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

01

在紐約下了渡輪,這座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的魅力就顯現在了眼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街上有各型各色的人群,還有成群結隊的旅行團,川流不息的人流構成了紐約的日常。

“算下來,有十年了。”

琉夏微微說道,看向一旁的葉神月,“是紐約這所城市造就了我們,不是麽?”

葉神月點了點頭,“那并不是巧合,這裏彙聚了全世界最優秀的人,讓優秀的我們在這裏相遇,文慧,你将來一定會比父親更加出色。”他說着蹲下身子,目光看向一旁的文慧。

“文慧也會比我們更加優秀。”

琉夏盈盈一笑,也同時看向女兒,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對女兒的期待。

文慧懵懂的點頭,小巧的臉蛋顯現出一絲女孩的可愛,乖巧的望着陌生的城市,空氣中承載着一家人的笑顏,果然,外出旅游之後,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愉悅了。

一家三口坐着曼哈頓大橋旁的輪船,在紐約港附近漂流,自由女神像在遠方若隐若現,在紐約的上空揮舞着火炬,那不是火炬,那是紐約和整個美國的标志,——自由。

文慧不由得看呆了,她望着遠處的雕像,大聲問道,“爸爸媽媽,那是什麽?”

“是自由女身像。”海風吹拂,琉夏的身影在風中漂浮,話語飄到半空,像是被風浪淹沒。

“不,”葉神月站在冷風中,任由海浪吹拂,仍舊屹立不動,他望向飄渺的遠方,緩緩說道,“是自由。”

文慧懵懂的看着父親,雖然不明白這兩個字包含的內涵,但或許從這一刻起,她的內心就形成了一種信念,一種刻骨銘心的信念。一個種子在此刻的內心埋下,在接下來的時日裏播種,發芽。

天邊響起一陣轟鳴,空中突然布滿了陰雲,一道驚雷如約而至,雨點像細絲般落了下來,令衆人有些猝不及防。

“不要害怕。”琉夏抱起文慧,不讓她的發絲沾染到雨點,而葉神月則抱住琉夏,自己獨自忍受着雨點的沐浴。

“風暴總會過去。”葉神月微微說道,絲毫不理會雨滴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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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迅速駛回了岸邊,幾個人相繼下了船,海面恢複了原有的面貌,風平浪靜,海浪消逝,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月,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琉夏拉了拉丈夫的衣衫,眉頭微皺,“我覺得你剛才不經意的話語會讓文慧下定決心。”

只見文慧站在欄杆前,靜靜的看着波瀾不驚的海平面,在她幼小的內心裏,一定很喜歡海浪帶來的刺激吧。

葉神月無言,望着的看海的女兒,一種傳承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豪而驕傲。

“月,我是認真的。”

察覺到自己被拍了一下,葉神月看向一旁,琉夏露出銳利的眼神,這是她面對敵人才會表現出的銳利,他詫異片刻,頃刻将對方攬入懷中。

“琉夏,我們的女兒和我不一樣,我有預感,她一定比我們更加出色。”

“是嗎。”琉夏推開了他,神情凝重而認真,“我預感剛才那句話可能會影響文慧一生。”

“你想太多了。”葉神月面色平靜,緩緩說道,“你那是對我們女兒太關心了,我理解那種感受。可我從少年時代就滿腦子的自由和民主,但現在不也沒走錯路吧,我知道你在居安思危,但你不得不否認,哪怕是曾經近乎病态的我,現在也是人生贏家。”

琉夏微微點頭,走上前去,和欄杆旁的文慧目光對視,一齊笑了出來,葉神月也走了過來,和妻女二人一齊欣賞夕陽時的海景,落霞的餘晖溫暖如畫,散發着動人的光芒。

02

随着行程的進行,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在就餐的餐館內文慧已經熟睡了,她堅毅的态度令兩人無奈,夫妻兩人也開始商量入學的事。

“月,我覺得文慧下定決心了。”琉夏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我覺得我們很難改變她了,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但她實在太小,才七歲就要離開父母。”

“我反而很欣慰。”葉神月扶了扶下巴,目光望向窗外,“我認為文慧的預感很準,她興許會彌補我當年的遺憾。”

“當年的遺憾?”琉夏疑惑不解道,“你是指沒能在美國上學嗎?”

“這是一方面,”葉神月定了定神,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最重要的是,沒能在這裏尋找工作的機會。”

琉夏的腦海中掠過一條思緒,他該不會,想到了吧。

十年前的回憶湧了上來,當年作為《紐約時報》記者身份的她有過留在美國的機會,但當年和父親鬧矛盾,執意離開的她并沒有接受父親的資金支持,而是申請的國家公派留學生,這裏的機制是要求學期年滿必須回國的,她也想過留下來,但這與機制是不符的。

擺在她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條是照例回國,另一個則是自己違反機制,在美國自力更生,她還沒有下定決心,但時限已到。

而恰巧遇見的日本高管吸引了她的目光,年少有為,風度翩翩是他的代名詞,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當時的第一次心動。說一見鐘情也毫不為過。

至此,生活的重心從工作轉移到了愛情,她不想錯過,于是在談話期間刻意隐瞞了自己必須回國的事實,想了解對方的動向,在看到對方搖擺不定的情況下,她嗅到了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父親的到來正是時候,自己也了解到了對方的性格特點,心軟善良,她可以向對方提出邀約,單是邀約可能不會産生多大的影響,但有美人就不例外了,以自己做籌碼,他一定會心動。

不得不說,自己當年的心氣就是高,計劃好了一步一步,他一定想了解美國的情況,她将一些準備好的話語緩緩說出,對方竟沒有絲毫的懷疑。

說他傻是不可能的,畢竟作為日本的高管,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沒有對自己懷疑,說明已經傾心于她,這樣不僅探明了對方的心意,也成功将他的心思轉移到了回國。

上原惠那個女人幫了她大忙,竟然在婚宴上殺死了新娘,自己本來已經想好了辦法來對付那個普通的女人,不需要太過威脅,只需要頻繁的出現也利用在國內的優勢就可以整垮她,就像趙敏對周芷若做的那樣。

但現在,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不用擔心,琉夏。”葉神月神情舒緩了起來,繼續說道,“我們這裏分部的人非常願意接納文慧,我們員工的子女都有很多在美國上學的,作為經理和主管的我們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而且我和绫濑愛商量好了,她有時間也會幫忙照看文慧。”

看來他并沒有說透,說明也已經釋懷了,琉夏的心态也轉變了回來。将思緒轉移到了女兒的身上。不管怎麽說,女兒離開都是個悲傷的事情,但也不是沒有好處。

“我知道,”琉夏的神情有些哀怨而憂傷,“我只是擔心女兒以後會和我們有隔閡。”

“我倒是覺得呆在中國反而有隔閡。”葉神月微微說道,“我們對文慧的精致教育會導致她逆反,現在已經顯露出一些跡象了,再待下去可能會被迫送出去。美國的教育更加自由,文慧會更加開心,我們的初心不就是讓孩子開心嗎。”

“的确,”琉夏喃喃說着,“文慧每天有做不完的作業,去往這裏或許是一種解脫,我們的女兒德才兼備,一定會處理好任何事的。”

葉神月欣慰點頭,“美國的教育是全世界一流的,重要的是有合理的房價和規律的工作時間,将來我們還可以買房,在這裏住下呢,享受良好醫療保障帶來的福利,還可以體驗一下鄉下生活。”

“的确,如果沒有槍擊的話。”

琉夏神情微皺,但還是很快掩飾住了,他說的這些恰好是自己當年刻意掩飾的方面,這時候說出來,是想說明嗎?

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不過,他沒有自己的話,也會幸福…嗎?

琉夏泯了口茶,努力讓自己回歸正常,人到中年思緒是越來越亂了,她調整片刻,目光盈盈望着面前的丈夫,有些擔憂的說道,“文慧會不會忘本?”

“不會,”葉神月目光銳利,堅定的說道,“我們的孩子和其他員工的孩子們是一起的,大家都是中國人,思維上不會有太大的偏差。再者,文慧又不是一出生就在美國,她現在的心裏已經有了中國的根,在此基礎上接受美國最先進的教育,這也符合我們的精致教育,不是麽?”

琉夏見丈夫十分堅定,話語也有理有據,瞬間會意,但出于母性思維,她有些疑惑的說道,“月,最後一個問題,你當真不是為了自己麽?”

葉神月搖了搖頭,有些生氣的拍了拍桌子,“你為什麽還揪住這一點不放,我受夠了!”

他起身憤然離去,琉夏見狀,神情恢複了自然,厲聲喊道,“回來!”

雖然年齡大了,想的事情多了,但話語還是如最初般犀利。

葉神月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直直的站在了原地,琉夏走了過去,輕聲說道,“多虧了你的提醒,我才恢複了理性。”

她此刻腦海中還在思考着上一個問題,丈夫是不是只有跟自己在一起才會幸福?

随後,琉夏緩緩嘆了口氣,“月的考慮很周全,送文慧去美國是雙贏的選擇,我也早就考慮過這一點,早送晚送都會送,倒不如狠下心來,為了女兒的能夠有前途,月,感謝你,讓我們走出了這一步。”

先前為了一己私欲,她間接阻止了丈夫的明亮前景,而現在女兒同樣有光明的未來,她已經不會再阻止了。

兩人擊掌示意,葉神月随即提議,“那我們下午去選學校吧。”

下午的紐約甚是寧靜,校園內的樹木近在眼前,一行人前往了紐約最好的學校——紐約國立小學。

學校的面貌看上去十分整潔,并沒有坐落于喧鬧繁華的紐約市中心,而是一處偏僻悠遠的鄉下,這裏環境優良,民風淳樸,接收着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治安狀況是附近最好的。

外面設有圍牆,避免了外界的幹擾,裏面的草坪非常整潔,極簡的風格透露着辦學宗旨,一排排樹木排列開來,展現着春天的氣息,再往下看,各種設備十分齊全,包括圖書館,滑冰場,籃球場等室外設備鱗次栉比的排列着,顯現着別樣的風格。

“蠻不錯的。”琉夏盈盈說道,和丈夫并排行走,文慧在前面奔跑着,轉頭露出甜美的笑容,有多久沒見女兒這樣開心的笑了?夫婦二人微笑示意,對于自己的決定感到滿意。

“文慧叫什麽名字呢?”琉夏不由自主的問道,一旁的葉神月似乎早有準備,一副胸有成竹的面孔緩緩說道,“Lily.”

“哎,這個好!”琉夏盈盈笑道,“Lucy+Light=Lily.”

“Lucy聽後會生氣的。”葉神月漫不經心的說着。

“她又不知道,”琉夏面露得意,“這句暗語只有我們自己懂。”

“去告訴文慧吧。”葉神月上前幾步,而此時文慧正在前方開心的奔跑着,轉過拐角,一個身影漸漸浮現。

那是一個女子,手上拉着一個小男孩,葉神月的餘光剛剛瞟見,文慧就沖對方跑了過去。

“姑姑!”

聲音傳來,葉神月驚訝的張大了嘴,面前的女子身穿一件紅色的衣衫,披肩的長發向後疏起,明亮的眼睛依舊未變,她精致的面容看不到歲月的痕跡,淡雅的妝容映襯出輕描淡寫的美。

她輕輕笑着,“好久不見啊,文慧。”

聲音浮現,再熟悉不過了,面前的女人毫無疑問是上原惠。

她迅速抱起文慧,向一旁的小男孩介紹道,“小亮,這是你的舅舅和舅媽,這是她們的女兒,文慧。”

琉夏愣了,連忙看向一旁的葉神月,他同樣在發愣,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只見文慧和小亮手拉着手,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笑容挂在每個人的臉上。

眼前的一副畫面令人懷念,葉神月迅速上前,向對方走去。

“惠子,你也在啊。”

一聲寒暄傳來,身旁的琉夏也微微點頭示意,之後的目光都轉向了兩個開心的孩子。

“像不像我們小時候。”上原惠怡然說道,令葉神月有些感慨萬分,往昔和妹妹幼時愉快玩耍的畫面似乎就在眼前,想到這裏,一絲歉意不禁湧上心頭,葉神月拍了拍上原惠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回來吧,惠子。”

“還不能。”上原惠避開了他,目光轉向一旁的琉夏,盈盈說道,“嫂子,我們可以好好相處嘛?像文慧和小亮一樣,一起手拉手,在陽光下走路。”

琉夏反應過來,剛才見到她之後腦海裏就在思索一個事情的可能性,她的舉動促使了兩人走到了一起,現在會不會想辦法奪回來,那個她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

琉夏神情微變,但仍舊不動聲色,視線微移,疑惑問道,“你為什麽把兒子送到美國?”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話語也接踵而至。

“和你們一樣,希望他快樂。”

上原惠望向天空,神情凝重,“我根本沒有時間去陪伴他,他父親更不用說了,我希望他能在寬松的環境下成長,不求多麽優秀,只希望他能開心。你們也同樣是這樣想的吧。”

葉神月微微點頭,親和的目光望向上原惠,“我還正愁文慧一開始沒有朋友,看到她和小亮玩的那麽開心就滿意了,”

他轉向一旁,“你也是這樣想的吧,琉夏。”

琉夏只好點了點頭,走到文慧的身前,在耳邊輕輕囑咐了幾句,便迅速離開了。

自己要被迫接納這個女人嘛?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不敢對她們夫婦二人下手,但如果對女兒下手呢?

不論如何,一定要獲知這個女人的行為舉止,這些年對她欠關注的地方太多了。

上原惠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無奈嘆道,“嫂子果然還是不信我。”

葉神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琉夏正在嘗試接納你,但這需要時間,你不要着急,我會盡自己所能勸勸她。”

“哦,”上原惠悠然說道,似乎滿不在乎。

“我不覺得自己做過什麽錯事讓她怨恨這麽多年,我也不解為什麽哥哥會為了她舍棄自己的自由。我知道你活着是為了她,但你有沒有想過,她能陪你走的路,惠子也能,她能為你做的事,惠子同樣能做到,哥哥你就沒有想過在身邊換一個人……”

“惠子!”葉神月突然提高了分貝,但随後望向一旁的相處多年的妹妹,面容平靜

“陳亮快出獄了,他後面聽說了你的事,好像很失望。”

“陳亮?”上原惠美目微眨,似乎想到了時候,随後盈盈笑道,“哦,原來是他啊,我都快要忘了,想不到哥哥你還記得。”

葉神月眉頭緊鎖,目光中滿含責備。

“你就這麽不在乎嗎?他當年好歹是為了你而付出,最起碼要有些印象,你還是覺得別人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上原惠嘴角微咧,露出一絲苦笑,“哥哥何時這麽對我說過話,從小到大不都是順着我來嘛。葉琉夏就這麽有魅力,讓你心甘情願為了得到她的滿意而怨恨我?哥哥,你就沒有想過,你明明跟誰在一起都能幸福的,而她呢,似乎只有和你……”

“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會幸福,你是想說這些麽?”葉神月輕蔑的說着,“你和琉夏就是黑與白的差距,本性上就是不同的,琉夏的良知是治愈我抑郁的良藥,你和我一起那麽多年,幾時見我抑郁好過?”

上原惠靜靜聽着,目光盈然望向遠處,微微嘆道,“我的一生都在白夜裏行走,和你最初的十二年是最美好的白天,那時候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陽。”

似乎心中早就預料到對方不會對自己說好話,她看起來并不驚訝。

上原惠目光挪移,望向葉神月,認真說道,“你一定不知道吧,在我知道身世的那一天唯一慶幸的事就是你,我對你的情感一直未變。”

這是她的內心獨白,十幾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那樣我會死哦。”

冰冷的話語傳來,葉神月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迎面看向面露驚愕的上原惠。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見你驚訝,你也用不着驚慌,有些事情只有我們才能感同身受。惠子,你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利用人心,蠱惑身邊的人令他們對你神魂颠倒,利用人心的善良為己所用。”

上原惠呼了口氣,神情又恢複了自然。

“原來你一直這麽看我。”

自己對于他的情感永遠是愛大于恨,哪怕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生活了這麽多年,甚至還有了孩子,自己也不曾對他恨之入骨,今日偶遇不惜将埋藏在心底的話傾訴于他,然而他卻将冷酷無情的話傾斜于我,這是何等的殘酷。

她緩緩嘆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看來我們和解的唯一可能只有等時效期了,到那時候我們都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葉神月望向她,神情凝重而認真,“惠子,我們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文慧和小亮了,就當做塵封的故事吧。”

上原惠盈盈點頭,在夕陽下,兩人欣賞着兩個孩子最單純的笑容,滿臉都是自己曾經的樣子,上原亮和葉文慧的之間的邂逅就從這時開始了,新的征程緩緩展開,故事也走到了新的篇章。

03

秋冬時節的東京都并沒有往日的那般喧嚣,自從泡沫經濟破滅已經幾十年了,日本經濟仍然沒有複蘇的跡象,的确,在當前國際的形勢下,日本緊跟中美的步伐,不被後面的國家反超才是先行目标。

而上世紀九十年代那段輝煌的歲月已經結束了,全球化的機遇伴随着挑戰接踵而來,曾經依賴于外資的日本已經陷入了停滞。

街頭的狀況更是如此,一路走來鮮有年輕人的身影,大多都是些年老的人游蕩在大街上,年輕人都去工作了,在當前的情況下,有一口飯食才是當務之急,許多受訪者表明日本的就業形勢越發的糟糕,前往海洋彼岸發生已經成為了社會的主流。

媒體仍舊争相報道社會主義負面的內容,但已經收效甚微,日本的年輕一代已經意識到虛假的報道問題,而老一代仍舊認為對岸的國家貧瘠而荒涼。日本民衆仍然活在美國的陰影裏,只能看老大的眼色辦事,這是日本在緊張局勢下的唯一選擇。

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婦女打開了央行的門,去往這裏取出當月的生活費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的一個習慣。

女人拿出銀行卡,熟練的從取款機上操作一番後,拿到了當月的必需費用,容顏下并不顯得憔悴,但稀疏的頭發已經顯現出了歲月的痕跡。

走到大廳的時候,電視裏的新聞還在播出着,周圍有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各行各業的人坐在銀行的座椅上,觀看着當日新聞。

又是黑對面國家的新聞,根本不用想,女人不加理會,繼續快步走出,這一切在她眼裏顯得稀松平常。

因為她經歷過,所以她知道。

二十歲時的記憶仍舊清晰映在她的腦海裏,那時的情形若隐若現。

不想了,反正也是過去了。她拉起門把手,微微嘆了口氣。

“藤原女士。”

身後傳來聲音,她下意識回過了頭,雖然她現在的姓氏是‘赤名’但這是結婚以後了的事了,曾經的姓氏是‘藤原’。

如果以往在街上碰到的話她可能也不去理會,但偏偏這時她想到了過去的事,因而下意識的回應了。

“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着一身西服看上去成熟穩重,清秀的面容下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那種一眼望去就給人一種親和感的雙眸,是讓赤名立香感興趣的原因。

“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立香皺了皺眉,下一個疑惑也再度說出。

“你是怎麽知道我原來姓氏的?”

立香心裏有些戒備,畢竟對于一個陌生人知曉自己信息原本就是件不舒服的事,雖然是一個看上去沒有惡意的少年。

“母親跟我說過您的事,不過放心,只有我知道。藤原女士作為當年女權協會的參與者,想必經歷頗深。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當年的一些事情,而且也不會白耽誤你,還會給酬謝的。”

少年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這在纨绔之家顯得尤為難得。一看就是受到過良好家教的富家子。

“你母親是……”立香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神情顯得有些慌張,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敝姓上原。”少年拿出一張名片,遞到了立香的手上,立香仔細端詳,上面清晰的寫着‘東京中央銀行上原亮’

“您現在可以放心來了吧。”少年露出自信的微笑。

立香沒有想過竟有機會來到銀行內部的會客室,這裏通常都是用來招待貴賓的高級會晤室,對于她這樣尋常的普通女人來說,能夠來到這裏太過奢侈,看着身旁富麗堂皇的裝飾物後,她頓覺自己格格不入。

看來日本經濟萎靡苦的是普通人,他們這些上流子弟仍舊過着燈紅酒綠的生活,精英階層和中下層的差距已經無法彌補,日本活成了第二個美國。

即由少數個體掌握大多數財富的資本主義國家。

立香年輕時也去過美國,也曾對那裏的自由充滿了向往,但此後情況變化的如此之快,離開了那個上司之後的她再也沒有向前發展的機會。曾經加入的保障女性的權益機構也成為了擺設。

在一間屋子面前,上原亮的腳步匆匆停下,他打開了門,示意她進去。

“您先在這裏坐一下,母親稍後就來。”上原亮的端容平靜,氣定神閑,看不出來任何表情上的變化,讓立香有些不悅。

“你把我叫到這裏只是為了完成母親布置的任務?”

對于她這種歲數的女人,就算沒有興趣也不該表現的這麽生硬吧,這種平靜給她帶來一種高低貴賤之分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老友重逢。

自己和她的母親,怎麽說也算是故交。

“還挺有底氣。”門外傳來一陣女子的聲音,上原亮瞬間轉身,臉上頃刻露出笑容,“母親,我把藤原女士帶來了。”

“很好。”女子輕輕拍了拍上原亮的肩膀,“待我敘舊完了,你就能問你的事了。”

上原亮微微點頭,而後離開了屋子。

立香這才和女子正面對視,她的年紀比自己小幾歲,但似乎沒有看到衰老的跡象,一襲及肩的長發看不見一絲白色,西裝革履間透露出成熟女性的美,精致的五官配合着棱角分明的眼影,和一雙玲珑剔透的眼眸,滿眼都是十幾年前的模樣。

果然變老的只有自己而已,事情已過多年,她依舊折豔群芳。

“惠子……啊不對,是上原女士。”立香緩緩鞠躬,雖然自己的年齡稍長,但地位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而親眼目睹之後帶給的震撼令立香有些結巴。

“想不到他帶給你的影響還在。”上原惠微笑的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仍舊散發着魅力,那是一種把人迷倒的感覺,仿佛把人吸進去一樣,哪怕孩子都快成年了,她的神韻仍舊為人傾倒。

“啊……是呀。”立香當然知道她口裏說的這個人是誰,那是在她最初歲月裏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而此刻站在她面前閃閃發光的女人,和那個男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坐下聊,我給你倒杯茶。”上原惠輕描淡寫的說道,令立香有點不知所措。

“上原女士,不用了,我這樣的人……也用您親自接待啊。”

立香低垂的眼眸透露出歲月的痕跡,哪怕沒有見面前還能保持幾份銳利,在見面之後迅速消失殆盡了。她早已接受了階級的差異,而眼下這個女人還在繼續往上爬,絲毫沒有停止的腳步。

“當然,你也是我的舊識了。”上原惠扶起她低下的額頭,拉起了她,慢慢地坐到了桌前。

這下的舉動像是給立香重新賦予了尊嚴,她的心态再次發生了轉變,不再像剛才那樣拘謹了。

“那是你兒子啊,看起來和你當年一樣聰明。”立香露出微笑,盡管她此刻的微笑不像是之前在宣發室時的淡雅靓麗,但還殘存着一絲昔日的風韻。

“真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上原惠站起了身,看不到面部的神情。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對我兒子有些不滿吧。”她突然轉過了身,淩厲的目光望了過來,令立香有些猝不及防。

“啊……你聽錯了吧。”立香無法直視她的淩厲,只好無奈示意。

“算了。”上原惠挪開了腳步,聲音也變得舒緩。

“反正每個人都在演戲,就看誰演的更真一點了。”

上原惠的話語中含着一絲嘆息,令立香不知所措。

論演戲的話,誰能比得上你上原惠啊!

立香在心裏暗暗說着,她親眼目睹過當年的舊人的境遇。他們一個一個被她利用,而後絆倒,離開,甚至死去,立香認為自己算是一顆殘缺的棋子,要不然也不會被她放過,興許是利用價值太小吧。

“上原女士說出這些話很奇怪吧。”立香不禁脫口而出,想起當年的舊事時心裏還是有一些情緒的,自己的境況已經這樣了,也無所謂她做什麽了。

“你果然還在怪我。”伴随着一絲輕微的嘆息,上原惠的手中多出來一張照片,立香不禁向前望去,照片上是一個光鮮亮麗的女孩,看上去和上原亮歲數相近,容顏打扮得體,明顯的大家閨秀。

“要是小安也像她一樣漂亮就好了。”立香不禁喃喃自語,她不關心當年的事,她只在乎自己的女兒,剛上幼兒園的女兒是她的天使。

“小安上幼兒園了吧,在品川。”上原惠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令立香迅速從回憶中反應了過來。

“你怎麽會知道,你要做什麽?”立香不禁猛然起身,母性思維令她勇敢起來,對面前的女人沒有絲毫畏懼。

“你別急啊,仔細看這張照片。”上原惠微笑着,神情自如,拿起照片晃到她的面前,那種妝容充滿着憐愛,是她在上原惠這個冷血女人面前很少見的。

“是他的女兒嗎?”立香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因為她感覺到五官的棱角和當年她所認同的那個男人很像。

“眼神不錯。”上原惠放下了照片,目光盈盈望向她,“她是葉文慧,繼承了哥哥精致的五官和強烈正義感以及葉琉夏不同尋常的聰穎和偏執性格,簡直比木村光希還要耀眼。”

“木村光希。”立香念叨着,她知道這是最近電視臺經常播出節目,《和木村家一起同行》節目中的女孩,裏面有她和她的姐姐木村心美,以及她們的父母,木村拓哉和工藤靜香,這是仿造美國的欄目《和卡戴珊一起同行》打造的綜藝類節目,大多數人都樂于看到明星們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簡直是天選之女,繼承了他們全部的優點。”立香微微嘆道,流露出無奈與感傷。

“也不全是。”上原惠美目微轉,話語也輕飄飄的,但立香聽的很清楚。

“擁有正義感和偏執并不是一件好事喲。”

立香突然瞪大了眼,十幾年前的情形突然浮現出來,那是聖誕節的前夕,對付夜神月的情形歷歷在目,她知道,這表明這個女人又有壞主意了。

“你想做什麽?”立香緩慢後退幾步,而後突然張大了嘴巴。

“你想毀掉她們的幸福對不對?如果我不配合你,你就以我女兒做威脅對不對?上原惠,你真是個惡毒的壞女人,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毀掉嗎?你這樣和病嬌有什麽區別!”

她近乎瘋狂的宣洩,這份情緒的失控來自于恐懼,骨子裏對這個女人有多麽懼怕,情緒上的波動就有多強烈。

立香知道,為了個人利益,上原惠什麽都做的出來。

“你誤會了。”上原惠面不改色,神情中甚至顯現出一絲憐愛。

“只是小亮喜歡她,她又是哥哥的女兒,你有想到什麽嘛?”

起初立香并沒有想到什麽,只是驚訝于這個女人的神色竟然毫無破綻,畢竟是有地位的女人,情緒的變化不會太明顯。

那個叫葉文慧的女孩為什麽獲得了她的關注,僅僅是因為她兒子喜歡?立香覺得她不會想的那麽表面,她想的是,一定是深層次的,比如,兩人間的關系和她與夜神月的關系的相似性。

“他們的經歷和你們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立香緩緩答道,迎面看到了上原惠欣慰的神色。

“果然是立香,”上原惠盈盈笑道,“兩個孩子都很聰明,都想了解我們之前的事,可我和哥哥已經約定好不告訴他們了,他們可能會去問相關人,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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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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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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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