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過年 …
添慶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雖然安無念來過李府,跟李行岚好像也有交情。但安無念現在并不在家中,李家下人冒然去安府的話,下場不好說啊。兩家那樣的恩怨,少爺級的也許沒事,但小厮啥的去了,打一頓也是白打。
李行岚看添慶發怔也反應過來了,改口道:“你去打聽一下,安無念現在哪裏?”說是要出海,現在這種天氣肯定走不了,肯定在某個沿海城市做着前期準備工作。
“是。”添慶不敢再問,卻是連忙去了。
添慶打聽的很快,第二天中午就有準确消息來了,雖然跟安家關系不好,但安無念的消息倒是好打,安無念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再者大珠朝開放的港口城市并不多,離江州城最近的一個是海口,安無念是去了那裏。
“海口嗎?大概離江州有多遠?要走多久?”李行岚問着,古代可不是現代,又是天寒地凍的,出門不易啊。
“大約五百裏左右,不過這種天氣出發,大概得大半個月左右。”添慶說着,又特別補充:“那邊的天氣,比江州還要冷些。”
“嗯。”李行岚只是應了一聲,沒再說其他。
到臘月二十五的時,李行秀回來了,李行岚多少有點意外,本以為不得到除夕前容骥不會放人的。李行秀淡然道:“新年事情太多。”
尤其是像容家那樣的大仕族,需要應酬的人和事實在太多,就算是能扯證,到某些時候也是不行的。主要是因為過年有一項最重要的活動:祭祖,容骥這個族長絕對不能胡搞。
李行秀回來自然不會去住新院那裏,他又回到自己原來的住處,也就是跟沈夫人一起住。從京城回來之後,沈夫人身體就有點不如從前了,精力明顯不濟,身體看着倒是挺好。李行岚去沈夫人那裏晨昏定省的時候,倒是經常坐下來跟李行秀聊聊。
還有就是淩寒準備考試的事情,沈夫人對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有本事你就考上,沒本事那就沒辦法了。反正每月五兩銀子月錢是定時給他,其他的就不管了。
“過了年之後我就要回容家,淩寒的事情你多操操心。”李行秀說着,他跟沈夫人的心情還是有點不同,以血緣上論,他們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所以能幫上忙也就幫了。
“呃……”李行岚頓了頓,看看丫頭們也都退下去,便小聲道:“年後我想出門走走。”
李行秀稍稍怔了一下,不由看看李行岚,心裏有幾分明白了,嘆氣道:“你是怎麽想的?”
李行岚低頭沒吭聲,還能怎麽想的,商人謀利,自然追求利益最大化。
“要走那就快,出了正月十五恭親王就有時間了。”李行秀說着,各種交際應酬,再加上項炎現在封爵建府了,事情也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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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岚點點頭,小聲道:“我打算初四就走。”
“嗯,也好。”李行秀點頭。
兩兄弟己經議定,至于沈夫人那關就非常容易了,反正過年事情程小姐己經在準備了。李行岚只是安排一下生意事情,然後又讓李行秀幫他照看一些。程小姐可以幫忙具體事務,但跟上頭打交待的那部分,要是李行秀來料理,那就簡單的很。李行秀當即點頭同意,這些事情他本人都不用出面,讓容骥身邊的長史去辦就全部搞定。
除夕前夜是李家祭祖,祭祖這事是程小姐倒是沒插手,李行秀操辦的,雖然叫二爺,他是正經李家嫡長子了,祭祖的時候他得領着衆人一起。李行岚這是第一次參加,程小姐和孫小姐當然也跟着一起,還有李家旁支也要一起。至于妾室,契兄弟之類的全不在祭祖之列。
祭祖折騰了好一會,然後就是全家宴,沈夫人心情是最好的,雖然還沒看到孫子的影子,但好歹兒子們也在。輪翻上陣敬酒,四更天的時候才散,李行岚回去的時候都是丫頭扶着的,随便洗了臉,也就躺床上睡了。
明天初一事情更多,大早上就得起來,這回行動範不止是李家了,而是李家這個宗祖。以前李行岚根本就沒見過的各種長輩親戚,都要行走走。當然紅包也得帶上,跟程小姐一起,一邊收紅包,一邊散紅包。
初二也閑不下來,初二回娘家,別說李行岚就是李行秀也得跟着回去,這是禮數。只是李行岚半沒有在程家吃中午飯,他還要打包收拾要走的事情,再者也确實沒什麽好說的,有個差不多就回去了。
“你這是打算初幾走?”程小姐不由的問着。
“初四早上。”李行岚說着,因為初三還要上墳,雖然有李行秀,但自己這個兒子也得在。
“真是溜的快。”程小姐感嘆。
初三又是一天忙碌,李行岚現在就開始打包收拾了,把添慶和進金叫來了,只帶這兩個穩重可靠的就好了。再者像這樣近似偷溜的行動,人帶多了反而行動不方便。當然不忘囑咐他們,一定要把嘴巴閉緊了,不能透露出去。
然後晚飯時分,李行岚把沈夫人屋裏的丫環譴走,然後向沈夫人說明走的意思。反正李行秀在江州城,項炎不能拿李家怎麽樣,發脾氣什麽的,容骥才不會買他的帳。
沈夫人并不問李行岚為什麽走,只是問:“你打算去哪?”
“呃,先四處走走,到時再說。”李行岚說着,倒不是說不信任沈夫人,只是沒必要說,再者到底去哪還真不一定。
沈夫人也沒再問,只是起身進了裏間,沒一會拿了一個小盒子過來,遞給李行岚道:“你身上現錢也不多,窮家富路,這些帶上,路上用。”
“謝太太。”李行岚接了過來,其實他早問帳房拿過錢了,沈夫人也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拿錢給他,其實是一種态度,支持你走。
沈夫人又道:“也不用跟四姨娘說了,但過些時候我派人告訴她。你先讓小厮們把你要帶的東西偷偷帶出城去,你便裝就好了。”
“是。”李行岚明白,這個架式的意思是,他是偷跑的,沒人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就是人沒有了。以後項炎殺過來了,問李家要人,沈夫人有得是理由,她并不知道李行岚的去向,她也一直派人尋找。
初三上了墳,各種禮數盡了,李行岚把收拾的衣服細軟交添慶,讓他們明天在城外十裏長亭等着,沈夫人的方案,分開走,其實這樣更安全。因為沈夫人心裏有數,李行岚初四出走的事情完全沒人知道,一直到初九,出去公幹的李行岚一直沒回來,衆人才覺得家裏少了一位少爺。
李行岚院裏當即亂套了,四姨娘哭的死去活來,沈夫人親自過去看了,又安撫衆人,是李行岚自己出門散心的,并不是被綁架之類的,過些時期自然就會回來,他那麽大一個人,沒什麽需要擔心的。
這麽一安撫,秋風齋的情況頓時穩下來了,沈夫人還囑咐了程小姐,李行岚不在,這邊院裏的事情就讓她多用心了。還有四姨娘,雖然是妾室,但那是李行岚的親娘,讓程小姐多安撫安撫,程小姐也應了。
家裏安撫好了,沈夫人還做出樣子來,四處派出人手,去尋找離家出走的李行岚。做戲就要做全套,沈夫人倒是真不擔心李行岚會出什麽事。
就當李家雞飛狗跳之時,李行岚正在石合鎮喝着茶。他們這一行三人,就是李行岚都把綢衣換了下來,換成粗布衣服,三人只做行商打扮,大珠王朝雖然像其他封建社會那樣,抑商,但還不是很徹底,商業相當發達,至少三人這樣的打扮并不異類。然後為了追求那啥點,李行岚還給自己加了兩撇小胡子。
依着李行岚的意思是快馬加鞭子早日到海口,但人的體力總是限的,添慶和進金倒是很好,他自己先頂不住了。出了石合鎮離開江州的界面了,李行岚也就決定先休息一天再上路。
“爺,打聽到了,前面街口就有澡堂。”添慶說着。
李行岚點頭,把最後一口茶喝完,道:“拿上換洗衣服,我們泡澡去。”沒有溫泉享受,好歹泡個熱水澡,然後一覺醒了,疲勞也就沒了。
添慶和進金先把行李整理好,又把換洗衣服拿好,三人過去,人并不多,李行岚直接包了個雅間,又叫了三個按摩小工過來,既然不差錢沒必要委屈自己。
李行岚趴個精光,很是自在的下了池子,雅間一共有兩個池子,自己洗一個,另一個添慶和進金的。只是兩個小厮下池的時候就多少有點拘謹了,倒不是覺得光着身子不好意思,只是沒想到他們也有這麽好的待遇,能跟主子一起泡澡。
“你們跟我出來,這一路辛苦了,泡個澡很應該。”李行岚笑着說着。
“份內的事情。”添慶說着,頓了一下不由的小聲問:“爺,我們這是要去哪?”李行岚只說外出走走,并沒有說去哪,再加上去之前李行岚打聽了安無念的去想。添慶多少有點打鼓,李行岚不會想着出海吧,雖然是家生奴才不該多想,但添慶真沒有出海的膽量,那可是九死一生。
李行岚正被小工捏的舒服,只差哼哼了,笑着道:“男兒志在四方,現在出都出來了,自然要四處走走,看看各處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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