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憑窗聽雨

01

朦胧的春雨過後，微風吹拂着岸邊的垂柳，新巧的美酒擺在街頭，散發着濃烈的酒香，氣味透過雲層，懸在空中，升入大氣，化作甘露，為春季的烏鎮增添了一份別樣的色彩。

舟楫蕩漾，兩岸的游船上有着思鄉的游子，他們辛苦勞作，只為換取銀兩，為家中積累財富，只有看淡一切的老人悠閑的坐在那，望着兩岸的航船，唯有思鄉之情熠熠生輝。

老人是一個作字先生，平時喜好讀書寫詩，精通古代經文，琴棋書畫，是這一片頗有名望的學者，幼年的私塾經歷使得他有着對書本文學濃厚的興趣，曾在江浙一帶當過教師，退休後來到古建築保存良好的烏鎮開了一家小店，邂逅一些有雅致的人是他的一大興致，但令他痛心的是，現今的年輕人越來越物質化，自己的孫子都對詩文不感興趣。

嘆息聲随之而來，遠處一對年輕的男女正迎面走來，兩人都身着樸素，但卻難以掩蓋兩人明亮的面容，只見男子清秀如風，女子身姿如燕。

“金枝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女子答道，一旁的男子同樣施以微笑。俊朗的面容下透露着一絲文人的氣質。

老人見二人氣質不凡，随即來了興致，“二位可有興致來我店品茶。”

“願聞其詳。”女子盈盈說道，男子也頃刻會意。

店內裝飾着壁畫，那是出自明代的彩繪，侍女圖，賽馬圖，點燈圖，一個一個豔麗的畫作展現着前朝的別具匠心，而最出色的則是內間的書法，唐寅，祝枝山等傑出的書法家的作品矗立在那，令人目不暇接。

“仿作否？”男子疑惑的眨了眨眼，老人微微點頭。

“公子請坐。”一旁的傭人示意坐下，男女二人慢慢坐下，環顧着四周古老的裝飾。

“大師可知此處有一僧人？”女子頃刻開口，老人捋了捋胡須，慢慢點頭。

“可否帶我們夫妻二人前去，我們有要事要問。”

男子在一旁不禁問道，老人緩緩起身，蒼老的手指指向一旁的隔間，“答案就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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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二人頃刻會意，起身向前，地面微有波動，定期一看，一道暗門緩緩升了上來。

門分左右兩面，中間有細微的縫隙，兩側的壁畫相互呼應，共同構成一副巍峨民生圖。

左側為鱗次栉比的古村落，一條江水将兩側的房屋隔開，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正站在江邊輕撫長笛，悠揚的旋律仿佛躍然紙上。

右側為巍峨宏偉的大殿，寬廣的道路和輕悄的枝頭，綠色長裙的少女正舞動衣衫，綻放出婀娜的舞姿，小巧的杜鵑在枝頭蕩漾，一副萬物祥和的景象。

“古鎮江上秋聞笛。”男子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銅雀臺前響杜鵑。”女子同樣機敏，眉目透着一絲聰穎。

門緩緩打開，兩人卻絲毫沒有動，女子微嘆，有些意興闌珊，“如此簡單，不如再作一首，獻給月如何？”

男子微微一笑，喜悅答道，“妙哉，此刻有良辰美景佳人相伴，豈不是琉夏人生之幸事。”

女子盈盈而視，目光溫婉動人，光芒照在一旁的男子身上，深情說道。

“紅袖樓頭千山雪。”

男子輕撫雙手，搭在女子肩上，緩緩而立，柔情似水的望着面前的壁人。

“綠錦寒梅萬裏春。”

女子緩緩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男子目光望向遠方，緩緩答道，“直教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再得一子，豈不美哉。”

聽到這般說辭，男子微微一笑，和女子緩緩上前，玄關已經打開，遠處一襲可見的人影，想必在陰涼處的僧人已恭候多時了。

“閣下所來何事？”遠處傳來聲響，想必是那個僧人。

“六年光陰，轉瞬即逝。”

女子的手中的腰牌盈盈作響，醒目的字樣在走廊處格外耀眼，當中刻有‘葉’字。

對面明顯遲疑了一下，聲響随後而至，“姑娘是否婚配？”

“是。”

女子上前幾步，僧人的道袍也出現在了視線當中，男子随後而至，心裏暗道這裏真是奇妙，明明外面如白晝般亮眼，裏面卻如三更時漆黑。

聲音如影随形，伴随着道袍的聲響這次傳來。

“可否告知姑娘芳名？”

女子上前一步，朗聲說道，“江南女子葉琉夏攜夫君葉神月一齊拜訪。”

清脆的聲音傳來，僧人的身形緩緩出現，摘下昏暗的僧帽，面容是一個看起來飽經風霜的老者，但卻極為平靜。

“果然是您，琉夏小姐。”

女子盈盈一笑，“好久不見，大師。”

02

正午的陽光格外辣眼，在這片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靜’是一大特色，這裏的人幽靜，不喜群居，只喜獨處，而這座簡樸的佛堂下更加崇尚這一點。

隐居于此的僧人正緩緩打座，熱辣的太陽直射入眼，僧人卻避而不避，任憑汗滴落地，沾濕衣衫，卻神情自若，屹然不動，真乃奇人也。

一旁的男女也學着僧人的樣子，緩緩打座。

盡管二人不屬于這靜谧的地方，但由于出色的文才素養而得以被接見，僧人曾在六年前接見過一位江南女子，該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當世之才女。僧人在其迷茫中指引出前進的路，并囑咐，‘婚後孕期’‘兒女良知’的時期再次來訪，來者不拒只限于此，而這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正是面前的葉姑娘。

僧人敘述完畢，雙手合十，默念一句，阿彌陀佛。

“大師可曾見過此物？”

男子張開手掌，一個如碧玉般的手環正挂在手中，上書‘宮水’二字。

僧人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他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工藝品，緩緩的說出了幾個字，“這是當年鑒真大師……”

“沒錯。”男子微微一笑，慢慢的取下手環。

“這是出自神社的挂墜，由宮水家世世代代守護着，其藝術價值不亞于貴寺的腰牌。”

女子微微取下身上所懸挂的‘葉’字腰牌，和男子的‘宮水’挂墜放在了一起，盈盈說道。

“大師，我們都希望給未出世的孩子帶來姻緣，孩子的命相如何，請大師指點。”

僧人輕微的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兩個物件，緩緩說道，“葉姑娘可曾記得當年授予你的命相。”

“當然記得。”

只見女子正襟危坐，目光銳利，朗聲說道，“文才兼備，郎才女貌。”

僧人輕撫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位葉先生看起來的确是才思敏捷，貌美俊秀之人，是無數女子心儀的對象吧。”

男子尴尬的搖了搖頭，女子卻滿面春風，微笑說道，“沒錯，大師當年為我的解除了婚戀之苦，今日我有幸得此夫君，特來報喜，遇見大師乃我人生一大幸事。”

男子見自己得到了如此誇贊，也毫不含糊，“鄙人才疏學淺，能遇到出水芙蓉，水中碧玉的琉夏小姐才是吾輩一大幸事。”

話語剛落，只見女子手掌上揚，男子的後背便傳來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拳響在幽靜的寺廟餘音繞梁，令一旁的鳥兒都驚走了。

男子委屈的抿了抿嘴，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僧人，緩緩低下了頭。

“內人今日之為實屬意外，如此驚擾大師，吾輩願替內人受罰。”

僧人見這對夫婦如此要好的感情，不禁哈哈大笑。

“葉先生大可不必，今日我只是和你們夫妻二位聊天賞景，并無責罰之意。”

男子連忙起身，而拉他起身的恰是一旁的女子，兩人同時起身，女子指向佛堂，僧人也随即點頭示意。

“多謝大師。”女子盈盈一笑，便拉起男子進入了佛堂。

03

“喂，在大師面前打人是不禮貌的。”葉神月一進門就連忙開始抱怨。

“那又怎樣，你打得過我麽。”

琉夏一臉得意，手臂也随之用力，男子被握在手中的手掌頓時無法動彈，疼痛感随之傳來，男子只好再次舉起了手。

“向琉夏小姐認輸。”男子撇了撇嘴，滿臉不悅的說道。

女子盈盈一笑，便開始介紹這裏的結構，佛堂裏是沒有任何能使人涼爽的物品的，酷熱的夏天是這裏最重要的考驗，而最重要的是靜心，只有心靜的人才能在裏面待更長的時間，兩人随即對視，一股互相信任的感覺也傳了過來，這是兩人形成的默契。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兩人樸素的衣着上已經沾滿了汗水，但兩人都沒有望向對方，健壯的肌肉和柔和的線條在汗水的浸漬下顯得格外明顯，起初男子有些生理變化，但伴随着女子眼神的示意，男子也最終克制住了欲望，繼續選擇了靜心。

夕陽西下，一點殘陽終于落下，兩人此刻浸漬汗水的衣衫才終于得到了緩和。

“我早就預料到這件事了，所以才帶了換洗的衣服。”琉夏盈盈說着，一邊拿出衣服，一邊叮囑似的告訴丈夫。

“轉過身去。”

“搞什麽，你是我夫人，還不讓看了。”葉神月一臉不悅，似乎不想讓步。

“那你回去一個月別想碰我了。”琉夏露出嚴肅的表情，直直的看着丈夫，但對方似乎有些生氣了。

葉神月微有怒容的憤然上前，一把奪過了琉夏手中的衣服，下一秒，巴掌的響聲也随之傳來，男子沒有捂自己的臉頰，只是滿臉不悅地交回了衣服，默默的拿走自己的衣服，在夜黑之前，離開了這處世外桃源。

琉夏手中的鈴铛寫着‘文才淑慧，慕命富貴’八個字，這是大師給她孩子算的命相，她內心已經盤算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葉文貴’，如果是女孩，就叫‘葉文淑’，不用‘慧’字是因為和‘惠’同音，對于那個自己最讨厭的女人自然要避諱。但她還沒有和丈夫說，葉神月因為挨了一巴掌正在氣頭上，琉夏也不方便安慰他。

還是等住下了再說吧，他總不能撇下我獨自住店吧，琉夏露出一抹淺笑，跟随在男子的後面尋找着旅店。

“客官來‘故居’看看嘛？這裏環境優越，有美景可賞，有小姐可玩，來這裏如何？”外面的女孩正招呼着葉神月，只見他微微點頭，随即進入了旅店。

“神經病啊！”琉夏氣憤的跺了跺腳，一股憤怒也油然而生，丈夫知道自己跟着卻選擇這樣的旅店，分明是故意惹自己生氣，而這種露骨的拉客方式也不多見，興許丈夫是為了調查什麽東西而進去的吧。

簡單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琉夏也走進了這個旅店，詢問了丈夫住的位置，便上樓尋找，彌補今日的缺憾。

她知道自己對丈夫偶爾的暴力行為完全是出于愛，而今天傲嬌的行為有些過火，但她也同樣理解丈夫在佛堂裏陪自己是多麽無聊，她不禁眨了眨眼，自己控制欲太強了，因此那時才擔心遇不到喜歡的人，現在和一個摯愛的人結婚，自己卻還在試圖控制，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琉夏微微搖頭，和葉神月結婚這麽久了，這次是吵架時間最長的一次，之前總是不一會就和好了，想到這裏有些愧疚，一會要好好的和丈夫道個歉，琉夏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思緒已經完全到了葉神月身上。

她不禁有些期待今晚的時間了，婚後為了不讓丈夫對自己的身體感到厭倦，一直嚴格控制和他的每一次身體接觸，雖然中間有一次意識到這樣不好，會失去成年人的魅力，但丈夫依舊尊重她的意見，只考慮她的心情，只在她想做的時候順從她，今天或許是他第一次主動吧，或許也不算，只是覺得應該罷了，丈夫為自己放棄了多少東西，想到這裏，琉夏不禁拍了拍腦門，道歉的話語也在腦海中形成，只待見到丈夫馬上說出。

此時已經到達了前臺所說的客房，站在門前的她懷着期待的心情敲了敲門，但裏面傳來的聲音令琉夏張大了嘴。那是，男女□□的聲音。

知覺告訴她，自己被騙了，借他十個膽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自己曾經為了防止這件事的發生告訴過丈夫，如果碰別的女人就會失去她的身體，只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婦，他一定不會那麽做。

但是，此時的腦海裏還有另一個想法。

那就是丈夫把一直以來的性壓抑都發洩出來了，一直以來的嚴要求起到了反作用，她再漂亮，再聰明能幹，都比不了一個給他享受的普通女人，只想着享樂的行為會讓人失去自我，若是自己站在丈夫的處境，會因為一時生氣而做出這種行為嗎？

琉夏無奈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只有先敲門試試了，她希望前臺告訴了她錯誤的房間，在裏面漸漸安靜的同時，腳步聲也随之傳來。

這是琉夏人生中最長的幾秒，木門緩緩打開，伴随着視線清楚，琉夏終于松了口氣。

映入視線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叼着根煙，滿臉胡須，看上去十分粗犷，臉上也微有怒容。

“來找誰？”對方不耐煩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找錯房間了。”

琉夏連忙後退幾步，內心的疑慮終于消除，飄渺不定的思緒也回歸了平靜。

“是在找夫君嗎？”

女性的聲音傳了出來，琉夏定期一看，屋內一個化着濃妝的女人正裹着浴袍，直愣愣的看着她。

琉夏的內心有種不詳的預感，她認為這個名叫‘故居’的酒店有問題，便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剛才有一個男子暈倒了，手上好像還帶着手環。”

身後傳來喃喃自語的聲音，琉夏突然想起丈夫曾佩戴‘宮水’的手環，便慌忙轉身，徑直問道。

“那個男子在哪？”

“這裏。”裹着浴袍的女人将門打開，一旁看上去粗犷的男人走了出來，向身後的女人說道，“我去買包煙。”

琉夏見粗犷男人離開，才放心的走了進去，伴随着腳步聲的輕響視線逐漸前移，男子的手臂出現在了視線裏，一條紋上的龍若影若線，琉夏松了口氣，不是自己的丈夫，葉神月是不可能紋身的。

琉夏剛欲轉身離開，餘光中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女人的手中正拿着一個巨大的木棍向自己的腦門敲了過來，距離近的無法反應，劇烈的疼痛感傳遍全身，琉夏發出一聲慘叫，便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嘴中用力的發出聲音，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發覺自己的身軀被踢到一旁，耳邊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便覺自己如皮球一般滾落到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令她絕望，那是，地下室。

意識完全模糊，腦海裏只浮現着三個字。

月，救我。

04

“月，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母親同時掉在懸崖邊上，兩者只能救一個，你會怎麽選？”

新婚時的琉夏坐在床邊，盈盈的望着自己的摯愛。

“選琉夏吧。”

葉神月沒有絲毫的猶豫，瞬間答了出來。怡然的看了琉夏一眼，見妻子除了點頭之外并未繼續詢問，便疑惑的說道。

“不問我原因麽？”

“一般人會思考很久，月只需要一瞬間，因為月在心裏早就有這個答案，而月的經歷恰好也符合這一點。”

琉夏抿了抿嘴角，充滿愛意的眼神盈盈望去。

“在沒有遇見我之前，你從未正視過親情，遇見我之後，不僅正視了親情，而且最重視琉夏，不是麽？”

葉神月微微點頭，“琉夏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保證你一輩子不會受任何人欺負。”

琉夏的嘴角掠過一絲幸福的微笑，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夫君有這個能力。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都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全力守護。

但此刻的她，正坐在一個類似床的地方，望向着漆黑的四周，連燈火都沒有的磚瓦包圍了她，這是一個密室，之前有丈夫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從來不怕黑，也不曾畏懼過任何事物。但眼下被困在密室裏無法脫身，孤立無援的局面是令她有些絕望的。

月一定會找到我，琉夏微微默念，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着。因為他是我的男人，也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

思緒不斷漂浮，她在想葉神月如何發現她，一定是先注意到人失蹤了，然後一個一個屋子的搜索，尋找線索并報警，這樣的思路清晰浮現，但想想自己還要在這個漆黑的房間不知道待幾天就有些難過，月什麽時候來救我啊！

想到這裏，琉夏一腳踢向了牆角，但腳卻踢到了一個質感柔和的東西上，‘啊’的一聲慘叫傳來，琉夏吓了一跳，随即後腿幾步，那是一個男性的聲音。

琉夏吓的蹲在了牆角邊，不敢作聲，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和一個陌生男子同處密室的話，自己的貞潔很可能會受到侵犯，而自己對丈夫的忠心就會被踐踏，自己不能允許這樣事情的發生，盡管眼前之疾沒有辦法解決，但也絕不能容許有損尊嚴的事情發生，她盼望着，對方不要醒來。

好在對方只是翻了個身，并沒有醒來，但翻過去的身下面出現了一抹光亮，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琉夏大驚，蹑手蹑腳的向前行進，渴望撿起那把小刀，因為在此刻，那不僅僅是一把小刀，是她的希望，是她全部的依靠。

離男子越來越近了，耳邊卻傳來聲音，琉夏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呆呆的停在那裏，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态下聽到了含糊不清的詞。

“天涯海角有窮時。”

琉夏聽到這句話後，如醍醐灌頂，身體瞬間如閃電般反應起來，她很确信這句話是來自于誰，她睜大雙眼，仔細的瞧着面前躺着的人，瘋狂的搖晃着他的身軀。

“月，快醒來，該起床了！”

地上的男子出現了反應，睜開模糊的雙眼，聽到她的話語，同樣如閃電般站立起來，盡管身處黑夜，但眼睛卻如明鏡一樣明亮。

“琉夏！”

男子沖着眼前的女子撲了過去，盡管剛剛醒來根本看不清楚，但他能通過聲音感應到，這就是妻子的聲音，她就在這。

此刻，女子內心的感情如狂風暴雨般傾瀉出來，她激動的抱住男子，此刻的淚水洗刷着方才的種種猜疑，不解，先前被打暈的屈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個人依舊在一起，琉夏溫柔的話語訴說着歉意和苦澀。

“月，已經沒事了。”

“我知道的，琉夏。”

兩個人在這一瞬間達成默契，為了她們之後的幸福，為了未來的孩子，一定要共同走出這片黑暗，一起憑窗聽雨，一起飲酒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