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幹旱難民

離開了歸雲莊，黃藥師抱着黃暄足尖輕點便縱身飛躍數十丈之遠。衣衫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俊美如玉的臉仿若精雕細琢，薄唇微微的上揚着，一襲青衣仿若天人。單手懷抱着黃暄如無人之境，頓時引來了無視漁夫的注目。

寒風陣陣拂面吹過，黃暄知道黃藥師心情不是很好。怕是還是因為曲靈風的死而在心中自責吧，只是爹爹卻喜歡悶在心裏不出聲。

放縱的讓自己在一眼望不見邊際的太湖上飛躍着，直到了岸邊黃藥師才放下了黃暄，黃藥師薄薄的鞋面上沒有一點的沾濕的樣子頓時讓圍觀的路人拍手大叫着好。黃藥師并沒有理會，只是轉頭對着黃暄輕聲的問道：“想要去哪邊嗎？”

梅超風至今沒有任何的下落，曲靈風雖死總算後人有了人照顧。陸乘風又堅持着抗金的事情，黃藥師又怎麽會硬讓他回去。這才會留下靈風給他的無數珍奇異寶給了他，也算是以後抗金招兵買馬的銀錢。

宋朝的皇帝根本不理事，卻讓他們這些人不相幹的人為他的錦繡江山而發愁。黃藥師唇瓣露出了諷刺的笑容，随意搖着頭讓自己不去多想這些煩心的事情。

黃暄似乎察覺了黃藥師的心情，又因為兩人和解了便笑了笑拉着黃藥師的手臂親近着。不理會其他人詫異的目光，黃暄笑着說道：“和爹爹在一起的地方都好啊。”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輕易的松手了，黃暄緊緊了懷中的手臂對自己說道。兩人的誤解不光是爹爹的錯還有他的錯，若不是他不相信爹爹又怎麽鬧騰了那麽久？

完顏若蘭并不識字所以黃暄讓陸乘風毒啞了她便送到了歐陽克那裏，其實黃暄很好奇歐陽克見到這麽個殘缺卻又“奇異”的美人會動心嗎？

連爹爹第一次都受不住被暈眩失神了會，其他人自然更不用說了。黃暄也不敢拉着黃藥師再起夜探歐陽鋒那裏，兩人武功實在難分高下，黃暄可不會為了自己一時的好奇就害的他受傷。

“爹爹，你那天給我運了一晚上的功，又被我氣了一頓可有什麽大礙？”黃暄其實一直擔心卻又不想開口詢問，如今誤會消除也就沒那麽多的顧慮了。黃藥師輕笑着搖了搖頭，揉了揉黃暄的腦袋開口道：“沒什麽，休整了幾天也恢複了七八了。”

當初急怒攻心才會看上去那麽嚴重，黃藥師不想讓黃暄覺得愧疚便隐了過去。兩人一邊走着，黃暄也時不時的拿着小手摸摸，又在黃藥師的脈上搭了一會才确信。不過黃暄還是從黃藥師懷中翻出了九花玉露丸塞了好幾個給黃藥師咽下，才舒了口氣。

“做了當然是要用的，爹爹你不會舍不得吃吧？”看着黃藥師搖頭無奈的笑容，黃暄哼了哼将藥瓶子塞了回去說道。得到在自然是黃藥師更加無奈的笑容，倒是九花玉露丸獨特的香氣惹得路人分紛紛駐足觀望。

“還好桃花島底子厚，不然還真會被你敗的一幹二淨了。”黃藥師爽朗的大笑起來，黃暄抱着黃藥師的手臂只當沒有看到。兩人又恢複了之前的模式，黃暄抱着小吃小嘴都沒有停過，黃藥師則抱着幾袋的零嘴跟在邊上。

只是黃藥師偶爾伸手擦擦黃暄的嘴角，親密的舉動就連黃暄也會紅了紅臉。兩人好像變得更親密了一樣，黃暄小臉像是盛開花朵般嬌豔欲滴，燦爛奪目。

“哪有？暄兒只是用了那麽一點點呢！”黃暄搓着自己的手指可愛的說道，黃藥師含笑的斜睨了眼黃暄也不作聲。

兩人說笑着行走着，連着走了一個多月卻見到大批衣衫破爛的百姓蜂擁而來。黃暄正覺得奇怪，見他們老老少少都有只是一般大家都是故土難離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難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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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們這是怎麽了？”黃藥師随手抓住一行走而來白發蒼蒼的老人詢問着，只是漆黑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随即皺緊了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麽頓時多了幾分急切。

“別說了，哎，我們家鄉那邊鬧了幹旱了，這不大家都活不下了能走的都逃了出來了……”老大爺嘆氣的說完便揮開了黃藥師的手，黃藥師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相比蘇州城的繁華，其他的城鎮也少有能如此比肩的。

“官府沒有發糧食救濟麽？”黃暄看他們大多面黃肌瘦，神色間難掩的疲憊不用說也知道是幾天幾夜沒有好吃好喝的了。誰會随便的離開自己的故土，看來是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

正巧遇到午飯的時候，黃藥師帶着黃暄一路走過去只見他們三五成群的圍着火堆煮着剛剛挖來的樹根和野菜，連粒米都沒有。好幾個小孩子餓得都哭了，黃暄看着有些不忍将自己剛買的零嘴送給了他們，看着幾個孩子争相猛吃的樣子黃暄也跟着嘆了口氣。

想到前幾天還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這裏卻已經有人吃不飽穿暖了。黃藥師環視了下四周，忽然發現有人見他們衣着光鮮起了歹意，幾個男人摩拳擦掌的圍了上來。其他難民只當沒有看到，就連黃暄剛剛送食物的父母見了也只是低下了頭不作聲。

“喂，你們兩個穿的這麽好看！一定有很多的銀子吧？給大爺幾個花花，剛剛不是給小孩子吃的麽，也給爺們分點啊？”帶頭的人說着搶了孩童手中的薄餅大口的吃了起來，也不顧小孩無力的哭鬧聲，反而當着面分了起來。

“味道真不錯啊！”幾人餓得久了，怕是再難吃的東西也覺得是人間美味了。小孩的娘親只敢抱着孩子不斷的安慰着，但也不敢吭聲只能含淚的望着被搶了的食物，畏畏縮縮的圈在一起默默地流着淚水。

小孩子大概餓得難受，自己的手中的食物又被搶了當下踢着自己的小腿蹬着幾人哭喊着：“你們壞蛋，還我的吃的，嗚嗚，我要吃的，嗚嗚……”

“該死的小鬼！”幾人一向橫行慣了，就算是發生旱災也經常仗着人高馬大欺負其他的百姓。眼見他們揮棒就要打小孩子，黃藥師面色一冷：“該死！”

帶頭的人立馬被踢飛了數米遠，到底躊躇了半天也沒有爬起來。其他難民搶着鍋子和包袱紛紛四散而逃，也不知道誰喊了句“殺人了！”人群頓時做驚弓之鳥，一轉眼就不見了影子。

“大俠，饒命，饒命啊！”其他幾人一看頭頭被打的這麽慘，立馬吓得跪地求饒。黃暄被他們熏得都覺得惡心了，拉着黃藥師的手臂道：“爹爹走吧，他們沒有食物有沒有藥的也活不了多久了。”

黃藥師皺了皺眉頭終于拉着黃暄直接離開了，無視後面不停感謝的聲音。大批的難民湧入卻紛紛被擋在了城門外，十來丈高的城牆對于黃藥師來說自然不在話下。趁着夜色漸濃黃藥師帶着黃暄縱身飛了上去，就連守城的士兵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外面的難民越積越多，這裏已經快近徽州境內了卻還不是重鎮，只是這裏有個的糧倉才讓難民積聚過來。只是官府不敢讓難民進來，只得死死的關着城門，另一邊卻八百裏加急送往朝廷希望能增派糧饷。只等着朝廷播來的善款到了，好開閘放糧。

“爹爹，你說城門會被打破嗎？”城裏的百姓也是惶惶不安，每家早早的滅火休息了。就連酒樓裏也缺少了往日的喧鬧，黃暄和黃藥師只能待在屋裏不出去，可相比之下卻要比那些個難民舒服多了。

“暫時不會，只是這樣擋着也不是辦法，不是等外面的人激起了怒火。過段時間，鎮上的吃的也要沒了。”黃藥師冷笑了聲，眼睛卻看向了城裏衙門的所在的地方。只是沒有皇帝的命令，誰敢私自開閘放糧呢？

“哎，沒想到還會遇上幹旱。”黃暄親身見到如此的疾苦，也忍不住感慨了幾聲。黃藥師看着黃暄小大人一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暄兒也懂事了啊！”黃藥師大笑着說着，伸手就揉了揉黃暄的腦袋。看着黃暄氣鼓鼓的瞪着他，黃藥師柔聲的端着茶杯走了過來道：“暄兒，喝點水吧。”。

眼前溫柔的爹爹讓黃暄微微的有些晃神，仿佛被光團團籠罩着一般俊美奪目，漆黑的瞳眸裏泛着柔柔的漣漪也越發的波動人的心弦。只是下一秒被黃藥師抱在懷裏，腦袋上被黃藥師的下巴磕着，同時也感覺到了他輕笑的震動。

“還在想那些難民嗎？”薄唇碰觸着小巧的耳朵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輕聲問着，感覺懷裏小東西敏感的瑟縮了下，就開始笑着要躲避黃藥師眼中閃過一絲的笑容。

黃暄的小臉已經變得紅紅的了，還好自己躲了躲爹爹松開了手臂。只是背後傳來的熱度今天莫名的讓黃暄覺得有些不安，聽到黃藥師的話黃暄只得點點頭。

腦袋上傳來黃藥師無奈的嘆氣聲，随即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道：“要是只是放些糧食的話就簡單了，可惜只能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啊！”

黃暄正想說什麽，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嬰兒低弱的啼哭聲音。在漆黑黑的深夜之中，也越發顯得詭異恐怖。腦袋裏莫名的想到一些恐怖的畫面，黃暄不由的緊了緊黃藥師的手臂，小身子也不由的抖了抖卻沒有注意到黃藥師唇瓣微微上揚了幾分，眼眸中也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