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簡沐沒有接吻的經驗,但是這不妨礙他吸冰塊, 送上門來的白冗就是最好的解暑神器。

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少年尖利的牙齒啃噬着白冗的唇, 不多時便嫌棄唇瓣的冰度不夠, 迷迷糊糊的開始轉戰臉頰,總之是哪裏涼快就蹭哪來。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簡沐的呼吸聲就在耳邊, 白冗的眼眸忽明忽暗,心魔在體內不斷地沖擊試圖出來, 卻被被他強行壓制住。

他現在後悔了,這麽美味的食物不應該和心魔分享,即便他們是同一個人, 簡沐也只能由他獨享。

他将簡沐壓在身上,一手撐着床,看着臉頰緋紅的少年,眼眸晦暗不清,喉嚨微微滾動, 心魔在體內不停地叫嚣着吃掉他,連骨帶肉吞進去,男人的眉間緊跟着突突直跳。

的确是要吃,但不是那種吃法。

盡管沒有相關經驗,但是白冗卻仿佛無師自通一般,瞬間想到了另一種更為美妙,更為神奇的吃法。

他沒有吃過,也一向對人類的情欲不屑一顧, 但是這一刻……雄性的本能,讓他迫切的想用這種方式占有眼前的少年,讓他哭泣,讓他求饒,讓那張薄情的唇再也不敢說出抛棄的話。

“簡沐。”

白冗的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聲音驚人的沙啞,帶着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和躍躍欲試,像是第一次嘗到蛋糕的孩子,“原來……人類的情欲是這樣的。”

簡沐輕微的哼了一聲,似回應,但緊接着便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突然一腳将身上的冰塊踹了下去,只聽“嘭”的一聲,妖神大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已經跌坐在地上,滿臉的懵逼。

大魔王打了個哈欠,坐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酒勁散了,正好睡覺。”

地上的男人再也維持不住那股邪肆張狂的勁頭,一張俊美的面孔烏雲密布,周遭濃重的黑霧已經實體化,他咬牙切齒的,從喉嚨裏擠處刻骨銘心的兩個字:“簡·沐。”

上一次喊着有多甜蜜,這一次喊得就有多憤怒。

偏偏,床上的那位罪魁禍首從來不會檢讨,更不覺心虛,他靠着枕頭,一雙狐貍眼向下微微斜睨,眉眼間還帶着幾分最後的風情,說出來的話卻是理所當然的無情:“我現在不需要冰塊,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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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冗:“……”

妖神大人被這個無情的人類氣的怒極反笑,他站起來,又對着簡沐俯下身,高大的身形瞬間将少年籠罩在其中,帶着一股強勢的威壓,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你當我是什麽。”

“當你是送上門的冰塊,在我不需要的時候就只能被丢到冰箱裏啊。”

大魔王分毫不懼,冷漠的眼角對待面前的男人,薄唇上下一動,嘲弄一笑,盡顯狠毒本色,“不然,你覺得你會是什麽。”

男人眼底一沉,幽深的眼眸與他對視,裏面滾動着布滿殺意的狂風驟雨。

簡沐分毫不懼,冷淡回視。

白冗突然捏住少年的下巴狠狠的親上去,掠奪着裏面的津甜,直到吮吸的唇瓣泛起紅腫,才松開鉗制,幹脆利索的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簡沐分毫不亂的冷淡面容,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出那人醉酒時勾魂攝魄的媚态,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被愚弄的不甘與一種陌生的澀然在心底萦繞,但此時驕傲如妖神大人顯然已經無心分辨,他突然低低的笑了一聲,唇角扯出一抹張揚的笑容,“好……非常好,簡沐,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将這場游戲進行到底。”

男人的身影一閃,消失在空氣中,半點痕跡不留。

簡沐懶懶的撩了一下眼皮,半點情緒都不曾分給白冗,當真鐵石心腸到了極點。

他又是一個帶着酒意的哈欠,重新躺下蓋好被子,睡着前無意識的嘟囔了一句:“這酒勁比我想象的要大,下次不喝了。”

下一秒,已經在睡意和酒勁的雙重夾擊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另一邊

“早跟你說一口吃掉他不就好了,就你會玩,兩種方式都沒吃到人,還被用完就扔。”

心魔發出陣陣冷笑,看似嘲諷實則滿心滿的不甘,看來被用完就扔這種事情在他身上發生太多次,已經成為心病了。

白冗閉目養神,聲音冷淡:“說的好聽,我當然就算将身體讓給你,你能保證你就下的去口吃嗎?你接掌身體後這麽久,嘴炮了一次又一次,也沒見哪次成功将人吃到嘴裏。”

心魔一噎。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死寂到毫無聲息,太陽下山,黑夜降臨,再次升起,妖神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一直微動,直到某一個時刻的到來,他和心魔一起睜開眼睛。

心魔:“他應該睡醒了。”

這段時間在那個涼薄的人類身邊,每次都是固定的時間起床,白冗顯然也被鍛煉出來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副畫面,正是剛剛睜開眼睛的少年。

簡沐正疑惑的低下頭,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一片空白,然後嘀咕了一句:“不能是我自己撕了吧,難不成真的醉酒以後糟蹋了誰?”

試圖被糟蹋沒成功的白冗頓時臉色一黑,很顯然,大魔王醉酒短片了,根本不記得這碼事。

這是好事嗎?

不,你丫的把人用完就扔也就算了,竟然還把整件事完了,簡直奇恥大辱!

簡沐從衣櫃裏找出衣服穿上,臉色倒是一片平靜,只是低聲在說些什麽,顯然正在思考當中。

白冗沒聽清,擴大了畫面加強音量,就聽這沒良心的人類說:“我到底糟蹋誰了?文鳐?狐瑾?不應該啊。如果是他們的話,不可能不留在案發第一現場讓我負責,還是根本沒這回事?”

白冗和心魔心裏同時升騰起一陣憤忿,他到底想留在案發現場,可不是被轟出來了嗎!

妖神大人尚存的一絲驕傲,讓他沒有做出low到地底心的強迫行為,但是此時此刻聽着簡沐這話,他突然就後悔了!

早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了這個人類再說!

白冗面沉如水,一把揮散眼前的畫面,邁着長腿走了出去。

心魔:“你還要去找他?”

白冗勾唇一笑,妖孽盡顯:“你能甘心?”

不能。

心魔沉默了一下,還是無法壓制內心的躁動,他本來就代表着毫無理智的殺戮與瘋狂,做事率性而為不管不顧,自然不會開口勸本體,但這不代表他沒有智商,尤其涉及到他的克星。

“看情況他還不知道你不是饕餮,那就必須先找到饕餮本體處理掉,避免露餡。”

“饕餮被浮沉山大陣所傷,後不知所蹤,應該是簡會一将他藏起來了。”

那天簡沐掉馬,場面一度混亂,饕餮失蹤的悄無聲息,白冗靈機一動,便采用了他的身份化為小巧的饕餮球,以這種方式留在簡沐的身邊。

為了裝的更像,他甚至特意将心魔抹去記憶放出來。

誰知道,簡沐的存在對心魔充滿了誘惑力,偏偏又是他的克星,每次心魔在爆發邊緣,都會毫無征兆的冷靜下來,陷入根本下不去嘴的糾結中。

倒不是說理智化的心魔不吃人,只是……有理智的心魔,總是很奇妙的舍不得吃這個人類。

本來是裝着玩,漸漸地便認真起來了,那想要留在簡沐的身邊不露餡,首先就要防止饕餮出現。

簡沐推開門走出去,外面的裝修已然煥然一新,家具家電全換,完全沒有爆炸後殘留的半點痕跡。

狐瑾站在不遠處,眼神複雜的看着他,說:“早上好,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簡沐應了一聲,便往外走邊随口聊道:“看起來這次醉酒後鬧出來的動靜不大啊。”

狐瑾:“……嗯。”

簡大魔王攪得天翻地覆就去睡覺了,他們在善後的時候聯系上了秦小意那邊,才知道上一次醉酒後的慘案,狐瑾痛定思痛,反省自己對目标資料搜集不夠,才釀成如此慘案,以後一定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

簡沐感覺到手有些涼,四下看了一圈,突然問:“我的暖手寶呢?”

“不知道,應該是在你靈力爆發反震過來的時候消失的。”

大魔王詫異:“靈力反震,我傷到你們了?”

狐瑾神情微妙:“……你不記得了?”

前一秒還在**,下一秒就給他來了一個重創,多情擅撩的狐貍精都被治的沒脾氣了。

大魔王表示:“我喝醉後什麽印象都沒有了,昨天都發生了什麽,你具體講講。”

文鳐将早餐端過來,幾個人一邊若無其事的食用早飯,一邊聽狐瑾講述昨天的慘案,末了九尾狐頓了頓,忍不住問:“你回屋以後,桃花酒的藥效真的沒發揮嗎?”

桃花酒比起桃花酥效果更足,重點刺激人的情欲,乃狐貍精勾搭伴侶的最佳利器,竟然沒起作用?

簡沐想起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但是他擡眼看去,一群人神情自若,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他到底糟蹋了誰?總不會把饕餮給日了吧?

大魔王的心情更加微妙了。

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叫聲傳出來,簡沐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短腿饕餮從角落裏探出來一個小腦袋,一邊做出暗中觀察的姿勢,一邊躊躇着不知道要不要過來。

大魔王見他還是這麽短腿的樣子,頓時安心了,還好,沒喪心病狂的日饕餮。

他微微一笑,上前将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小短腿抱在懷裏,愛憐的揉了兩把:“吓壞了吧。”

柔弱的小短腿趁機将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以此來掩飾抑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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