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亢龍有悔

黃暄烏黑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着周圍安安靜靜的除了幾聲鳥叫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對勁，四周又兜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什麽只好放棄。倒是邊上的洪七公只是笑呵呵的坐在一旁，一點也不擔心。

一想就算歐陽克他們追來也不可能就這麽跑了，況且又有洪七公在，黃暄想了想終于決定先放下疑惑再說。一看郭靖呆呆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些好話，黃暄頓時有些無力，怎麽就認了這麽個傻大哥？！

想歸這麽想但黃暄還是帶着甜甜的笑容坐到了洪七公的邊上，兩人坐在剛剛斷裂的樹枝上絲毫沒有晃動。洪七公拿着自己的葫蘆喝了一口氣，斜睨了一眼黃暄只當沒有看到。

“幹爹！”黃暄直接甜糯了叫了起來，親近可愛的樣子讓洪七公根本冷不下臉。天知道他才沒有認什麽兒子呢，怎麽黃老邪的兒子一點也不像他？

洪七公又看了眼黃暄粉嫩的小臉，覺得自己被晃得頭都快暈了只能站了起來叫道：“不要晃了啊！你有你那麽厲害的爹爹，還來饞着我老叫花幹嘛？”

黃暄見七公并沒有反對自己認他當幹爹，頓時小臉都笑成花了，心裏得意的想着自己的靠山又多了一座啦！

“哼，爹爹都不要我了，誰來教他啊。”一提到黃藥師黃暄的小嘴就高的能挂油瓶子，洪七公無奈的搖搖頭，如果說黃暄來偷學他武功的實在沒有必要。他和黃藥師的武功本就不是一路的，他學不了黃藥師的，黃藥師也學不了他的。

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黃暄不由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不愧是黃老邪的兒子武功在同輩中卻是出類拔萃，就是讓他教邊上的傻小子也可行啊！為什麽一定要自己教他呢？

黃暄雖然對于降龍十八掌很是好奇，但記得爹爹說過他們武功不是一路的根本不能練。一看洪七公的立馬明白他在想什麽，趕緊說道：“幹爹你看他已經練有功法，我又不敢教他桃花島的武功，就怕我教的不好讓他走火入魔了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其實黃暄沒有說他最怕的是黃藥師知道自己給他找了個笨徒弟生氣，當然這個就不能說了。黃暄一口一個幹爹的叫的洪七公有些飄飄然，到底在外闖蕩了這些年對于小孩子還是喜愛的緊。

一見黃暄聰慧伶俐能當自己的幹兒子也不錯，雖然邊上的傻大個看上去愣了點。洪七公一想都已經認了黃暄當幹兒子了，幹兒子求自己辦事情又怎麽能不答應。而且這個傻小子對黃暄不錯，以後就算武功高了也不會害了黃暄。

黃暄不知道洪七公已經在為他着想了，扇貝似的睫毛輕顫着，眨着眼睛磨着洪七公。七公嘆了口氣，看了眼黃暄和郭靖好一會才說道：“二十多年前，我們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華山絕頂比武論劍，比了七天七夜，終究是中神通最厲害，我們四人服他是天下第一。”

黃暄點點頭，對于這些他早就知道了，雖然黃藥師跟他說的時候也是一筆帶過但經不住他的糾纏，還是細細的将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連黃暄聽着都覺得跌宕起伏，只是想着光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他都受不住，還要和這麽多人打鬥，真不知道爹爹他們當時怎麽堅持下來的？

“我……”郭靖聽的迷迷糊糊的，剛開口就被黃暄一腳給踢在了自己的腿上而乖乖的閉上了嘴。

“只是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中通已經過世，如此一來誰是天下第一誰都說不清了。”洪七公說着不由多看了黃暄一眼，黃暄卻忽然一笑說道：“不如幹爹你教了郭大哥，以後我們幾個小輩一起比武也能分個高低，省得你們幾位動手了？”

“去去，我老叫花要真的收了這麽個笨徒弟，還不得個天下最差師父的稱號？”洪七公一聽不停的搖頭，真的收了這麽個徒弟還不被天下人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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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忽然神色一凜，皺着眉頭看着黃暄問道：“你的娃娃不會偏心你爹爹，故意出這麽個主意想讓你爹爹當了天下第一？不然讓我收這麽個徒弟，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嗎？你和老毒物的那個侄子随便幾下子，可就把這個傻小子給打趴下去了。”

“哎呀，這不是暄兒怕幹爹你受累嘛！怎麽就裏外不是人了？！”黃暄怕洪七公真的生氣了趕緊說道，拉着七公的手臂晃來晃去。

黃藥師最怕黃暄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情，此時連洪七公也禁不住只好答應：“好了好了，我教這個臭小子就是了！但得說明，我不是他的師父，只是随便教個幾招，如不得我允許，不可将我傳你的功夫轉授旁人，如何？”

“可是黃賢弟求我的話我定會答應的，我還是不學好了。”郭靖為難的說着，黃暄差點氣得想要踹死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洪七公一聽倒是很是高興，拍了拍黃暄的小腦袋笑道：“只是黃藥師那個家夥向來自負，就算我的幹兒子學會了也不肯偷學的！”

說着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面前一棵松樹，喀喇一響，松樹應手斷折。

黃暄第一次看到降龍十八掌已經興奮的叫了起來，不停的拍手叫好讓洪七公很是高興得意。只是轉頭一看郭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的皺着眉頭問道：“怎麽樣？剛剛的看懂了多少？”

“我……”郭靖猶豫的摸着腦袋，好半天才點點頭。只是學着洪七公的架勢卻沒有一點的威力，黃暄在一旁只能拼命的忍住笑聲。

“我的掌法輕重剛柔随心所欲，能發能收。”洪七公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這招雖然厲害但樹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這招過去人要是避開了就沒用了。”洪七公剛剛一急忘記自己沒有詳說，馬上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就連黃暄都有點昏昏欲睡了郭靖才勉強聽了個明白，又照着剛剛的姿勢一掌過去終于讓松樹晃了晃。但頭上還是被洪七公狠狠的敲了下，不滿的罵道：“你怎麽就讓松樹晃了晃，你以為能弄出什麽寶貝來？”

“你要讓對方退無可退你這樣勁道夠了，可松樹一晃力道全卸掉了，你得先讓松樹不動才能學會。”洪七公只得一點點的教着，黃暄看着原本書中的場景上演已經樂得不行，不想洪七公看着黃暄太舒服抓着他一起練了起來。

“為什麽我也要學？幹爹你就不怕我告訴爹爹？”黃暄在桃花島上勤奮練武是為了能讓黃藥師開心，也為了不讓自己離黃藥師的距離太遠才一直咬着牙努力着。但出來久了一松懈下來，黃暄看着郭靖練得那麽難就不想動彈了。

“怕什麽，該聽的你都聽到了！”洪七公白了眼黃暄讓他擺好了姿勢，郭靖一開始就挑了一顆最細的松樹，黃暄看着自己面前有一人懷抱那麽粗的松樹頓時欲哭無淚，差別待遇麽！

洪七公直接拿着打狗棒對着黃暄打了下他的小屁股，看着黃暄乖乖的練了起來才開始說道：“這一招叫作‘亢龍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

來回在黃暄和郭靖兩邊走動，又開始認真的解說了起來。黃暄苦着小臉早沒有了一開始的興奮，恨恨的朝着面前的大樹一掌，不想瞬間出現的大洞讓衆人都愣了愣。

“這麽快，我老叫花當年都研究了……”洪七公說着猛地止住又假裝咳了一會，才嫉妒的看着黃暄說道：“你爹爹那麽聰明，怎麽生出的兒子也這麽厲害，要不是我老叫花實在太窮了讨不起老婆不然也生個這麽聰明的孩子嫉妒死他！”

所以不管洪七公說的再怎麽大聲，他還是嫉妒了黃藥師有這個這麽聰明的兒子。居然一點就通，再一看邊上的郭靖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不停的揮着掌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幹爹，好無聊哦，不如你說說下面是什麽吧？”黃暄練了一會，雖然還沒有收發自如但大體的還是掌握了。看着洪七公悶悶的喝着酒，想着他嘴上說不讓自己學還不是嘴硬心軟的拉着自己一起學了，還順便刺激了郭靖。

“下面？！”洪七公一口酒噴了出來，随即搖搖頭說道：“牛嚼牡丹、貪多不厭，你看這個傻小子連葉子都沒掉幾片呢！”

郭靖被洪七公說的一張臉長得通紅，讪讪的悶着頭苦練起來。眼看兩個時辰過去了，黃暄看他滿頭大汗還不肯停下，勸了一會也沒有效果只能作罷。不想郭靖雖然累得雙臂都快擡不直了，還對着黃暄露出了一抹笑容堅定的說道：“黃賢弟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練的，我一定能成功的。”

“呵呵，傻小子倒是肯吃苦。”洪七公終于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又對着黃暄笑着說道：“幹兒子啊，你看天都晚了是不是該做飯了啊？你幹爹我都餓的咕嚕嚕的叫了！”

“那我去打點野味。”眼看去鎮上是不大可能了，畢竟郭靖練武只能在空地上。黃暄出來這麽久還沒有住在外面過，但此時也只能同意。郭靖一聽到想跟上去，被洪七公的打狗棒一攔又乖乖的去練了。

“黃老邪啊黃老邪，我老乞丐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洪七公看着面前的火堆靠着樹幹上得意洋洋的說着，只是自言自語的話讓郭靖疑惑的轉過頭問道：“七公你說什麽呢？”

“我我能說什麽，不要想偷懶找借口啊！”洪七公微微有些慌張的扔了一塊石頭砸在郭靖的腦袋上，看着郭靖又練了起來才舒舒服服的靠在樹上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