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叫一聲爹就成 (1)
激動完齊湛又有些氣悶, 說道:“難怪之前一直找不到人,原來是有身孕在屋裏窩着沒出門呢。”
他安排去找李遙遙的人把全部事都告訴了齊湛,齊湛便仔細說給穆汀聽。
因為懷疑李遙遙跟穆邱有勾當, 又四處找不着李遙遙,齊湛便讓人盯着穆國公府,這一連盯了幾日,可算發現端倪了。
穆國公府有個下人每隔兩日就會給一個小院送碳送菜,齊湛安排的人在小院周圍打聽了下, 才知道裏面住了一個年輕姑娘和一個照顧她的老婦人,周圍住戶都覺得那年輕姑娘是大戶人家養的外室,雖然平常見不到人,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覺得這姑娘不是什麽好人家的女子,所以齊湛的人很容易就打聽到想要的消息了。
在确定那小院裏住的就是李遙遙後,之後的事就簡單多了。
“穆邱那王八蛋在街上閑逛時瞧上了出門去買胭脂水粉的李遙遙,然後找人假扮地痞調戲李遙遙, 他再出面英雄救美,還表明身份護送李遙遙回家,之後兩人又在街上偶遇了幾次, 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穆邱跟李遙遙許諾以後娶她為世子妃, 然後以李遙遙出身低微為借口, 讓李遙遙先跟他睡覺,還說等她有了孩子便能母憑子貴嫁入穆國公府了。
李遙遙也是蠢的, 還真答應了,也不想想,哪個高門大戶願娶婚前就失了貞潔的女子為正妻,當個妾都得被人嫌不知廉恥呢,更別說正妻了。
李遙遙懷上孩子沒多久, 穆邱就因為在青樓大放厥詞被穆國公禁了足,穆邱怕李遙遙鬧,就哄她說自己是為了讓她能嫁入穆國公府在跟他爹娘據理力争,讓李遙遙安心養胎,等他爹娘答應了,他就馬上迎娶她過門。李遙遙在小院裏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也就信了穆邱的鬼話,所以這兩月以來連院門都沒出過,生怕孩子有閃失不能嫁入國公府。”
齊湛氣憤的痛罵了穆邱一頓,說那就是個王八蛋,騙姑娘的負心漢,遲早要遭報應。
罵完他又突然高興起來,“還好我沒娶李遙遙,要不然我們齊家可得遭大難了,”在齊湛看來,李遙遙這種想攀高枝又沒腦子的人着實是個禍害,他越想越覺得慶幸。
這番對比,他就覺得穆汀實在太好了,齊湛黏黏糊糊地往穆汀身邊靠,“汀汀,我好高興你代替李遙遙來齊家了。”
穆汀提醒他,“這樣一來你可就戴了三頂綠帽子了,還高興啊?”
齊湛看的很開,“綠帽子就綠帽子呗,那也比将她們娶進門好,我寧願別人笑我一輩子也不想娶一個會讓齊家家宅不寧的女人當媳婦兒。”
“嗯,”穆汀誇贊了他優秀的想法,同時表揚,“你今兒用了好些個成語,有長進。”
齊湛謙虛撓頭,“也就還行吧,主要提到這事我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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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什麽,”穆汀道:“男壞女蠢,天生一對不是嗎?”
“對,汀汀你說的一點沒錯,就是這樣,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等着看好戲就成了。”
穆邱不是個好東西,李遙遙當什麽世子妃的想法肯定不能實現,到時候且有的鬧呢,但齊湛一點都不同情她,他覺得李遙遙不但蠢也一樣壞,要不然也不會打暈汀汀讓他代嫁了。
兩個人最好是打得頭破血流。
齊湛正幻想着那兩人打架的場面,穆汀就遞了一封信到他眼前,“也許,是別人要看我們的好戲。”
信封并未署名,齊湛接過信拆開,裏面只有一句話——穆汀,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以及落款,穆邱。
齊湛立馬就慌了,“汀汀,這信是哪兒來的?”
穆汀道:“有人送來指明給我的,門房說送信之人穿着穆國公府的下人衣服。”
齊湛生氣了,狠狠将信撕了個粉碎,“穆邱這個王八蛋,我都還沒找他麻煩呢,他就敢來威脅你了,我現在就去讓人盯着他,只要他一出門我立馬揍他!”
不能揍死也要打他個半身不遂,看他還敢不敢威脅汀汀。
齊湛在屋裏來回轉悠,嘴裏不停地罵王八蛋,整個人氣得不行。
穆汀拉住他,無奈道:“你怎麽反應比我還激烈,其實也不是沒轉機,穆邱既然選擇送信來,就說明他在等着我去跟他談條件……”
“不行!”穆汀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湛打斷了,他氣呼呼的說,“那就是個卑鄙小人,他能有什麽好條件,肯定是想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你別去。”
穆汀原本因為穆邱那封信帶來的不悅不安種種情緒皆被齊湛的反應打破,他輕輕笑了起來,“我不去,就算穆邱知道我在齊家又如何,我可是他故意算計代替李遙遙嫁進門的,他能利用這件事威脅我,但同樣成了他自己的把柄。”
“再說,我還有你,你會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話的,不是嗎?”
齊湛重重點頭,“對,有我在,我絕不會讓穆邱那個小人的奸計得逞,哼!”
這封信是一個警示,穆汀不清楚穆邱接下來的動作,但穆邱若真敢明着鬧,他反而沒那麽怕了,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穆邱懼怕他這個假嫡長子對他的世子之位造成威脅,聯手李遙遙玩了這麽一出偷龍轉鳳的把戲。
事情曝光後,他若受到傷害或危及性命,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會覺得是穆邱做的,哪怕穆邱蠢,但他身後為他出謀劃策的人也絕不允許穆邱再對他下手。
更何況穆邱替換齊家新娘子一事也将齊家得罪了個徹底,穆國公府只要不想徹底跟齊家撕破臉皮,都得給齊家一個說法,那時穆邱這個犯錯之人同樣讨不了好。
沒了之前的不安和擔憂,這腦子也靈光了不少。
一番分析後,穆汀幾乎肯定穆邱這封信的目的是想跟他談條件,如此他反而占了主動。
穆汀轉身對齊湛說,“那你再幫我個忙,讓你的人将李遙遙盯緊了,如果要對付穆邱,她有大用處。”
齊湛拍着胸脯表示,“汀汀你放心吧,我早安排好了,絕不叫李遙遙跑了,哼,她欺負了你,我還得找她算賬呢,我齊湛可沒什麽不打女人的規矩,最多等她生完孩子,我一定給你報仇。”
這人,當真是率直得可愛。
穆汀笑着說了一聲好,然後叫白靈幾人将晚飯送來,穆汀道:“先吃飯,一會兒我要去廚房做一樣吃食,先練練手,明日當禮物送給祝家姑娘。”
之前李氏的話被穆汀記在了心裏,外頭有人說齊家的閑言碎語,穆汀大概能猜到那些話是針對誰的,一是齊母商戶出身,在京城這些世家出身的貴婦人小姐們眼中,齊母出身上不得臺面。二則是,齊母三個兒子,兩個成了才,小兒子卻不争氣,只怕那些人也會将齊湛的不成器歸咎到齊母身上,說齊湛随了母,一樣上不得臺面。
齊家備了禮,穆汀看過,很貴重,花了大價錢也花了心思,李氏說往年也是這般置辦的,但每回都有人挑刺說送的東西一股銅臭,是下等貨色。
齊湛沒少為這種事在外面跟人打架,只是齊母的出身跟齊湛不争氣這事是事實,打再多的架也擋不住有人依舊嘴碎。
齊家人在穆汀心中很好,他不想聽到有人說齊家人閑話,也不想齊湛跟人打架受傷,所以就想從送禮這事上下功夫,他會讓齊家送的禮在明日震驚所有人,而那些看不上齊家的,永遠沒份。
齊湛一聽到好吃的,瞬間眼睛就亮了,“汀汀你又準備做什麽好吃的?”
穆汀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先吃飯。”
穆汀因為穆邱那封信亂了心神,所以并未去做晚飯,今晚吃的菜是趙全做的,齊湛只吃了兩碗飯,說墊個底,待會兒吃穆汀做的新吃食。
穆汀覺得自己是真将這人的嘴給養刁了,也許他該提前做些準備了。
吃過飯,在院裏溜了兩圈威風隊,穆汀就被齊湛拖進了廚房,齊湛說要給穆汀幫忙打下手,進門就撸起袖子問,“我能做些什麽?”
就像一個送上門的免費苦力,穆汀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敲了幾個雞蛋,将蛋清蛋黃分離,将裝着蛋清的碗加了些許細砂糖和米醋,然後拿起自制的打蛋器給齊湛演示了下,“就這樣,順着同一個方向攪打,先打到起白泡。”
這個先字就用的很妙,齊湛可以肯定白泡後面還有別的事要做,但沒關系,媳婦兒給他做好吃的,他應該出點力氣。
所以很快廚房裏就響起了齊湛哐哐哐敲碗的聲音,穆汀好心提醒他,“如果碗碎了,裏面的蛋清流了出來,你今晚就只能餓肚子了。”
齊湛身軀一震,抱着碗生了緊張感,目光凝重地看了看碗,然後跟穆汀保證,“我一定不會讓它碎的!”
穆汀笑了下,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他要送祝小姐的禮物正是生日蛋糕,這個時代的人沒見過沒吃過,他只需要将生日蛋糕做大做好看,看起來足夠壯觀,便能震驚許多人。
前幾日開始穆汀就一直在準備模具和材料,但因為這個時代有些材料缺乏,需要用替代品,所以穆汀打算今晚先嘗試下看看效果,等明日正式做也好改進。
當然,其中最難的便是打發了,要打發雞蛋清,還要打發牛乳用來制作奶油,只靠齊湛一個免費苦力是不夠的,穆汀又去叫了平常在廚房幫忙的下人來幫忙打發牛乳,于是,一時間廚房內就只能聽到打蛋器與碗碰撞的聲音。
叮叮當當怪熱鬧的,當然,也很辛苦。
齊湛作為一個臂力不錯的打架好手,很快就完成了穆汀交給他的任務,然後眨巴着眼問穆汀,“我厲害嗎?”
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
穆汀手指點了下打發的雞蛋清沾在齊湛唇上,“厲害,一會兒獎勵你多吃幾塊蛋糕。”
齊湛舔了下唇,然後笑了,“是甜的。”
然後又圍着穆汀轉,問他什麽叫蛋糕,跟普通的糕點有什麽不同,像個喋喋不休的跟屁蟲。
穆汀倒不覺得厭煩,就是容易踩到齊湛的腳,而他還狗血地因為沒站穩差點摔倒,被齊湛一把拉到了自己懷裏,這人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汀汀的腰好細好好摸。”
穆汀就覺得耳朵有些熱,然後整個人從耳朵根紅到了脖子。
偏偏齊湛這人無知無覺,還問他為什麽耳朵這麽紅,是不是太熱了。
穆汀:“……”
穆汀在心中默念了幾聲不跟腦子不好的人生氣,開始烤蛋糕胚,齊家的竈臺上有個專門用來烤酥餅的竈孔,将調制好的蛋糕糊倒入刷了油的桶狀鍋中,蓋上蓋,上頭加碳火,兩面受熱。
不過因為溫度不均衡,所以烤的時候需要多注意,否則一個不慎就烤糊了。
打好奶油的兩個下人自覺出了廚房,整個廚房就剩下穆汀和齊湛兩個人,穆汀忙着切水果、給奶油調色,齊湛無所事事,又惦記上了穆汀的腰。
他湊到穆汀身側跟他商量,“汀汀,我能再摸摸你的腰嗎?”
穆汀:“……”
他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有了摸男人腰這種愛好?”
齊湛連忙解釋,“我沒摸過別人的,我只摸過你的和我自己的腰,我就是覺得很好摸,所以想……”
“而且我才不會随便摸別人的腰呢,我又不是流氓!”齊湛表情可正直了。
穆汀問:“那摸我的就不是耍流氓了?”
“你是我媳婦兒嘛,”他說理所當然又極其自然,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然後穆汀告訴了他一個殘酷的現實,“我是假扮的。”
齊湛嘆氣,小聲嘀咕,“汀汀你要是真的多好。”
穆汀頓了下,開口,“我不是女人。”
齊湛說,“我知道啊,而且我也不想你是女人,你男裝比女裝好看多了!”
“你…你只是想要個玩伴而已,如果有機會,等你真正懂了我話是什麽意思,我們再來讨論這件事。”
如果沒有,便當做無緣了。
齊湛有點委屈,他覺得自己是懂的,可是汀汀并不高興,但他不知道汀汀為什麽不高興,于是齊湛表現的很聽話,“那好吧,我最近多看點書,我早點懂。”
齊湛覺得反正他不懂的書上都有,多讀書就什麽都懂了,他爹就是這麽教他的。
穆汀不給他摸腰,齊湛也不走,依舊圍着穆汀轉。
略等了一會兒,蛋糕胚烤好了,八寸大小,蛋糕胚切四片,接着就是抹奶油加水果了,這個時節的水果很少,僅有梨和橘,兩種水果切成了丁,放在蛋糕中央,用奶油覆蓋,然後一層一層疊加,最後用奶油封頂,開始裱花。
穆汀很認真,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蛋糕上,于是也沒注意到齊湛那滿臉驚訝中混雜着我媳婦兒真厲害的表情。
即便眼都沒眨一下的盯着,齊湛還是想不明白穆汀到底是怎麽把這白乎乎叫什麽奶油的東西給做成花的,穆汀甚至還畫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狗在上面,旁邊寫了三個字,威風隊。
“哇~”齊湛張着嘴發出了驚嘆聲,“汀汀,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嗎?”
誇人的詞彙還是這麽單調,穆汀提出要求,“多誇兩句,誇得我滿意了就給你吃。”
蛋糕好看誘人,空氣中散發的甜香更讓本就沒吃飽的齊湛口齒生津,他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兩個成語,“汀汀你心靈手巧,廚藝登峰造極,我能吃了嗎?”
穆汀看着齊湛一臉渴望的樣子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他道:“去叫人,到正房去吃,你什麽時候能吃到蛋糕取決你叫人的速度。”
“嗷嗚,”齊湛嚎叫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穆汀搖搖頭,端着蛋糕走了,也分不清是縱容還是無奈。
齊湛為了能快點吃到蛋糕也是拼了,他沖進齊大哥院子,抱起剛沐浴完的溯兒沖齊大哥喊,“大哥,你要是還想要你兒子就馬上到爹娘院裏領,要是晚了……”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得到了齊大哥的回複,“不要了,送你。”
齊湛:“……”
齊湛愣了,這跟想象的不一樣。
他抛了抛溯兒,跟他打商量,“要不你哭一個?”
溯兒一本正經地回他,“三叔,溯兒哭不出來。”
齊湛着急,“你三嬸做了好吃的,可好吃了,你爹娘要是不去的話我們誰都吃不成。”
到底是小孩兒,穆汀做的吃食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溯兒指了指地上,“三叔你放我下去,我去跟娘商量下。”
齊湛立馬把人放下,然後看着溯兒小跑着去找李氏,母子倆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溯兒很快回來,跟齊湛說,“娘答應勸爹爹了,三叔我們先走,他們很快就來。”
“行,”齊湛将溯兒舉起來就朝下一個目的地跑,小孩兒配合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齊湛面對齊二哥時候換了一個說法,“二哥,如果你不想要閨女了,你就千萬別來正房,沛兒以後就是我女兒了。”
然後就左手沛兒右手溯兒,大步邁着往正房的方向去了。
齊二哥罵了聲臭小子,然後對徐氏說,“走吧,去看看他又搞什麽幺蛾子,真是一天天的就不見消停。”
徐氏可不認同齊二哥這話,“這家裏就是因為有三弟在才熱鬧,就你和大哥,一個天天板着臉,一個書呆子,也不嫌悶得慌。”
齊二哥也不惱,反問道:“那你怎麽就看上我了呢,當初提親的人可都快踏破你家門檻了。”
徐氏哼笑,“那還不是看書呆子長得俊。”
齊二哥有意逗她,“我看不只長得俊這麽簡單吧?”
眼見着再說就要沒邊了,徐氏正要伸手去擰齊二哥的腰,身後就傳來了咳嗽聲。
齊二哥和徐氏的下意識回頭,就看到齊大哥和李氏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背後。
齊二哥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齊大哥沒給他機會,而是拉着李氏的手越過他們,留下了一句,“你們繼續,當我們不存在。”接着走遠了。
齊二哥:“……”
他現在大概明白了之前齊湛自稱狐貍精被他撞見時是個什麽心情了,就尴尬。
齊二哥到底也沒逃過被擰腰,然後一邊嘀咕着肯定被掐青了一邊湊上前抓住了徐氏的手。
于是當齊湛眼巴巴地站在門口等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兩對夫妻全是牽着手進來的,羨慕得眼都紅了。
他也想跟汀汀這樣牽着手進門。
齊湛扒着門,格外幽怨,讓等着他過來吃蛋糕的穆汀疑惑不已。
穆汀走到門口,問他,“怎麽了,不想吃蛋糕了?”
齊湛右手搭在左手上,握得緊緊的,小聲說,“汀汀你懂我的意思嗎?”
穆汀回頭看了眼齊大哥幾人,覺得自己應該懂了,他笑,“羨慕了?”
齊湛點頭,使勁點頭,“我也要。”
“那……”穆汀故意将調子拖長,在齊湛滿心期待的目光中說道:“一會兒回去。”
齊湛這會兒領悟力很強,瞬間揚起笑臉,拽着穆汀袖子說,“我要吃蛋糕!”
那邊齊家人正圍着蛋糕說話呢,顯然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做成這樣的吃食,在齊大哥他們來之前穆汀已經同齊父齊母介紹過蛋糕了,齊母便把話複述給齊大哥幾人聽。
李氏道:“且不說三弟妹的手藝,就是她這腦袋瓜,也不知怎麽長的,做出來的吃食淨是些新鮮玩意兒,讓我們又享口福又開眼。”
“可不是,”徐氏抱着眼巴巴盯着蛋糕的沛兒接話,“這個叫蛋糕的吃食,光是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流口水。”
穆汀和齊湛走過去,李氏連忙就問穆汀這蛋糕要怎麽吃。
讓丫鬟去取了刀和盤子來,穆汀一邊解釋一邊切了下去,很快便切出第一塊蛋糕,先給了齊父,“爹先嘗嘗看?”
丫鬟遞了勺子給齊父,齊父舀下一勺沾着些許奶油的蛋糕送進嘴裏,一入口他就察覺到了這蛋糕的與衆不容,松軟絲滑,有牛乳的甜香,還有夾在其間水果的果香,帶着些許涼意,混在其中說不出的好吃。
齊父一連吃了幾口才誇穆汀的手藝,比最初時要直白許多,句子也長了些。
穆汀笑着将剛切好的蛋糕分給齊母他們,到最後才是齊湛的。
蛋糕到手,齊湛卻沒着急吃,而是喂了一勺子到穆汀嘴邊,“給你先吃。”
穆汀偏頭看他,見他張嘴無聲的喚了一聲汀汀,臉上是笑盈盈的模樣。
穆汀低頭将蛋糕含進嘴裏,蛋糕很軟很甜。
齊湛見他吃了,然後又舀起大大一勺嗷嗚一口送入自己嘴裏,吃得眼都眯起來了,還用了一個成語誇獎穆汀,“媳婦兒你的廚藝真是驚為天人!”
成功引得所有人側目看向了他。
李氏更是走到齊母身邊,笑着調侃他倆,“娘,看三弟和三弟妹多恩愛。”
齊母點頭,“恩愛好,恩愛才好啊,”齊母又一次覺得自己眼光好,給齊湛選的這個媳婦兒選的太對了。
衆人一邊吃蛋糕一邊說着閑話,然後聊到了穆汀怎麽大晚上的做蛋糕這事上了。
穆汀只說他打算明日做個大蛋糕給祝家小姐當生辰禮,并未細說原因,但在場的人除了齊湛外,哪個不是人精,一聽就知道穆汀的真正用意了。
李氏最先開口,“明兒何時做,我正好無事,去給你打打下手。”李氏負責齊家對外的人情往來關系走動,那些閑言碎語聽的是最多的,現在有打臉的好機會,李氏可不想錯過摻和一腳。
徐氏抿了抿唇,溫聲說,“我也來湊個熱鬧,看看這麽好吃的蛋糕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
齊母和齊家的男人們看在眼中,并未阻止,畢竟只是送份生辰禮而已,有什麽好阻止的。
穆汀都應下了,說了時辰,做蛋糕費時費力,加上他明日打算做個更大更好看的,少說得小半天功夫。
齊湛是在跟小侄兒侄女讨論完蛋糕和其他點心哪個好吃後,才發現屋內氣氛有些許不一樣。
他小聲問穆汀,“爹娘他們是吃蛋糕吃飽了嗎?”
他視線落在剩下的半個蛋糕上,“那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
都不用穆汀回答,齊湛就高高興興又給自己切了一塊,還壞心眼地逗兩個小孩兒,“誰讓你們還是小孩兒呢,所以只能吃一塊,現在就看着三叔吃吧啊~好吃!”
太欠了,穆汀想。
幸好兩個小孩兒都不是愛哭的性子,要不然鐵定跟齊湛鬧。
穆汀切下了一大塊蛋糕放在桌上,對齊湛說,“晚上吃太多甜食不好,這是最後一塊了,”确認齊家其他人都吃好後,穆汀就将剩下的蛋糕交給了丫鬟,讓她拿去跟府裏的人分一分,嘗嘗味道。
幾個丫鬟一直在屋裏伺候,早被一屋子香味給饞狠了,這會兒聽了穆汀的話自然是歡天喜地的道謝。
時候也不早了,吃好的衆人各回各屋休息,齊湛幾口解決完蛋糕,然後就期待地伸出了手,他還記得吃蛋糕前穆汀說的話呢。
穆汀猶豫了下才将手搭在齊湛手掌上,平時他和齊湛相互拉來拉去都是拉的手腕和衣服,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正經的牽手。
兩個大男人,手自然不似女人那般柔軟,手掌厚實,掌中有繭,都有些粗糙,但很熱,交握在一起的兩只手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暖暖的,似乎還帶了些許灼熱感。
齊湛要的可不僅是牽手這麽簡單,他還要在他兩個哥哥面前炫,先路過齊二哥夫婦,齊湛舉起他和穆汀牽着的手在齊二哥和徐氏跟前晃了好一會兒,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和穆汀牽着手。
然後又路過了齊大哥夫婦,如法炮制,齊大哥先忍了一會兒,沒說什麽,但齊湛一點不知收斂,還問,“大哥,你看到了嗎,看到我們在做什麽了嗎?”
然後被齊大哥一句話終結,“手不想要了?”
齊湛:“……哼!”
不敢繼續挑釁大哥的齊湛牽着穆汀走了,等确認後面的人聽不到他們說話,齊湛才美滋滋地發表感言,“原來牽手是這樣的感覺啊,我喜歡。”
穆汀問,“喜歡什麽?”
齊湛:“喜歡牽汀汀你的手啊,汀汀你手指好長,還好看,我以後想經常牽。”
非常直白地明示。
穆汀道:“看你表現吧。”
齊湛也不介意這樣的答複,因為他覺得他最會表現了,汀汀肯定會答應。
明日還要早起,兩人回來簡單洗漱過後便上床睡覺了,而剛體會了牽手樂趣的某人自然不肯放過睡覺這個機會,将穆汀的手握得緊緊的,然後才心滿意足地睡覺!
……
次日,因為要做蛋糕,穆汀早早到了廚房,齊湛不去上學也難得沒賴床,起來繼續給穆汀當免費苦力,趙全還給穆汀安排了幾個人,負責打發工作。
穆汀今天準備做三層大蛋糕,需要的材料很多,整個廚房為此忙得團團轉。
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才将蛋糕做出來,而一衆看到最後成品的人沒一個舍得移開眼的。
若說昨晚的蛋糕好看,那今天的蛋糕完全可以稱得上極品,真正的登峰造極。
蛋糕擺在桌上快比人還高,整個蛋糕呈橙色,表面被抹得光滑平整,底部和頂部做了裝飾,不繁雜,如點睛之筆一般剛剛好。
穆汀還在上面寫了祝家小姐祝芸的名字,以及恭賀她生辰之喜。
“我都想跟着一塊去祝家了,我可太想看那些人看到這蛋糕時的表情,”李氏開口,她這跟着一點點做出來的人都這般驚訝,那些完全沒見過的人肯定會驚掉下巴,她就喜歡看這樣的場面。
徐氏也道:“如此費心,味道肯定也極好,我都舍不得送出去便宜一群外人了。”
在場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個心理,不過他們都是下人,不敢說這種話。
穆汀看着他們的反應笑了下,“等回頭家裏有人過生辰時我們再做,比這個更大更好看,每個人都能吃到。”
廚房的下人們當場叫出了聲,直呼三少夫人好。
蛋糕大,搬運過程也要小心,用定制好的木罩将蛋糕罩在裏面,要兩個力氣大的人才能擡出去。
蛋糕并不和他們一起坐同一輛馬車,而是單獨一輛在後面慢慢往祝家去,李氏怕路上出意外,還多安排了幾個家丁跟着護送,待遇比穆汀兩人還好。
換衣服坐上馬車,穆汀才問今天話格外少的齊湛,“在想什麽?”
齊湛面色憂愁,“汀汀,要是一會兒有人認出你不是李遙遙怎麽辦?”
齊湛也是聽李氏她們說起今天會有哪些人去祝家才想到這個問題的,雖然穆汀現在這樣的裝扮讓人認不出他就是穆國公府那位假嫡長子,但李遙遙肯定出門見過人的,總有認識她的,兩個長相完全不一樣的人怎能不惹人懷疑。
齊湛道:“汀汀,要不你就稱說身體不舒服不去了,我一個人去就行。”齊湛一點也不想有人察覺到穆汀身份不對,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
穆汀有些意外,沒想到齊湛能想到這點,也說明這人是真有心,不然就他那直來直去的腦子肯定不會多想。
穆汀搖頭,“現在太遲了,才生龍活虎的做完蛋糕,結果走半路就不舒服了,這也太假了。”
而且裝病也是個技術活,大夫一來當場就能識破。
“那怎麽辦?”齊湛有些急。
穆汀安撫地拍了他一下,“別擔心,我之前就想過了,李遙遙大概沒什麽至交密友。”
穆汀同齊湛分析,他來齊家快三個月了,到現在也沒收到一封要上門來拜訪做客的帖子,也未有人邀請他去誰家玩,如果真有關系親近的,也不至于兩三個月一次都不聯系。
只要沒跟李遙遙特別熟的,旁的人就算懷疑但也不至于當場揭穿他,而且按李遙遙的出身,祝家姑娘這種交友圈她怕是進不去。
出身高貴的小姐們還不至于去記一個六品小官家的女兒長什麽樣。
穆汀道:“放心吧,沒事的,”就算真認出來了其實也無妨,他還可以趁機反将穆邱一局。
齊湛想了想說:“那要是一會兒有什麽不對的,我們就馬上回家。”
穆汀嘴角上揚,“好。”
……
祝芸今日過的十五歲生辰,因是小輩,邀的也是年齡相仿的同輩中人,門口的排場并不大,只有下人和丫鬟各兩人,一人負責在門口招待,一人負責引路。
進門後齊湛和穆汀就要分開,穆汀去女賓這邊,由祝家小姐招待。齊湛則去男賓那邊,由祝芸的兄弟們招待。
穆汀捧着禮物一路到了祝芸待客的院子,丫鬟介紹了她的身份,祝芸很快就熱情地迎了過來,喚了一聲嫂子。
穆汀将禮物遞給她,“祝妹妹生辰快樂,越來越漂亮。”
在穆汀前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他這禮物才剛遞出去就聽到一聲冷哼。
穆汀聞聲看去,見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年輕姑娘,仰着下巴一副本姑娘最高貴冷豔的表情,不過眼中的不屑卻是明晃晃。
穆汀身後的白靈小聲提示,“那是戶部右侍郎家的姑娘,叫于靈,她有個姐姐入宮當了妃子,據說很受寵。”
穆汀微微點頭,并不放在心上。
祝芸這邊接了禮物,尚未開口,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不知齊三少夫人今日送的又是什麽值錢的好東西,我們這些姐妹可有幸看一眼?”
這話再配上那個語氣,着實有點過分陰陽怪氣了。
穆汀面色不變,“這位姑娘是?”
說話的女子頓一僵,不可置信中又帶了些被羞辱的氣惱。
周圍也有其他不給面子的,直接笑出了聲,讓那女子面色越發難看。
祝芸小姑娘沖穆汀做了個表妹的口型,然後伸出手指比了個二。
穆汀反應過來,這是齊湛那第二個綠帽子,穆汀倒忘了這點,沒想到這就碰上了。
知道對方身份後,穆汀也不打算理人了,這顯然就是個腦子不好的姑娘,無需放在心上。
穆汀這般不給面子,加上周圍其他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讓林萱兒覺得格外難堪,她狠狠瞪了穆汀一眼,說道:“一個六品小官之女也只配撿本姑娘不要的,齊三那種纨绔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看你還能橫到何時。”
這話說得就着實不過腦了,穆汀斂了神色,道:“我家夫君很好,多謝姑娘成全,也祝願姑娘與心上人早日終成眷屬。”
笑聲再次響起,林萱兒一張臉漲得通紅,瞪穆汀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畢竟穆汀這話着實有些戳林萱兒心窩子。
她那位表哥假扮匪賊當街搶親,這事着實打了齊家的臉,齊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一本參上去,林萱兒那位假扮匪賊的表哥就被當今皇上發配去當真匪賊了,給了一個以前有過山匪的山寨,讓在山上當三年的匪賊才能回京。
當山匪自然沒人供吃供穿,一切靠自己打劫,可他如果真敢打劫,估計轉眼腦袋就要搬家,家裏人也逃不了。
表哥去當匪賊了,林萱兒這個被搶親的自然不可能嫁過去,而其他人也不會娶一個當街就跟人私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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