝向何兆峰說,“外公,走吧。”
何兆峰走到陸原身邊,低聲說了句:“姑娘不錯,怪不得看不上你。”說完,背着手心情愉快地往校門口走。
陸原:……都打擊他!這是他的外公嗎,這是蘇慢的外公!他還覺得他自己是學校最棒的小夥呢。
何兆峰沒有回療養院,而是去了曲遠行獨居的四合院。到達目的地後,何兆峰直截了當地跟老朋友說:“我們家陸原有心上人了,不跟你們家曲白梨結親。”
曲遠行氣得差點跟他絕交:“你都答應我了,還能反悔?就咱這關系,結親多好。再說誰家的姑娘能比我曲家的姑娘好?”曲白梨家的孩子都随母姓,所以跟外公一個姓。
何兆峰心情很好,不跟他計較,說:“我們全家都覺得那姑娘好,等你生日的時候我帶來給你看看。”
曲遠行氣得拍桌子:“看就看,不過等我過完生日咱兩家就絕交。”
蘇慢禮拜天的時候去找了一趟青桃。她把蘇寒山的調查結果跟她說了,青桃氣得來回在地上轉圈:“他這也太能裝了,差點把我騙了,我都不敢認他。”
“你準備怎麽辦?”蘇慢問。
青桃都被氣糊塗了,完全拿不了主意,她問蘇慢:“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蘇慢認真想了想說:“我絲毫不會跟楊自力糾纏,也不會跟他要撫養費,先揍他一頓,以後見一次打一次。然後自己努力把日子過好,至少過得比他好。”
蘇慢這樣說是因為她打得過楊自力,而青桃打不過。真氣人啊,揍幾頓才解恨。
青桃大腦混亂:“你真的會這樣?”
蘇慢點頭稱是。
青桃不停轉圈,把蘇慢跟門墩的眼睛都快轉花了,她終于開口:“我想讓他身敗名裂,有辦法嗎?”
蘇慢是有備而來,她點點頭說:“下下周化學學院學生會主席選舉,已經選過一輪,現在就剩下三個候選人,楊自力是最有希望獲選的那個。”可以在學生會主席選舉的時候搞一波大的。
青桃聽得頻頻點頭,她下定決心說:“就這樣做。只要讓大家都能認清他的真面目,我拿不到撫養費也無所謂。”
學校給青桃提供了勤工助學的機會,每天打掃教室,會給她額外發補助,她和門墩的生活完全沒問題。等她畢業分配老師的工作,經濟狀況就能夠得到改善。
禮拜天,何兆峰跟陸原一起來接蘇慢,蘇慢非常疑惑:“為啥讓我去?”即使面對老人家,有疑問還是得說。
“是我的老朋友,我想讓他看看你。”何兆峰說。給他看看自家滿意的外孫媳婦人選,讓他死了結親的心。
要是別的人家還好,當得知是曲白梨的外公家,蘇慢就不想去了,她說:“我跟曲白梨關系很差,我不去她家。”
何兆峰勸說她:“那你就更得去了。我跟老曲說讓她外孫女離你遠點。”
他費了半天唇舌,連陸原都覺得外公對蘇慢實在是太有耐心。蘇慢見他特別想讓她去,就答應下來。而且蘇慢想楊自力肯定也去,她想知道楊自力在曲家人面前的表現。
蘇慢沒空手去,她帶上一對兒文玩核桃作為生日禮物,坐上何兆峰的轎車。
車子行駛到市中區附近的一處四合院門口,三人下車後,正好碰上曲白梨、曲白竹跟楊自力三人。
曲白梨見蘇慢跟陸原并肩而立,臉色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她氣得跺腳:“陸原,是你帶她來的?”她本來想今天就把婚事定下來,結果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心裏難受。
陸原剛要說話,被何兆峰搶了先,他板着面孔,語氣生硬:“她是我帶來的客人。”以前覺得曲白梨還不錯,見過蘇慢之後就覺得她哪哪都不行。別的不說,就這壞脾氣誰受得了。
見何兆峰這樣護着蘇慢,曲白梨真的很生氣,到底怎麽回事,陸家每個人都跟蘇慢很熟?只是面對嚴厲的老人,她不敢多說話,只是把臉扭向一邊生悶氣。
倒是曲白竹特別會說話,熱情地挽起蘇慢的胳膊,呵斥自己妹妹:“你真不會說話,蘇慢是客人,我們得好好招待。來,跟我進院子。”
何兆峰臉色緩和了些,對蘇慢說:“你先帶會兒,我有一些老朋友要見,等一會兒叫你。”說完帶着陸原進院。
蘇慢跟着曲白竹他們一塊走。曲白竹對蘇慢非常熱情,看得曲白梨頻頻扔眼刀子。
曲白竹有自己的小算盤,蘇慢跟小姨長得那麽像,外公看了肯定有心裏觸動,還是想辦法不要讓他們見面的好。
她推開一間西廂房的門,熱情又客氣地蘇慢說:“你先在這屋裏帶會兒吧,這兒清淨,我一會兒給你拿本書看。”
這屋裏久無人氣,一股黴味跟寒氣,甚至家具上落了一層灰,最重要的是,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蘇慢已經邁進一只腳,迅速撤了回來,她回頭朝曲白竹笑:“不用,這屋冷,我就在外面呆着就行,暖和。”說完她轉身走了幾步,回到院子裏。
曲白竹有些惱火,但不能發作,仍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說:“那你随意,我去招待別的客人。”
她腳步匆匆去了廚房,找到曲淑平,也就是她媽,看廚房裏還有其他親戚在忙碌,她把曲淑平叫到一間空屋,跟她說:“媽,今天來了個客人,長得跟小姨特別像。”
曲淑平的臉色刷地變白,像白色牆壁一樣,她受到巨大沖擊,突然感覺站立不穩,晃了幾下才扶住牆壁問:“哪個小姨?”
“曲漫雲。”曲白竹說。
曲淑平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青紫白黑,輪番變色,要不是她扶着牆,早就癱坐在地上。
曲白竹覺得母親的反應有些誇張,她說:“怎麽辦,我不想讓外公看到她。”
曲淑平把手在圍裙上擦幹淨,想了好一會兒說,語氣打着顫說:“我去看看她。”
蘇慢正坐在桃樹後面看書,她被桃樹遮擋,這裏安靜,而她随時可以留意院子裏的動靜。直到她發現一束目光盯着她,她擡起頭來,迎着那道目光看過去。
曲淑平覺得震撼,這世界上竟然有長得這麽像的人,她內心如一團亂麻,面上佯裝鎮定,笑着說:“小同志,聽說你是曲白梨的同學,她平時說話不中聽,你別跟她計較。”
蘇慢見她跟曲白竹在一起,猜到她的身份,沒多說話,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曲淑平沒有寒暄的耐心,她直接抛出了一串問題:“你是蘇慢?今年多大了?哪裏人?家裏有什麽人?”
蘇慢:……合着前面那句話是為了後面查戶口做鋪墊,不過面前這人讓人沒來由的反感。而且為啥問這些呢?她笑着編造了一堆假的信息。
她說的真誠,曲淑平也聽不出是假,拿到蘇慢的信息後又掩飾性地聊了兩句,之後說:“你先坐會兒,我先去做飯。”
蘇慢點了點頭。
母女倆又進了空屋。曲淑平心跳得厲害,她說:“确實不能讓你外公看到她。你帶她進間空屋子,然後把門鎖上。這院子噪雜,誰都不會注意到她。”
曲白竹皺皺眉說:“我試過了,她不進屋,說就在院子裏呆着。”
曲淑平很頭疼,她想了又想,終于想到一個好主意:“你帶她出去,就說去飯店買幾個菜,然後就別回來了。”
“嗯,好主意,我這就去。”曲白竹覺得這主意不錯。她走到桃樹背後,對蘇慢說了這句話。
蘇慢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笑着說:“曲姐姐,我就不去了,你家人這麽多,我看閑着的人手不少,我一個客人,總不能做主人做的事情。”說完,重新低下頭看書。
曲白竹:……這丫頭這麽難搞嗎?她沒辦法,總不能強迫蘇慢去,只能讪讪離開。
蘇慢只是拿書做掩飾,她弄清楚曲白梨姐妹還有一個弟弟。曲家的親戚不少,但應該只有曲白梨的媽媽是今天的壽星曲老的親生女兒,別人都是旁系。
她還一直留意着楊自力,跟曲家人關系都不錯,談笑風生,言語得體。看曲白竹不高興,聞言軟語地逗她開心,給她講笑話,各種軟話哄。
蘇慢想楊自力能夠得到曲白竹的芳心,一是因為他長得周正,特別符合七十年代的審美;二是他能考上京大,說明他本身能力就比較強;三是他平時看着特正經,但面對曲白竹的時候嘴很甜。有這些優點,他才能高攀曲白竹。
她很想沖上去給他幾個巴掌,當場揭穿他就是楊自力,生生忍住。
沒一會兒,陸原把她叫進其中一間主屋,屋裏除了何兆峰,就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應該是今天的壽星,曲老。
看到蘇慢,曲遠行覺得自己好像眼花了,或者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來人,內心一震。
這姑娘怎麽這麽眼熟!
看了蘇慢足足有一分鐘,眼睛、鼻子、嘴巴,他無法鎮定,轉頭看着何兆峰,聲音沙啞:“你想讓我看的人就是她?”
何兆峰點了點頭,看蘇慢的目光充滿慈愛:“對,她就是陸原喜歡的姑娘。”
蘇慢:……陸原喜歡的姑娘,她怎麽不知道!
陸原臉熱到極致:……外公!非要這樣說嗎?
她朝陸原看過去,對方根本不跟她對視,一轉身,三步兩步跨出門外。
曲遠行深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語調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慢。”
對方呼吸空了幾秒,又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何兆峰說:“你能回避,我單獨跟姑娘說幾句話可以嗎?”
何兆峰嚴詞拒絕:“不行,你不會想把曲白梨塞給我們家,跟蘇慢說不好聽的吧,我不出去。”
曲遠行言之鑿鑿:“我肯定不說。”
何兆峰看他似乎真有要緊話兒要說,就說:“那我先出去。蘇慢,老曲要是為難你,你一會兒就告訴我,我跟他絕交。”
蘇慢笑了笑,能當面說絕交的人關系肯定特別好。
屋裏就剩他們倆人,曲遠行繼續問:“這名字真好聽,是哪個慢字?
蘇慢回答:“快慢的慢。”她覺得這老人對她态度很溫和,而且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願意回答問題。
“誰給你起的名字?”曲遠行又問。
“我媽給我起的名字,她的名字叫漫漫,就把同音字用到我的名字上。”
曲遠行的內心劇烈震動,漫漫,漫漫,多熟悉的小名!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被人強行奪走,喘不過氣來。
等他終于恢複呼吸,又問:“那你媽的全名是什麽呢?”
蘇慢認真看了看曲遠行,前面的問題都正常,像是一般的拉家常,可哪有人問她媽名字的?她說:“我媽受傷失憶,很多事情想不起來,只想起來自己叫漫漫。”
曲漫雲失去記憶,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只記得自己叫漫漫,後來她逐漸恢複,想起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教一、二年級沒問題,才能在生産隊小學當老師。但是她的家庭情況,她曾經的經歷一概想不起來。
所以蘇慢并不知道她媽的名字,就是入到他家的戶口本,也只是辦理戶籍的人給她随意安了個常見姓氏。
曲遠行再次感覺呼吸困難,漫漫,受傷失憶。他低垂着頭,默想着心事,本來精神狀态極好的他像是受到了極大打擊,變得無比落寞。直到鐘表的報時聲把他從沉思中拉出來。
他認真地看着蘇慢,從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他問:“你今年多大了?哪裏人?家裏有什麽人……”
又問得這麽詳細,不知道為啥大家都查她戶口。曲淑平問她時,她毫不猶豫胡編亂造,可面對這個老人,她不想胡說。
正想如實相告,老人擺了擺手說:“好了,不用說了。走,吃飯去吧。”
天氣暖和,餐桌都擺放在院子裏,曲遠行安排蘇慢坐在自己旁邊,席間有不少有身份的人,蘇慢覺得自己坐主桌不太好,無奈曲遠行不讓她換地方。
她的右手邊是何兆峰,看到曲遠行這樣安排,原本擔心曲遠行維護自己外孫女,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擔心。但他産生了很大的危機感,覺得曲遠行要跟他家搶人:“蘇慢是我家先看上的,就是我家的姑娘,你一直帶着幹什麽。”
曲遠行情緒低落到極致,他反駁道:“誰說是你家的了,我看這孩子就覺得親切,你沒見孩子跟我更親嗎。”跟老友互怼才覺得心情好一些。
跟主桌隔了一桌的一家人心裏各種難受。曲白竹說:“你們看吧,外公把蘇慢安排在身邊,就是因為她長得像小姨。”
曲白梨不解地問:“長得像小姨怎麽了,長得像的人多的是!再說長得好看的人不都長得差不多。”她再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否認蘇慢長得好看的事實。
聽倆閨女這樣說,曲淑平更難過了,她絕對不願意長得這麽像曲漫雲的人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她很想弄清楚蘇慢的母親以及家庭等一切情況。
吃過午飯,客人陸續告辭,趁着陸原他們還沒走,曲白梨趕緊央求外公,讓他做主把婚事定下來。
曲遠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陸原有對象,就是蘇慢,你就別摻和了。”
曲白梨一聽就急了,她搖晃着曲遠行的胳膊:“外公,為什麽啊,上次你答應我了的,怎麽一見蘇慢就反悔了?”真是氣死了,她白白讨好做低伏小一點用都沒有,比不上蘇慢一張臉。
曲遠行指着院子裏兩人的身影,語氣帶了點不耐煩:“他們倆特別般配,你看不出來?再說陸原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沒見他一上午時間一眼都沒看你,以後不要再提這個話題。”說完閉上眼睛,休養精神。
曲白梨忿恨地盯着院子裏的身影,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
曲遠行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睜開眼睛一下就看到曲白梨愠怒的表情,搖了搖頭,話音嚴厲地呵斥:“你不要找蘇慢麻煩。”
“外公!”曲白梨狠狠跺腳,跑了出去。
蘇慢跟着陸原、何兆峰離開,轎車直接把他們兩個送到學校。
四合院裏又安靜下來,安靜到能聽到樹葉掉落的聲音,曲遠行坐在桃樹下,曬着暖融融的太陽,默坐了一個小時後撥通電話:“查一下京大新生蘇慢的檔案,調查她的家庭情況,尤其是她母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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