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老子有錢

“直播？”

小兔重重的嗯了一下：“雖然一開始看的人比較少，但是小昔你唱的好聽，慢慢肯定會好起來的。”

“是不是今天那個結婚綜藝用過的形式？”

宿昔燃起一絲絲希望，小胡子導演和她說過，節目結束之後累計觀看量直接過了一千萬。

“對！”

小兔給她普及了下直播是什麽，又告訴她怎麽用。

“我之前在一個平臺上注冊過號，不過沒有和平臺簽訂商業合作，沒有什麽推廣，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用。”

“不介意！”宿昔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興奮道，“小兔教教我怎麽弄！”

小兔回憶自己在早些年前因為好奇在某站注冊的直播號和密碼，從開電腦，一步步教宿昔怎麽直播。

宿昔驚奇的看着四四方方的大屏幕，上面有一張景色圖，彎月入江。

“這……這就可以了？”

“嗯！我設置的是顯示壁紙，可以不露臉，小昔你再給房間改個名字，慢慢會有觀衆進來了。”

“還能改名字……”

宿昔小聲嘀咕着，她按照小兔說的看向左上方的位置，一串亂七八糟的字母和數字。

小兔不好意思道：“之前滾鍵盤填上去的……改成京劇直播可以嗎？”

“不放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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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驚訝的問道。

水牌子上的名字可是很有講究的，只有角兒才是橫向正中間，他們不斷磨練自己的技術，其中一個目标就是在水牌子最顯眼的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

小兔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名字，慌忙解釋道：“我和公司有合約，這種直播如果露臉或者暴露名字，其實算是違約……”

宿昔失望的嘆了口氣：“四梁八棟沒有就算了，居然連水牌子都不能挂。”

小兔不懂她說的專業詞，但能感覺到她的低落，便習慣性道歉：“小昔對不起……”

“不要總道歉，”宿昔擰了下眉，“你又沒做錯什麽。”

小兔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輕輕嗯了一聲。

宿昔眉頭展開，挽了下袖子：“我今兒還就想素着唱了！來，小兔，教教我怎麽改房間名字，我和你說，就咱們這嗓子，素着唱都是座兒的耳福。”

小兔輕笑起來，她是真的喜歡宿昔身上這股子勁兒。

“那我順便和你說說拼音吧……”

“嗯？”

宿昔沒想到自己就是想唱個戲，還能攤上一堂文化課，但是小兔講得淺顯易懂，她不得不感嘆比自己那時候學的注音字母方便太多了。

她皺着眉表情認真的一會兒低頭看看鍵盤，一會兒擡頭看看屏幕，兩個手指僵硬的伸着，一點點試着打字。

“小昔，有人進來啦！”

小兔興奮的叫聲猛地拔高，震得宿昔腦袋嗡嗡響，她顧不上不舒服，興奮的看向電腦，果然看到本來空白的彈幕區出現一行字。

【喜歡的博主都鴿了：新主播？這個直播間是做什麽的？怎麽不露臉？】

宿昔有點兒緊張，倒抽了口涼氣。

“對着前面的麥說話就可以，他們能聽到。”小兔着急忙慌的提醒。

宿昔深吸一口氣，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暗道自己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以前面對多少座兒啊，都沒緊張過。

“第一天主播呢，主要還是唱京劇，因為還在練習，妝容不完整所以暫時不露臉。”

“小昔你說得真好！”小兔贊嘆道。

宿昔勾了勾嘴角，結果看到彈幕區的留言時，嘴角就僵住了。

【喜歡的博主都鴿了：京劇？夠稀奇的啊。】

【喜歡的博主都鴿了：你聲音倒是挺好聽的，可惜我不喜歡京劇诶，老掉牙的東西太催眠，我撤了，祝主播大紅。】

宿昔眼睜睜看着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又變成了0。

“小昔，別、別在意，都要慢慢來。”小兔小心的安慰她。

宿昔咬了咬牙，瞪着老掉牙、催眠兩個詞，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沒事，世間萬物就沒有一個可以被所有人喜歡，京劇自然也是這般，我懂。”

她重新低下頭，用力的戳着鍵盤，但是她堅決不承認京劇是老掉牙的催眠的東西！

小兔怯怯的哦了一聲，半天才緩緩開口道：“其實現在很多人對京劇不了解，才會有一些刻板的印象，而且對比起現在的電視劇、電影，京劇很多唱詞确實更難理解……”

宿昔敲在鍵盤上的食指頓了頓，“小兔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沒事。”

她興奮的看着電腦屏幕，“終于改完名字了！”

小兔重重嗯了一聲：“可以開始唱了呢。”

“還有兩件事。”

宿昔笑了笑，“你這有楊梅嗎？”

小兔愣了一下：“有的，房間小廚房的冰箱裏就有。”

宿昔眼睛亮了一下，去小廚房取了一小碟出來，白碟紅果，個個比一元硬幣還要大。

“個頭真大啊。”

她輕輕捏了一顆，對着燈光看了看，放進嘴裏不似前世的酸澀，倒是甜味多一些，“好吃……”

小兔有些迷惑：“不唱了嗎？”

“唱，”宿昔又吃了一顆，“我們每個唱戲的人上臺前，都有些小癖好，有的人喜歡用堅果把兩頰打開，我就喜歡用楊梅生津潤喉。”

“當然也不是必須要這麽做，只是做了會安心一點兒。”

“哦~就是儀式感！”

宿昔臉頰被楊梅撐了起來，她眨了眨眼：“這個詞兒倒是準确。”

一口氣吃了四五顆她才停下來，又對着其中一個方位恭敬的拜了拜，嘴裏念念有詞：“祖師爺在上，保佑弟子第一場演出順順利利，今兒一切從簡，來日解除危機必定為您重立牌位。”

她重新站回電腦屏幕前，還是一個觀衆都沒有。

宿昔深吸一口氣，眉眼一瞪，雲手一擺，頓時多了幾分淩厲，她開口唱道：“恨只恨突厥賊興兵，錦繡山河燃血腥。桑折麥倒鄉裏□□，燒殺擄掠田舍化灰塵。”

她眉間微皺，聲音強忍顫抖，距離她最近的小兔，立刻感覺到一股悲憤的情緒。

直播間漸漸有了觀衆。

【叽叽咕咕：還真是京劇啊，我還以為是什麽噱頭，溜了溜了】

【餓了喝點水：主播聲音這麽好聽，唱點流行歌曲呗】

【靈魂飛了：……聽不懂，困了，走了】

【早起毀一天：額……唱京劇沒有京胡還不露臉，太沒意思了吧】

宿昔的視線是對着電腦的，小兔怕她受到這些評論的影響，一瞬間還有些自責，沒想過這種情況就提出讓宿昔直播。

結果她等了又等，宿昔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才發現對方早就進入到了狀态，根本不在意外界的聲音。

“不許胡騎越過燕山嶺，奴願赴沙場萬裏行！”

宿昔這一聲铿锵有力，瞬間把小兔拉入到情景當中，她就算再不了解京劇，也能聽出來宿昔唱的是花木蘭，這一句誓言把情緒推到一個高峰，她便忍不住叫了聲好。

宿昔越唱越上瘾，偶爾還反串一下生角，整個《木蘭從軍》唱下來，單單算旦角的唱詞，也耗費了将近兩個多小時，直播間裏的觀衆進進出出，最後還真的留下一兩個。

【餓了喝點水：雖然聽得有些困難，不過主播發音真好聽，要不要試試流行歌曲啊？】

【不瘦不改名：咿？不唱了？我還想當做打游戲的背景音樂呢，上頭！】

宿昔愣了一下，笑道：“唱啊。”

以往上臺一站就是兩個時辰往上，這麽一小會兒哪裏可能過瘾。

她這一聲出來，聲音又甜又輕，彈幕瞬間多了起來，不過都是勸她唱流行歌曲的。

宿昔深吸一口氣，權當沒看到。

小兔趕緊出聲轉移她的注意力：“小昔你唱的真好，我都要哭了。”

宿昔輕笑，情緒果然好了不少：“《木蘭從軍》這出戲最容易戳到別人心裏了，我最初上臺的時候唱的就是這個，聽我爹說，堂下哭了一片。”

“你真厲害啊……”小兔聲音充滿了崇拜，“我還是第一次聽花木蘭，以前最常聽的是《斷橋》。”

宿昔心裏咯噔一下，想起自己死前本來要唱的就是這出。

她撇了下嘴：“這出戲也不錯，不過我唱的不算好。”

“為什麽？”

“京劇最開始是生的天下，最傳統的戲其實不涉及兒女情長，就算有也是頑固思想，我理解不了，”宿昔皺了下鼻子，“比如王寶钏……”

“後來旦角慢慢能和生角平起平坐，才出現更多關于愛情的戲本子，我可能天生不适合這樣的戲，不管故事多動人，我都摸不透這角色的想法，只能溜背，我爹也說我唱這種戲本子，也就能糊弄下普通的戲迷，所以我一般唱也選些兒女情長少的那種。”

“溜背？”

“就是別人念一句唱詞，我背一句，不用理解什麽意思，背下來就可以上臺了，”宿昔笑了笑，“不過這樣很容易砸鍋，只有完全理解了戲本子裏的人和唱詞的意思，才能臨場補救。”

小兔小聲附和道：“和演戲很像呢。”

宿昔拉伸了下胳膊，笑道：“今天特殊，我給你唱一出《紅拂傳》吧。”

小兔一叫好，宿昔就開了口：“……在相府每日裏承歡侍宴，也不過與衆女鬥寵争妍。雖然是舞衫中常承恩眷，辜負了紅拂女錦繡華年，對春光不由人芳心撩亂，想起了紅顏老更有誰憐。”

直播間彈幕飄過。

【餓了喝點水：主播好執着啊，算了，我去別的地方逛逛。】

【不瘦不改名：咦？這個聽着沒感覺，我也溜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直播間一個觀衆都不剩，宿昔知道急不來，也不在意，只想着今天唱過瘾再說，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的表演當中。

另一邊——

一輛低調的黑車在月色中緩緩開進一棟別墅。

褚宸從車上走下來，扯了扯領帶，擡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建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緩步靠近，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門，動作熟練的找到了燈的開關。

啪嗒——

房子內外瞬間亮了起來，褚宸下意識眯了眯眼。

客廳正中間擺放着一個寬敞的沙發，嵌在牆壁上的電視還播放着無聊的綜藝節目。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緩緩轉過頭，眼神渙散的看着褚宸，明顯剛睡醒，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笑道：“少爺回來了。”

褚宸點點頭，皺眉道：“興叔，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要是困了就直接回卧室睡覺，不用等我回來。”

興叔摸到一旁的眼鏡，随意用衣角擦了擦戴好：“那怎麽行，我要是睡了就沒人給你熱飯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身體看着消瘦，但是動作麻利，“我今天做了你喜歡的芒果糯米飯。”

褚宸看着他往廚房走，張了張嘴道：“謝謝興叔。”

興叔腳步頓了頓，滿臉笑容的轉頭：“加一杯牛奶？”

褚宸瞳孔晃了一下，勉強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興叔笑容更濃了：“你先去忙吧，一會兒熱好了飯，我叫你。”

“好，麻煩興叔了。”

褚宸早就習慣了和興叔這樣的日常相處，也沒客氣，轉身往樓上書房走。

檸檬臺的內部問題嚴重，要想收購還有很多要考慮的地方，他換好家居服，一秒也沒耽擱直接坐到書桌前處理公事。

檸檬臺旗下收益最多的是一個視頻網站。

褚宸根據報告點進網站，随意浏覽了一下，頭疼的揉了揉眉間，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明明字都認識，組合起來他居然有些看不懂。

他随手刷新兩下，直播分欄突然出現一個清新不做作的推薦：【京劇直播】。

“京劇？”

褚宸嗤笑一聲，心道現在吸引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多了，還有人拿京劇做噱頭，也不怕唱不出來丢臉。

他抱着看笑話的心情點進去，一眼就看見彎月入江的背景圖。

“對春光不由人芳心撩亂，想起了紅顏老更有誰憐。”

“見春光三月裏百花開遍，撩人春色是今年，随風弱柳垂金線，靈和殿裏學三眠，紅襟紫領銜泥燕，飛來飛去把花穿，滿地紛飛桃花片，一雙雙蝴蝶舞階前，半空中又只見游絲百轉。”

女孩清唱的聲音從屏幕的穿過來，高而不尖，輕柔如低語。

“《紅拂傳》？”

褚宸愣愣的看着屏幕，嘀咕出聲，他的放在桌子上的手後不自覺的打起了節奏。

本打算看一眼就退出去的人，硬是在直播間裏住下了，女孩的基本功還有些稚嫩，有些需要特殊位置發音的地方處理的都不好，換氣的地方仔細聽也能找到，但是節奏又很老練，還有音色……

這大概是能留住褚宸最重要的原因，太久沒有能進入到他心裏的音色了。

褚宸依靠在椅背上，表情逐漸放松，手指敲打節奏更加起勁了。

“取了他血人頭登城路趱，來至在殿門前忙下雕鞍。提起了此人頭我的心中痛恨，他本是天下的負心之人。每日裏弄陰謀害人性命，因此上取了他肝腸與心，從今後與世人除卻奸佞，這一屯好一似風卷殘雲。”

這一段高亢激昂，主播剛唱完，褚宸就下意識接了句：“好！”

他微眯雙眼，等着主播繼續唱下一段，誰知道對面細聲細氣道：“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了，感謝留到最後的觀衆。”

褚宸猛地坐直身體，手忙腳亂的按打賞，結果他這個游客號根本不支持。

好在游客號可以發言，他趕在主播離開前發了彈幕：【唱得很好】。

本來要關掉直播界面的宿昔手指頓住，呆愣的看着屏幕，這是她今晚上收到的第一條肯定她唱戲的言論。

她真心感謝道：“謝謝這位游客……22435的支持。”

“這名字和你的房間名很配。”

宿昔用意識和小兔吐槽，她剛說完，對面又有了動靜。

【游客22435：主播一般都什麽時間上線？】

“上線就是開直播。”小兔解釋道。

宿昔想了想：“不一定啊，有時間就開吧，盡量每天晚上線。”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唱戲又不能割舍，最好的情況就是晚上有一點點時間用來直播。

褚宸感覺有點遺憾，但是也可以理解，直播間就剩下他一個觀衆了，看這個人氣，也不像是專職做主播的。

他想了想又發了一個條：【你等我十分鐘，不，五分鐘可以嗎？】

宿昔看到這條的時候，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但還是應了下來，下一秒游客22435就退了出去，直播間觀衆人數再次變成了0。

“嗯？什麽情況？”

小兔也有些懵：“他不是逗你玩呢吧……”

“應該不是吧。”

宿昔底氣不足的說道，“五分鐘而已，等等看吧。”

小兔嗯了一聲，小心試探的問道：“直播的感覺還可以嗎？”

宿昔托着臉，唇邊露出一對小梨渦：“照比在臺上唱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不過我自己唱的倒是挺過瘾。”

小兔跟着她一起笑：“慢慢觀衆會越來越多的。”

宿昔眨巴下眼睛，沒說話，她還是覺得和座兒們面對面的那種熱熱鬧鬧的感覺更好。

而且……

她有些想自己的爹和李叔了，上輩子最後一場戲還有李叔幫着自己拉京胡，未來這麽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比李叔還厲害的人了。

“有觀衆進來了。”

她還在發呆的時候，小兔突然說了一句。

宿昔回過神，看到進入提示：【老子有錢進入房間】。

她看着名字嘴角抽了一下，還是輕柔道：“今天的直播已經結束了呢，這位……有錢可以下次再來。”

【老子有錢：是我，游客22435。】

宿昔：……

嘩——

直播間突然出現一陣轟鳴聲，系統提示不斷彈了出來。

【老子有錢給主播名字可忽略送上20架飛機】

【老子有錢給主播名字可忽略送上500顆鑽石】

【老子有錢給主播名字可忽略送上9999瓶闊樂】

宿昔目瞪口呆的看着接連不斷的打賞。

小兔突然想起來她對自己職業的敏感，趕緊解釋：“這、這個觀衆沒有侮辱你的意思，這種打賞是在說他很喜歡你的直播。”

“噗……”

宿昔笑了出來，“我知道，小兔你有的時候真的是善解人意過頭了，我們那時候也有打賞啊，還是直接扔到臺上呢。”

“啊？”

“舒坦啊，打賞不在乎多少，只要有就是肯定，這場戲我就沒白唱！”

宿昔心裏一陣開心，今天雖然唱過瘾了，但是沒聽到響兒就總覺得自己發揮的不好，現在有人給她打賞，就覺得自己拿到了滿堂彩！

她大大方方的對着鏡頭道謝：“謝謝有錢的肯定。”

【老子有錢：繼續努力，下次直播我會再來的。】

褚宸留下這麽一句話，就心滿意足的從直播間退了出去，面無表情的下樓吃飯。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出手太闊綽，新注冊的號就成了主播們眼中的肥肉，一夜之間各大主播都關注了他，更不知道宿昔本人并不明白這些打賞和錢有關系，她只以為是虛拟的、用來逗人開心的物件，愣是把打賞放在後臺沒管。

興叔坐在一旁注意到他喝牛奶的動作都順暢許多，忍不住開口道：“碰到開心事了？”

褚宸愣了一下，下意識否認：“沒有。”

興叔挑了下眉，沒有才怪，他家小少爺別看臉上沒表情，但是意外的好懂。

“真的沒有。”

褚宸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幹淨，再次否認，“我回書房工作了。”

興叔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把空的碗筷收起來，眼看着褚宸往樓上走，才慢悠悠道：“你可別頭腦一熱就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

“……不會。”

褚宸愣了一下，臉頰瞬間熱了起來，他腳步匆匆的回到書房，房門一關用力的深呼吸一下。

“差一點兒……”

他吶吶自語道，他差一點兒就要動用自己的權利，去找這個主播是誰了，還好興叔及時提醒了他，“差一點兒就做錯事了。”

他是打心眼裏欣賞這個主播，自從奶奶離開後，還是第一次找回以前安心的感覺，但也正因為這樣更加不能擅自去查主播的身份，太不尊重人了。

褚宸回到辦公桌前，面對着堆積如山的文件，少有的走神了。

他煩躁搓了搓自己的頭發，劉海乖順的垂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日程安排，拿出手機找到京劇演出信息，凡是空閑的時間都買了京劇演出的門票。

雖然主播技術上還有些稚嫩，但是能聽出來是專業的，不能随便查人身份，還不能偶遇嗎？

他堅信只要碰上這個小主播，自己一定可以聽出來！

宿昔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其他主播眼中肥肉的目标，心情愉悅的泡了個澡。

她一邊用風筒吹頭發，一邊感嘆生活的便利，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從婚紗店離開再也沒出現的林勉，發了個消息過來：【明晚爺爺大壽在老宅辦，你的禮服我訂好了，明天記得穿，晚上我會去接你。】

宿昔輕哼一聲，根本沒有回複的想法，手機一關扔到旁邊。

小兔沉默一會兒，突然道：“大壽……大壽……啊！小昔，明天大壽，賀柔柔回來了！”

宿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