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海龜開口說話

就在李歸海頭皮發麻的時候，他的肩膀傳來了異動，他猛地僵硬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轉過頭，猛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他肩膀上爬着一只綠色的小海龜，擡着小腦袋，用那雙烏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自己，李歸海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但是這樣一來，他心裏那種緊張恐慌的情緒倒是淡了不少。

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小海龜冰冷的身體，似乎潛意識般的想從小海龜身上得到一絲的安全感，小海龜立馬昂起頭，反蹭着李歸海的手，小眼睛立馬水潤不已。

“好……舒服。”那個稚嫩如嬰兒般的聲音忽的在他腦子裏響起，李歸海渾身一顫，那個聲音是如此清晰直直的滲入心裏，有哪個人類小孩可以做得到如此詭異的事。

李歸海腦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恐怖的影片和鬼故事，雖說他不信鬼，但是這個世界連人魚都出現了，有個鬼也不稀奇，畢竟人類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會下意識的抱着一些敬畏和恐懼的心理。

環顧着四周，慢慢的後退，以防有意外變故，即使後背貼到門但他還是緊緊的繃住身體，十分警惕的盯着四周。

李歸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門就在他身後，縱使想要一把推開門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但是那個依舊呆滞的男人該怎麽辦，如果等男人清醒過來，一定會找到他自己，畢竟能來這裏的，個個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到那個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李歸海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在他腦海裏。

“人類，記憶，抹去，人類……不能看見……人魚”那個如同嬰兒般稚嫩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着，帶着笨拙和生澀的感覺。

人魚！

李歸海渾身一震瞳孔微微一縮，難掩心中的震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疑似嬰兒的生物竟然說出了和人魚有關的話。

這樣一來，李歸海心裏的天平徹底滑向另一邊，目前的情況下，他絕對不能就這麽離開，不管這個嬰兒到底是不是鬼，他都不能讓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他的手指甲又再次變長，綠眸隐隐的泛着冰冷的魅惑。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人魚的”李歸海掃射四周，希望可以看出那個神秘的嬰兒在何處躲着。

“我……是誰……你不……知道……麽”那個聲音帶着隐隐的不可置信，甚至是有些傷心的意味。“是……是你帶我……帶我……帶我離開……海神的懷抱，來到……人類……”。

這些話斷斷續續的，但是卻清晰的表達出了整個意思，李歸海瞬間就明白了什麽，原來從頭至尾，一直在他腦子裏說話的嬰兒其實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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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歸海沒有轉過頭看小海龜，他的手微微的顫抖不已，但是看上去還算是鎮定。

“是你麽，小海龜。”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是……我……”那個聲音帶着歡快之意，很是開心，同時，李歸海也能感覺到他的肩膀傳來微微的異動，像是它開心的動了動爪子。

李歸海此時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總之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的感覺。

“快……抹去……人類記憶。”小海龜動了動小爪子，又再次說了一次。

李歸海猛地顫了一下，現在這個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掉這個男人的問題，想至于此便忙将此刻複雜的思想和疑問抛去。

同時李歸海從小海龜磕磕絆絆的話裏，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轉機，連忙轉過頭，便看到小海龜烏溜溜的小眼睛直直的看過來，那裏純粹的幾乎只能看得到他自己的臉，像是它的世界裏只有他自己，再無其他。

李歸海将小海龜慢慢的拿起放在眼前，手微微的顫抖，小海龜并未掙紮，四只小爪子微微垂下來，好似沒了骨頭般，但是那雙純粹的小眼睛，卻看着他自己，似乎是在等着他說什麽般。

“咳咳，那個……”李歸海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麽和眼前這個小海龜說話，畢竟對方真的可以聽得懂他的話。

“和人類……眼睛看着，想着……消除記憶。”小海龜動了動爪子，笨拙的将爪子在眼前比劃了一下。

“你是說，要和那個人對視，然後要想着我要把他的記憶抹去？是這個意思麽？”小海龜的話斷斷續續，但是李歸海越聽心跳便越來越快，等到小海龜說完，李歸海為了避免是他自己理解錯這個意思，便忙又解釋了一遍。

小海龜歪着小腦袋，頓了幾秒之後，才大力的點頭，“是……是……”。

得到小海龜的大力保證，李歸海反而有些不相信，如此逆天的技能怎麽會真實存在，若是他真的有這個能力……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重生後他真的時來運轉了麽，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才幫他的麽，想至于此他連忙走到那個呆滞的男人面前，有些激動的盯住那個男人的眼睛。

那個男人慢慢的對上李歸海的眼睛，呆滞的灰褐的眼在那一刻，忽然染上了一抹綠。

心裏專注的想着要讓那個男人失去記憶，忽然李歸海感覺到他的身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抽出來，然後那個東西進了那個男人的身體裏。

這個時候李歸海感覺到他渾身開始無力，腦子有些渾噩疲憊，像是精神氣被一瞬間就抽走了般。

“用……力！”忽然稚嫩的嬰兒般的嗓音直直的穿進他的腦海，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連忙對着那個男人的眼睛，用力的想着要讓這個男人失去記憶，越是這麽用力的去想，越是能感覺到精神越來越疲憊，太陽穴開始劇烈的跳動着。

突然那個男人身體猛地一顫，臉上并沒有任何的痛苦，相反還是一副快樂滿足的表情，然後整個人開始往後倒，徹底混過去了，那個人現在看上去，竟顯得有些詭異。

李歸海整個人再也無力堅持下去，整個人猛地坐在地板上，臉色蒼白，額頭上有些薄汗，無力的喘，息着道：“小海……海龜，現在可以了麽？”

“可以……”小海龜慢慢的從李歸海的手掌裏爬出來，小小的腦袋昂起，小小的爪子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掌，似乎是在表揚。

“那，你确定他真的不會記得這段事情了？”李歸海警惕的推了推那個男人的身體，仍舊不放心的問道。

“忘記……全部。”

“那就好，我們現在還是趕緊離開吧”雖說李歸海現下有很多的疑問和不解想要問小海龜。

但是現在，他必須趕緊離開這裏，這麽久沒回去，孫想和陸超說不定會來洗手間找他，思至于此，李歸海勉強的爬起身，胳膊借着身邊物體撐起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視線正好和玻璃鏡子裏的自己對視着。

鏡子裏的他，有着一頭墨綠的長發，看上去十分的順滑，那張臉格外的魅惑，讓人心神恍惚，尤其是那雙綠眸，即使他自己盯着那雙眼睛幾秒以上，也會微微的恍惚一下。

此時小海龜慢慢的爬到李歸海的肩膀，鑽進衣領裏，再也看不見，沒人知道那裏還藏着一個小海龜，畢竟小海龜實在是太小了。

頭頭欲裂，身體無力疲憊，李歸海艱難的将人魚一切的特征全部隐去，眨眼之間，站在鏡子面前的，是一個有着精致面孔的優雅少年，氣質出衆，帶着難以言說的小小的冷清之意。

李歸海只有剎那間的恍惚，很久沒有沒有看見自己從人魚轉變為人類的場景了，一時間有些失神，那個人類模樣的男孩，依舊不是他，但是卻擁有着現在他自己也不了解的神奇能力。

輕輕嘆了一口氣，李歸海收回眼神打開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兩側，兩側空無一人，雲雨天和另一位男人并不在那一邊，李歸海心下一松，回頭再看了一眼那個昏睡的男人，然後轉回頭，果斷的離開了那裏。

扶着牆壁慢慢的往回走，順便可以借此省一些體力，等到回到位子上的時候，李歸海的臉上好上不少，但是仍舊引起了孫翔的注意力。

“衛音，你臉色好像有點不對，是不是不舒服？”孫翔微微湊過去，聲音壓低，帶着關切之意看着李歸海。

孫翔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畢竟此時很安靜，陸超自然是能能聽得到，他疑惑的擡頭，看了看李歸海，雖然沒看出李歸海臉上有什麽不舒服的樣子，但是還是開口道：“不舒服麽？是不是這裏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沒有，這裏很好”。李歸海心裏一突，有些不自然一笑，如果被人聽見他說這裏的菜不合胃口是想找死麽？

“可惜你剛才不在，剛才韓大哥來過了，不然我就可以給你介紹一下的。”陸超像是想起什麽，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李歸海微微擡起頭，眼裏恰到好處的表達着疑惑，“韓大哥是？”。

“這家餐廳就是韓大哥開的。”陸超說着，眼裏閃爍着崇拜之色，“你不知道，韓大哥很厲害的。”

“是麽……”李歸海微微皺眉，韓大哥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李歸海腦忽的閃過雲雨天那張羞澀純潔的臉。

“韓大哥，你好”

“韓大哥，”

“你……覺得我今天在PO酒吧的表演的好不好。”

過往的一幕幕電光火石地劃過他的心頭，此刻所有的疑惑便全部揭開了，原來，那個所謂的韓大哥就是這家餐廳的老板。

但是有一點很是奇怪，雲雨天似乎對那個所謂的韓大哥的态度很不對勁，

“哎？衛音，你在發什麽呆？”陸超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歸海，顯然此刻的陸超似乎把剛才被跟蹤事件的事忘記了，他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還算是不錯。

“沒事”李歸海回過神，微微搖頭。

三人自顧自的吃着，氣氛還算和諧，待到吃完後，三人起身，那個緊身西裝男不知在哪裏忽然出現，臉上似乎永遠不變的笑意。

“陸少，吃的可好？”西裝男微微一笑。

“恩，不錯。”陸超面色冷淡，帶着隐隐的傲氣。

忽然一個服務生跑過來，面色盡力保持冷靜，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他有些緊張，低聲在西裝男耳邊道：“不好了，李老板在衛生間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