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
01
距離丈夫的離開已經過了四個小時,葉琉夏仍舊呆呆的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她不願相信這是現實,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外面微黃的燈光依舊亮着,李靜已經躺在她自己的屋內睡着了,而葉琉夏仍舊沒有其他反應,呆呆的矗立良久,等待着自己的判決,之後的她垂倒在枕頭上,不知道該做什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開始時,負面情緒完全充斥了大腦,她不停的咒罵着對方,甚至在心底惡狠狠地詛咒着。
但後面的思緒漸漸平靜了,自己并沒有等他把話說完,他或許對自己這種粗暴的方式感到不滿。也難怪,扇一個男人的臉太傷自尊了,更何況是他這樣優秀的男人,想到這裏她不禁落下了眼淚,這件事的确是她錯了,家暴本身就不對,自己也承認在裏面有傲嬌和任性的因素,從小到大一直被人寵溺的她,此刻需要有認錯的勇氣。
她心裏默念,他一定會回來。
他所說的騙我是什麽事,她依舊沒有聽到答案,她混亂的思緒已經歸于平靜,她希望和丈夫安靜的談一談,而不能再任性,急躁了,在他的身邊太長了,安逸的氛圍享受太久了,已經失去了開始的敏銳,是時候改變自己的處理方式了。
門開了,她歡喜地下床,這次她沒有任何掩飾,微微起身,柔和的聲音傳來。
“你回來了,月。”
男子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還沒睡啊,琉夏。”
葉琉夏迅速跑到他的身前,慢慢抱住了他,溫柔說道。
“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葉神月不動聲色,緩緩拉開了她的手,換下衣服之後就走進了浴室,全程并沒有留意她。
葉琉夏抿了抿嘴,拉下了睡衣的紐帶,衣服散落下來,白潔的胴體顯露出來,她面不改色,推開門走進浴室。
“月,我好想你。”
葉琉夏□□的站在他面前,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滿臉的關切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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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神月微瞟一眼,随後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地向外走去,和她擦肩而過的瞬間,琉夏再也抑制不住心情。
“月。”葉琉夏拉住了他的手,愁苦的說道。
“你對我沒有興致了嘛?”
葉神月依舊沒有看她,只是掰開了她的手,徑直推開了門。
她不管不顧,從後面抱住了他,将內心的酸楚傾瀉出來,語氣如泣如訴,她眼角含淚。
“月,你的□□沒有反應是不是因為和上原惠做過了?”
“真惡心。”
葉神月一把推開她,光滑的地面令她站立不穩,不慎滑倒在了地板,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葉神月,竟有些不在乎了。浴室門關閉,他始終都沒有回頭。
她苦澀的笑了,慢慢站起身來,走出了浴室,迎面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男子。
她擠出一絲微笑,緩緩爬上了床,用力抱住了葉神月,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說道。
“你在就好。”
眼角的淚水如泉水般噴薄而出,此刻的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真摯的說道。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月。”
她的內心已經做好了暫時分開的準備,既然現在他真的生氣了,自己卑微認錯也無濟于事,那只能分開了。
“睡吧。”
葉神月終于回答了她,葉琉夏眼角的淚水沖散了臉上的妝容,晶瑩剔透的淚水直直的落了下來。
“好。”
葉琉夏閉上了眼睛,此刻的她,身處異地,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內心已別無他求。只期待早日回國。
時間已經過了四點,琉夏的身軀被搖醒,她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怎麽了?月。”
她條件反射似的說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兩人已經吵架了。
“琉夏。”
葉神月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而後閉上了他的眼睛,準備吻上去。
葉琉夏看着他越來越近的嘴唇,也閉上了眼,此刻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妥協了真好。
但這一吻終歸是沒有下來,他一臉茫然,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妻子,有種別樣的陌生感。
“琉夏,我們談一談吧。”
葉琉夏眨了眨她那美麗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們還是分開吧,月。”
葉神月的眼神中散發出一絲光芒,不是驚訝,而是不舍,他是了解妻子的,他知道一旦對方說出來之後就無可挽回了,他便什麽也沒說,只是微微點頭。
“琉夏還是琉夏,這樣我就放心了。”
葉神月閉上了眼睛,琉夏看到他的眼眶微紅,猜想他一定不想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便閉上了眼睛,不再關注,只想休息。
月光照入房間,葉琉夏在沒有任何牽絆的情況下安然入睡,她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她夢到彩虹飄揚在空中。
02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是明媚的,李靜将漂亮的迎春花放在了窗臺上,向她露出了花枝招展般的微笑。
“月呢?”葉琉夏不禁問道,盡管昨天的分開是自己提出來的,但內心萬分不舍,她從未想過分開,因為那會使她內心完美的愛情出現裂痕,想到這裏,她不禁感到後悔。
“葉總恢複了正常,剛才還和我商量如何向你賠罪呢。”李靜盈盈一笑,目光正對着的方向走進了一個身着西裝的男子,手中帶着一朵紅玫瑰。
“早上好Lucy。”葉神月露出微笑,李靜也微微點頭。
“早上好琉夏。”葉神月深情的目光望過去,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瞬間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那你們聊。”李靜微笑着離開了房間,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琉夏,我帶來了你愛吃的蛋糕。”葉神月走到桌椅旁,将蛋糕輕輕的遞給了她,關切之情流露出來,令她更為詫異。
“月,我們可以先談談麽?”琉夏謝絕了蛋糕,認真的望着面前的丈夫。
對方微微點頭,緩緩說道,“琉夏,我其實說的騙了你的事是咱們在中國吵鬧那會的事,就是說你比不上陽子那句話。”
葉神月神情柔和,說話也有條不紊,和昨天的毫不耐煩相比,今天顯得十分耐心細致。
“這句話我聽完就忘了,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不了解了。”琉夏抿了抿嘴,不禁叉起了腰。
“你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女子,獨一無二的葉琉夏。我以後不會再為陽子她們上香了,你一定希望我能夠做一個心狠的人吧,這或許也是父親的意思,因此,長痛不如短痛,你希望借這次祭祀讓我放下過去,對不對?”葉神月溫柔說道,滿臉都是歉意。
琉夏嘆了口氣,有點狐疑的看着他,臉上露出幾分憂慮,“月,這件事我想待會再說,你先告訴我,你和上原惠的關系。”
“兄妹關系,我不可能做出逾越倫理關系的事,你了解我的,所以我昨天才會說感覺惡心,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聽,所以,我為昨天的事在此向你致歉。”
葉神月低下了頭,眼神真摯意切,平時高高在上的經理在此刻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琉夏也并不感到吃驚,畢竟兩人從小生活在一起,青梅竹馬的情誼讓他完全放下也不可能,再加上他露出這樣誠懇的态度,也不忍責怪,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過來。”
葉神月慢慢湊了過來,微微有些驚恐,但似乎已經做好了覺悟。瞬間,一巴掌扇了過去,淩厲的手掌靠近臉頰的時候卻突然松了勁,看起來明顯有些綿軟無力。琉夏無奈的笑了,“我忍不下心來打你,怎麽辦?”
“琉夏這麽美豔動人的女子為什麽會喜歡打人呢?”葉神月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
琉夏緩緩下床,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柔聲說道。
“我在辦公室打你是不是太重了。”
葉神月微微點頭,“是的,當時就有還擊的想法。”
琉夏緩緩點頭,溫情的目光望着他,臉上寫滿了慚愧。
“那我們扯平了,我知道月不喜歡我身上的富貴病,我以後會改正的,還有家暴的事,我也不會做了。我以後也不會那麽痛恨上原惠了,仇恨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使問題更糟糕,不是麽?”
葉神月微微點頭,神情不定的他終于安下了心神,撫摸着妻子的頭發,緩緩說道,“我希望你和惠子能夠和諧相處。”
琉夏抿了抿嘴,離開了他的身旁,有氣無力的坐到了床上,葉神月迅速坐到她的身邊,露出憂傷的神情,挽住她的脖子,真摯的說道,“我再也不想和琉夏吵架了。”
琉夏心平氣和的說道,“這件事之後再說,但我們這次互相猜疑的有點多了吧。”
葉神月慚愧地蹲在了她的面前,單膝跪地,舉起雙手,一副任你處置的意思。
琉夏盈盈一笑,迅速扶他起身,“罰做家務一周,只要我在家,你就要做家務。”
“一言為定。”葉神月露出輕松的笑容,虔誠的接受這份約定。
“大結局啦。”
外面傳來話語,接下來是禮炮的響聲和花瓣飄落的聲音,半空中飄散出櫻花的花瓣,披散開來的晚櫻柔和而美麗,琉夏微笑望着面前的櫻花瓣,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李靜微笑的站在一旁,“你們今年還沒有賞櫻呢。”
“那我們去賞櫻吧,琉夏。”葉神月望向琉夏,誤會已全部解開了,琉夏點了點頭,溫婉一笑。
“願如櫻花般靜美。”
03
東京中央銀行的總部裏,鱗次栉比的排列着一些座位,很明顯是迎客用的,這裏平日裏時常有被交到的職員,他們職位各異,年齡不同,卻都懷揣着同樣的心情來到這裏,因為能夠得到行長親自接見的待遇無非就是升職,降職和外調人員一般會下發通知,是得不到行長的接見的。
但今日接見的人卻有所不同,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搭配着以金色為主色調的行長室,令人頓感心曠神怡,只見行長坐在辦公桌上,一臉淡然望着面前的女子。
“昨晚去哪了?”上原越點了根煙,緩緩說道。
“去做頭發了。”女子美目輕挑,白潔的手指正擺弄着發絲,相比較之前的直發,今天的頭發有些微微發卷,她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莫非,你不喜歡?”
“怎麽會。”
上原越望着她那柔順的長發,搭配上精致的臉龐,清香撲鼻的香水味傳來,定情一看,女子的脖間挂有一串翡翠,在耀眼的行長室裏閃耀着璀璨的光芒,上原越不由得看出了神。
“你是我王冠上最美麗的一顆珍珠。”
女子微微一笑,礙于工作的原因,她很少獲得與丈夫獨處的時間,故作意外的說道。
“想不到你這整天忙碌的行長還會誇人。”
結婚多年來,上原越最喜歡的就是妻子幽默诙諧的說話方式,當年和新宿高新公司談貸款的時候,女子的一颦一笑,從容不迫,和發散似的商業思維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後的長期合作更是令他魂牽夢繞,原本指定的政治婚姻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場兩相情願的唯美婚姻。
上原越不由得想起了淺草寺盛開的櫻花,那是和妻子第一次出游時的場所,便随即提議。
“明天我們都可以休息,一起去賞櫻吧。”
對方并未感到意外,反而表現出一絲期待已久的神情。
“也好,或許還會遇到故人呢。”
上原越皺了皺眉,心頭想起她曾提過的兄長,那是上海TikTok公司的經理,便不禁問道,“中國的故人麽?”
上原惠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便緩緩起身,走出了行長室。
銀行的長廊細微而悠長,像一條漫無邊際的人生道路,承載了無數人的心情。這裏每天有很多人經過,每個人心情不一,有的人笑着進來,有的人哭着離開,歡喜和憂愁,都只是在一念之間。
上原惠不禁感嘆,光鮮亮麗與曲折前行都只在一念之間,而在白夜裏前行的自己,與任何人都不同。
“姐姐,我這半生目睹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或對我阿谀奉承,或對我曲媚逢應,或對我信口開河,或對我青睐有加,但再也沒有人對我坦誠相待了,我真的好想回國,最起碼還有家人挂念。”
對于妹妹的這套說辭,繪理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這種幽微難言的苦澀感時常籠罩在她們姐妹的心頭,先前是有家不想回,而現在卻覺得有家就足夠了。
但出于某些因素,她們暫時無法回家,想到這裏,繪理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惠子,我知道你內心還是愛他的,既然愛就要争取啊,我就不信你們青梅竹馬的情分比不過那個女人。”
這是她內心的獨白,她始終對于那個竊取妹妹幸福的女人心存餘悸,認為她是個極其惡毒自私的女人。
“姐姐。”上原惠眨了眨眼睛,神情凝重,目光嚴肅而認真,“葉琉夏是個怎樣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後的繪理眉頭緊鎖,一直以來的怨恨在這一刻發洩出來,她握緊拳頭,厲聲說道,“是個極度無恥下流,醜惡卑鄙,□□龌龊的□□。”
這是她的內心獨白,她始終認為妹妹和葉神月是一對,而妹妹也是這樣規劃的,而那次紐約的意外邂逅令她們精心打造的棋局出現了一絲破綻,而這個女人卻如此敏銳的抓住了這個破綻,反敗為勝。
上原惠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繪理的肩膀。
“我不是想聽姐姐說這些,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希望姐姐站在客觀的角度去評價她。”
果然還是妹妹冷靜,不以感性的思維進行評判,講道理來說,如果沒有妹妹的不斷提點打磨,自己肯定走不到這一步。
繪理轉了轉眼珠,思考片刻,雖說這個女人竊取的妹妹的幸福,但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她聰明伶俐,是為數不多的和妹妹站在一個層次的人,也算是個老對手了。
內心的敵意消去了半分,随後緩緩陳述道,“是個充滿智慧,拿捏人心到位的女人。”
“說對了一部分。”上原惠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神情舒緩卻又認真。
“那麽惠子呢?”繪理的好奇心湧了上來,她還從來沒有聽過妹妹如何評價她,便走上前去,“惠子如何評價她呢?”
上原惠微微回頭,目光如炬,眉目間掠過一絲贊許。
“簡單來說,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完美主義者。”
“哎?”繪理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惠子是在誇贊她麽?還是想要和她握手言和,挽回你哥哥的信任,再做打算呢?”
上原惠抿了抿嘴角,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極目遠眺,将視線轉向遠方,像是開始思索其他,話語漸漸傳來,“都安排好了麽?”
繪理點了點頭,“完全按照計劃。”
上原惠輕撫長發,面前似乎看到了繁盛的櫻花樹,她在心裏默念道,明日的櫻花,一定美的耀眼。
04
車輛經過了東京附近的淺草寺,新宿的禦苑就要到了,一路上的風光盡收眼底,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的景象令人美不勝收。道路的兩邊被櫻花鋪滿,晚櫻,落地櫻,垂葉櫻,各種各樣的櫻花鋪滿了料亭,令人目不暇接。
附近的人逐漸聚集,欣喜與愉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對于這種美到極致的景色,觀櫻者是無比開心的,來自上海的這一批人也不例外,在花叢在起舞人群中,女子的笑容如櫻花般靜美。
琉夏換了一身和服,粉色的色調配合着上面美麗的櫻花,映襯着三月獨特的春色,在梅雨時節,如新生兒般含苞待放的花瓣照應出人們心中最美好的事物—希望。
希望是美好的,每個人都想要如櫻花般絢麗,願如樹幹般枝繁葉茂,但人生的意義在于曲折,幾十年前,戰争的沖擊令櫻花凋落,無數片花瓣墜落凡間,美好的事物走到消逝的邊緣,幾十年後的今天,人們重新将這份美好傳遞到了世間,如香囊般撲鼻的花香傳播開來,配合着散落的櫻花,飄渺仙境,唯美如畫。
“櫻花會凋零,但我們的愛永不會。”琉夏摘下一朵櫻花,盈盈笑道。
“散落櫻花雨,流芳人世間,江南有好女,其名為琉夏,含苞待放時,永存我心間。”
葉神月不禁賦詩,像是個吟風弄月的鬥方名士。
“只有綻放時才存在你心間麽?”琉夏不禁叉着腰,抿了抿嘴,“你還不是貪戀我的美色。”
“才不是。”葉神月淩然回應,上前攬住了琉夏,“我喜歡琉夏的一切。”
瞥見琉夏柔和而得意的神情,李靜的心裏滿是羨慕,便采下兩朵櫻花花瓣,輕輕的插在了琉夏和葉神月的頭上,雙手合十,殷切祈禱。
“願你們二人夫妻同心,如櫻花般絢麗美好,光彩奪目。”
兩人會意點頭,缤紛的色彩和撲鼻的香味一拍即合,在空氣中散播着。似乎是香氣太重了,二人甚至覺得有些暈眩,誠然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一陣微風吹過,花瓣随風飛舞,琉夏舞動着和服的衣擺,輕聲吟唱着,如平成時代的歌姬,在花瓣叢中載歌載舞,溫婉如畫。作畫者何人,天邊明月也;舞袖者何人,江南初夏也。
願清風攬月,願四季如夏,溫暖如春,願櫻花永駐,願武士道永存。
三人上了廳堂,在鐘樓的三層頂上,散播櫻花,向神靈祈福,散落的是花瓣,付出的是精神,葉神月微笑的看着琉夏,兩人在櫻花樹下緩緩約定,願內心永遠如夏。
“葉總,琉夏姐,快看這裏。”
李靜的聲音傳來,兩人穿過連廊,看到了一副盛大的景象。
下方站着一排吹笛的歌姬,她們輕撫長笛,餘音淼淼。後排是些濃妝粉黛的舞者,她們面朝着櫻花盛開的方向,舞動長裙,婀娜多姿。垂葉櫻正朝她們徐徐盛開,如出嫁少女般純淨,潔白無暇的花瓣飄在空中,映出了觀看的人群,而站在料亭中觀看的是一個中年人,一旁還有身穿和服的女子,輕撫羽扇,盈然而笑,明亮的雙眸閃爍着一絲冷豔的氣息,明顯是上原惠。
“我們去看看惠子,如何呢?”
琉夏竟先一步開口了,她知道丈夫現在的立場有些左右為難,如果不理會的話可能會被想成太在乎,如果開口說‘沒有必要理會這種無關的人。’的話可能會被認為是掩飾,因此,琉夏替丈夫解了圍。
“可以,琉夏就是琉夏。”葉神月露出微笑,滿臉都是琉夏溫婉的神情,欣慰的目光交彙過去,完全沒有考慮別人,今天就是為琉夏賞櫻而來。
兩人互相攙扶着扶梯下樓,走到料亭前,上原惠站起身來,繪理頃刻會意,将三人請了過來。
“這是我的哥哥和嫂子。”上原惠簡短介紹着,上原行長很快會意,簡單的打了招呼,幾人分散坐開,上原惠卻坐在了琉夏旁邊。
“琉夏姐姐,這次不會再扇我了吧。”上原惠用調侃似的語氣說道,言語中掠過一絲戲谑,琉夏淺笑着,依舊不想理會她。
“話說哥哥是不是又不想理我了?”上原惠望向一旁,葉神月的目光并未注意到她。
琉夏不語,對于這個喜歡冷嘲熱諷,弄虛作假的女人,她從一開始就是不屑的。
上原惠慢慢湊到她的面前,惹人憐愛的眼神望向她。
“可不可以幫我說些好話,我心裏一直把你當成姐姐呢。”
“我是你第多少個姐姐呢?”琉夏微笑着回應。輕蔑的眼神表露着态度。
繪理白了她一眼,琉夏也毫不客氣的回應了白眼,這一切顯得不卑不亢,從容不迫。果然,和這些人在一起能提高神經的敏感程度,要不然就變傻了,琉夏不禁這樣思考着。
午後的時間到了,料亭前的桌子上圍坐了六個人,分別是上原行長,上原惠,繪理,李靜,葉神月和琉夏。上原行長示意大家喝酒,身穿和服的上原惠拿着托盤,上面排列着一些杯子,印有櫻花的圖樣。女子緩緩将精巧的酒杯遞了過來,一個一個擺在了每個人的面前。又端起名貴的日本酒,給每個人盛了上去。
見她靠近了自己的身前,琉夏擡手拒絕。
女子神情未變,美目上揚,微微笑道,“琉夏姐姐也喝一點吧,就當是我欠你們的喜酒。”
葉神月也點頭示意,既然這樣,琉夏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見衆人準備就緒,上原行長先飲一杯,李靜剛欲拿起,但被一旁的琉夏制止了,葉神月見妻子如此,也放下了酒杯,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了起來。
“為何不喝?”上原惠放下酒杯,疑惑的問道。
“公司女職員不能飲酒,我和月最近肝胃不适,也不方便飲。”琉夏目光如炬,話語也顯得有理有據。
“既然如此,飲茶如何呢?”繪理擺出一副面容可親的神情,姿态優雅,怡然問道。
“感謝招待,可我對櫻花花粉過敏。月,Lucy,你們扶我一下。”琉夏随即起身,鼻子上多了一副手帕。
上原惠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繪理也拿起剩餘的酒杯,拍在桌子上,空杯與桌子接觸時發出了陣陣響聲,三人不禁回頭。
“等等!”上原惠淩然上前,從腰間拿出一個香包,迅速遞了過來,遞給的一剎那,琉夏眉頭緊鎖,忽然閉上了眼睛,無力地倒在了的地上。
“琉夏姐姐!”上原惠大聲喊道,葉神月和李靜也迅速上前,葉神月迅速檢查鼻息,随後吸了口氣,沖着琉夏的唇呼了過去,李靜也迅速拍着她的胸口,試圖喚醒她。
“琉夏姐姐是對櫻花過敏了,快送到旅店!”
上原惠一邊喊道,一邊指揮者一旁的随行人員,電光火石之間,一輛汽車緩緩駛來,葉神月抱着琉夏和衆人一同上車,朝最近的旅店駛去。
“沒事的,我的香包對櫻花粉過敏原有互斥反應。”上原惠拿起香包,放到琉夏的身前,只覺琉夏急促的呼吸變得緩慢,直至平穩。
李靜滿臉不悅,兩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上原惠,厲聲說道。
“你是故意噴散花粉讓琉夏姐姐中毒的吧,中完毒再過來當好人,這是一個行長夫人應有的作風麽?”
繪理眉頭緊鎖,針鋒相對,“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如果你這麽做還能提升上司的好感,收益不是更高麽?”
“好了。”上原惠和葉神月同時說道,他們的眼睛同時看着琉夏,眼神裏滿是關切。
旅店很快到了,葉神月迅速将琉夏放到了床上,轉開了頭,迎面看到了上原惠,她正端着小碗,一手拿着藥匙,攪拌着藥水,又用小勺舀起,輕輕的吹動,葉神月見狀微微點頭,“感謝你,惠子。”
“這沒什麽,有香包在旁邊,琉夏姐姐很快就會醒過來。”上原惠盈盈說道,關切的眼神望向琉夏。
她在一旁站着等候,連葉神月的勸說都置若罔聞,滿眼都是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随着時間的流逝,女子終于睜開了眼睛。
“醒了。”兩人一齊說了出來,葉神月迅速扶起妻子,上原惠關切的上前,将小碗端到了跟前。
琉夏并不準備接受,随即轉過了頭,上原惠見狀便抿了一口,嘴角微咧,一臉微笑的看着琉夏。
葉神月和琉夏對視一眼,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眼神像是在确認,這次沒毒。
“哥哥可以放心出去了吧,秘書那裏接到了很多電話。”上原惠緩緩說道,堅毅的眼神像是在确認。
“我沒事,去忙公務吧。”琉夏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另一只手微微撫了撫葉神月的後背。
“那好,你們聊。”葉神月起身離去,出門之前轉身看了琉夏一眼,露出一絲微笑。
上原惠微笑着,輕輕地用湯勺将藥水送到嘴角,琉夏微微張口,接受了這一份關心。
“好了,”琉夏伸出了手掌示意,“說吧,什麽事?”
上原惠盈盈一笑,“跟琉夏姐姐說話就是方便,簡單來說,我想和姐姐做朋友。”
琉夏毫無波瀾,直愣愣地瞪了她一眼。
上原惠似乎早有預料,臉上并未有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
“我知道姐姐對我始終是不放心,但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雖然有過争執,但從來沒有深仇大恨吧。我們只是在進行毫無意義的争鬥,畢竟國家有別,這樣無意義的争鬥是根本沒有結果的。”
“你想有什麽結果!”
琉夏怒目而視,淩然說道,“指望我和殺人犯做朋友麽?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姐姐那樣慣着你麽?”
上原惠微微皺眉,但默不作聲,輕輕的将藥水放到了一旁。琉夏目光微移,輕蔑的說道。
“解釋啊,繼續僞裝啊,上原惠,我不管你以後做什麽,爬到什麽位置,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一個下作的殺人兇手!”
上原惠挪開了視線,淩然的看向琉夏,認真說道,“當你十六歲的時候被小混混侵犯,你會怎麽做,奮力反抗還是就此認命?”
“我承認你打死小混混的行為沒有做錯,月不同樣沒有追問你麽?”
琉夏抿了抿嘴角,厲聲說道,“但你殺死無關的四葉,捏造罪證殺死村田,殺死高原陽子的事可是清清楚楚,任你有多少張嘴也解釋不清。”
上原惠嘴角微咧,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沒有殺四葉,我可以證明的。”
“這麽說你肯認罪了?”
琉夏迅速從床上站起,兩手搭在了上原惠的肩膀上,正微笑的看着她。
上原惠微微一愣,狐疑的眼神看向她,“你沒過敏?”
琉夏盈盈一笑,“原來你也變傻了啊,上原惠。”
琉夏放下雙手,惬意的擺弄着手指,銳利的目光直直的掃向她,“說吧,把殺人的細節都說出來,我可能會考慮和你當朋友。”
上原惠恢複了平靜,拿起放在一旁的包,翻弄片刻後拿出一本書,遞給了琉夏,上面寫着‘餘晖’。
琉夏接過了書,開始翻弄,上原惠的聲音也随即傳來。
“這本書上寫着我和哥哥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一一記錄下來了,我想哥哥再愛你,也不會和你說起我的事吧。你心裏也一定想知道哥哥的全部吧。這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當然依照琉夏姐姐的性格一定會認為我捏造了一些,想确認并不難,你去問哥哥就可以了,這樣哥哥以後也不會再因為我們為難了,你們就完全成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夫婦。如何啊,琉夏姐姐。”
琉夏合上了書,迎面看到了上原惠的笑容,這次的笑容倒顯得沒有那麽虛僞,琉夏露出一絲戲谑的笑容,緩緩說道,“看來你還是有一點人性的啊。”
上原惠微微一笑,“琉夏姐姐一直揪着‘殺人犯’三個字不放,你就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要殺人麽?”
琉夏微微笑道,“夜神小姐認罪了呀,這可真是喜聞樂見,說吧,難不成想告訴我你喜歡月?”
“我說了,我只是想和琉夏姐姐做朋友。”
上原惠慢慢走動,邁開了幾步之後微微轉頭,“你不覺得你們能夠在一起得益于我麽?”
“我問過的。”琉夏微微一笑,“月告訴我,如果和陽子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到時候會選擇離婚,跟我在一起。”
“哦?”上原惠輕撫發絲,有些光彩照人,露出壞意的微笑,“這麽說的話,如果我回國了,哥哥會不會跟我出軌呢?”
琉夏聽罷,眉頭緊鎖,對于她這種人可懶得講道理,随即握緊的雙拳,剛欲打過去時,輕柔的話語就傳了過來,“別生氣,我只是開玩笑。”
上原惠輕撫琉夏攥着的手掌,充滿歉意的鞠了一躬,琉夏随即推開了她,坐回了床邊。
“其實我看出來哥哥是真的喜歡你,才會選擇成全,如果沒有我這個敵人,你們或許也不會那麽快确立關系吧。”
這幾句話倒是有幾分道理,琉夏直淩淩地看着對方。
“你在給自己的殺人找理由吧,但死去的人可不會聽你說話。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為了成功不擇手段,現在又悔恨過去渴望親情,但你要明白,天底下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不管你出于什麽動機殺人,殺人犯就是殺人犯,你爬的再高也洗刷不掉殺人犯的陰影。”
上原惠神情未變,認真說道,“琉夏姐,一個簡單的問題,文慧如果殺了人,你會怎麽做。”
一巴掌瞬間扇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琉夏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紅印,冷冷的說道,“再說一次我殺了你。”
上原惠轉過了頭,面容依舊平靜,她輕輕的拍了拍琉夏的肩膀,“你還說我呢,你這不也動了殺心了麽?難道你可以為了女兒動殺心,我就不能為了自己的哥哥做事?”
琉夏面不改色,自己的确對這個女人有着殺人,但也無意掩飾,比起這個擅長演戲的女人,自己敢愛敢恨的性格特征是她不具備的。
“琉夏姐,你不要急,我只是在假設,順便告訴你我對哥哥的了解,我如果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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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