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許溫一家三口出門就倒黴的事,張高壯一飄回去就跟雲杳彙報了。

不過這個倒黴的後續雲杳也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

可能是雲杳專門繪制的招晦引黴符效果太強,即使飛行器裏有防護措施、半空中也有能量防護網,但許溫三個愣是被摔斷了一條胳膊加一條腿,反倒是跟他們同一艘飛行器的許沂源基本沒受什麽傷。

最絕的是,他們三個非常平均,連受傷的程度和斷腿的數目都一樣。

雲杳知道這個消息後表示:嗯,不錯,一家人就是要這樣整整齊齊。

雲杳找兩只鬼打聽了,雖然星際時代的醫療設備比地球時代的先進了許多,但人體傷口的愈合和再生還是要受到自然規律的限制的。

即使是有星際時代的高級醫療艙輔助治療,許溫一家三口想要徹底恢複都需要至少四五天的時間。

雲杳算了算,今天已經16號了,聯盟元帥20號過來接人,滿打滿算還有四天就到了聯盟元帥上門接人的時間。

四天,正好是許溫一家三口需要的治療時間。

看來,許溫一家三個渣渣這幾天是沒時間也沒精力再來找他的茬了。

一想到不用再浪費時間在那三個渣渣身上,雲杳就覺得神清氣爽,甚至連外面的天都變藍了幾分。

出門之前,雲杳去桌子上拿了昨天畫好的符篆。

轉身的時候正好瞄見牆壁上的電子日歷。

昨天剛來的時候雲杳沒沒注意,這會兒仔細一看,被原主圈起來的日子正好是19號。

這是什麽意思?

雲杳一邊揣着符篆往外走一邊想:難道原主其實也發現了什麽,所以想在聯盟元帥來的前一天搞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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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雲杳也只能自己想想了,畢竟他醒過來就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态,原主的記憶他一點都沒繼承,現在看到那個有點特殊的日子也只能胡亂猜猜。

出了門,又花費了半個小時下樓,然後雲杳就在昨天見面的老地方看見了李昕。

李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等他的,這會兒一看見雲杳下來,立馬屁颠颠的湊過來——

“雲醫生,要走了嗎?我昨天把您能治療精神力暴動的事跟圈裏的人說了,他們一個個都搶着想來找您看病,我把他們全都聚集在一起了,您看要不現在就走?”

雲杳聽到李昕的話腳步一滞,面色詭異的問他:“你剛剛叫我什麽?”

李昕坦然道:“雲醫生啊。”

雲杳聽見這個陌生的稱謂臉上肌肉一陣抽搐。

當了二十年天師,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叫這麽科學意味濃厚的稱呼。

雖說他幫人驅鬼對這些星際人來說也算是治病了吧,但他聽着怎麽這麽別扭呢?

什麽時候天師也能被人叫做醫生了?

雲杳聽着心裏一陣不适應,想了片刻認真的對李昕說:“你還是換個稱呼吧,可以叫我天師,不然大師也成。”

李昕從善如流:“大師,那我們現在走嗎大師?”

“走。”雲杳點點頭,背着手當前一步走上李昕的飛行器,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風采。

可惜,走在雲杳身後的李昕看着大師白白嫩嫩還帶着嬰兒肥的娃娃臉,心裏高人的形象怎麽堆都堆不起來。

***

他們這個偏遠的邊緣礦星上居然出了個能治療精神力狂暴的醫生。

這個消息就像一陣狂風,一夜之間就刮遍了K-897星球的上流圈層。

雖然K-897只是顆地處偏遠的小星球,但耐不住它是個礦星,上面住的有錢人還是不少的。

而這些數目不少的有錢人中,深受精神力狂暴之苦的人數量也不少。

聽聞有人能治療精神力狂暴,先不說這個消息真假,反正知道的人基本上都想去碰碰運氣。

萬一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困擾他們許久的精神力暴動問題豈不是就能迎刃而解了?!

于是等雲杳跟着李昕到了他定的會所包間後,看到的就是烏泱泱的一包廂人頭。

雲杳:……

這個數量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雲杳懷疑自己擠進去都沒有能落腳的地方。

包廂裏的人都是聽說了消息跑過來碰運氣的。

怕自己來晚了錯過來之不易的治療機會,這些人一大早就按照李昕定好的位置來包廂裏提前等人了。

這會兒終于看到李昕過來,等了半天的患者們全都一窩蜂的湧上來,圍着李昕左看右看,然後又焦急的去看李昕的身後,期待可以看到那個能夠治療精神力狂暴的天才醫生。

不過左看右看,李昕身後也只跟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娃臉Omega,衆人下意識的忽略了雲杳的存在,然後逮着李昕焦急的問——

“李昕,你說的醫生到底在哪兒啊?怎麽不帶過來給我們看看?”

“對啊對啊,李昕,我這一大早跑過來的,都快等了兩個小時了,你到是快點把醫生請出來啊!”

“李昕,你說的醫生真的能治療精神力狂暴嗎?該不是瞎謅的吧?”

……

包廂裏鬧哄哄的,人又多的離譜,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李昕就被等待已久的人群包圍了。

而且這個包圍圈還在持續擴大,本來跟在李昕身後不遠處的雲杳被擠得迫不得已往後退了好幾步。

雲杳:……

張高壯在旁邊看到包間裏的窘狀,哈哈大笑,“他們可真傻,明明老大是才是能救他們的人,結果他們跟眼瞎了一樣就是看不見老大。”

陳彥也扯了扯嘴角,嫌棄道:“蠢貨!”

最後還是李昕奮力掙紮了半天,才掙紮出一句:“大師就在我後面跟着呢,你們給我鎮定一點,別吓到大師。”

“啥?大師就在身後跟着呢?哪兒呢?”

圍着李昕的人一下子轉過頭,紛紛朝門口的方向看過來,然後又不解的扭過頭去問李昕,“在哪兒呢?沒人啊!”

李昕扒拉着周圍的人,狠狠喘了口氣,“就是門口站着的Omega啊,大師是個Omega,你們都離我們遠點。”

吓!

李昕這話一出,圍着他的人全都驚訝的睜大眼,朝一直被他們忽略的Omega看過去。

只見包廂門口的位置,正有一個柔弱的Omega站在那裏,娃娃臉圓嘟嘟的看着像是個十六七歲的未成年。

這麽年輕,還是個Omega,真的有這個本事治療精神力狂暴?!

看清雲杳模樣的人,心裏全都懷疑起李昕的話的真實性了。

李昕該不會是編瞎話話來涮他們的吧?

大家懷疑的眼神非常明顯,在天師界混了二十年的雲杳當然不陌生。

不過他壓根不在意,直接對李昕道:“今天只收十個人,其餘的先請出去吧。”

現在擠在包廂裏的人數,實在是太逆天了。

雲杳剛剛粗略一數,都快破一百了。

別說他今天帶的符篆不夠用,就算夠用那也得累個夠嗆。

雲杳雖然想快點攢功德保小命,但也不用那麽拼命。

李昕當然是雲杳說什麽就是什麽,立刻把人給請出去了。

一群人你推我搡,疑慮重重的選定了十個人留下來接受治療,其他人懷着不信任的心情暫時退出了。

擠擠攘攘的包廂終于空了出來,雲杳看着眼前留下的十個人,開口道:“李昕應該跟你們說過了吧?幹過傷天害理的缺德事的人不治,所以現在請手上沾過人命的自動退出。”

十個人一聽這話,心裏一凜,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沒說話。

雲杳知道他們是覺得自己沒本事看不出來,也不生氣,直接擡手一指站在邊上的刀疤臉男人——

“你,手上人命這麽多,不治。”

那男人可能沒想到雲杳會突然把他指出來,神色一僵,強裝憤怒道:“你在說什麽?什麽人命,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眼睛卻緊緊盯着雲杳的方向,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想知道,這個小Omega是真的知道點什麽,還是胡亂瞎說的。

雲杳摳了摳手指甲,輕輕一吹,懶洋洋的說:“臉上的疤還在那兒擺着呢,就敢說自己沒害過人?”

刀疤臉男人聞言心裏一松,輕蔑的看了雲杳一眼,不屑的說:“我這是英勇的标記,是二十年前從坍塌的礦洞裏死裏逃生的幸運标志,你可別瞎說。”

雲杳看了眼刀疤臉男人,這男人鼻梁和臉上都帶着橫肉,兩只眼睛目露兇光,還有印堂上纏繞着一團陰氣和一團兇戾的煞氣。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個男人手上有血案,且牽扯到的人命還不少。

再看看男人身上趴伏着的幾只厲鬼,雲杳就明白了,這些厲鬼恐怕不像自己昨天遇到的那兩只。

那兩只是做鬼太久,太餓了,才會铤而走險去附身,但這幾只鬼顯然跟昨天的兩只鬼不一樣,他們是真的過來報仇的。

一般這種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因果循環的,雲杳要是貿然插了手,先不說可能會因此背上業果,就說貿然中斷厲鬼有因果的複仇,那他也就犯了玄學界的大忌了,那個兇手身上背負的業障甚至還可能會轉移到雲杳身上。

這種賠本的買賣,雲杳當然不會做。

看男人還是一副不以為然,覺得自己的醜事沒人知道的樣,雲杳掐算了一下,淡淡開口:“嗯,你确實是從礦洞裏出來的沒錯,但跟你一起進去的好兄弟是你推下去弄死的吧?然後占了好兄弟的公司和財産,我說的對嗎?”

此話一出,本來站在包廂裏對雲杳滿懷不信任的九個人立馬震驚的看向刀疤臉男人。

無他,這個Omega說的話實在太駭人聽聞了,但偏偏和大家知道的事實又都對得上。

刀疤臉男人原來只是個窮小子,因為跟前一任公司董事長做了拜把子兄弟這才漸漸脫貧致富。

就在二十年前,刀疤臉和前任董事長一起去巡視新開發的礦脈時,不幸遇上了地震,前任董事一命嗚呼,而刀疤臉男人則作為前任董事的好兄弟繼承了他的公司和礦脈,一舉進入K-897礦星的富豪行列。

現在聽雲杳這麽一說,原來那個意外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這個刀疤臉男人故意策劃的,為的就是吞并前任董事的財産?

這也太可怕了!

剩餘九個人只是震驚,而那個刀疤臉男人卻已經是驚吓了。

本以為沒人會知道的事實真相,突然有一天被人戳破,刀疤臉男人吓得不輕。

不過還是強撐着狡辯道:“你胡說,明明大哥是意外身亡的,你這麽說到底有什麽企圖?!”

雲杳冷笑一聲,“你真的以為我只知道這麽些東西?要不要我再把其他幾個‘意外’說出來給你回憶回憶?”

雲杳故意加重了“意外”兩個字,刀疤臉男人果然聽懂了雲杳的威脅,臉色變換了好幾次,最終陰沉着臉灰溜溜的走了。

有了刀疤臉這個例子,另一個混跡其中沒把雲杳當回事的惡人沒用雲杳示意就自己退出了。

雲杳滿意的點點頭,這下,都是可以出手賺功德的客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晚了,今天改了個文名,大家覺得是這個好還是之前的文名更好呢?

另外有小天使問小攻什麽時候出來,我說一下吧,小攻真的快出來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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