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握時再出手，現在他們就開始……”

雲溪笑笑，篤定道，“先下手為強。”看着江諺輝和季維有些驚疑的表情，又笑着解釋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促使琉焰發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是，林湘。如果我的資料沒錯的話，林湘正是今年三月回國的。”

季維有些不敢相信，“林湘不過還是個小姑娘，怎麽會……”

雲溪依舊是笑，“季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湘，是琉焰裏最難對付的角色……”

季維還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是那小姑娘，比纾澈少爺還小一歲……”

江諺輝突然嘆息一聲，“不要看她年紀小，說不定真的想雲溪說的那樣……其實，如果小澈肯幫我的話，說不定在幾年前咱們就能一舉勝過琉焰了……”

一時間，屋裏沉默而靜谧下來，只聽見，微風拂過的聲音。

直到半晌後，一個電話打破沉默，季維匆匆離開去辦別的事，江諺輝這才拉着雲溪一同坐到寬大的沙發上，“溪兒，小澈他……怎麽樣了……”

雲溪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這樣下去，小澈只會離你原來越遠，身上的傷上上藥養養就好了，但是心裏的呢？”

江諺輝神色有些黯然，“可是……”

雲溪冷靜道，“您問問自己，這些年，有多少次，您打過小澈之後是不後悔的？”

江諺輝面色一僵，“溪兒……”

雲溪卻是輕輕一笑，“我得回去看看小澈，現在怕是醒了，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對了，剛才我問小澈了，蘇阿姨的照片沒有被毀掉，現在還在他手裏。”

江諺輝再次進到纾澈房間的時候，纾澈正斜靠在床上和雲溪聊天，雲溪說了句什麽，纾澈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容明媚眼神清澈——那是兒子從未對他有過的動人神色。

聽到他走進門的腳步聲，纾澈面色一冷，“輝哥來這裏，有何貴幹？”

江諺輝心裏有些類似于酸澀的情緒漸漸上湧，卻只是平淡道，“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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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澈笑了笑，“輝哥是來驗傷的麽？恐怕要讓輝哥失望了，纾澈，傷得并不重。”

江諺輝倒也不惱，直接拉了凳子坐到床邊，“小澈，別跟爸怄氣了，今天是爸不對……還有，把你媽媽的照片還給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沒有毀掉的。”

雲溪面色一僵，倒是纾澈根本沒有懷疑是雲溪在中間傳了話，只冷冷道，“輝哥不覺得自己太自己為是了麽？”

江諺輝嘆口氣，“小澈，這些年是我一直……”

沒等他說完，纾澈已經冷笑着打斷，“輝哥想要閑話家常請找別人，纾澈累了，想要休息了。雲溪，可不可以幫我送送輝哥，麻煩了。”說着縮回了被子裏，閉上了眼睛，很明顯地下了逐客令。

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江諺輝不要多說，然後起身和他一起出了門。

走到走廊拐角處時，江諺輝停下了腳步，有些頹然地靠在牆邊，低低地嘆息一聲，“溪兒，你說，小澈他根本就不給我接近的機會，我又該怎樣才能和他冰釋呢……”

雲溪只輕聲道，“心結，不易解開，大概只有慢慢來了。”沉了片刻，繼續道，“當年蘇阿姨的事，小澈他，介懷很深……”

想到蘇郁，江諺輝的神色更是黯淡了幾分，“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向他解釋……當時小澈對我很抗拒，一直沒機會說清楚……後來……”

雲溪嘆道，“我知道……您放心，我會慢慢幫小澈打開心結的……”

江諺輝直起身子，拍了拍雲溪的肩膀，“溪兒，這些年，辛苦你了。多虧有你在……”

雲溪只是淡淡地笑，“我應該的。”

沒有再多說什麽，雲溪往纾澈房間的方向走回去，江諺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有些欣慰。

真的，這些年，真是幸虧有雲溪一直在纾澈身邊啊……

Part15 網

第三天，在剛剛能夠下地活動的時候，纾澈便收拾東西打算回學校了，這個所謂的家，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剛走了沒幾步又是一身的冷汗，莫名地有些懷念雲溪當天給他的止疼藥，自嘲地揚揚唇角，怎麽，竟連這一點疼都受不起了麽……

“小澈，要回學校麽？”每天上午必到纾澈房間報到的雲溪看着他把一本專業書丢到包裏，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嗯。”纾澈簡單地應一句，想了想除了書似乎也沒有什麽要帶回去的，于是轉身，對雲溪淡淡一笑，“要不要一起回？”

“好呀，”雲溪笑得相當明媚，“不過，你這幾天得跟我一起住。”

“嗯。”還是同一個字，纾澈知道，雲溪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雲溪，纾澈驀地有些感慨，這些年來，唯一的幸運，就是遇見雲溪了吧……

雲溪也開了一輛沃爾沃，纾澈斜靠在後座，一路上雲溪開得又是平穩，因此也不是太難熬，車子很快停到了雲溪住的學生公寓的門口，雲溪往外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惡作劇般地笑笑，一把将纾澈從車裏抱了出來，然後一路把他抱上了樓——用的是經典的公主抱的姿勢。

回到屋裏，看着纾澈瞪向自己的目光，雲溪笑得異常歡暢。

終于，纾澈也沒轍地笑了起來，笑得，很溫暖。

誰都沒有刻意去注意的是，今天的陽光，真的很好。

在雲溪那裏斷斷續續地又養了三四天，自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雲溪又有課題的分析報告要做，纾澈也就搬回自己的宿舍了，執意拒絕了雲溪的相送，只說自己慢慢晃回去就好。雲溪的報告的确拖了很久了，也想早點兒弄完，看看纾澈恢複的情況也沒什麽問題了，因此只讓他回去之後給自己電話，就重新埋首于眼前的一大堆實驗數據裏了。

纾澈不緊不慢地在校園裏走着，看着身邊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才發現，這個學校裏的幾乎所有地方，他都和于湘一起走過……

還是微微有些悵然的，他對于湘，不是沒有感情，只是……

正想着，突然在自己公寓的門口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竟是一周未見的于湘。

于湘顯然也看見了他，直直地向他的方向跑過來，眼神裏有着些許的無助和凄楚，更多的卻是倔強，“江纾澈，就算不接受，你也不用這樣躲我，你真的當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麽？”說着從包裏翻出一個薄薄的信封摔到纾澈身上，眼眶有些紅，聲音也低了下去，“我現在只能籌到兩千，不過你放心，剩下的，我很快會還清的。”

纾澈有些無措地把那信封塞回于湘手裏，“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呃，這幾天家裏有些事，沒有來學校罷了……”

于湘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卻很快歸寂，沉默良久，想要轉身離開，卻最終還是開了口，帶了一點點飛蛾撲火般的執拗，“我還是想問，如果我說，我不要未來呢？”

纾澈有片刻的怔忪，随即揚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可是，我不想耽誤你。”

于湘也笑，眼神很清澈，“我不怕……而且，纾澈……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因為我而相信未來。”

之後的日子裏，再回憶起這一天，纾澈想，就是因為于湘的那個眼神，自己下定決心才牽起了她的手。

那一晚，林湘回到家裏之後，在浴缸裏泡了很久很久。

想到下午的那一幕，林湘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唇角不自覺揚起的，孩子般的笑意。

裹着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十點，拿着毛巾擦了擦半幹的頭發，順手拿過來放在小桌上的手機，發了條短信給纾澈，“幹嘛呢，睡了沒？”

短信很快就傳了回來，“剛看了會兒書，正打算睡呢。”

順手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我剛洗完澡，也打算睡呢，晚安。”

纾澈只回了一句，晚安。然後靠在床邊看着桌上臺燈的淡黃的光，淺淺地笑了。

放下手機，卻正好聽得門口有敲門的聲音，走過去開了門，才發現林梓洵正站在門口。

像突然回神一般，神色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黯，“爸？”

林梓洵進了門，随意地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怎麽樣了，湘兒，聽說今天江纾澈那小子出現在學校了。”

林湘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再開口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到以往的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明豔，“我今天已經見過他了，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林梓洵也笑，“那下一步呢，你打算怎麽辦？”

林湘側頭微微一笑，“下一步嘛，當然是好好和他發展感情，讓他完全地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