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了玄冰的運作，暫時跟着雲溪同在季維的幻夜盟下共事。

如此又過了一周，楚軒也回到了葬夜盟，雖然江家一如既往地為他留着房間，卻到底是極少才回來了。

江諺輝之前的論斷沒有錯，在他和纾澈勢同水火的時候，他曾說過，如果小澈肯來玄冰幫他，說不定早就一舉勝過琉焰。

纾澈加入玄冰不過短短三個月時間，而且大半時間是在了解和學習，卻已經提出了幾條行之有效的建議，一時間，玄冰發展得順風順水，一班兄弟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要與琉焰一争高下了。

只是，處處被壓制的琉焰又怎麽肯善罷甘休，隐隐地有了幾分反撲的勢頭，甚至在某些地方又有了勝過玄冰的趨勢。

玄冰手下有人帶來消息：琉焰的大小姐林湘近日回國。

聽聞這消息，衆人皆是唏噓。

雲溪下意識地看向纾澈，他的面色依舊平靜，眼神卻洩露了太多情緒。

之前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再次和林湘站在這樣的對立面，畢竟，她是林梓洵的親生女兒，血緣，真的是種太神奇又太強大的力量。

纾澈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還是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竟然，還是，如此心痛。

他想到半年前，他還在和楚軒學功夫的時候，曾經收到的那張從卡爾斯塔德寄來的明信片，那是林湘自離開之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他聯系。

明信片的正面是卡爾斯塔德大學的風景照，被面是林湘清秀的字跡，纾澈閉上眼睛，那短短的一段話早已如同刻在心裏一般：

“纾澈，我知道自己不該來打擾你，可是對不起，我終于是沒能控制住自己，這半年，我走遍了歐洲的山山水水，心裏越來越深的念頭是，如果身邊有你在，該有多好。我知道自己奢望了，我們注定要走一條背道而馳的路，只是纾澈，我多想，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然後能遇到同樣平凡的你……纾澈，總有一天，我會回去，只是可惜，那個時候，我們，已是敵對。”

纾澈在心裏默默苦笑一聲，這一天，終于還是要來了麽。

這一邊，雲溪已經開始分析，“林湘是個棘手的人物，當年就讓咱們措手不及，如今回來想是要傾力相助琉焰了，我們更是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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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雲溪的擔心不無道理，也不知道林湘用了什麽方法，竟使得琉焰在短短半月內重新振作起來，而且……

季維、楚軒、沈辰義和雲溪聚在江諺輝的書房，季維有些沉吟着道，琉焰似乎要專門針對咱們的特點，或者說是弱點下手。

楚軒快人快語，也就是說，有內奸？

季維蹙眉，“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可能性相當大，可是……”欲言又止。

江諺輝看出了他的猶豫，只道你就說吧，這裏就咱們幾個，有什麽不能說的。

季維這才開口，依舊有些費力，“我分析了一下，有些被琉焰利用的消息，咱們手下的弟兄們都是不知道的，只有輝哥，我們三盟盟主和雲溪少爺、纾澈少爺知道……”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是一沉。

雲溪沉吟，“季叔，會不會還有其他可能，這……”

季維相當慎重，“其他也是有的，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消息洩露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刻意避開了“內奸”這個詞。

衆人皆是沉默，許久，江諺輝才問，“小澈呢？”

沒有人接口，倒是楚軒上前了一步，“輝哥，按照阿維哥的說法，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江諺輝略顯疲憊地點了點頭，“這件事稍後再議，你們各自把該做的事做好，別再出什麽亂子了，雲溪，你就聯系一下纾澈，讓他立刻回來見我。”

接到雲溪的電話的時候，纾澈正在昔日自己就讀的大學裏閑逛。

又是合歡花開的季節，空氣裏全都是淡淡的清香。

走得累了，纾澈索性随意地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上，閉上眼睛，幾乎是不自覺地想起這一年來發生的種種。

整整一年。

纾澈有些奇怪于自己的記憶力居然如此之好，甚至連一些細枝末節的事都記得如此清楚。比如，今天應該是自己和林湘相識的一周年。

這麽想着的時候，只覺得有人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來，是雲溪吧，剛剛打電話來問自己在哪裏，得到答案後便說開車來接他，想是幫裏有什麽事要商量。

腳步聲越來越近，纾澈敏感地發現有什麽不對，那不是雲溪的氣息。

睜眼，整個人都戒備起來，卻在看清眼前來的人的時候一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倒是慢慢走近的林湘大大方方地微微笑道，“好久不見，纾澈。”

Part53 信任與信仰

一年未見，林湘卻是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她走近纾澈眼前，依舊笑得嬌俏而明媚，只是纾澈沒有忽略的是，她眼底飛快閃過的傷感。

纾澈站直了身子，心念百轉間已經有了決斷，唇角微微上揚起來，“好巧，林小姐。”

林湘眼神一黯，卻很快又笑了起來，“是啊，好巧，纾澈少爺。”

纾澈不知道再說什麽，可是奇異地不想離開這個顯得尴尬的場景，眼睛不自覺地一直看着林湘，眼前的人兒是那樣刻骨的熟悉，卻依舊引得他移不開視線。

林湘似乎亦是心有戚戚，只淡笑着看着纾澈，不出聲，不離開。

不知道站了多久，這一片靜默終于被打破。

這一次來的人是雲溪，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不自覺地蹙了眉，卻還是上前，禮貌地和林湘打過招呼後便轉向纾澈，“小澈，跟我回去吧。”

纾澈點點頭，示意林湘自己先行離開，并沒有說什麽。

林湘倒是笑着說了句再見，然後目送着兩個人離開，直到看見他們兩個上了車并且很快離開之後才轉身，唇角依舊上揚，眼神卻黯淡下來。

雲溪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纾澈依舊沉浸在剛剛和林湘不期而遇的那一幕裏，沒有看到雲溪略帶擔憂的眼神。

纾澈拉開車門，看着坐在後座的江諺輝的時候，一時間怔住，手指不覺有些僵硬起來，“爸……”

顯然是把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的江諺輝沒有應聲，只對雲溪道，“溪兒，開車回去。”

纾澈倒是沒有什麽忐忑，畢竟這場偶遇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回去之後，稍稍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吧，只是……

略帶苦笑地微阖了雙眼，也曾無數次想象過再見面的場景，卻沒有一種，像今天這樣，江纾澈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是如此這般的，放不開。

而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纾澈不知道的是，自己唇邊的這一抹苦笑在江諺輝的眼中，似乎有了些，別樣的意義。

楚軒他們早已回去，各司其職，書房裏只有江家父子三人，雲溪關上了書房的門，把手上的資料遞給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纾澈。

纾澈接過來，越看越是心驚，看到最後，說出了和楚軒相同的論斷，“琉焰這樣有針對性的做法……難道我們這裏，有內奸？”

江諺輝淡淡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雲溪頗有些艱難地開口，“小澈，你應該知道，被琉焰掌握的這些資料……只有三盟盟主和咱們知道……”

纾澈一怔，三盟盟主中季維和沈辰義是跟着爸打天下的，他們一手創辦了玄冰，根本沒有理由背叛，而楚軒……他自然是不會懷疑楚軒的，那麽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雲溪了……

纾澈兀自笑了開來，似乎，讓他自己判斷，他都會覺得，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內奸的話，便是他自己了吧……

雲溪看看纾澈，又看看江諺輝，試探性地開口，“爸，其實不一定是我們這邊有人走漏了消息，說不定還有別的可能……”

江諺輝突然轉身，走到纾澈面前，“小澈，我要聽你親口說。”

纾澈突然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即使他自己都恍惚地覺得自己是最值得懷疑的人，但是面對父親的質疑，他依舊覺得，不堪承受。

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臉色蒼白了幾分，卻是扯開一抹微笑，“說什麽呢？”

江諺輝突然嘆了口氣，“小澈，爸不想懷疑你，這一年來……”這一年來，經歷了太多事，他兩度差一點就失去了兒子，他又怎麽忍心……

纾澈笑意更盛，卻也更加倉皇，像是蒙了一層霧的眼神裏有太多的情緒。

江諺輝終究是不忍，放柔了語氣，“小澈，你好好想想，會不會是……你在不經意間……”

纾澈笑得清淺而悲哀，“爸，我不想懷疑季叔，不想懷疑沈叔，更不想懷疑軒哥和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