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悶熱難耐的暑夏,本該躲在家裏吹空調、啃冰棍的花花和紅翡卻被瘋曦拉了出來——一邊喝冷飲,一邊聽其狂吐槽。

喝了大口檸檬紅茶,紅翡托腮道:“所以,你們吵架後,周末這兩天言醫生都沒聯系你?”

“他還不如不聯系我呢!”晨曦一提這個就來氣,一邊将抱枕當言洺蹂躏一邊磨牙道,“打電話給我,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句話,死活都不肯承認和辛宜有關系,再說急了就說我情緒失控,有被害妄想症。啊啊啊!你們真是不知道有多氣人!不論你怎麽抓狂他都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我無理取鬧似的!”

“哦這樣,”紅翡沉吟番,摩挲下巴反問,“所以你是希望他承認和辛宜有關系咯?”

晨曦一噎,登時說不出話來。

“也不是……我就是希望他有事別瞞着我。有什麽事彼此商量着不好嗎?”

紅翡遞給瘋曦個NO ZUO NO DIE的眼神,道:“或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唔,根據我多年的看人經驗,言醫生不太像那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如果他真的和辛宜有什麽,以他的智商也不可能弄得漏洞百出讓你發現吧?所以我猜——辛宜的事情他一直沒跟你說或許是怕你擔心?”

晨曦眨眼,“怕我擔心?”

“嗯。”紅翡颔首,柳眉微微擰起,“按照你的敘述,辛宜現在的舉動已經和變态跟蹤狂沒什麽兩樣了。呃~雖然這麽講不好,但會不會真的是因為辛曉的原因,辛宜認識了言醫生,然後就喜歡上了他。在被言醫生拒絕後,她就開始了瘋狂的糾纏和騷擾……”

聽了這話,晨曦臉色煞白。

其實,關于大紅猜測的事情晨曦也曾想過,但潛意識裏卻無法将“變态跟蹤狂”這樣的字眼與婉柔美麗的辛宜姐挂上鈎。念及此晨曦顫了顫唇,正欲說什麽餘光就瞥到一旁的花花。

此刻此刻,花花正捏着吸管出神,大而亮的眼睛茫然無措地凝着前方,櫻唇微啓,呆得不成樣子。

晨曦用手在花花面前晃了晃,喚道:“喂,怎麽了?”

花花驀地回神,朝兩人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這邊紅翡也察覺了花花的異樣,歪腦袋道:“你不舒服嗎?怎麽今天魂不守舍的?”晨曦點頭贊同,平時三個人裏就屬花花話最多,今天小妮子卻一言不發的,是有些古怪。

花花微眯了眯眼,臉色凝重道:“你們提到辛宜我就想起件事來……”彼時正值畢業前夕,晨曦和紅翡因為工作緣故都已經不住宿舍了,唯獨花花獨守宿舍。某晚她正準備洗漱,寝室的電話就響了——

“是辛曉。”花花一字一句道,“電話那邊很吵,像是接觸不良的聲音,她只說了一句話電話就挂斷了。”

晨曦:“她說了什麽?”

“她說,”花花盯住晨曦,“救我,我沒病。”

話音落下,晨曦下意識地倒抽了口氣,手指不知何時已緊緊攥起。

“精神病都覺得自己沒病,我當時雖然有些納悶但也沒放在心上。可現在聽你們說了這些……”話說到一半,花花糾結地扯了扯耳朵,“好吧,我承認我腦洞大開了,你們剛才一提到辛宜糾纏言醫生什麽的我就越想這事越覺得蹊跷。你們看哈,言醫生和辛宜最直接的關系點就是曉曉,對于言醫生而言,辛宜就是個普通的病人家屬,沒有了這層關系,言醫生根本不會再搭理辛宜。所以對于超級迷戀言醫生的辛宜而言,不能斷掉這條關系鏈,所以她才把已經康複的曉曉再次送進了醫院。然後——哎喲!”

不等花花說完,晨曦上前就拍了拍花花的腦袋,截住話頭道:“然後個鬼嘞!花花你是不是驚悚電影看多了?當時在寝室,辛曉的精神狀态你沒看見嗎?她像沒病的樣子嗎?沒病會拿着碎玻璃劃我脖子嗎?再說了,我們家言醫生是專業的好不好?精神科權威,懂不!如果辛曉真的沒問題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花花抱着頭嗷嗷直叫喚:“現在又維護你家言醫生了!剛才不還一個勁兒罵他嗎?也不知道是誰說別人不解風情、情商低的……是誰是誰!”

“好了!”紅翡将鬥嘴的兩人隔開,呼出口氣看向晨曦道,“總之不管怎麽說,這個辛宜姐是越想越恐怖,你最好和言醫生好好談談,讓他小心點。”說罷,大紅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也一樣。”

聞言,晨曦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周一,晨曦一到辦公室就見自己桌上擺着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和翡翠菜蔬卷,正躊躇怎麽回事,短信鈴聲就響了。晨曦打開手機一看,是言洺——

最近天氣熱,知道你胃口不好,給你做了些清淡爽口的,別忘了吃。

晨曦看完短信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窗外,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英明神武的言大醫生居、然、在、讨、好、她?之前他不還一直覺得自己沒錯,是她無理取鬧的嗎?哼哼!

不過等等,既然這些東西是言洺給她的,難道言洺現在在研究中心?今天是周一啊!他不是該去醫院上班嗎?

晨曦正思忖,第二條短信又進來了——

中午一起吃飯。下班別去食堂,在辦公室等我。

這麽說,他今天真在研究中心咯?又換班了嗎?晨曦眨了眨眼,正說發短信過去問問,夏菡玉和張妍就一前一後地進來了。一邊往裏走,張妍還一邊繪聲繪色地說着:“……這白富美真是極品中的極品,為了那個警察已經進了三次看守所了。噗,這次來咱們研究中心看病就是她那位土豪老爹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女兒丢臉丢大發了,押着她來的哈哈!”

張妍素來八卦,沒事就和夏菡玉說些有的沒的,晨曦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最近研究中心肯定又出了什麽奇葩案例。她懶得插話,坐下來一面慢慢喝粥一面戳着手機打字。

唔,給言洺的短信要怎麽回呢?直接說“好”顯得自己沒面子,繼續拗着又怕矯情過了頭。這邊晨曦冥思苦想,那邊張妍還嘀嘀咕咕着:“……不過按我說,白富美小姐這病也不用治了,她現在絕對不會再去偷東西了。哎,就怕她以後要裝神經病進精神病院找言醫生。噗!”

聽見“言醫生”三個字,晨曦手一抖,短信再也寫不下去了。

擡起頭來,晨曦咋舌:“言醫生?”

夏菡玉知道晨曦和言洺的那層關系,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解釋道:“言醫生最近接了個案子。對方是恩晟集團的董事千金,這女人喜歡上一個警察,為了能經常見到他就跑去偷東西,已經進過三次看守所了。後來他爸懷疑她有心理問題,就把她押到這來了。”

晨曦吶吶點頭,“那剛才說什麽她以後要裝神經病去找言醫生又是怎麽回事?”

張妍撇嘴,“這都不懂?就是白富美小姐看上言醫生,移情別戀了呗。”話畢,張妍看了看外邊,确定沒人經過後這才又悄悄道,“我聽說,上周我們去培訓,那白富美天天跑來找言醫生,言醫生不在就追去精神病院,噗。今天言醫生換班也是因為她要過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嘻嘻!”

聞言,晨曦的手陡然攥緊手機,牙齒亦磨得噌噌作響。啊,原來別人言醫生忽然換班不是為了哄她,是因為白、富、美、小、姐、啊!

九點過一刻,白富美小姐慕聲聲果然開着拉風的寶馬來了。一下車就直奔咨詢室,這麽一咨詢就是一上午。晨曦的辦公室剛好斜對着咨詢二室,眼見着一直緊閉的咨詢大門就陣陣心煩。

臨近十二點半,兩人還一直在裏面沒出來。同事們早午休的去午休,去吃飯的去吃飯。晨曦一個人在辦公室裏煩躁得恨不能撓牆,終于忍無可忍——撲過去砸門了。

咨詢室的門雖然關着,但并沒有上鎖,晨曦過去一壓門把就開了門,也不管裏面人的表情,就拽兮兮道:“喂,差不多時間到了吧?”

因為太過突然,屋內的言洺和慕聲聲俱是一愣。稍稍遲疑,慕聲聲回頭看向晨曦時黑眸已染上一層怒色。

“你怎麽這麽沒禮貌?進來不知道敲門嗎?”

晨曦抖腿,十足十的女痞子風範,哼哼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道你們在屋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還需要敲門?”

“你——”慕聲聲結舌,拍案而起道,“你是誰啊?”

“我是誰?”晨曦冷笑,掃了眼面不改色的言洺,這才回頭直視慕聲聲,一字一句道:“我是言洺的女朋友。”

話音落下,慕聲聲不由地愣住,正發懵,就聽晨曦又道:“那啥啥白富美小姐,現在是我男朋友的下班時間,他約了我吃午飯,你要咨詢麻煩上班時間再來。”

“你——”

不等慕聲聲再說什麽,晨曦就拽着言洺出了屋,臨到門口,又驀地止步,回身,挑釁地說了句:“再見。”

另一邊,全程都面無表情的言大醫生見狀終忍不住揚起了唇。其實偶爾,小妮子吃吃醋還蠻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喵:言醫生言醫生,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故意把白富美小姐的咨詢安排到周一,又故意拖延到十二點半還不出來的呀?

言洺:……

喵:哼哼,別以為我和瘋曦一樣好騙,你是怕約她吃飯她不答應,所以故意找個人來刺激她的吧?

言洺:嗯~

喵(豎耳朵):咦?居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不符合你悶騷的性格呀言醫生!

言洺(笑眯眯托腮):你知道的太多了。

喵:……

喵:雅蠛蝶!救命嗷嗷,殺人滅口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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