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

出了門,?李昕正在門口等着,?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的來回走動。

終于看見雲杳出來,李昕大大的松了口氣,?激動的迎上來,“老大,?你終于出來了!”

雲杳擡眼看了看他,“人走到哪兒了?”

李昕看了眼智能手環上手下彙報來的跟蹤信息,?“還有十分鐘左右應該就到你家了。”

而他們從會所這裏到雲杳家需要十五分鐘。

雲杳點點頭,?“還行,不算晚。”

說着整了整袖子,?當先朝樓下走去,?“我們先去樓下買幾張符紙,?我的符紙沒了。”

李昕焦急道:“非得現在買嗎?我懷疑他們會先一步在聯盟元帥面前說點什麽诋毀你,不然我們還是先回去見人吧。”

雲杳一邊走一邊嗤笑一聲,“這還有必要懷疑?他們肯定會诋毀我啊!”

餘光看到李昕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雲杳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要想打臉打的爽快還得準備工作做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工聽沒聽過?。”

李昕老實的點點頭,?“聽過。”

雲杳一邊走一邊将坤爻在手裏轉了一圈,悠悠道:“對于一個以符篆見長的天師來說,符篆就是手裏的刀。”

雖說預備給許溫三個渣渣用的真話符還好生生的在他兜裏揣着呢,但雲杳向來喜歡做好準備再出擊。

手裏的符紙多一點,他心裏也更踏實一點。

至于許溫他們?

且任他們先哔哔十分鐘,?等他回了家,可就是他們倒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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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杳勾唇笑了笑,帶着李昕風風火火的去樓下買了一大堆畫符用的那種叫“靜谧夜空”的紙。

然後才跟着火急火燎的李昕上了飛行器,往原主家趕去。

***

雲杳走了,包廂裏重新恢複寂靜。

靜谧的空間中,只能聽到禦離輕微的呼吸聲。

頭頂的模拟日光燈柔和的潑灑着暖融的光,映照着禦離那張漸漸從蒼白恢複血色的臉。

雲杳給禦離畫的那道固本培元、增陽益氣的符用了一絲功德金光,符文效果得到了大大提升。

短短二十分鐘,禦離的臉色就已經漸漸恢複紅潤,再不複雲杳剛醒來那會兒的蒼白。

睡着睡着,禦離原本微蹙的眉頭也漸漸散開,然後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半夢半醒間,禦離左手微微擡起,自然而然的往旁邊搭過去,想要把身邊的Omega摟到懷裏繼續睡。

但沒想到他手這麽一搭卻搭了個空。

禦離被閃了一下,神志稍稍清醒了一絲絲,然後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在旁邊摸索。

可誰成想摸索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就摸到一個涼飕飕的溫度已經散去的被窩兒!

沒人?!!

禦離心裏一驚,突然就醒了。

然後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往旁邊看。

大力掀開被角帶出的風吹到旁邊的床頭櫃上,原本平平整整放在床頭櫃上的符篆被風一吹,從床頭櫃上飛起來在空中打了個璇兒,然後飄飄忽忽的飄落在地上,一頭鑽進床于地面之間的縫隙裏,再也看不到一點邊角。

然而禦離這會兒正看着床的另一邊,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床頭櫃上有東西,他這會兒正緊張的盯着自己身旁的位置看。

可惜,沒人就是沒人。

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因為他醒過來就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禦離看着身邊空蕩蕩的床鋪,又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環視一周,沉着臉喊了一聲:“你在嗎?”

整個包廂裏空空蕩蕩的寂靜無聲,除了他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禦離整顆心頓時跌落到谷底,但還是懷着僥幸的心理穿上鞋往浴室去了一趟。

浴室裏也空空蕩蕩的,只有拆開的一只牙刷顯示着曾經有一個人往這裏來過,還拆了牙刷刷了牙。

禦離摸了摸毛巾架上的毛巾,帶着微弱的潮濕感。

證明最多半個小時之前有人用過它。

再去看包廂門口,昨天那個Omega胡亂脫在門口的鞋早已不見。

還有他們昨天一路走一路脫的衣服也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孤零零的挂在床邊的椅背上。

除了亂糟糟的明顯被人睡過的另半張床外,整個房間裏再看不到一絲另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很明顯,那個Omega走了。

那個口口聲聲說“做完就跟他結婚”的Omega就這麽趁他睡着,丢下他一個人在包廂裏趁機逃跑了!!!

禦離靜靜的站在包廂中央,眼睛劃過客廳部分的桌面和床邊的床頭櫃等地方,确認那個Omega真的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這麽利利索索的走了個幹淨。

騙子!

禦離黑着臉,站在包廂中間的空地上,渾身都在嗖嗖往外冒冷氣!

他長了這麽大,還沒從來沒被人這麽騙過!

本以為是個又軟又甜還熱情似火的小甜心,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個騙人騙身的小騙子!

哦,對了,很可能還是別人派來的小騙子。

禦離徹底沉默了。

低着頭站在那裏好半天都沒有吭聲。

空氣中還殘留着那個Omega酸酸甜甜的信息素味道,像是那個小騙子外面包裹的那層糖衣。

騙得他迷迷糊糊的上了當,轉眼就溜之大吉。

禦離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小騙子叫什麽名字。

虧得他昨天還想着自己能靠魅力征服這個Omega,讓他徹徹底底變成自己的人。

現在好了,連人都沒了,還變個屁!

禦離站在那裏咬牙切齒了一會兒,然後才平靜下來,默默穿上衣服,拿出智能手環呼叫助理。

助理的通訊全天待機,禦離剛發過去兩秒鐘,那邊就接通了——

“喂,老板?”

禦離“嗯”了一聲,直接道:“馬上換個酒店入住,然後給我查一下昨天晚上來過這個會所的所有人的名單。”

“好的,馬上處理。”助理先是應了一聲,然後才擔憂的問:“是我們的行程暴露了嗎?”

“十有八|九。”禦離咬着牙陰沉沉的說:“連人都給我送房間裏來了。”

“……”助理默了默,這才問:“需要我去幫您處理嗎?”

禦離沉默了一下,“不用,他已經走了。”

助理:……

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從老板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絲幽怨的意味。

助理打了個寒顫,把自己這個詭異的念頭抛到腦後,然後極有專業素養的說:“好的老板,我明白了,需要我現在下去準備飛行器嗎?新的酒店已經定好,可以馬上入住。”

禦離“嗯”了一聲,“我馬上下去。”

挂斷通訊,禦離站在這個住了好幾天的包廂裏環視了一周。

昨天被那個Omega踢翻的凳子還倒在地上。

然而那個冒冒失失闖進來,又騙了他身的Omega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這個房間裏,再沒了他存在過的痕跡。

禦離最後看了一眼兩人昨天親密翻滾過的大床,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這個包廂。

咔嚓一聲,門開了,禦離從門裏走出去。

然後又是咔嚓一聲,門在禦離身後合上。

随着一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包廂裏徹底恢複了寂靜。

兩分鐘後,床邊的一道牆突然向兩邊裂開。

兩個矮墩墩圓滾滾的家務機器人從休眠狀态中喚醒,然後伸了伸自己的機械小爪子,開始忙忙碌碌的收拾包廂裏的衛生。

一個家務機器人滾着滾輪過去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凳子。

另一個機器人則朝着混亂的大床過去,機械爪伸長,抓住床上淩亂堆疊的被子抖了抖然後疊成一個小方塊,塞進床邊洞開的一個髒污用品處理通道裏。

疊成方塊的被子順着通道滾下去,沒了蹤影。

收拾完被子,機器人打開垃圾掃描,對着整間屋子仔仔細細的掃描了一遍。

掃描到床邊時,垃圾提醒滴滴響了兩下。

機器人睜着一對兒圓滾滾的機械眼,對着床底的縫隙看了一眼,然後将一只機械爪換成一個吸桶,對着垃圾提醒響起的位置吸了幾下。

一張藍底金字的紙條很快被吸出來,貼在機器人的機械吸桶上。

機器人睜着一雙圓滾滾的機械眼認證了半天,最終确定這是一張無用的垃圾。

确定這是垃圾之後,機器人打開腹部的垃圾回收空間,然後伸着機械爪把垃圾夾起來放了進去。

三秒鐘後,機器人再次打開垃圾回收空間,剛剛的那張小紙條已經和另外一些垃圾一起被擠壓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方塊。

機器人伸手撥了撥,把小方塊堆疊在垃圾回收空間的角落。

再過一會兒,等這個房間處理完了,機器人就會把肚子裏的垃圾一起倒進垃圾回收點。

然而這一切,早已走遠的禦離是不會知道了。

***

與此同時,雲杳他們已經下了飛行器,回到了原主家。

這次跟前幾次不一樣,雲杳是直接讓李昕把飛行器開上去,停在原主家的露臺前才下的飛行器。

他們到的時候,聯盟元帥一行人已經到了快十分鐘了。

原主家的露臺外一溜煙擺開十幾艘配置頂尖的飛行器。

除了那行可以在露臺上降落的飛行器外,還有更多的飛行器正靜默無聲的懸浮在露臺外,拱衛着整個露臺出口。

雲杳環顧四周,發現不止露臺這處,就連整棟樓都被無數的飛行器包圍拱衛起來了。

可見裏面的人勢力有多大,安保防護做的有多嚴密。

李昕他們想要在露臺上降落還是經過了層層核驗,确認了雲杳的身份才能最終降落的。

好不容易降落到露臺上,雲杳打開飛行器的艙門,從飛行器裏出來。

一個穿着挺闊軍裝的男人走上來問:“你是這家的孩子?”

雲杳唇角輕勾,“對,我叫許杳,是……許溫的兒子。”

那男人一聽雲杳的身份跟聯盟元帥無關,立刻道:“既然與我們無關,不如在外面等等,一會兒元帥和小公子出來了,你再進去不遲。”

雲杳聞言輕笑一聲,笑意融融的看着那個男人,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小公子呢?這樣把我攔在外面似乎不妥吧?”

男人常年在軍中,職務也很高,經歷過的大風大浪海了去了,一聽雲杳的話,立刻明白了某些意思,眼睛盯着雲杳微圓的杏仁眼看了一會兒,然後側身讓開,給雲杳做了個手勢,“請。”

雲杳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多謝。”

然後泰然的接受了另一個人的安全檢查,這才邁着步子悠然的走進原主家。

李昕雖然是跟雲杳一起來的,但并不在軍裝男人放行的範圍內,只能急吼吼的朝雲杳吼了一聲,“老大加油!”

雲杳轉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放心,很快就好。”

然後轉過頭,邁步進了家門。

一進門,某兩只感應到雲杳氣息的鬼已經激動的飄了過來,熱情的迎接雲杳的到來——

張高壯:“老大老大,你終于來啦!那三個人已經說了你很多壞話了!”

陳彥也興奮的飄過,血紅的鬼眼裏冒着兇光:“老大快去,虐死他們!”

雲杳随意的點了下頭,然後就看到了客廳裏那個第一次出現的男人。

男人看着才四十多歲的模樣,意外的年輕英俊,一身挺括的軍裝穿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極有威嚴。

特別是腰板挺直的坐在那裏的樣子,襯得旁邊許溫一家三口畏畏縮縮的。

倒像是在這個家裏他才是主人,而許溫一家三口是冒昧登門的訪客。

不過——

等雲杳看向許溫許清和管曉琳三人時,頓時就噴了。

噗!

許溫他們三個這是什麽形象?昨天大半夜沒睡去誰家偷菜了嗎?怎麽幾天沒見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底,眼睛裏全是疲憊的紅血絲,即使認真整理過還是能看出憔悴的臉。

這模樣,簡直比被他吸了一夜陽氣的禦離都慘。

察覺到雲杳的震驚,張高壯立馬興奮的飄過來,叽叽喳喳的跟雲杳彙報了他們昨天晚上虐渣一整夜的成果。

雲杳聽着張高壯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話,眼睛看向又驚又累的許溫一家三口,忍不住在心裏給他們點了一根蠟!

被看不見的鬼折騰一整夜,确實有點慘啊!

不過他們慘了,雲杳就放心了。

雲杳在這邊唏噓着,那邊許溫一家三口卻一點都沒察覺到雲杳的到來。

雲杳進來的時候,許溫和管曉琳正一臉殷勤的在跟那男人講關于許清的事。

在他們倆嘴裏,許清簡直就是個成績優秀,善良可愛又孝順體貼的絕世好Omega。

許清也一臉濡慕的看着男人,似乎很感動男人能來接他的樣子。

一家人加上一個軍裝男人,還有軍裝男人身後站着的幾個年輕軍官,氣氛雖說不上和樂,但也還算融洽。

不過這種融洽的氛圍在雲杳突然出現時,被打破了。

先注意到雲杳進來的并不是許溫三個,而是那個坐在沙發上,側對着雲杳的軍裝男人。

在雲杳不動聲色的觀察軍裝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默默的觀察他。

待看清楚雲杳那一雙圓圓的杏仁眼時,男人眼眸微微一閃,開口問:“這位是——?”

直到軍裝男人開了口,許溫三個才察覺到雲杳的到來。

一看雲杳突然出現,許溫許清和管曉琳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然後由這個家的大家長許溫先開了口——

許溫溫文爾雅的看向軍裝男人,客氣的跟他介紹,“元帥見笑了,這個是我的小兒子許杳。平時野慣了,沒想到昨天晚上居然又是夜不歸宿,真是失禮了。”

自覺的給許杳扣了口黑鍋,順帶着又抹了一把黑,許溫這才看向雲杳,皺着眉頭冷聲道:“許杳,還不來見過聯盟元帥,你平時不學無術不成器也就算了,我們明明告訴你今天聯盟元帥會來,你居然還要出去瞎玩,真是沒規矩!”

雲杳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一直唯唯諾諾沒開口說話的管曉琳也嘟囔着說了雲杳幾句,“許杳你今天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又夜不歸宿,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的Omega,瘋瘋癫癫的,簡直給我們家抹黑。”

話音一落,雲杳還沒怼上去,那邊的聯盟元帥已經漫不經心的朝管曉琳瞥了一眼。

管曉琳心裏一驚,嘴巴立刻合上了。

也不知道是被聯盟元帥那一眼給吓到了還是心虛了,反正後面好大一會兒都沒再說話。

許清看了眼默默無聲的許杳,本想幸災樂禍添油加醋的再诋毀他幾句,但看了看坐在旁邊沒吭聲的聯盟元帥,還是把嘴給閉上了。

聯盟元帥敏銳度極高,未免橫生枝節,他還是少說點好。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只要捱過了今天的認親環節,他就能跟着聯盟元帥一起離開礦星飛去遙遠的中央星,享受元帥家裏的奢華生活了。

許清一邊暢享着以後的美好生活,一邊故作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許杳一眼,作出一副既想為他開脫,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模樣。

真正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明明他什麽都沒說,但就是讓人覺得許杳肯定有問題,不然他哥哥也不可能作出這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來。

雲杳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家三口在他面前演戲,沒有急着吭聲。

直到三個人該說話的說完了,該表演的也表演到位了,這才悠悠的問:“都說完了?現在輪到我開口了嗎?”

許溫立刻惱怒的剜了他一眼,“許杳,不要這麽不懂規矩!”

雲杳被他呵斥了也不惱,低着頭哂笑一聲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沒爹沒娘的,沒人教規矩也是正常,元帥大人您說是嗎?”

聯盟元帥聞言“哦”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問:“你不是許溫的兒子嗎?怎麽會沒爹沒娘?”

雲杳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臉,問他:“您看我這模樣,像是許溫親生的嗎?”

許溫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聲,立刻呵斥道:“許杳,你又在鬧什麽?!!!你不是我親生的還能是誰親生的,不會說話就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這裏不是你能胡言亂語的場合!”

許清也一臉受傷的看着雲杳,柔聲道:“許杳,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雖然爸爸平時是照顧了我一點,那也是因為我們這是個重組家庭啊,爸爸為了不讓我感覺到不适才會加倍對我好的,但你再怎麽生氣也不能不認爸爸啊,你這麽說他得多傷心啊!”

說到這裏,許清又柔柔弱弱的看了聯盟元帥一眼,裝作腼腆的抿了抿唇,“元帥……爸爸,你不要怪許杳弟弟,他就是覺得我養父平時對我太好了,有些嫉恨我,所以才會胡言亂語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聯盟元帥沒有搭他的話,反而看了雲杳一眼,又看了許溫一眼,沉吟道:“确實不像親生的。”

一個娃娃臉杏仁眼,長得可可愛愛,一個下巴尖刻眼露精光,一看就是精于算計,這倆人長得确實不大像,倒是旁邊的許清跟這個許溫長得有兩三分相似。

不過後面這些話,聯盟元帥只是在心裏想想,并沒有說出來。

但就這麽一句話,就已經夠讓許溫三個心慌的了。

意識到聯盟元帥可能對他們有所懷疑,許溫許清和管曉琳三個頓時變了臉色。

這其中還要數許溫的臉色最難看,鐵青鐵青的,額頭上還沁着豆大的汗珠,磕磕巴巴的說:“您,您這話真是說笑了,許杳他媽媽當時對我一片情深,絕對不可能出軌的,哈哈,您真是幽默。”

許清也跟着強笑道:“是啊,您真是說笑了,許杳他就是我養父的親生兒子。”

許溫和許清在這裏急于撇清關系,但雲杳卻壓根不接他們的話茬,直接問那個男人,“您也覺得我不像啊!既然覺得我不像許溫親生的,那您覺得我像誰?”

聯盟元帥喉結微動,沉沉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轉頭去看許溫許清和管曉琳三人,“你們剛才說,許清是我的兒子?”

許溫點頭,“對,就是小清,我原先還想着這孩子怎麽這麽優秀,原來他是您的骨肉。”

許清也對着聯盟元帥腼腆的笑了笑,小聲道:“我,我本來不知道的,還是上個月您聯系我們,我媽媽才告訴我的,您本來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現在能當您的兒子,我真的太高興了!”

許杳聽着他們在自己面前造謠,也不吭聲,就等着聯盟元帥的反應。

聯盟元帥聽了他們的話不置可否,轉頭去看管曉琳,“你呢?你怎麽說?”

管曉琳冷不丁被這個男人cue到,吓了一跳,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然後才小小聲的說:“許,許清就是你的兒子,是我瞞着你生下來的。”

聯盟元帥“嗯”了一聲,又看向雲杳,面容柔和的問他:“那你呢?你又怎麽說?”

許溫看他還要問許杳的意見,頓時極了,急匆匆的開口道:“元帥,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平時就是個不學無術,嘴上沒把門的,還特別嫉恨小清,您問他的意見完全沒有參考價值的!”

聯盟元帥沒吭聲,只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許溫還沒說出口的诋毀雲杳的話就徹底梗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雲杳看着聯盟元帥的各種反應,心想:看來聯盟元帥不愧是聯盟元帥,果然沒那麽好騙!

本來還想在聯盟元帥錯認了兒子之後再絕地翻盤,趁機讓這個原主親爹對他再多一分愧疚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既然能從許溫一家的計劃中看出破綻,就足以證明聯盟元帥對他這個兒子很重視了,不然也不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看出不對勁兒來。

想到這裏,雲杳微微一笑,搖頭道:“如果您問我,那我當然是不同意了,我覺得我才是您的兒子。”

許溫和許清一聽雲杳這話,差點瘋了,目眦欲裂的看着雲杳吼道:“許杳,你發什麽瘋?!你是打定主意要和你哥哥作對了是嗎?”

許清也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淚眼朦胧的看着許杳哭訴:“許杳,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爸爸對你的關注,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來搶我的親生父親啊,我可以讓父親以後也多關照一下你,但你不能阻攔我和父親相認。”

他們倆在那兒叽叽歪歪又哭又演的,雲杳壓根不想搭理他們,直接問聯盟元帥,“您覺得誰說的話是真的?”

聯盟元帥沉吟了片刻,肅容道:“理智上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但沒有證據,所以我也沒辦法肯定。”

看來許清說的那個基因紊亂症很棘手,就連聯盟元帥這個地位的人都沒辦法徹底解除幹擾,認清哪個才是自己的崽子。

想到這裏,雲杳好奇的問他:“那你想怎麽辦?”

聯盟元帥垂眸想了想,說:“既然這樣,你們兩個不如都跟我回去,我會讓中央星基因研究院的人努力解決基因紊亂症造成的幹擾,在此之前,你和許清都是我的兒子,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話雖是問的許杳,但許清在那邊分析利弊後,立刻就答應了。

雖然許杳還能享受聯盟元帥家的奢華生活這一點讓許清心裏都快嘔死了,但他還是裝作一副歡歡喜喜的模樣,笑着說:“這樣真的太好了,弟弟你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中央星了!”

雲杳心裏啧啧兩聲,不得不為這個綠茶婊鼓個掌。

這句話說得,相當的有水平啊!

明明是聯盟元帥自己無法确定哪個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決定兩個都帶回去養着,等什麽時候分清楚了再說。

可這話到許清嘴裏轉了個圈,就完全變味兒了,變成了他許杳沾了許清的光,所以才能跟着一起去中央星了。

這是還沒去中央星就開始打着主意擠兌他呢!

不得不說,經過一系列的麻煩事,許清這個小渣渣好像變得更謹慎了,也更聰明了。

可惜,他碰上了天師界的符篆大師——雲杳。

其實在天師界,雲杳他們一派的人算是比較奇葩的存在。

一般的道門,學習的都是如何驅鬼抓鬼超度亡魂的路子,頂天了還能學一學整治妖邪的法門。

但他們坤符宗不一樣,他們坤符宗流傳的符篆包羅萬象,不僅抓鬼鎮妖手到擒來,還能用在活人身上。

像什麽大力符、幸運符、招晦引黴符等等,全都是可以作用在人身上的。

雲杳這次準備的真話符也是一樣,只要貼在人身上,這個人就只能說真話,沒法說假話。

雖然許清這個小渣渣變聰明了,可惜誰讓他碰上了挂逼呢!

雲杳輕笑一聲,擡腿走過去,站在許清一家三口身後,然後擡眼看向原主他親爹,“不用了,這件事我好像有辦法解決。”

許清在許杳走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心驚肉跳,像是有什麽不受控制的事要發生了。

現在許杳一開口,許清心裏的擔憂立刻升上頂峰。

尤其是聯盟元帥表示了疑惑之後,許杳輕輕松松說了一句“看我的。”

許清心裏的警報立刻就拉響了。

他不知道許杳要幹什麽,但他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就像昨天晚上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攻擊他們的不知名力量一樣。

想到許杳那些神秘莫測的手段,許清心裏一緊,扭頭就想制止他,“你幹什麽……”

然而話沒說完,許杳已經眼疾手快,啪啪啪三張符下去,端端正正的貼在了三個人背後。

“你,你給我貼了什麽?”許清感覺到背後的觸感,心慌慌的将手背到後面就想去觸碰剛剛被許杳碰到的地方。

結果摸來摸去都沒摸到任何異樣。

許清不甘心的轉頭看了眼他爸爸的後背,結果發現他爸爸後背上居然粘着一張藍底金紋的紙。

那紙上的金紋古怪極了,看多了還會眼暈。

許清慌慌張張的伸手就想幫許溫把那張紙揪下來,然而他一伸手才發現自己似乎根本觸摸不到那張紙。

許清徹底慌了,惱恨的看向許杳,厲聲問他:“你到底給你我們貼了什麽?”

雲杳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頭,淡淡道:“沒什麽,不過是幾張真話符?”

“真話符?”許清睜大眼睛喃喃着重複了一遍,臉部肌肉僵硬的問:“那是幹什麽用的?”

雲杳看他一臉被吓懵了的模樣,惡劣的笑了笑,輕聲道:“真話符,當然是讓你們講真話用的喽!”

講真話!

這句話聽在許溫許清和管曉琳一家三口耳朵裏不啻于晴天霹靂。

雖然他們說起謊話來鎮定自若,一副我們說的就是真話的模樣。

但假的就是假的,說了再多遍,計劃了再多回,也不會變成真的。

雖然許清從心底裏不相信有真話符這種東西的存在。

但萬一呢?

萬一這個東西是真的,那他要怎麽辦?

許清心裏慌亂的不行,瘋了一樣撲向許溫的後背就想把他身上粘的紙條撕下來。

然而不管他怎麽用力的去摳去撓,他都沒辦法觸碰到那張顯眼的紙。

許溫看到許清這幅瘋魔樣,心裏咯噔一聲,也跟着去看許清背後。

看到許清背後那張古怪的紙,許溫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然後這個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從容不迫的男人也跟許清一樣,開始慌慌張張的去撕許清背後的紙。

緊接着意識到出問題了的管曉琳也一樣。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許清貼的符紙,沒有他的同意,別人想撕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

聯盟元帥坐在沙發那頭,看着這邊陷入瘋狂的三個人,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做了什麽?”

雲杳輕笑一聲,狡黠的挑了挑眉:“沒什麽,不過是給他們貼了一張真話符。”

“真話符?”聯盟元帥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詞,問他:“它的作用,是我想的那樣嗎?”

雲杳:“當然,只要貼上這張符,他們就不可能再說假話。”

聯盟元帥:“這麽神奇?”

雲杳看他不太相信的模樣,摸了摸鼻子,也不廢話,直接道:“神不神奇,你自己看效果吧。”

說着不再搭理聯盟元帥,直接開口問許溫:“許溫,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許溫聽到雲杳的問話,心裏一怒,本想說“是”,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當然不是!”

話音一落,許溫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杳。

這不是他想說的話!

他明明想說是的,現在居然說出了相反的答案!

許溫吓得眼都直了,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額頭臉頰撲簌簌的往下掉。

許清和管曉琳聽到許溫的回答也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許溫脫口而出:“你怎麽能說出來!”

話剛出口,意識到不對的許清和管曉琳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吭聲了。

然而雲杳話還沒問完,怎麽可能會不繼續問。

看着三人一臉驚恐的看着他的模樣,雲杳好心情的笑了笑,捋了捋自己額前的劉海,繼續問:“許溫,我再問你,許清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這回許溫學乖了,死死捂着嘴巴不想開口。

然而他的嘴好像不受他自己控制一樣。

即使他心裏已經說了一百遍不是,也說了一百遍不要開口,但他還是聽見自己說:“是!”

雖然捂着嘴巴說話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但“是”和“不是”大家還是能聽清的。

這句話一出,許溫的臉色頓時灰敗下來。

完了,許溫心想。

這下徹底完了!

他們不僅在聯盟元帥面前試圖混淆元帥的親生骨肉,還在元帥面前說了許杳那麽多壞話。

經過今天這一遭,他是不要想在元帥那裏能讨到什麽好處了。

更有甚者,許溫覺得聯盟元帥很可能還會反過來找他的麻煩。

許清之前叫別人爸爸的時候許溫沒有後悔,看到這個氣勢不凡的男人的時候他也沒有後悔。

但現在,許溫後悔了。

他真的後悔了。

要是當初沒答應許清換身份的要求,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甚至很可能還能從聯盟元帥那裏得到不少好處。

然而現在試圖更換身份的事一出,那些看得見的利益徹底泡湯了。

甚至很有可能還會遭到聯盟元帥的報複。

許溫想到這裏,心下徹底慌了,張口就想向許杳讨饒。

坐在他旁邊的許清注意到他的動靜,趕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爸爸,你幹什麽?!”

許溫現在一看到罪魁禍首的許清心裏就惱火的不行,立馬甩開他的手,“都到這個時候了,死不認賬還有什麽用?!”

許清聽見他的話,眼都紅了,不甘的說:“還沒到最後,我不服!”

雲杳看他似乎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好心情的順了他的意,開口問他:“許清,你是聯盟元帥的親生兒子嗎?”

許清心裏發着狠想說“我是。”

但說出口的話依然是“不是。”

舊事重演,他跟許溫的情況一模一樣,說出口的話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

挑穿了許清這個可能是重生也可能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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