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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戲拍完就收工了,明天可以不用起太早,容與披上梁封給拿來的大衣,白疏桐娉娉婷婷地走過來,沖容與笑了一下:“容老師,打牌去嗎?”
他的妝還沒卸,還是黑眼線大紅唇,很是豔麗,這一笑确實夠叫人晃神兒的,容與都聽見梁封抽氣的聲兒了。
容與婉拒道:“不好意思,腿傷犯了,沒辦法多坐,你們盡興就好。”
回房的路上,梁封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天哪白疏桐也忒漂亮了吧?她別是個狐貍變的,怎麽那麽會勾人吶!”
容與無奈:“喜歡啊?去追追看咯。”
梁封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她那長相去買保險估計都會被認為是騙保,長得太不安全了。”
容與回身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有你這麽說話的?詛咒人呢你?讓你跟蔣韬少說話,都被帶跑偏了。”
梁封咧了咧嘴,跟着他準備進房間裏去,容與納悶兒:“你不回房間嗎?都一點多了。”
“我給你貼藥啊,你白天又不貼嫌不舒服。”梁封茫然道。
容與擺了擺手:“沒事我自己貼,你回吧,不會忘的。”
今年過年早,就在一月下旬,唐臣他們趕了兩周的戲,除夕前一天放了假,并且假還挺長,到元宵節之後才開工,相較而言容與就慘多了,除夕還要拍戲不說,陳一書都不打算回家,只給演員們放了五天假,容與打算回一趟北京,今年的工作估計會挺多,他不一定有時間能再帶吳荷出去旅游了,所以還是團團圓圓過個年好。
唐臣放這麽多天假,曾楚也懶得給他安排什麽工作,連初三那天某個地方臺請他去參加春節聯歡都推了,讓他好好歇幾天。
他自然也是要回家的,不過他惦記着要給容與探班的事兒,也沒在家多呆。
他中間去醫院看了看鄧華,她的丈夫在醫院照看她,情緒相對而言能比以前穩定一些,也不見他就說寧蘇的小話了。
其實這些年,她的丈夫李冕對他挺好的,也沒再要孩子,全心全意只賺錢和養家,也不知道為什麽,鄧華的情況反而越來越不好,醫生說是上一段失敗的婚姻對她的打擊太大,她自己也要天天去想,所以才會有心病,以至于連兒子都要苛責。
唐臣去的時候鄧華正在睡覺,李冕就用這點時間處理公司上的事情,焦頭爛額的,唐臣跟他不熟悉,都覺得他憔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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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護工來吧。”唐臣建議道。
李冕搖搖頭:“醫生說我最好自己來,有助于她恢複,因為藥物作用,你媽媽平時睡着的時候居多。”
唐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也不知道跟他應該說什麽,就這麽相顧無言。
他和鄧華的關系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唐臣都不願意去細想,以前只覺得不想跟她待在一起,覺得太壓抑,鄧華又總是一言不合就連帶着他一家子一起罵,他不樂意聽,也不想吵架,只能少見為妙,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往她的精神方面考慮過,因為鄧華以前是什麽樣他已經不知道了。
鄧華到了晚上的飯點兒才起來,看見他挺開心的,知道過年了,還想跟他出去吃頓飯,唐臣沒讓,只叫了些外賣送過來,三個人都沒怎麽交談地吃了頓飯。
“我明天就得走了,你好好養着,如果有時間回西安我就來看你。”唐臣又轉向李冕:“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公司上的事兒我不懂,生活上還是可以的。”
李冕将他送了出去,寧蘇已經在外面等他了。
唐臣沒讓她來接,所以有些驚訝,忙跟李冕道了別鑽上車。
“去商場給你買了條圍巾,回來經過,順便接你回去,你媽怎麽樣了?”
“還行吧,有起色。”唐臣不欲多講,因為他知道寧蘇也只是走個過場問問罷了。
“明天走嗎?不是還沒開工呢嗎?”
唐臣沉默下來,沒說話,寧蘇有點莫名其妙,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
“媽,我找對象了。”
寧蘇挺開心的:“真的嗎?跟你一樣是個演員嗎?”
唐臣點點頭:“嗯,圈裏人,比較能互相理解吧,畢竟都挺忙的,不存在要遷就誰的問題。”
說話間已經到了家,寧蘇鎖了車門,親昵地摟着他:“我兒子真棒,都有對象了,你打算再處處看還是準備馬上就帶回來給我和爸爸看啊?”
唐臣腳步一頓,認真地看着寧蘇:“媽,他是個男的。”
第二天唐臣先飛回了上海,容與讓梁封借了輛車去接他,他這才悄麽聲兒的跟着一起去了容與劇組,路上開車就開了近一天時間。
唐臣和梁封換着開,也不是很累。
他一下車就扒拉了一下口罩,呼吸了一口南方的新鮮空氣,覺得心靈都被滌蕩了,沒辦法,誰讓西安有霧霾,也幹燥,他覺得臉都快掉皮了,皮膚狀态直線下降。
這邊小鎮上房屋挺多,但是因為被劇組租了場地的原因,人倒是少,也沒幾個認識他這種明星的,都不用擔心被認出來啊偷拍啊之類的問題。
容與穿了件卡其色的長款大衣,在屋檐下面站着等他,一呼一吸都會有白色的霧氣從他口中出來,模糊了臉龐。
附近也沒人,唐臣快步過去跟容與握了一下手,然後便捏着不撒手了。
容與跟梁封叮囑道:“你給人把油加了沒?”
“加了,半道上有加油站我順便就加滿了,我這就還回去,還有啥事兒麽?”
“沒了,你弄完就回去休息吧,或者轉轉也行,吃飯也不用管了。”容與道。
“行,那我走了。”梁封一點頭,幫唐臣把行李卸了下來,上了駕駛座走了。
容與一手牽着唐臣,一手拉着他的行李箱,倆人一塊兒往房間走。
“劇組好多人過年不回家,我也沒辦法給你開間新的房,還是跟我睡吧。”容與道。
唐臣揚眉道:“你給我開新的我也不住。”
容與笑了兩聲,問道:“什麽時候走?”
唐臣不樂意了:“我剛來你就催我走還是怎麽着?那我這就走了,省的還勞煩您照顧我。”
嘴上這麽說着,卻一點也沒有要拍屁股走人的架勢,容與握他更緊了點:“才來第一天就給我鬧,什麽毛病,就會打嘴炮。”
唐臣笑笑沒說話。
“在這兒你就随便走動就行,監控都不開的,但也別太大搖大擺的了,省的被人發現到時候解釋不通。”容與指了指他房子對面的攝像頭道。
“成。”唐臣點點頭。
一進門自然又是十幾二十分鐘的難舍難分,容與懶得動彈躺在床上,唐臣就枕在他胳膊上。
容與頭發長,平時拍戲需要不能怎麽樣,但他還是覺得麻煩,這幾天不拍戲就在腦後紮個小揪揪,這樣仰面躺着皮筋兒硌着他不舒服,直接就給卸了。
容與頭發絲兒挺軟的,摸着挺舒服,唐臣就支着腦袋用手指繞他頭發,但是即便再長也沒到女人那種長度,繞了兩圈就沒了,還經常扯着容與的頭皮,容與幾次被他扯得有點疼,索性把唐臣作惡的手抓住了不叫亂動。
“與哥。”倆人誰也沒說話地呆了半晌,唐臣突然出聲叫他,容與都快睡着了,聽見這一聲從嗓子裏發出一個音節:“嗯。”
“就,這戲拍完,有時間的話,跟我回趟西安吧。”
容與這才睜開眼睛,側着腦袋看他:“你爸媽知道了。”
唐臣點點頭:“嗯,昨天給倆人出櫃了。”
容與蹙眉,不贊同道:“大過年的,怎麽這個時候說。”
唐臣無所謂地聳聳肩:“想說就說了。”
容與嘆了口氣:“沒說你?”
唐臣挑着眉道:“怎麽沒?我爸抽了我一頓,還讓我在客廳跪了一宿。”
容與聽他那語氣就知道這人胡謅呢,也沒理他。既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那肯定就是沒出什麽大事。
“那你膝蓋疼不,我給你貼兩片兒藥?”容與真誠道。
唐臣眯着眼睛:“倒也罷了,不很疼。”
容與失笑,支起身子,托着唐臣的後腦勺跟他接了個吻:“其實你不說也沒關系,我不在乎。”
唐臣翻身壓倒他,整個人騎在他身上,低頭跟他糾纏:“當然有關系,我在乎。”
其實他昨天說了之後,寧蘇定定地看了他好一陣兒,似乎反應不過來的似的不說話,唐臣怕她冷,摟着她回了家。
唐海其正在家看球賽,唐臣把寧蘇帶到沙發那兒坐好了,直接就給倆人跪下了,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通。
寧蘇哪裏見過他這樣,聽了一半兒就哭了,拉着他起來,斷斷續續說了些地上涼怎麽這樣跪着的話。
當天晚上唐海其和寧蘇什麽也沒說,就回了房間,估計是一宿沒睡,這邊唐臣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仨人都挂着倆熊貓眼,寧蘇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他去機場是唐海其送的,知道兒子是公衆人物,怕打臉被看出來影響不好,就氣狠狠地在他背上招呼了好幾下,順帶罵他幾句混賬東西,但不是嫌他喜歡男人這事兒,而是怪他惹寧蘇哭了。
唐海其下手真挺狠的,打得他疼了一路,下飛機才好了點。
唐臣一直很想知道,唐海其和寧蘇究竟是怎麽樣保持感情新鮮的,結婚這麽些年了,一如既往樣子,跟談戀愛似的。
有這樣的榜樣在前,他不信他跟容與走不到最後。
這過程唐臣一個字也沒跟容與講,但他不說容與也猜得到,不過也就配合着他什麽也不問,只壓着他親了好一通。
“洗澡去,黏糊糊的。”
依舊是用手解決了一下,容與推了推唐臣。
“嗯。”這次應了一聲就起來了,拿了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進了浴室,東西都塞進去了,人卻又出來了一趟,容與以為他有什麽東西沒拿,剛準備問,唐臣徑直走過來,腿一張跨坐在他大腿上,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我愛你與哥。”
容與怔了一下,一手攬着他的腰,拇指在他腰窩上摩挲了兩下,勾着唇角笑:“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的。”
說罷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直接抱着人一起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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