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果然不行,?雲杳吐出一口惡氣,?又開始翻自己裝符篆的小包包。

既然破界符沒用,那就不破了,?直接把正主找出來拉倒。

雖然那只設結界的鬼到現在都沒露面,但雲杳有種直覺,?那只鬼肯定就在這片空間裏,等着看他的好戲。

雲杳之前是覺得在別人設下的結界裏出手鬥法可能會被壓制,?這才沒有直接出手的。

現在既然證明破界符走不通,?那就直接開打吧。

開打之前,雲杳環顧了一周這座空空蕩蕩,?滿是亂石的山谷,?拿出一把驚雷符。

這兩天,?雲杳幾乎沒怎麽睡,所有的時間都被他用來畫符了。

一路從中央星躍遷到前線,雲杳手裏已經積攢下了相當多的符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對鬼物有相當大的殺傷力的。

既然破界走不通,那就直接來硬的!

還有那只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的鬼。

真以為他自己不主動現身,?他這個天師就找不到他了?!

哼!天真!

雲杳一手拿着驚雷符,?一手緊緊握着禦離的手,?然後用道法激發驚雷符,将手裏的一大把驚雷符朝着四面八方一起撒出去——

驚雷符一出,總是那麽驚天動地。

為了把那只鬼逼出來,雲杳也算是使出全力了。

包裏的驚雷符一張接一張的往外甩。

本來青天白日,朗朗無雲的山谷裏,?頓時響起一連片的落雷聲——

轟隆!

轟隆隆!

轟——轟——轟!

驚雷符一把接一把的撒出去,整座山谷也被噼裏啪啦的閃耀電網給包圍了。

本來一張驚雷符只能召喚出一道嬰兒手臂粗的閃電。

但誰讓雲杳手裏的符篆多呢。

一把接一把的驚雷符撒出去,山谷裏的閃電頓時連成了一片,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雷電大網,将整個山谷籠罩其中。

扔完驚雷符,雲杳還沒罷手,緊接着就往外甩化煞符、驅鬼符、天罡淨陰符、炎火符……

甚至還輪着坤爻,将坤爻像回旋镖一樣甩出去讓它在山谷裏晃了一大圈。

很多時候雲杳其實并不想将坤爻當根打狗棒一樣的法器去用的。

但這不是到了危難時候了嘛!

坤爻這半神器比一般的法器強多了,雖說它的本職工作是畫符,但偶爾當棍子用一下,打在鬼物身上還是挺疼的。

就這麽一把驚雷符,一把化煞符的扔出去,再加上把坤爻甩的像個風火輪一樣甩了半天。

最後也不知道是驚雷符的雷發揮了效用,還是化煞符貼到了對方,亦或是被坤爻這根不是棍子勝似棍子的符筆給打到了。

反正雲杳只聽見山谷某個角落裏痛呼了一聲——

“唔!該死!”

然後下一秒,整個山谷裏的情形就變了。

剛剛還是朗朗晴空,連片雲都沒有,只有不算太大的風徐徐的吹過山谷,發出嗚嗚的風鳴聲。

可自從那個聲音響起之後,山谷裏的情況霎時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陰雲翻滾着來到山谷上空,将整個山谷遮的嚴嚴實實。

本來明亮的天光頓時暗下來,變得昏昏暗暗的。

一陣大風從不知名的方向吹起,然後打着旋兒朝兩人的方向卷過來。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直到四面八方都是呼嘯而來的狂風,怒吼着朝兩人所在的方向吹過來。

與此同時,山谷裏的碎石飛沙也随着越吹越大的狂風四處飛舞,本來一眼能忘到底的山谷裏頓時變得飛沙走石,能見度極低。

最重要的是,那些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起來的風,總是在半路卷成風暴,然後裹挾着風沙和碎石往雲杳和禦離兩人身上轟。

對方的反擊來的太快,雲杳差點沒招架住。

看着漫天卷過來的風暴,雲杳一只手緊緊拉着禦離不敢放開,一只手都快揮出殘影了,瘋狂的往外扔各種符篆。

還好這些風暴都是被陰氣攪起來的,只要用符篆把攪風攪雨的陰氣轟散,這些風暴也會自然散去。

否則就算是雲杳,也招架不住這種級別的狂風。

不過雖說這些風暴都是陰氣卷起來的,只要轟散了陰氣一切都好說。

但這個山谷裏的陰氣含量實在是太大了,對方的道行也比雲杳預料的深很多。

即使雲杳這幾天的符篆儲備量很足,但雙拳難敵四手,對方攪起來的飓風一刻不停的刮着,雲杳扔符篆的速度難免會有些跟不上。

然後就有一顆小石子突破防線,直沖沖的朝着雲杳飛過來。

雲杳只來得及稍稍側了一下臉,然後就感覺臉頰一疼——

“唔——”

旁邊的禦離聽到雲杳的悶哼聲,趕緊轉過頭來看了看他,然後伸出一只手,溫柔的撫了撫雲杳的半邊臉頰。

本來白皙細嫩的臉頰被尖銳的小石子刮了道口子,幾滴血從口子裏沁出來,沿着臉頰劃出一道紅豔豔的血色線條。

禦離心疼的幫雲杳捂了捂那道小傷口,問他:“疼嗎?”

雲杳搖搖頭,一邊不間斷的甩符篆,一邊道:“沒事,小意思。”

想當年雲杳第一次碰上鬼王的時候,受的傷比這重多了,打完了還不是得靠自己活蹦亂跳下山覓食去。

這點小傷根本沒什麽值得在意的,就剛刮傷的時候疼那麽一下,然後就只剩下麻了。

雲杳自己是不在意了,但禦離在意的很。

作為一個Alpha,他居然讓自己的Omega在自己眼前受了傷,簡直不可原諒!

禦離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番,然後轉身一把抱住雲杳,一邊将雲杳的兩只手騰出來,讓他繼續扔符篆,一邊将自己擋在雲杳面前,替他遮擋時不時吹過來的漏網之魚。

冷不丁被抱住,雲杳稍稍一愣,手上扔符篆的動作就慢了一拍。

然後就有一小股陰風卷着大大小小的沙粒和碎石子劈頭蓋臉的朝兩人砸過來。

察覺到自己的失誤,雲杳趕緊加快手上的動作,然後一邊扔符篆一邊拽着禦離的衣服想把他拽到後面來躲躲那些風沙碎石。

結果禦離紋絲不動,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站在他面前,将所有的風沙都擋在了身後。

雲杳是人,禦離也是人。

雖說Alpha的身體素質是比Omega強很多,但也不是刀槍不入,銅筋鐵骨的。

剛剛只是一個小石子突破防線就把雲杳臉給刮破了,這次一大片沙子夾雜着碎石劈頭蓋臉的撲過來,禦離脖子上和側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

雲杳看的心裏一抽,有些感動的說:“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我頂得住。”

禦離一邊幫雲杳擋着風沙,一邊說:“沒事,我是Alpha,就得保護你。”

這話說的,雲杳聽的心裏暖洋洋的,甜滋滋的,手上扔符篆的動作扔的更快了。

兩人身邊的地方越來越平靜,漸漸的,很少再有漏網之魚能突破防線飛過來給兩人造成傷害了。

只不過雲杳的符篆越用越少,山谷裏的陰風卻是狂吹不止。

一人一鬼頓時陷入了僵持狀态。

關鍵雲杳直到現在都沒見過那只鬼的真面目,只在剛剛聽見過一聲小小的悶哼和輕斥。

那聲音又小又短促,雲杳甚至連是男是女都沒聽清就沒了。

然後就是這鋪天蓋地的風沙,吹得人腦子都快木了。

就這麽僵持了有一個多小時。

雲杳積攢了好多天,這兩天又加緊繪制出來的符篆即将見底。

然而那只鬼還是沒有罷手的意思。

雲杳面色黑沉,神情凝重的盯着滿谷湧動的陰氣,開始有些急了。

這鬼明顯是想跟他打消耗戰。

要是穿越之前,雲杳根本不怕跟任何一只鬼打消耗戰,畢竟他身負功德金光,道法渾厚,完全能經得起耗。

但是現在不行了。

雖然他功德金光還是那麽雄厚,甚至因為穿越後救治的人多,功德金光還多了一些。

但他現在身體承受不了功德金光的大量缺失,一旦功德金光缺失,那他就會頭暈眼花手軟腳軟,離原地暴斃不遠了,除非——

雲杳擡頭看了眼一直擋在自己面前的禦離,心裏某個想法蠢蠢欲動。

要不,還是吸禦離吧。

有禦離這個強力充電寶在,只要連續不斷電,他就能有大量的功德金光在手,絕對耗得過那只到現在還沒露面的鬼。

雲杳的視線存在感太強烈了,尤其禦離現在正跟雲杳臉對臉抱在一起。

雲杳一會兒瞄他一眼,一會兒瞄他一眼,禦離就算不想注意也必須得注意到了。

再一次察覺到雲杳的視線,禦離垂眼看住他:“怎麽了?有什麽話想說?”

雲杳當時沒吭聲,兩手齊動又甩出去兩大把符篆,然後垂眼看了看快要見底的符篆包,擡頭對禦離說:“親我。”

禦離:???

“什麽?!”

禦離懷疑自己幻聽了,驚疑不定的看着雲杳。

雲杳臉色平靜的重複道:“憋說話,吻我。”

禦離:……

…………

………………

一大片省略號在禦離心裏刷了屏。

好不容易壓制住耳朵根蔓延上來的熱意,禦離哭笑不得的看着雲杳,說:“別開玩笑了,你不是還忙着鬥鬼王呢嗎?怎麽還有空跟我說這個。”

雲杳一邊扔符篆,一邊一本正經的說:“就是因為要鬥鬼王,所以才讓你吻我啊。”

“怎,怎麽可能!你別懵我!”禦離耳朵紅紅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挪向雲杳的唇,一邊看一邊拒絕,“哪有人幹活是需要吻別人才能發揮出來的!”

雲杳一邊扔符篆,一邊嘆息一聲,一臉沉重的說:“實話告訴你吧,我真的沒騙你。”

不等禦離反駁,雲杳接着說:“你還記不記得來之前我跟你說的話,我說你體質特殊,說不定能幫到我。”

禦離聞言點點頭:“我記得。”

說完之後禦離頓了頓,然後不可思議的看着雲杳問:“難道你說的幫你就是吻你?這算什麽幫忙?!”

禦離震驚的看着雲杳,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禦離失望了,雲杳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

都到這時候了,雲杳也不準備瞞他了,直接道:“不瞞你說,我的體質也很特殊,要想活命就得吸別人的陽氣,不然就得靠大量的功德金光續命,哦,功德金光就是每次救了人天道回饋給我的功德,現在這個鬼王太厲害了,我的符篆也快用完了,要想繼續跟他鬥,我就得把功德金光拿來用,沒了功德金光續命,我就得吸人陽氣,所以……你懂了嗎?”

禦離:……

禦離雖然是第一次聽關于功德金光和陽氣之類的事,但他好歹也是個商界精英,全聯盟赫赫有名的頂級Alpha,閱讀理解的能力當然不會差。

雲杳剛一說完,禦離就懂了,“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需要吸我的陽氣?”

就喜歡這種聰明人!

雲杳贊賞的看了禦離一眼,點頭催促他:“沒錯,所以快點吻我!符篆要沒了。”

“哦哦。”

禦離耳朵徹底紅了,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Omega,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然後才結結巴巴的問:“就,就親親你就可以了嗎?”

雲杳可疑的沉默了一瞬,然後才說:“其實還有別的更有效的辦法,但現在沒法用,只能湊活着親一親了。”

禦離本來想問另一種方法是什麽的,但一想這個湊活着用的方法都需要親了,另一個更有用的還不知道要怎麽樣。

想通這點,禦離非常明智的閉了嘴,然後雙手抱緊雲杳,低着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嘴唇。

雲杳等啊等,終于等到禦離親上來了,絲絲縷縷的陽氣順着兩人的唇縫傳遞過來。

雖然數量極其微小,但聊勝于無,一會兒吻得更深入了陽氣自然就多了。

雲杳一邊一心二用的扔着符篆擋着外面的風沙,一邊等着禦離的親親更加深入一點。

結果等了半天,禦離還是輕輕貼在他唇上,一動也不動。

雲杳:……

雲杳都快被他給氣笑了。

要是禦離一開始就不會親吻還好說,那雲杳也就不說什麽了,畢竟純情有時候也是個好品德,足夠讓人心情愉悅。

但明明第一次見面,兩人滾床單的時候,禦離這厮吻他吻得相當用力啊。

親都親過做都做過了,還裝什麽清純小萌新啊!

對着這麽個明明很猛,但非要守着自己的底線,不肯越界一絲一毫的男人,雲杳真的是無語了。

看樣子今天他自己要是不主動,禦離很可能能這麽貼着他一動不動的堅持一天。

雲杳索性不再靠他自覺,直接張開嘴唇,舔了他一下,然後在他受驚想要離開的時候及時制止道:“別動,深吻才有用,你剛剛那是白做工。”

禦離:“……”

禦離這會兒不光耳朵尖紅了,半邊臉連着脖子都被紅霞浸染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快,看着雲杳的目光火熱的簡直想要把他整個吞下去。

其實他自己是很不想在婚前唐突雲杳的。

但雲杳都同意了,還給了他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

禦離一邊重新吻上去,一邊在心裏想:這都是為了救人,不是他非要占未成婚的Omega便宜的。

不過既然便宜已經占到了,那還是早點把雲杳追到手的好。

到時候合法親吻,合法做。

這才是親密關系的正确打開方式。

嗯,等從戰場上回去了,他就找雲杳再求一次婚。

雲杳不知道單單只是一個親吻,就已經勾的禦離在心裏飙上了車,還盤算着回去就再求一次婚。

雲杳這會兒被禦離深吻着,只想仰天長嘆,壓根顧不上管禦離心裏在想什麽,

自從穿越到星際時代以後,雲杳已經忍受了一個多月陰氣過重的後遺症了。

雖說每天都有功德金光頂着,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但那種缺少陽氣,全身都被陰氣浸染的滞澀感也很磨人。

如果非要找個貼切的形容對象的話,那他其實就像是在負重前行。

整個身體都像被沙包糊了一層一樣,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沉重的不得了。

這會兒被禦離深吻着,一口陽氣吸進來,雲杳就感覺整個身體像是活活甩掉了幾十斤肉一樣,一下子變得無比輕快舒适。

雖然通過親吻吸到的陽氣量并沒有太大,但陽氣就是陽氣,不是功德金光這種冒牌貨能比的了的。

一口陽氣下肚,那感覺,活像九月天悶了一口冰啤酒似的,就一個字——爽!

爽的雲杳頭皮發麻,恨不得把禦離整個按到嘴上使勁兒吸。

然而他還得一心二用的抵擋風沙。

雲杳又憋屈又憤怒。

都怪那只不知道在哪兒縮着的鬼!

不過想到自己這會兒不缺陽氣了,有移動陽氣罐跟着,他終于能放開手腳使勁兒幹了,雲杳心裏一陣痛快。

然後果斷放開那個可憐巴巴沒餘幾張的符篆包,一揮手召出坤爻。

雲杳一邊嘴上一刻不停的跟禦離貼在一處。

一邊拿着坤爻在手裏揮了揮。

一股久違的能酣暢淋漓的使用道法和功德金光的爽感從心底裏透出來,催着他快點拿出點真本事給那只鬼瞧瞧。

确定禦離這邊能把陽氣供應上,不會讓自己突然嗝屁,雲杳大筆一揮,直接用上功德金光,在自己和禦離周身畫了一道金光閃閃的禁陰結界。

結界甫一畫成,就迅速膨脹變大,然後飄出去将雲杳和禦離護在正中央。

因為結界的範圍夠大,滿谷狂卷的陰氣只要一碰到結界就會自動消散。

陰氣沒了,被陰氣裹挾着吹過來的風沙和碎石自然也沒了動力,只能跟着掉落在結界周圍。

雲杳和禦離這邊的壓力瞬間少了一大半。

沒了被風沙侵擾的風險,雲杳簡直神清氣爽。

想到剛剛被鬼物逼得憋憋屈屈的樣,雲杳直接揮動着坤爻在半空中畫了一道漫天雷網。

這是一道高階符篆,只有拿着坤爻用上功德金光才能畫出來,而且符紙根本承載不了這種符文裏蘊含的能量,所以只能憑空繪制。

這道符算是驚雷符的高級版,也是雲杳手裏的一個大殺器。

只不過之前礙于沒法動用功德金光,這才一直沒拿出來用。

現在好了,禦離這個陽氣罐一直給他充着陽氣,他就能肆無忌憚的用功德了。

這道符文比雲杳之前畫在符紙上的所有符文都要複雜。

甫一畫成,耀眼的金色符文就在半空中閃爍了幾下,然後突然飛上山谷上空變作一道巨大的雷網,鋪天蓋地的朝着小小的山谷內部壓下來。

這道雷網比之前驚雷符織成的那道威力大多了,單看雷網中那些半尺粗的雷柱就知道它有多厲害了。

而且仔細看那雷網,還能在雷柱中看見一絲絲金色的光芒,那是雲杳畫符時用出去的功德金光,在克制鬼物上功效卓著。

果然,雷網一出,那只藏匿了大半天的鬼終于現出蹤跡。

只見雷網過處,一道纖細飒爽的身影拔地而起,一舉頂破雲杳畫出的雷網就飄在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手裏還晃晃悠悠的拎着一個人。

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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