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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陣仗實在是太大了,又是滿室亮瞎人眼(加鬼眼)的金光,又是神秘奧妙閃爍不停的符文。

早就見識過雲杳超乎尋常的能力的一人兩鬼全都一臉期待的看着金光發出的地方,等着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然而等了又等,金光沒了,符文掉下來了,面前的空氣中依然一無所有。

李昕:……

張高壯:……

某等着重新做人的厲鬼:……

兩人一鬼默了默,有志一同的扭頭看向雲杳。

雲杳不信邪的看着手裏失去效用的破界符,抽出剛剛剩下的半張紙,提筆刷刷刷兩下,又在紙上繪了一張新符出來,重新召喚通陰門。

然而一陣亮閃閃的金光過後,破界符再次墜落,回到雲杳手中。

紙面上黯淡的紋路昭示了這張符剛剛已經發揮了效用。

然而雲杳期待的通陰門依然沒有出現,以往常常打交道的陰差自然也沒了蹤影。

連通陰門都打不開了,陰差也召不來了,那他要怎麽送這只厲鬼下去投胎?

雲杳的面色難得的凝重起來。

本來還想飄過來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複活的厲鬼難得沒有犯渾,默默的把自己的爪子又收了回來,悄咪咪的窩在自己的位置上。

雲杳一臉沉重的看着手裏的符,又抽出幾張紙,把自己用過的所有可以溝通陰界地府的符紙全都畫了一遍,然後一一激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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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張張符紙發揮效用,卻都無法召喚出雲杳想要的東西,雲杳的臉色漸漸變得越發沉重了。

試到現在,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

地府可能像末法時代的神族一樣,已經覆滅了。

末法時代,因為人類日漸相信科學,對于神明的崇拜漸漸減少。

依賴于人類信仰築成的神界跟随着人類信仰的崩坍,也一起消失在了茫茫歷史中。

地府由于人類沒放棄對祖先的緬懷和祭祀,從那場信仰崩塌的大災難中幸免于難,依舊掌管着人類的生死輪回。

現在看來,星際時代的人類應該是連祖先祭祀都放棄了,所以同樣依靠信仰而生的地府也跟着覆滅了。

想到這裏,雲杳擡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兩鬼一人,開口問:“你們這裏,是不是沒有了祖先祭祀的習俗?”

兩人一鬼聽到雲杳的問話,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迷茫,“祭祀?那是什麽?”

雲杳:“就是逢年過節時的一種儀式,用來緬懷死去的人,比如上一炷香、供一餐飯之類的。”

李昕和兩只鬼一起搖頭,“沒有,我們這邊對于去世的家庭成員只會在去世的時候辦個葬禮,然後偶爾家人想起的時候思念一下,但你說的儀式是沒有的。”

雲杳點頭,心想怪不得,21世界地府就是靠着人類對先祖的緬懷和祭祀茍延殘喘,現在星際時代連緬懷先祖都沒有了,覆滅也是早晚的事。

怪不得他的通陰門打不開了!連地府都沒了,哪來的門給他開!

他早該想到的,玄學界一向被視作溝通陰陽兩界的橋梁。

星際時代,玄學這個橋梁都斷了,那陰界那邊出問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兩人一鬼坐在雲杳對面,看着他一臉沉重的又是嘆息又是感慨,三臉迷茫。

那位期盼着自己可以再次活過來的厲鬼一臉焦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屁股上像是長了顆釘子似的,格外焦慮,但又不敢惹雲杳這個一言不合就打鬼的大魔王,怕他一氣之下不讓自己複活了。

忍了半天,桀骜不馴的厲鬼還是沒忍住,噌的一下飛到雲杳跟前問:“喂,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複活?”

雲杳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可能沒機會了。”

厲鬼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急赤白臉的問:“怎麽回事,怎麽又不能複活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雲杳緩緩嘆息一聲,惆悵道:“因為地府塌了。”

厲鬼:……

???

***

地府塌了,想送去地府重新投胎的鬼送不了了。

雲杳看了看眼淚汪汪的張高壯,再看看一臉郁氣的厲鬼,心裏為難了一下,最後只能決定都帶在身邊。

人都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這好不容易把兩只鬼從罪惡的深淵邊上拉回來,要是不把他們帶在身邊,他們很可能就要重蹈覆轍,再去找個另外的人附身,就為了吃兩口熱乎飯。

如果是這樣,那他這功德賺的也太虧心了!

雲杳沒辦法,只能把兩只鬼帶在身邊。

看厲鬼還是一副別人欠了他八百塊的模樣,雲杳承諾道:“行了,你別在這裝深沉了,以後跟着我照樣有飯吃。”

厲鬼聞言微微一頓,挑眉看他,“真的?”

雲杳:“真的,不過——”

厲鬼一臉我就知道你有條件的表情看着他,問:“不過什麽?”

雲杳告誡他:“不過你得聽話,不能再去禍害人!”

厲鬼哼了一聲,說:“好吧。只要你給我飯吃。”

畢竟這世上能把陽間的食物轉化成鬼能吃的陰食的人,目前來看也只有眼前這一個了,錯過了雲杳,他可能這輩子都再吃不上飯了。

張高壯蹲在一邊,聽到兩人的話,一臉激動的飄過來,“你以後也是老大的小弟了,那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厲鬼看了他一眼,嫌棄的撇了撇嘴,不過沒有反駁。

張高壯沒看出來厲鬼對他的嫌棄,還在興致勃勃的跟他說:“我叫張高壯,你叫什麽?”

厲鬼哼了哼,開口道:“陳彥。”

雲杳站在旁邊,看着興致勃勃聊天的兩只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沒看出來,這兩只鬼适應能力還挺強。

于是雲杳這天回家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兩只鬼。

一只名叫張高壯,他剛醒來時收的小弟,一只叫陳彥,是只相當難搞的厲鬼。

回程的路還是李昕當的司機,雲杳跟李昕确定好明天一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雲杳就帶着兩只鬼子回了家。

因為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又是買東西、又是抓鬼、又是吃飯的,雲杳回到家的時候,許清三個早就已經到了家,正在餐廳吃晚餐。

看見雲杳回來,許溫眉頭一皺,冷冷的問:“怎麽現在才回來?”

雲杳本來不想理會這三個蹦跶不久的渣渣的,現在許溫自己找上來了,雲杳當然也不會慫,直接怼他:“你們封了我的賬戶,讓我連飛滴都打不了只能靠兩條腿走路,我回來的當然晚了,你有什麽意見嗎?有意見就給我把賬戶解封!”

許溫本來準備好的興師問罪被雲杳這麽一怼,頓時說不出來了,一張臉憋得鐵青,只能給旁邊的管曉琳去了個眼神。

管曉琳接到許溫的眼神,雖然眼神略微有些心虛,但還是開口訓斥道;“許杳,你就不能聽話點嗎?今天已經15號了,再有五天聯盟元帥就要來家裏接你哥哥□□星了,就這五天時間你都不能好好待在家裏不要出去闖禍嗎?”

雲杳不是許杳,根本就對管曉琳這個母親無感,聽她這麽說,頓時笑了,“你長了千裏眼嗎?”

管曉琳一懵,“什麽意思?”

雲杳冷冷的看着管曉琳,“如果沒長千裏眼的話,那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外面闖禍的?”

管曉琳被他怼的呼吸一滞,說不出話來了。

許清看他爸媽全都在許杳身上吃了軟釘子,忍不住開口道:“許杳,你怎麽這麽不體諒大家,我們也是怕你這幾天出門闖了什麽禍被聯盟元帥知道了啊!”

“你知道的,聯盟元帥是我們人類聯盟的大英雄,向來剛正不阿,要是被他知道你在外面幹的禍事,那我以後可真是想幫襯你一下也不行了,你就聽話點,這幾天不要出門不行嗎?”

這話說的,聽起來好像是為了他好,但終極目的還是讓他不要出門少搞事。

雲杳呵呵一笑,涼涼的看着許清,“呦”了一聲,“你們這是繼封了我的賬戶之後又想禁我的足啊!本來我還沒多想的,現在一看,許清,你們是不是真的有事瞞着我?不然為什麽這麽害怕我出門呢?”

許清臉色一變,磕磕巴巴的說:“哪,哪有,你想多了。”

雲杳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最好是沒有。我覺得我們最近還是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比較好,畢竟我這個人雖然好欺負,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再想來欺壓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到最後,雲杳還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威脅,“雖然我可能力量比較弱,但在聯盟元帥來認親之前出去散布點謠言什麽的,也不是個難事,你們說對嗎?”

此話一出,許溫三人面色一變,臉色全都難看的不行。

如果他們心裏沒鬼還好說,任憑許杳出去造什麽謠他們都不懼,可偏偏他們心裏知道自己是有問題的。

心裏有鬼的人,就怕別人聽到點風吹草動,最後壞了他們的事。

所以他們雖然心裏已經快恨死許杳了,但最終也只能冷着臉答應了許杳井水不犯河水的要求。

雲杳最後看了三個渣渣一眼,冷嗤一聲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沒了三個渣渣在旁邊哔哔,雲杳耳根清淨多了。

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雲杳就拿出今天買的符紙和坤爻,開始畫符。

鑒于那三個渣渣惡心人的态度,雲杳還特意給自己畫了幾張特別的符紙,以防不測。

畫符這種事,雲杳雖然說是手到擒來,但數量一多,難免就有些枯燥乏味。

兩只鬼子跟在雲杳身邊看了一會兒就看煩了,自動自發的開始在這個家裏穿梭着,探索未來一段時間的居所長什麽樣。

時不時還會回來給雲杳告密幾句剛剛在三個渣渣那邊偷聽到的話。

雲杳嗯嗯嗯的應付着兩只鬼子,心神整個沉浸在畫符的玄妙感觸中。

兩只鬼看雲杳正忙着,顧不上跟他們搭話,後來連跑回來告密的次數都少了。

沒了兩只鬼的打擾,雲杳畫符的速度更快了。

畫着畫着,很久沒再跑回來過的兩只鬼突然穿牆回來,一路吱哇亂叫的朝雲杳沖過來——

張高壯:“哇啊啊啊,有人來了!”

陳彥也跟着說:“對,是個Alpha,朝你的房間來了,要不我幫你把他收拾了?”

說着話,陳彥已經把自己青黑色的指尖變長了十公分,一副只要雲杳說話,他就去把人料理了的模樣。

“……”雲杳:“不用了,我自己來。”

一邊阻止了意圖搞事的鬼子,雲杳一邊在心裏想:Alpha?會是誰呢?

雲崖還沒來得及分析來的人是誰,就聽自己的房間門滴滴兩聲,從外面打開了。

與此同時,一個不讨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堂弟,這麽長時間不見,你想我了嗎?”

聽着耳邊這惡心黏膩的聲音,雲杳腦子裏的小說劇情嘩嘩翻過,很快确定了來人的身份——

許溫的侄子,許清的親堂兄,許沂源。

當然,現在雲杳和許清換了身份,就變成了他這個身體的堂兄。

回想一下小說裏的劇情,這位堂兄算是第一個被狠狠打臉的小炮灰。

小說裏,自從聯盟元帥和許杳聯系上表明要來接他回家之後,許溫一家就開始明裏暗裏的在許杳面前打感情牌,想要讓許杳記得他們一家的好,好在他這裏謀取更多的利益。

這其中,還包括了想把許杳跟許沂源湊成一對。

根據這本星際文的設定,被Alpha标記的Omega,會受到那個标記他的Alpha相當大的影響,許溫一家就是想通過Alpha對Omega的影響來進一步控制許杳。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還被許杳的元帥爸爸狠狠削了一頓,最後打折兩條腿送進了監獄。

現在這個炮灰角色又出現在雲杳面前。

雲杳心裏就納悶了,現在許清都把他的身份給搶了,自己都變成許沂源的親堂弟了,他們這一家子還想用小說裏的那一套不成?

那也太不要臉了!

這可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堂兄弟!

許溫他們難道惡心到連最後一絲臉皮都不要了?!

事實證明,他們還真是不要了。

那個許沂源一進門,就往雲杳身邊湊近,一雙眼睛惡心吧啦的在雲杳身上上下掃視:“堂弟,你在幹嘛呢?快讓堂兄抱抱,一個月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

說着就朝雲杳的方向撲過來,雲杳起身一閃,閃過了對方的餓虎撲食。

張高壯在旁邊嗷嗷叫:“老大加油,快點打死他!”

陳彥也抱着胳膊一臉煩躁:“這麽個弱雞,趕緊弄死他啊,不然我幫你也行。”

許沂源看自己沒抱到許杳,眼睛裏惡劣的光一閃,也不急着去抓許杳了,站在原地就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雲杳本來還警惕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後招呢,結果就見許沂源站在原地不動了,然後一股像是榴蓮中摻着大蒜的臭味突然襲上雲杳的鼻尖。

雲杳:嘔——

雲杳懷疑這個許沂源好幾年沒洗澡,這身上的臭味實在太逆天了,生生把他給熏吐了。

偏偏許沂源還自我感覺良好,看雲杳彎腰就以為他是被自己的信息素給壓制住了,嘴角帶着惡心的笑意朝雲杳走過來,甚至還伸着雙臂想抱他。

雲杳被他熏得頭暈腦脹,一伸手給自己貼了一張大力符,然後在許沂源湊過來的時候一腳踹過去——

“啊!”

毫無準備的許沂源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嚎叫着被雲杳踹出去幾米遠。

雲杳看他正好摔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只能忍着惡心又走上前去。

然後一腳踹向攤在地上的許沂源。

這一腳雲杳加了幾分巧勁兒,還帶上了幾絲陰氣。

許沂源就像個無力阻擋的沙包似的,嗖的一下被雲杳踹出了門。

然後雲杳一甩手把門關上,怒喝道:“給老子滾!”

作者有話要說:  渣渣炮灰:嘻嘻,他是不是被我的信息素壓制了?

雲杳:媽的幾年沒洗澡了,都把老子給熏吐了,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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