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番外.人間不值得

唐臣轉型成功，拿回家了一座獎杯，天天看着，然後默默地心想自己怎麽這麽棒，才二十七不到就已經摘得視帝頭銜，這含金量很高了。

容與在上海有一處房産，算是個明星區，不少人都在裏面住，這次提名最佳女演員的付清雨也住在裏面，這也是容與除了跟唐臣之外頭一個傳緋聞的明星，不過都是在五年前了，被媒體拍到同進一家小區，還以為倆人同居了。

這幾天沒事兒幹也不用去工作室也沒什麽活動，倆人就窩在家裏看看電視做做飯，互相打鬧滾床單。

容與殺青這麽久，體型算是又回來了，最近也在健身，把腹肌再練出來，他嘗試着拉唐臣一塊兒，結果這人一進健身房就裝死，死活都不肯動一下，簡單的跑步機都不碰。

容與萬分詫異:“你一天光吃不動，怎麽沒胖死您呢？”

唐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胳膊支着身體眯眼看着正在引體向上的容與:“我天生麗質呗。”

“真不要臉。”容與罵道。

唐臣啧了一聲:“我做運動啊，誰說不做了，咱倆兩天一回的運動被你吃了嗎？”

容與看了他一眼，喘了口氣兒，一鼓作氣又做了一個，然後跳了下來，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挺騷啊哥們兒，說得我都想在這兒幹點什麽了。”

唐臣順勢往沙發上一躺:“來呗，随你弄。”

容與也不跟他客氣，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但什麽也沒幹，就那麽抱着他阖上眼睛養神。

唐臣被他壓得不舒服，推了推他調整一個姿勢躺好了:“你怎麽跟死狗一樣。”

“我累得很。”容與沒動。

唐臣跟他打商量:“那要不，換我幹點兒啥？”

容與失笑，側過頭在他耳垂上吮了一口，末了用舌尖輕輕舔了舔，感覺到身子底下的人顫了一下之後又笑了:“給你能的。”

唐臣也不洩氣，哼哼笑了兩聲，這話就不提了，其實容與每次也弄得他挺舒服的，不用出力就能爽到的感覺挺好，他在上在下都無所謂，當然如果有一天容與能主動獻身讓他嘗嘗味道他也一定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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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陳默休息了一年多，最近打算複出了，前兩天剛帶着陳眠到上海來，叫吃飯呢。”容與在他身上趴了一小會兒，終究沒舍得繼續壓着他，把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準備去浴室。

“你去洗澡拉着我幹嘛。”唐臣雖是這麽說，也沒掙紮，由着他拉着走:“叫你吃飯嗎？”

容與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叫我吃飯我跟你解釋這麽半天，是叫咱倆。”

唐臣擰眉，要說熟不熟悉，他跟陳默其實沒什麽交集，頂多就一個陳眠牽線搭橋，雖說之前是接了他的角色，也在陳默住院時去看過他兩次，但确實沒那麽深的感情。

容與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這家夥不想去，只能道:“主要是這次的威尼斯電影節，選擇拿獎了還好說，如果沒有，網上肯定會有人把事兒怪在你頭上，尤其是陳默的粉絲們。畢竟陳默也是拿過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的，你一個才拿了視帝的演員，在觀衆眼裏跟人比還差了點意思，你一起去，到時候發條微博證明一下關系不錯，也好讓他的粉絲到時候消停點兒，這事兒也好解決。”

唐臣想明白了，遂點點頭應下來:“行，我知道了，一起去，行了你一身汗趕緊洗澡去，一會兒感冒了。”

容與在他後頸上捏了捏:“我不說你就轉不過彎兒來，傻不拉幾的一天。”

唐臣在外面踹門:“你一天不說我兩句你渾身難受是不？你出來咱來掰扯掰扯，我還有沒有點兒人權了？”

容與在浴室裏笑得歡暢。

唐臣在外面罵罵咧咧了幾句，也不說話了，安生坐着等他出來。容與心思細膩他早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也是老早就想到的，唐臣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真的是，沒他怎麽辦呀。

飯局就在第二天，容與和唐臣到的時候，陳默和陳眠已經坐在包廂裏了，相較于以前，陳默肉眼可見地圓潤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

陳眠一看見他倆就撲了上來，唐臣摸摸他的腦袋算打了招呼，容與直接把他抱了起來:“今天就在容叔旁邊吃飯好不好？”

陳眠長高了不少，但還是那黏黏糊糊的性格，抱着容與的脖子不撒手:“好！”

唐臣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容與忍笑着看了他一眼，跟他悄聲道:“要不以後不讓陳眠叫我容叔了？”

唐臣踹了他一腳:“你可閉嘴吧。”說罷就和陳默說起話來。

不是他心眼兒小，關鍵容與這人在床上哪都好，但只一點就能把唐臣逼瘋，如果唐臣不叫一聲“容叔”他就不動，這誰能忍受得了？

以至于他現在聽見“容叔”這倆字條件反射地就想揉腰。

“陳老師是準備繼續拍戲了麽？”唐臣問陳默。

陳默笑笑:“別叫老師了，先來上海參加個活動，接下來就去橫店拍戲。”

“古裝？”

“嗯，江湖。”陳默搖搖頭道:“出道到現在沒演過古裝，也挺遺憾的了。”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最後唐臣拿着手機給四個人拍了張合照放去了微博上。

臨走時唐臣跟陳默誠懇地道了謝:“謝陳老師，您費心。”

陳默擺擺手:“本來也是我的問題，你能接班也算是好事，省的我一直放心不下。”

容與叫了蔣韬來接他倆，就在包廂裏多坐了一會兒。

唐臣那條微博一出，之前已經有蠢蠢欲動的陳默粉兒也不得不先安靜下來，也算能過上幾天安寧日子。

這次選擇提名最佳影片，喬付岩也入圍了導演獎，容與自然也是最佳男演員的候選人。

容與在國內已經算是很厲害的演員了，含金量最高的影帝全都拿回家了，就差國際上的一個獎項，算是給他的專業蓋了章，提名已經算是鼓勵了。

去威尼斯的人不太多，喬付岩容與唐臣，外加一個劉志鵬四個人以及各自的助理化妝師和服裝設計。

威尼斯電影節最高獎項是金獅獎，這個獎項早在十年前，喬付岩已經拿到手過了。

除過金獅，每一屆或許還有一個非正式的獎項銀獅獎會頒發，今年就有，并且被《選擇》收歸囊中，成為本屆第二優秀影片。

可惜的是，喬付岩和容與都跟最佳導演和男演員失之交臂。

唐臣有些失落，容與倒是看得挺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別喪，明年繼續。”

當天晚上幾個人連帶着造型師和助理在一塊兒吃了個飯，回到酒店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唐臣暈暈乎乎的趁容與洗澡去發了一條微博。

唐臣: 人間不值得@容與

威尼斯跟中國有着七個小時的時差，這會兒中國正是早高峰期，微博上已經有容與和喬付岩遺憾錯失影帝和導演獎的新聞了，唐臣這麽一發，瞬間就引起了暴動。

“人間不值得”這句話現在在網絡上本來就很火，經唐臣這麽一說，幾乎滿篇都是這五個字，各大營銷號自然也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大肆轉發。

容與洗了澡出來自然也是看到了，無奈地瞅了他一眼:“何必呢你。”

唐臣酒勁兒還沒消，一雙眼睛霧蒙蒙地看着他，不說話。

容與随手扔了毛巾，欺身上去壓住他，在他唇上啄了兩下:“洗澡去吧？”

唐臣笑着在他臉上刮了刮，撒嬌似的摟着他，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不洗。”

容與失笑:“難聞死了。”

唐臣哼哼唧唧:“你竟然嫌棄我。”

“我不嫌你。”容與摟着他躺平了:“那睡吧，明早上再說。”

“嗯。”唐臣閉上眼，輕聲道:“在我眼裏沒人比得過你。”

容與失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回國的時候有很多粉絲接機，當然大部分都是唐臣和容與的，倆人也沒事兒幹，被堵了五分多鐘給簽名合照之類的。

“行了，咱也別擾亂公共秩序，都早點回家吧。”容與提了提音量，粉絲們都乖乖聽話漸漸散了。

《選擇》是要在國慶檔上映的，先導預告已經出來了，網友們，尤其是cp粉們把大風還有選擇裏面不少鏡頭剪輯了出來，剪了一出前世今生的虐戀情深，兩世均不得在一起，全是BE，看的人心裏極其不舒服，于是粉絲開始呼籲他倆合夥演一出《斷背山》，滿足一下cp粉們的需求。

容與翻微博樂得不行，唐臣就從後面抱着他，下巴擱人肩膀上跟着一起看。

容與聳了聳肩，唐臣的牙齒跟着磕了兩下。

“咱倆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本子，接一部吧？”容與笑問。

唐臣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覺得合适，讓楚姐找吧。”

十一月的金馬獎，唐臣入圍最佳新人獎，同時入圍的還有同在選擇裏有出色表演的餘陵非。

這次畢竟是一個劇組了，唐臣要跟容與一起走紅毯的。

倆人自從參加完大風的發布會之後，每一次需要同時出席某大型晚會之類的時候，穿得衣服總像是情侶裝，偏偏又明明不是，讓網友一陣抓心撓肝，你說他是吧，明明就不是，說他不是吧，可又太像了。

紅毯的主持人容與看着面熟，也叫不上名字，唐臣更不可能認識了，見了面就挂着職業假笑。

十一月的臺灣還不是很冷，唐臣覺得室外溫度還不錯，女演員們穿的少，好像也沒多大感覺。

主持人請他們在板子上簽了名兒，問了幾個問題就讓他們走了。

容與在裏面看見了之前合作過的導演，臺灣人李楠，走過去跟人寒暄了幾句。

李楠主攻方向是文藝片，又是臺灣人，所以大膽許多，拉着他悄咪咪道:“我明年準備開機拍那部《匿名郵件》，我聽曾楚說你最近想跟唐臣演個同志片，有興趣沒？”

容與啞然。

曾楚跟李楠是同校師兄妹，早都認識，他之前跟唐臣說要演片子也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曾楚竟然覺得計劃可行。

容與知道《匿名郵件》，這個是有原著小說的，容與之前還拜讀過兩三遍，對人設和劇情都挺熟悉。

“這我得先問問唐臣，要演這種片子，對象不是他我肯定演不來。”

李楠也不急，點點頭道:“就知會你一聲，要演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容與回到自己的隊伍裏，唐臣低聲問:“說什麽了你們，挺開心啊？”

容與有點想笑，但這話不好當衆說:“回去再說。”

唐臣也不糾結。

今年是唐臣最光鮮的一年，六月一舉拿下視帝，十一月又在臺灣斬獲最佳新人獎，直接跻身為演技派了，再沒有人往他身上貼流量的标簽。

要說這一年，肯定是唐臣最耀眼的一年，他的事業，感情全部都穩定下來了，還在持續走高中，要說遺憾，唐臣也是有的，容與今年沒有拿到什麽獎，他特別想，坐在臺下看容與上去領一次獎。

好在也不是沒有希望。

比如，在來年的二月份，柏林電影節上，容與斬獲銀熊獎，陳一書在拿下了最佳導演，全網嘩然，容與這個影帝的名號，徹底蓋實。

唐臣在微博上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人間值得@容與。

廣大網友聯系了半年前的人間不值得，把倆人好一通調侃。

十一月十六號是唐臣和容與的兩周年紀念日。

因為十七號就是唐臣生日的原因，唐臣征求了容與的意見，準備以後都放在一天過了，都在生日那一天。

曾楚讓他歇了将近半年，去年年底才給他接了部電影，然後保持一年一部電影，兩年一部電視劇的規格發展。

容與提前幾天偷偷地飛到唐臣的劇組所在地，忙裏忙外準備了一通，要給唐臣個驚喜。

唐臣把劇本讀完，就被蔣韬帶到地方了。

是個劇院一樣的地方，裏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見大熒幕前面的一盞小燈。

唐臣往前走，一直走到第一排，含着笑揚聲問道:“我是該坐下還是上臺啊？”

“坐着就行。”容與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到唐臣耳朵裏，莫名有點發癢。

唐臣挑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坐好了。

熒幕亮了，他沒看見容與，倒是看見了熒幕上的自己。

他記得前年容與生日，網友自發剪輯了容與所有的電視劇群像，請了編劇和CV重新填詞配音，沒想到容與也找人替他這麽做了。

叫的上名字的配角，還有火了之後的主角，都混剪在內，一共十一個角色，除了明淵和顧步，十二分鐘，最後打上祝他二十八歲生日快樂的字樣。

唐臣看着自己這麽些年來演過的戲，也挺感慨的，從青澀到成熟，也是他逐漸成長為一個男人的過程，電視劇和電影，以及容與，都是他的見證。

容與給了他一分鐘的時間緩解，緊接着又放了新的一部視頻，只有四分鐘，一首歌的時間。

這次不他一個人了，還有容與，鏡頭就是他倆在大風和選擇裏的片段。

之前網上所有的混剪都是專門往BE那方面去弄，但是唐臣看着這個視頻，似乎不是，也不知道編劇怎麽寫的，最後竟然還是個開放性結局，視頻的最後定格在倆人在選擇裏站在天臺上對峙的場景，戛然而止，沒有結局。

唐臣有點懵。

“這個結局，咱倆一塊兒完成吧。”

容與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然後屏幕黑了，容與從側門推了生日蛋糕出來，笑吟吟地看着他，火光映在他臉上，是溫暖的。

唐臣心裏漲漲的:“怎麽個意思呢？”

容與抓着唐臣的手，把他帶到車子跟前，握着他一起從中間切開蛋糕，然後猝不及防的，被硬邦邦的東西給鉻住了。

唐臣一頓，心裏突然冒出來一種特別不可思議的想法來，整個人都僵住了。

容與輕輕一笑，繼續引着他去取蛋糕中的首飾盒。

唐臣就呆呆楞楞地看着他，眼睛有點紅。

劇院的燈光倏地全部打開了，亮如白晝，兩人都不适地眯了眯眼。

容與把首飾盒上的塑料布取了下來，酒紅色的戒指盒，方方正正地躺在容與手裏。

“生日快樂唐臣。”容與說着，打開了首飾盒。

“以及，兩周年快樂，還有……”容與擡眸看着渾身緊繃的唐臣，然後就這麽跟他對視着，膝蓋彎曲，單膝點地。

幾乎是下一秒，唐臣就跟着他一塊跪了下去。

都是男人，他做不到站着看容與跟他求婚。

容與含着笑平視他:“還有，希望明年的今天不僅僅是你的生日，在一起三周年紀念，還是咱倆結婚一周年紀念。”

“你願意跟我結婚麽？”

“我願意。”

即便不存在法律效力，但從此以後，他們就是不可分割的兩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選擇》上映時間跟《泮水》裏不太一樣了，當時寫那篇，還沒有這本的大綱，寫着寫着發現不對，但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