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長大

清晨陽光絲絲縷縷的從雲朵中透露了出來，空氣中洋溢着淡淡的桃花香味。此時一青一白兩個身影置身在漫天的桃花林之中，青衣男子手持玉簫面色冷峻的看着白衣的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姿俊逸不凡。

漆黑如夜的眸子帶着一絲的笑意看着少年，少年跟男子幾分相像的精致容顏雖然還顯稚氣，但眼角上挑的鳳眼跟男人如出一轍。少年下巴一揚，朝着男人開心的喊着：“爹爹我來了！”

一道寒光閃過，眨眼的功夫劍已出鞘。劍鞘飛速的旋轉着離開，而少年握着細長的劍朝着另外的方向螺旋形的轉了出去。

黃暄握着劍快速的沖向黃藥師，只是劍尖被玉簫輕輕地一擋，再順勢向下一滑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黃暄一看一急，轉身雙腳踢了過去，沒想到黃藥師向後一仰又避了開來。而且伸手一點，黃暄就覺得腿上一陣酸麻差點掉了下來。

勉力退到了邊上黃暄看着黃藥師紋絲不動的樣子，頓時鼓着自己的腮幫子不滿的說道：“爹爹，暄兒還是過不了十招！”

“呵呵，暄兒你才十歲啊。”黃藥師對于黃暄的進步很是滿意，雖然他剛剛沒有用全力，但黃暄這樣的水平在江湖上自保應該不成問題了。

黃藥師看着暄兒的小臉鼓鼓的，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又伸手抱到懷裏拍了拍才到他的腰的小人笑道：“暄兒做的很好了，想必過幾年一定會比爹爹更加厲害的。”

“不要！不要！”暄兒抱着黃藥師的腰扭了扭，揚着小臉對着黃藥師說道：“暄兒不要比爹爹厲害，有人欺負暄兒的話還有爹爹呢！”

“你個小東西想一輩子靠着爹爹？”黃藥師挑挑眉看着黃暄理所應當的話，心裏有些哭笑不得。想要硬着臉訓一頓小東西，可是對着黃暄又說不出來。

“恩恩，爹爹這麽厲害，暄兒就沾點光嘛！”黃暄比劃着手指開心的說道，看着黃藥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黃暄抱着他腰蹭了蹭。黃藥師沒有辦法看着黃暄像是小猴子一樣一點點的往上爬，只能伸手抱起了黃暄。

“都這麽大了還要爹爹抱。”黃藥師鳳眼輕輕地橫了懷裏的小東西，這幾年小東西長高了些，但也重了不少。

黃藥師看着黃暄滿頭的汗水，拿着帕子擦了擦黃暄的小臉。看着黃暄的小臉熱的紅紅的，黃藥師笑着問道：“小臉這麽紅，去喝完綠豆湯吧？”

“要加兩勺糖。”黃暄抱着黃藥師開心的說道，黃藥師抱着黃暄往屋子裏走。現在天熱快到中午的時候，黃藥師就不許黃暄出去了。

黃暄偷偷的打量着黃藥師俊美的側臉，一晃都十年了，黃藥師依然沒有一絲的變化。黃暄趴在黃藥師的肩頭，想着他們一直在桃花島沒有出去出去過一步，不然還不知道多少女人争着想要嫁給黃藥師呢！

只是黃藥師的心中總是有那個女人的一抹身影，黃暄看着這十年裏黃藥師為馮蘅做的一切，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黃暄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去争。只能在黃藥師心情低落的時候，去陪着他，讓他忘卻因為馮蘅逝去的悲傷，因為自己多了幾分笑容。

“暄兒？”黃藥師看着黃暄半天沒有動靜，微微的皺着眉頭喊了一聲。黃暄一愣，趕緊轉過小臉叫道：“爹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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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個小家夥東想西想什麽呢？”黃藥師戳了戳黃暄的小腦袋，抱着黃暄兩人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黃藥師讓啞仆端來了碗有點溫熱的綠豆湯，正好能解渴又不會太涼傷胃。

“喝吧，都煮爛了，還有加了兩勺子糖。”黃藥師端着碗給了黃暄，看着他喝下去，又幫他擦擦嘴輕笑道：“先喝點，過會要吃飯了。”

“恩！”黃暄點點小腦袋應道，對着黃藥師殷勤的問道：“爹爹，以後暄兒一直陪着你在島上好不好？”

黃藥師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頓，看着黃暄期待的雙眼緊蹙着眉頭搖頭道：“那怎麽可能，你還小不能一輩子都在這桃花島上。”

“可是爹爹不是說一輩子都不出去嗎？那暄兒也不出去了！”黃暄堅定的看着黃藥師說道，在他的心裏想着如果能這樣一輩子也不錯。就算不說不出來，能一直陪着他也是好的。

“不行！”黃藥師臉色忽然變得冷冽起來，用力的拍着桌子強硬的說道，桌上的碗也也因為震動發出劇烈的響聲。黃暄整個身子一僵，看着生氣的黃藥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裏有些委屈，死咬着唇瓣沒有作聲。

黃藥師看着黃暄這樣冷着臉不說話，但看着黃暄低着小腦袋不吭聲，心一軟放軟了聲音說道：“好了暄兒，過幾年你就出島出去闖闖吧，外面的世界比桃花島有趣多了……”

黃藥師的話還沒說話，黃暄就瞪着眼睛看着黃藥師不敢置信的問道：“爹爹你…要趕暄兒出去？！”

“……”黃藥師皺着眉頭沒有說話，看着黃暄臉色不大好看。黃暄卻滿腦子都是黃藥師要他離開的話，拳頭捏的緊緊的，看着黃藥師根本沒有見自己氣得跑了出去：“爹爹你好讨厭！”

黃暄一股腦的往外跑，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跑到了海邊。黃藥師并沒有追上來，黃暄沮喪的坐在了地上。剛剛好像他太激動了，黃暄冷靜下來有些後悔起來。只是一想到自己放棄所有甘心陪着黃藥師在這個桃花島上，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答案……

黃暄嘆了口氣倒在地上，像他小時候一樣看着天空。即使在這個海邊也有他和黃藥師的回憶，黃暄想着黃藥師教自己怎麽在海裏游泳，兩人追逐打鬧的樣子。

該怎麽辦？黃暄越想越是煩躁，幹脆整個人跳到了海裏。黃暄緊閉着口鼻，憑着一口氣向下潛着。海裏各種各樣的魚很多，只是今天的黃暄也沒有心思去捉什麽魚池吃了，只是享受着自己像個魚兒一樣自由自在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暄覺得自己透不起來了才猛地從海裏探出腦袋。游了好半天，黃暄覺得體力不支了才跑回岸上。黃暄看着自己渾身濕漉漉的也沒有在意，稍稍擰幹了一些，被海風一吹才覺得有些冷。

一擡頭，黃暄看着天色居然太陽快要下山了，也不知道黃藥師找不到自己會不會着急。但随即想着他都要趕自己出去，才不會擔心自己呢！

雖然這麽想着，黃暄的步子還是加快了些往屋子裏走。沒想到屋子裏早就有個身影等着他，黃暄看到自己屋子裏的黃藥師也是一愣。不想黃藥師看着黃暄渾身濕透的樣子，冷着臉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微怒的喝道：“看你像什麽樣子？！就這麽跑出去了，居然到現在才回來？”

第一次被黃藥師這麽兇的罵着，黃暄差點就要跳起來了，好半天才忍着沒有吭聲。只是一味的低着頭，眼看着空氣一點點的冷凝下來。黃藥師看着黃暄冷的有些哆嗦了，還是冷着聲音說道：“還不進來！真的想生病嗎？”

黃暄眨眨眼睛看着黃藥師，乖乖的跑了進來。快速的換好了幹淨的衣服，才歡呼一聲撲倒黃藥師的懷裏繼續之前的大業叫道：“爹爹你不生氣啦？”

“哼，跟你這個小東西生氣我還不被氣死了？”黃藥師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看着黃暄頭發還濕漉漉的滴着水，一湊近就能聞到黃暄身上淡淡的海水味。黃藥師皺着眉頭讓啞仆燒好了熱水，黃暄還傻傻的站在邊上，但馬上被黃藥師一下子脫光了衣服給扔了進去。

“……爹爹暄兒不冷。”眼看着自己剛剛換好的衣服又要換了，黃暄忍不住的說道，不想頭上狠狠地被敲了了下。黃暄看着面無表情的黃藥師只能乖乖的聽話泡在熱水裏，而黃藥師一轉身的功夫又端來一碗姜湯過來。

“喝了，去寒！”黃藥師看着黃暄小臉都快皺在了一起，有些厭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姜湯，忍住快要上揚的嘴角，手卻沒有絲毫的移動。

黃暄沒有辦法只能接了過來，捏着鼻子快速的灌了下去。果然姜湯煮的很濃，黃暄趕緊嘴裏又辣又難受，而且喝的快了還差點嗆到。

“咳咳……”黃暄猛地咳了起來，一時間小臉也紅了。黃藥師趕緊放下了碗，輕拍着黃暄的背，看他不咳嗽了才說道：“你看你這麽不小心，天雖然熱可你這樣玩水怎麽行？”

“……可是爹爹已經想要趕暄兒走了。”黃暄委屈的抽了抽鼻子說道，黃藥師無法輕嘆了口氣，才道：“爹爹怎麽會趕你走呢？”

對于小東西的想法黃藥師有些無奈，只是黃暄對于自己的依戀即開心又有些擔憂，生怕黃暄大了以後還這麽依賴自己。這可不行啊，黃藥師壓下了心中的不舍，開始堅定于讓黃暄出去闖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