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噗通。

紀厘聽見自己分明的心跳聲,不着痕跡地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剛入行演戲時,他不覺得緊張;第一次領獎時,他不覺得緊張;遇到輿論紛争時,他也不覺得緊張。

可現在的他受制于秦栎的掌控中,莫名緊張得不像話。

對方側着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連呼吸聲都帶着溫熱而撩人的醉意。

紀厘不敢動,深怕自己一個輕微掙紮,雙方就會擁有更親密的接觸。

紀厘緊着心弦發問,“栎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秦栎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一字一句地問,“你希望我是喝醉了,還是沒喝醉?”

秦栎在試探青年的意願,也在克制着自己的沖動。

他在酒桌上借着元已非等人的設局,故意晃出幾分醉意;和青年交談時,也透露了自己暫時來這兒休息。

自從踏入休息的那一刻,他就眼巴巴地守在了門內。

他在賭,賭青年會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意落在他的身上。

敲門聲響起那一刻,秦栎內心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他近乎沖動地想要就這麽戳破那層關系紙。

但是下一秒,他就感受到紀厘緊繃的身子。

青年似乎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幅度地掙紮。

秦栎被酒意侵擾的理智迅速歸攏,又莫名亂了分寸——他好像吓到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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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厘沉默着。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話即便不說透,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紀厘不否認,他對于秦栎是有那麽一點超出于正常範圍的關注和情愫,但他把這一切都歸功于對方的過于優秀。

畢竟,秦栎的樣貌、談吐、能力擺在那裏,是無數人欣賞甚至欽慕的存在。

但僅限于此。

紀厘一心想着重頭再來的事業,愛情從未出現在他的考量範圍內。

他不想為了一時的情感沖動,毀了一段能走得更長久的朋友關系。

更特別的是,讓他在意的這個朋友還是秦栎。

萬一醒酒後,雙方的理智複原,這又算個什麽關系?

他暫時理不清,所以不能胡來。

紀厘抿了抿唇,低聲回答,“……我給你帶了解酒藥,但是水杯被你打翻了。”

秦栎無奈輕笑一聲,“怪我。”

怪我太沖動。

他松開對青年的壓制,起身,“茶幾上有礦泉水,解酒藥呢?”

紀厘将手心裏攥得緊緊的藥片拿出,輕聲嘟囔,“幸好我拿緊了,酒店服務員說只剩這一片了。”

秦栎被他逗笑,仿佛剛剛被婉拒的郁悶都消散了不少,他盯着青年對方的藥片,低嘆一聲,“我突然手有點酸。”

“……”

紀厘看出他的故意,一時間有些無奈。

他撕開藥品單獨的外包裝遞到男人的嘴邊,埋怨道,“三歲小孩吃藥才要喂。”

秦栎眼裏劃過一絲滿足,也不反駁對方的小聲念叨,他快步走到茶幾邊上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合着藥片下肚。

秦栎揉了揉發脹疼痛的太陽穴,有些疲憊地跌坐在沙發上。

在參加殺青宴之前,他還連軸轉工作了将近二十個小時。

秦栎酒量是不錯,但這麽多杯酒液下肚,有醉意也是真的。

“外面太吵了,估計還得有一陣鬧,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好。”

紀厘從來不是那種扭捏的性子,幹脆應話。

剛剛的小插曲被兩人默契翻篇,只當是被醉意挑起的一瞬間的情不自禁。

兩人分別坐在長形沙發的一角,秦栎松開自己黑襯衫最頂端的那顆鈕扣,透透氣,這才眯眼靠躺在了沙發枕上。

紀厘看出被他掩蓋的疲态,“栎哥,最近很忙嗎?”

“有個電影項目,前期制作團隊的外國主管突然跑路了,進度延誤得讓人頭疼。”秦栎說。

原本預計下半年九月份就能開機的電影拍攝,估摸得推到年底再進行。

“那中間空檔期呢?你有想法要進組嗎?”

秦栎的上一部電影《天下邦國》的拍攝,已經是去年上半年的事情了。

“想要找到一個能有超越性質的電影劇本,對我來說不容易。”

秦栎提及這事,眼底溢出一絲壓抑許久的無奈。

“圈內圈外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又有多少人表面迎合,背地裏卻在等着看我秦栎的笑話?”

不接電影,有人說他走下坡路。

接了電影,一旦導演節奏有失誤、編劇劇情有漏洞、劇組制作有疏忽,最直面承受壓力和聲讨的,都會是秦栎這位有名有姓的主演。

紀厘聽見這話,眼裏劃過一絲了然。

越是站在影壇巅峰的人,在考慮劇本時就越慎重。

秦栎從出道以來,所走的每一步路、所接的每一步電影,就都沒有翻過車,他被大衆神化的同時,頂着更大、更重的壓力。

只不過,秦栎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習慣用雲淡風輕來掩飾罷了。

“其實不用着急,适當給自己放個長假也不錯。”

紀厘開口,帶着溫軟又細致的安撫。

“你的地位擺在那裏,即便真的退居幕後,沒人能诋毀得了你什麽。”

——要不是你突然出在這個圈子裏,我早宣告息影離開了。

秦栎無聲想着,眼色帶着幾分迷離的慵懶醉意,笑問,“我就這麽厲害?”

紀厘被他的視線盯得心頭一熱,“當然厲害。”

秦栎被他取悅,幹脆換了個姿勢。他将昏沉沉的腦袋抵在青年的肩膀上。

“……秦栎?”

“別動。”秦栎的嗓音裏充斥着疲憊,讓人不忍心抗拒,“就借我靠半個小時了,有點累了。”

紀厘沉默了兩秒,終究是認命般地放松了身子。

秦栎沒說話,唇側不着痕跡地有了上揚的弧度。

等就等吧。

只要你不想着疏遠我,早晚會有牽手相擁的那一天。

……

次日一早。

郁賦雅看着包子打印出來的厚實文件,眼中滿是錯愕,“這、這怎麽可能?”

“郁姐,事實擺在眼前。”紀厘神色同樣嚴肅,“這個《南朝長歌》的劇本內容大量抄襲了冷門小說,有些情節和對話根本不帶變動。”

郁賦雅手上拿着的,是包子花了近三天時間才整理出來的對比材料。

那天午餐時,包子意外察覺了劇本情節的不妥之處。

紀厘是完全信任自家助理的,幹脆就讓包子将劇本拿回家,好好将相似的情節核對、查實一番。

包子知道這事關乎到了紀厘日後的工作和名譽,格外放在心上。

除了昨天陪同紀厘的殺青宴,其餘時間他都蹲坐在了電腦前。

包子翻閱了整個劇本,又動用了搜索引擎去查詢。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劇本裏有七八處的核心大片段,都能在網上找到相似甚至一樣的邏輯鏈。

“郁姐,時間太着急了,我只能将劇本裏的大情節略微查了查,小情節都一律略過去。”包子低聲補充。

即便只是粗略一查,就已經捉住這麽多了。

這個工作量很巨大,這會兒,包子厚重眼鏡下的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

“可以沈嚴達的名聲和威望,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郁賦雅翻了翻對比稿,百思不得其解。

當年大爆的《玲珑骨》、《風蘭》,都是出自沈嚴達的原創文筆,它們受到那麽多關注,從來沒傳出過類似的争論。

時隔五年的新作品,怎麽出現了這麽堂而皇之的嚴重問題?

“郁姐,能聯系上沈老師或者制片團隊嗎?”紀厘詢問。

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劇本框架和設定是好的,如果不能加以更正,讓這些問題情節依舊存在的話,我不能接。”

“紀厘,我明白你的意思。”郁賦雅保持着一個經紀人該有的理智和分寸,“我現在就打電話聯系沈嚴達那邊的團隊要求見面,進一步的情況我們當面聊。”

他們是簽署過了初步合作意向的,也算是雙方默認了接下來的合作。

原以為這個‘男主角’是板上釘釘的結果,雙方都已經開始籌備進組事宜,結果突然出現這種觸及底線的事,的确有些猝不及防。

“幸好當初聽了你的,還沒正式簽約。”郁賦雅想起這事,暗自感到慶幸。

要不然,這‘臨近開拍再解約’的事情更棘手。

“郁姐,又得麻煩你了。”紀厘語帶歉意。

“什麽麻不麻煩的,你的堅持沒有錯。”郁賦雅肯定了他的選擇。

她看向包子,感慨萬分,“要不是包子趕在簽約前看了劇本,誰又能料到劇本內的荒唐事?”

這年頭的朝廷權謀文,愛好這一口的讀者受衆很少。如果不能被出版社看中出版,就只能待在冷門網文積灰。

所以,一般的演員團隊根本察覺不出來。

可他們既然發覺了,就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昧着良心接劇本。

“郁姐、紀哥,我太困了,睡一會兒。”包子撓了撓後腦勺,抑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

“好。”

郁賦雅微微勾唇,繼而恢複了嚴肅的神色,“我先去打電話。”

“嗯。”

……

下午兩點,沈嚴達工作室。

紀厘等人被沈嚴達的助理請進了待客室,“三位,稍等一下,沈老師午休剛剛到點醒,馬上就下來了。”

郁賦雅颔首,禮節性地詢問了一聲,“梅姐在嗎?”

她口中的梅姐,是沈嚴達的妻子宋方梅,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以往在交際宴會上,兩人有過一面之緣,相談甚歡。

助理面色凝固了一瞬,低聲解釋,“郁女士,沈老師和梅姐早些年就離婚了,還請您不要在沈老師面前提及這事。”

郁賦雅怔然,顯然沒想到是這麽一個情況,她快收斂起自己的神色,“好的,多謝提醒。”

“不客氣。”

助理關門而去。

紀厘想起一路走來的工作室內的奢華布局,眼裏露出一絲深意。他靠近包子,低聲耳語了兩句,“照我說的做……”

包子聽完他的交代,重重點頭。

郁賦雅自然察覺了兩人間的小舉動,剛準備問話,待客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沈嚴達穿着一身奢侈名牌,滿臉歉意,“抱歉,昨晚忙着修改劇本熬了夜,這身子骨就有點乏,午休沒能準時起來。”

紀厘主動接話,“沈老師,是我們臨時拜訪,打擾到您了。”

沈嚴達笑笑,邀請他們在自己的對面坐下,助理适時端上茶水,默默站定在了自家老板的身後。

“你們今天過來,是為了電視劇簽約的事情?制片方的法務負責人在趕來的路上,不過你們可以先看看正式版的簽約合同。”

沈嚴達自顧自地說着,又讓助理去拿早就準備妥當的正式合同。

“暫時不用麻煩了。”郁賦雅出聲打斷。

她看着沈嚴達,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假笑,“達哥,我們今天來,是有一些問題想找你聊聊。”

沈嚴達聽出這話裏的婉拒,笑容微變,“怎麽?你們是覺得片酬給低了?”

“是關于劇本的情節。”紀厘看了過去,委婉表示,“沈老師,我們發現劇本內容有些似曾相識。”

他頓了頓,随口舉出一個劇本內的情節例子,重點提到,“……連對話內容都不帶删改。”

“沈老師,那篇文章是作者在六年前發表的。”

時間遠遠早于沈嚴達這個原創劇本的時間。

沈嚴達的助理面上露出一絲明顯的慌亂,仿佛是被人戳破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她看向沈嚴達,提着一顆心。

沈嚴達的面色迅速拉了下來,直接質問。

“紀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在暗指我的劇本抄襲網絡上亂七八糟的小文章?”

他猛地将手裏的茶杯丢在茶幾上,冷笑,“荒唐!”

“我在一衆年輕男演員裏看中了你,還親自前往超影公司,想要請你出演我的劇本。”

“結果你們左推脫、右推脫,遲遲卡着不簽約也就算了,現在不分青紅皂白就往我身上潑髒水了?”

沈嚴達劈頭蓋臉一陣指責,落在郁賦予的眼裏就成了做賊心虛後的惱羞成怒。

更何況,他的助理的表現,明顯就是給他們提供了确鑿的答案。

她沉住一口氣,語氣沒了之前端着的禮貌,“達哥,就事論事,你先別急着生氣。”

“我們紀厘只是在研究劇本的時候發現了問題,所以才想找你問問。”

她示意了包子一眼。

後者領意,迅速從背包裏拿出一張薄紙遞給了沈嚴達,“沈老師,請你過目。”

沈嚴達用餘光撇了兩眼,就将這張紙撕成碎片。

“就這點內容?朝堂權謀寫來寫去就這幾樣東西,偶爾撞了腦洞也是正常情況。”

不過就是被發現了一兩處情節,他等會讓手底下的寫手幫忙修改就好。

有什麽大不了的。

“市面上如法炮制的電視劇那麽多,你們怎麽不指責他們說抄襲?”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是不想接這部電視劇,拐着彎地想要拒絕呢?”

血口噴人,說來就來。

“想要拿抄襲來毀我沈嚴達的金字招牌,簡直是不安好心!”

沈嚴達輕蔑打量着紀厘,“就你這樣的演員還想要出頭?”

“沈老師,誰是誰非,你心裏跟明鏡似的。”

紀厘已然明白了這個談判的最終結果,他壓下心裏的遺憾,直言不諱。

“原先我還抱着一絲幻想,希望你能知錯就改,改掉這些雷同的內容,重新完善故事脈絡。”

“但現在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知道,現在市面上對于抄襲的管制很松,再加上您這響當當的金牌編劇的頭銜,只要作品大爆,壓根就不會有多少人在意這事。”

紀厘認真地表達着自己的看法,“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劇本。”

“你不愛惜你的羽毛,但我愛惜我自己的。”

紀厘希望粉絲們安利他的影視作品的時候永遠都是堂堂正正,驕傲而自豪的。

紀厘率先站了起來,禮節性地道歉示意,“很抱歉,這個劇本我不能接。”

郁賦雅和包子跟着站了起來,前者開口提醒,“我們雙方還沒簽訂正式的拍攝合約,不存在違約情況。”

“沈先生,先告辭了。”

三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沈嚴達冷冷制止,“站住。”

紀厘側過身,對上他已然冷卻的刁難視線,“再給你們劇本前,我們已經簽過保密協議。”

“除非劇集播出,否則你們不能對外界提關于劇本的任何一個字。”

郁賦雅明白他話裏的深意,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火。

原來是卡在這個關口等着他們呢。

不能提起關于劇本的任何內容,也就代表,紀厘無權在網上妄議劇本抄襲等敏感字眼。

要不然,沈嚴達團隊和制片方有權利向他們索求高額賠償金。

紀厘眸色驟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沈嚴達眼見着對方三人離開,眸中這才鑽上了明顯的怒火,“什麽蠢貨玩意?居然放着大爆的機會不要。”

有些演員明知道劇本和IP是抄襲,也願意眼巴巴地上趕着演。

越是受到争議的劇,播出的熱度越高,黑紅也是紅。

等到收獲熱度後,演員依舊有粉絲會幫忙洗地——‘我們只負責演戲,劇本的問題找編劇’。

一點毛病也沒有。

偏偏紀厘是個例外,不僅看破還直接說破,當着他這位金牌編劇的面,說不演就不演了?

他沈嚴達的劇本,被一個出道才一年的小明星挑來揀去?說出去,他都嫌丢人!

“沈老師,我們、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你說,紀厘團隊會不會把劇本、劇本的事情爆出去?”沈嚴達的助理惴惴不安。

這個劇本的內容有多少水分,她和工作室的其他寫手都清清楚楚。

“怕什麽?他們敢随意爆料,我們就能反告他們一波。”沈嚴達絲毫不慌。

反正電視劇都還沒有拍攝,紀厘團隊如果随意爆料劇本的問題,他就能将這些‘問題’改得幹幹淨淨,還能反過來說他們在破髒水。

郁賦雅是個權衡利弊的聰明人,她知道該怎麽做。

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想忍也得忍。

沈嚴達想着,眸中滿是下流的算計,完全看不出一點文人雅士的氣度。

只不過,紀厘居然敢來挑戰他的權威?

以他在電視圈中的地位和人脈,就該讓對方嘗嘗苦頭,以示警告。

……

車門被包子用力合上,他咬牙切齒,“真沒想到沈嚴達居然是這種人?做着最龌蹉的勾當,還敢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郁姐,紀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紀厘扣上安全帶,輕描淡寫地笑笑,“按兵不動,将這事暫時翻篇。”

前排的郁賦雅和他對上視線,無奈點頭,“只能先這樣,電視劇沒播出以前,我們永遠比他們被動。”

“沒關系,我們現在及時止損也挺好的。”紀厘平靜說着,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現在不算賬,不代表以後不能算賬。

“趁着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休息一陣。”郁賦雅收斂心氣,又鄭重承諾,“放心,郁姐肯定給你找到更好的劇本。”

紀厘揚唇,“好。”

話音剛落,郁賦雅就收到了工作群的消息通知。

她剛看了兩眼,頓時喜上眉梢,“華視獎的入圍名單出了!”

“紀厘靠謝彥這個角色,入圍了最佳新人獎、最佳配角獎,還有人氣男演員的投票選拔。”

包子聽見這話,差點從位置上跳起來,“真的嗎?真的嗎?”

華視獎是華國最具權威的電視劇行業三大獎項之一,每年都會安排在八月中旬舉辦。

對于上一年出現的優秀電視劇,組委會統一會進行篩選、評分,最終決出獎項的獲得者。

《大宗少年謀》在上半年收獲了不菲的收視成績,這一下子就拿下了華視獎七個入圍名額。

即便最終的獎項名單還沒有出來,但沉寂了許久的劇組群裏又一次熱鬧起來。

昨個才忙完電影殺青宴的姚川,又在徐淼淼、周慶明等主演的催促下,将電視劇的慶功宴早早安排了下來。

“等着,我遲點就着手聯系了公司的造型團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家紀厘的排面可不能落下!”

郁賦雅久違地湧出期待感。

這是青年入圈以來的第一個頒獎典禮,如果能拿到獎項,就算是收獲了一點演員實績。

這是絕對的益事。

包子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登錄自己的娛樂大號,“不管了,我直接拿大號給紀哥投人氣票。”

其他獎項他決定不了,但是這個人氣男演員的獎項,他還是能起到一點帶頭作用的。

紀厘看見他們興沖沖的樣子,原本平靜的心緒跟着上升。

出道一年,他馬不停蹄地演了這麽多角色,或許,也到了該收獲的時候。

衆人歡喜準備着華視獎,而網絡上的一波爆料輿論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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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後的栎哥進退都很狗(事業線踏板又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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