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兩人的冷戰
接下幾天的黃暄沉默着一直沒有過多的理會黃藥師,不想黃藥師對于黃暄的态度似乎毫不在意一般。除了每天默默的守在黃暄的身邊,等到了時間就主動送藥過來,黃暄冷着張小臉也毫不在意,黃藥師也只是等着黃暄乖乖的喝下藥就會離開。
那天因為內力消耗了不少,又被黃暄一氣才叉了氣氣急之下吐了血。黃暄不知道,黃藥師自然也不會開口,只等着他每天喝藥就會離開,卻不再多言一句。
這到底算什麽事情嗎?黃暄躺在床上發現自己再次失眠了,身邊沒有了暖暖的爐子好像失去了點什麽。黃藥師就睡在隔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黃暄覺得腿上的傷口有點癢,這幾天傷口愈合的很快,大概因為心情放松了什麽都好了。待在蛇群裏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咬一口,還是在他這裏安全的很。
想到爹爹每一句想要解釋的話,都讓黃暄就覺得心癢癢,可要真的讓自己就這麽原諒爹爹實在太便宜了。但現在爹爹就這麽溫溫和和的,除了那天忽然的舉動吓得他不輕最近居然沒有一點的異動。
怎麽才讓那個女人離得遠遠的,又怎麽能解了心頭這口氣呢?黃暄在床上不停的翻身,最終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而疼的叫了起來。爬起來一看還好傷口沒有裂開,但黃暄再也不敢動了。正當黃暄準備躺回去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就看到黃藥師微蹙着眉頭沖了進來。
“怎麽了?可是傷口又疼了?”黃藥師直接推門而入,看着黃暄挽起的褲腿立馬坐到了邊上。确定傷口無礙之後才舒了口氣,拉着被褥就要黃暄繼續躺下去。
黃暄望了望之前已經關上房門,沒想到爹爹就這麽沖了進來。他不過是呻咛了下一罷了,居然惹得爹爹這麽擔憂。黃暄唇覺得心裏暖和了幾分,不過看着坐在一旁的黃藥師還是沒有理會反而扭了身子不去看他。
哼,他才不要這麽早就和好呢!黃暄緊閉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黃藥師,而一旁的黃藥師只是輕嘆了口氣就輕輕地走開了。
确定身旁真的無人之後,黃暄才偷偷的睜開了眼睛。心裏似乎有些空蕩蕩的,但最終還是強制自己閉上眼睛睡着。
只是兩人這樣幾天說不上三句話,黃暄覺得他們像是在互相折磨着自己。馮蘅的事情卻像是個釘子一般釘在了他的心頭,想要拔出去和好卻又說不出一句軟話。
心确實因為兩人相擁而疼痛着,只是回想起黃藥師被他打斷的話,黃暄又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勁。爹爹從來不會開口為自己解釋什麽,當年錯怪了陸乘風他們,也一直隐忍了這麽多年都不去找尋。
除了暗中費心的想出了那套拳法,又支使梅超風他們去尋找其他人,要是別人的話絕對會以為他冷情的吧?
這次爹爹為了自己一而再的想要說些什麽,但都被自己打斷了。黃暄覺得黃藥師根本不像是會去主動抱住女人的人,就算她長得像馮蘅也不會如此的失控?
黃暄煩躁的啊啊叫了幾聲,又怕黃藥師又過來趕緊拿着棉被捂住了自己在臉。黑暗之中黃暄沒有察覺自己的臉都悶紅了,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天的情景,黃暄冷靜下來之後,才恍惚的想起那天爹爹眼神流露淡淡的悲痛……
為什麽有種感覺自己傷了爹爹一樣?黃暄直接把自己裹成了蠶蛹然後不再動彈。該死的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是爹爹對不起自己,自己氣得說要歐陽克也沒有什麽不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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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理會自己悶得快要窒息的感覺,黃暄糾結了半天之後終于睡着了。不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居然人已經在了馬車上,馬車一颠一颠的,難怪自己做夢都在像是在騎馬。
黃暄迷糊的眨眨眼睛才發現自己連着棉被一起被黃藥師抱在了懷裏,黃暄一動黃藥師就有所察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溫柔的将黃暄額前的碎發扶到耳邊。
“醒了?”黃藥師眼底醞釀着柔和的笑意,聲音卻略顯冷淡的開口問道,黃暄沒有動彈只是看了看四周。即使很快的收斂了迷糊的表情,但還是好一會才清醒了過來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歸雲莊,乘風飛鴿傳信于我,我見你睡得正香便沒有叫醒你。”黃藥師開口解釋道,只是黃暄一聽他們又要去歸雲莊就氣不打一出來。氣呼呼的扭過小臉不去理會黃藥師,黃藥師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卻沒有繼續開口。反而任由黃暄氣呼呼跳了起來,然後大力的扔掉了棉被穿上了自己的外衣。
黃暄恨恨的用接過一旁準備好的濕了的帕子洗了洗臉,只是心裏越開越憋氣只恨不得就沖出去跑幾圈。不想這時候黃藥師忽然抱住看自己,黃暄一愣,剛想掙紮耳邊就傳來黃藥師磁性的聲音:“不要動,爹爹幫你梳下頭發。”
黃暄頓時僵住了身子,頭上一輕才感覺爹爹真的幫着他梳了起來,莫名的心情讓黃暄這次沒有拒絕。
烏黑柔亮的發絲順滑的從指間滑過,絲滑的觸感也=卻讓黃藥師的心情好了不少。這幾天暄兒一直跟自己置氣,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知道這緣頭暄兒不肯聽自己說他便不說就是,這麽一想也只好一直順着暄兒。
只等着暄兒撒了幾天的氣心裏舒坦了,也就過去了。黃藥師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奈而苦澀的笑容,什麽時候自己這麽遷就過一個人了?而阿蘅的身影似乎慢慢的從他心頭被淡忘,若不是那天猛地見到跟她如此相像的女人,他還會記得起她的音容形貌嗎?
就是她那時也沒有這麽溫情的為她梳妝畫眉,手中的梳子頓了頓才繼續開始動了起開。黃藥師輕巧的幫黃暄一頭的黑發挽了起來,銀色镂空雕紋的簪子固定好之後黃藥師才滿意的放開了黃暄。
接下的一路上都很沉默,黃暄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還溫熱的粥。這是黃藥師親自放在暖爐上一路溫着過來的,端在手上還冒着絲絲的香氣。只是心卻一點點的變冷,爹爹這是為了去看那個女人嗎?
想到這個事情,黃暄緊緊握着碗恨不得殺了那個金國女人。終究只吃了半碗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兩人很快乘着船只搖搖晃晃的去看歸雲莊。
黃暄并沒有逃走,只是冷冷的任由風拂面而來,若真的如他所想,他不介意殺了那個女人。回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黃藥師,黃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或許同歸于盡也是好的?
還還未近就遠遠地看到了陸乘風,黃暄和黃藥師各懷着心思不作聲。這次陸乘風似乎被黃藥師上次怒氣沖沖的甩袖離去而吓得不輕,顫顫驚驚的領着黃藥師和黃暄進去,生怕自己再次被趕出了桃花島。
“恩師,上次都是弟子擅作主張,求師父責罰!”陸乘風不顧陸冠英的攙扶,直接靠着雙手跪倒在地。陸冠英一看立馬也跟着跪了下去,其他的奴才一看也紛紛識趣的跪倒在地不作聲。
“我黃藥師最讨厭這阿谀奉承的一套,偏偏你還如此。若不是看在你斷了雙腿的份上,哼,我早就一掌打死你算了。”黃藥師抿了口清香的茶葉冷冷的說道,而邊上的黃暄聽了黃藥師的話也跟着冷哼一聲低聲道:“若不是自己心開始動搖,又怎麽會被人趁機而為?”
黃藥師舉着茶杯的手頓了頓,眉頭也蹙緊幾分,望着不悅的黃暄最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若是他人黃藥師自然懶得辯解,只是是暄兒,黃藥師又想到自己被打斷了幾次的話終究沒有再開口。
等會暄兒就會明白緣由了,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會失傳了這麽多年的邪術,黃藥師嘆了口氣,不再解釋自己的被冤枉的事情。
倒是黃藥師好不容易恢複了七八成的內力,但臉色終于不大好看,讓黃暄張了張口也不再說什麽了。屋子裏的氣氛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僵窒,陸乘風偷偷的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小聲的說道:“恩師,弟子已經查到曲師弟的消息了。”
“如何?!”黃藥師一聽聲音明顯多了幾分急色,黃暄也不由的看向了陸乘風。陸乘風臉色暗了暗,拍了拍手讓人帶上了一女子和幾個寶箱。黃藥師臉色不變,只是目光落到瘋瘋傻傻的女子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她是誰?”
“弟子也不知,只是派人找到的時候,只有她一人。弟子還請師父不要責怪弟子私自拆了信件,這些全都是在密室裏發現的,都是曲師弟想要獻給師父的,但曲師弟經常夜盜皇宮最後竟和一侍衛兩敗俱傷,死前只留下了這封遺書……”
陸乘風當初派人一路打聽,又聽聞酒樓已經被官兵包圍洗劫一空。本不抱希望,不想英兒卻說裏面發現一密室,而且跟師祖留下的奇門遁甲甚似!
還好陸冠英剛學了點皮毛,又照着黃藥師留下的秘籍總算磕磕碰碰的闖了進去,又見裏面大把的寶物趕緊回信通報。當下陸乘風趕緊派人叫陸冠英全部帶了回來,這才看到裏面還有一封曲靈風的遺書,還留下了一女。陸乘風一看又讓人把傻姑帶了回來,就等着黃藥師等下能免了他的過錯。
“靈風……”黃藥師喃喃的喊道,出神的望着一箱箱精美的字畫。狠狠地捏住了手中的曲靈風的遺書,黑眸中滿滿的全是悲痛。
要不是他,靈風又怎麽為了他而死?!黃藥師拳頭捏的死死的,卻忽然感覺手上一暖,一轉頭才對上了黃暄擔憂的眼神,黃暄也是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勸着:“你…不要難過了,曲師兄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要是不開心了曲師兄泉下知道了也不會安心的。”
即使不肯原諒他,但還是舍不得見他難過。黃暄苦笑了下,又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頭只當自己剛剛什麽都沒有說。
“……恩。”黃藥師見黃暄這幾天來主動開口心情大好,黑眸中的風暴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陸乘風等人間見黃藥師平息下來才舒了口氣。陸乘風和陸冠英等人雖然覺得兩人太過的親密,可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此時太過的壓抑讓他們根本不敢多擡頭說一句話。
“你叫什麽?”黃藥師招了招手,朝着傻姑問道。幾個壓着傻姑的下人趕緊松開了手,傻姑似乎被吓到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瞪着黃藥師不敢開口。黃暄見傻姑似乎已經被收拾過了,頭發也梳的整整齊齊的,只是舉動實在傻氣的很。
“你吓到她了,她應該腦經不清楚。”黃暄看着傻姑懵懵懂懂的樣子,有些感慨的說道,向她這樣的癡人卻要開心的多了,根本沒有什麽煩惱。黃藥師一聽果然神色柔和了幾分,嘴角也帶上了幾分的笑意,連傻姑也在旁不停的拍手叫着好看。
“你爹在哪?叫什麽?”黃藥師又換了一個問題,傻姑這次倒是不怕了,只是爽快的答道:“死了!”黃藥師神色一暗,又看了寶箱幾眼,語調也緩和了不少:“那你母親呢?”
“死啦!全都死啦!死啦!”傻姑傻兮兮的反複說着,黃藥師一看問不出什麽話來只得作罷。陸乘風這時讓陸冠英送上了一把匕首,黃藥師一看上面刻着一個“曲”字,連忙奪了過來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曲師弟化名為曲三開了間小酒樓,弟子派人找到的時候就只剩下這傻姑一人。若按照曲師弟遺書所說,應該是曲師弟的女兒便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才如此,弟子找來了許多大夫也無用。”陸乘風一看黃藥師如此焦急,趕忙細細的說道。
“哎,都是為師對不起你們。”黃藥師嘆了口氣,朝着傻姑問道:“你可姓曲?”傻姑不答,陸乘風看了看她無奈的說道:“恩師,她腦子真的壞掉了,怕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黃藥師不說話只是揮手讓人帶傻姑下去,不想傻姑被剛剛幾個奴才弄得難受了這次說什麽也肯了,而且動手間居然使出了桃花島的武功。但馬上又被陸冠英等人制住,黃藥師微蹙着眉頭問道:“你的武功誰教的?”
傻姑這倒是明白了,做了一個偷看的動作。黃藥師看她完全不懂下盤的功夫,也信了她的話,當下冷聲道:“乖乖的回屋休息,不許随便的亂跑。”
傻姑嘟着嘴很是不願,但莫名的聽從了剛剛見了一面的黃藥師。陸乘風見事情過去了,剛想開口就聽黃藥師淡淡問道:“乘風,之前金國兩個使者可還是被關着?”
想到害自己被暄兒誤會的女人,黃藥師強忍着直接殺了她的沖動越顯冷靜的問着。只是俊美臉上閃過的一絲冷酷,卻讓衆人跪在地上不敢繼續多看。黃暄見黃藥師這樣越發的覺得奇怪,隐隐的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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