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位置

袁芳，“也行，平時……是你做飯還是小箋做飯？”

王子伽從冰箱裏将雞蛋拿出來，“以前是小箋做，現在我們兩個人都要上課，就請了一個鐘點工。”

袁芳皺眉，“鐘點工多少錢？”

王子伽開火，見袁芳走進廚房，原本熟練的動作立刻變得笨拙了很多，道，“這個不太清楚，是小箋請的。”

袁芳又問，“那家裏的錢呢？誰管？”

“小箋……”

袁芳不樂了，“怎麽讓她管？錢不是她賺的，就不心疼了是不是？兩個小孩子，請什麽鐘點工……”

剛好王陽從衛生間出來，聽到這話，涼涼道，“你能管錢，你媳婦就不能管了？”

袁芳眉毛一挑，王陽立刻就不哔哔，對王子伽道，“兒子，給我來一碗大的，燙兩個荷包蛋。”

“好。”王子伽爽快回答道。

袁芳不滿道，“租房要錢吧？衣食住行都要錢吧？學費要錢吧？還請鐘點工，你們這一個月準備花掉多少？以後還要養孩子吧？錢都花完了，準備怎麽養？你們告訴我？”

王子伽将紅棗蓮子湯端給袁芳，眉眼彎彎，“我們有錢……”

“有錢，有多少錢？你之前手上有幾十萬，我後來又給你一張銀行卡，再加彩禮紅包錢，你不要告訴我都給小箋了吧？”

王子伽，“唔……”

袁芳怒道，“你要氣死我啊！自己怎麽這麽沒心眼！”

袁芳把碗放在櫥櫃石臺上，怒焰高漲，“說說看，她現在手上還剩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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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伽無奈道，“媽，您別擔心，我們沒你說的那麽愛亂花錢，小箋她有錢。”

“有錢？她那種家裏，哪裏來的錢？”

王陽打開冰箱，看裏面清清爽爽，全部是蔬菜肉類，還有幾瓶酸奶，拿出一瓶扭開，咕嚕咕嚕的灌下去，樂道，“你就是瞎操心，子伽，這房子什麽時候弄的？花了多少錢？”

王子伽見鍋裏的水燒開了，将面條扔下去，“前年買的，兩百萬。”

袁芳，“……”

袁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這房子是你們……你們……買下來的？”

王子伽放調料，“嗯，小箋買的。”

王陽逛了一圈，“裝修挺不錯，花了不少錢吧？”

“十萬左右。”

袁芳愣了半天，沒回過神。

王陽笑着搖頭，不相信道，“府城十萬能裝成這個樣子？至少翻一番。”

王子伽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笑了笑，将鹵牛肉、青菜、番茄放進去，再窩上兩個荷包蛋，清清爽爽的，別提多開胃。

王陽呼啦啦的吃起來，袁芳卻食不知味。

“哪裏來的錢啊？”袁芳打探道。

王子伽陪坐在一邊，“小箋出版了幾本書，自己賺的。”

袁芳驚訝問道，“能賺這麽多？”

王子伽指着客廳裏的書架，“最右邊一排都是她出版的。”

袁芳，“……”

原來自己的兒媳婦這麽厲害，袁芳有點轉不過彎來。

王陽吃飯就犯困，躺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打呼嚕。

袁芳則仔仔細細的打量這個小家。

“買這麽多書……”

“我平時需要，小箋買的。”

“一臺臺式，兩臺筆記本……”

“主要是我用。”

“怎麽買這麽多衣服？”袁芳一翻，居然一大半是男士的，各種風格，各種款式，摸一摸，很明顯衣服質量都挺好，頓時心裏不知道應該怎麽想。

王子伽莞爾，“她自己不愛這些，反倒是對我……”丁小箋特別喜歡打扮他。

想到這，王子伽摸了摸鼻子。

他也很喜歡。

“平時出出進進有車？”

“嗯，還是之前那輛二手車，等不能用了再換新的。”

母子兩重新回到客廳，袁芳慎重問道，“準備在府城生産？”

王子伽點頭，“已經弄好了，留在府城生産。”

“府城又沒有人照顧，怎麽會想到留在府城呢？回雲漢也好啊，我們都在那邊，你哥也在雲漢，多方便啊！”

王子伽寬慰道，“府城這邊醫療水平最好，也最正規，再說了，即使回雲漢，您二老都要上班，哥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到底還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差的。”

袁芳瞅他，“哪裏沒差！差別可大了！你這孩子就是不懂事！”

王子伽搖頭，“媽，像我這麽大的人，很多都已經打工創業去了，我是因為讀研才耽擱，小箋她也是一個大人了，如果不出問題，還有半年就能看到孩子，生活方面，我們能自己料理好，您過來也看到了，我們過的很好，生活也很有規劃，您就不必操心這些，在府城還是在雲漢都差不了，再說了，我在府城讀研，到時候也能看到小箋和孩子。”

袁芳沉默一會，“你讀書還能照顧到他們？”

“有我呆在她身邊，總比沒有我好。”

袁芳撇過頭，小聲嘀咕，“就是她不想回去！”

王子伽沒說話，靜靜的等她消化這些。

袁芳嘆息，“她都要生孩子的人了，還讀研，不能休學嗎？她的學歷也不低了……”

王子伽笑了笑，“我支持她繼續讀下去。”

袁芳瞪他，“兩個人都讀書！誰還來顧這個家？孩子誰照顧？”

王子伽樂道，“沒有您說的那麽忙碌，小箋只有兩年，我這邊比她長半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也會請月嫂請保姆，提前已經準備好了。”

袁芳氣的仰倒，“哦，就是說，你們願意花錢請保姆，也不歡迎我來照顧是不是？”

王子伽，“媽！你還沒退休呢！”

“你要是想讓我過來，我馬上就退休！”

袁芳說話的聲音太大，一下子吵醒了王陽，王陽清了清喉嚨，“你呀，別人小兩口過的挺舒坦，你非要插一腳進去，有意思嗎？你呆在東樂不好嗎？想上班想打牌想聊天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來這裏讨人嫌？”

袁芳拿抱枕丢王陽，“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王陽，“我那是不想讓兒子為難，別人明擺着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步調，錢有了，房子也有了，馬上孩子也有了，而且兒子也不是不回去，他不是說了嗎？書讀完就回雲漢，什麽都不麻煩你，你還要怎樣？”

袁芳的手指在父子兩中間移來移去，顫抖個不停，“我就是壞人是吧？我難道不是為了兒子着想？為了這個家着想？現在我就是一個多餘的對吧？”

王子伽，“……”

王陽，“……”

王陽對王子伽使眼色。

這個女人還是教給兒子處理吧。

王子伽，“……”

“媽……”

“哼。”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着想，但是爸呢？他一個人在家裏不要你照顧嗎？想一想，你們在一起都快三十年了。”

袁芳斷然道，“我舍得，反正我和他不是他在上班，就是我在上班，他有手有腳，我對于他一點用也沒有。”

王子伽，“……”

王陽，“……”

“來府城你有很多不習慣的。”

“我又不是來久留的，我是來照顧孫子的。”

王子伽，“……”袁芳這種強勢性子，和丁小箋絕對合不來，丁小箋外表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實際上是個外柔內剛，很有主意的，他已經預測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天雷地火，他這個雙重身份者夾在中間好難做人。

王子伽向王陽求助。

王陽，“咳咳，算了算了，還是回去吧，好好上你的班，等他們讀完書，你剛好可以帶孩子，多好啊！”

袁芳不開心，很不開心。

但丁小箋回來時，她還是保持着非常好的态度。

“小箋啊，這是下午我和你爸買的排骨，熬煮的排骨湯，你嘗嘗。”

丁小箋揚起嘴角，“謝謝媽。”

趁袁芳在廚房裏，丁小箋将湯推給王子伽。

王子伽無奈搖頭，将排骨湯咕嚕咕嚕灌下，擦擦嘴巴，再去廚房給丁小箋填甜湯。

“這麽快喝完了？要不要再來一碗？”

王子伽趕緊搖頭，“鹹的喝完了，她想嘗嘗甜的。”

袁芳哦了聲。

夜晚丁小箋拿着筆記本在房間裏寫小說，袁芳走進來一看，關懷道，“小箋啊，電腦這東西對孩子不好，你還是要注意一些，別離的太近哈。”

丁小箋客客氣氣道，“媽，沒事，我穿着防輻射服呢。”

“防輻射服？這東西有用嗎？”

“有用。”

“那還是注意一點哦……”

“好的，媽。”丁小箋揉揉太陽穴，将房門關上，倒在床上，輕輕的嘆息一聲。

王子伽看她這樣也難受，輕聲道，“過兩天他們回雲漢就好了。”

丁小箋颔首，“嗯，我知道，我在外面一個人呆的太久，潇灑習慣了。以前我爸媽把精力花費在我弟弟身上，我呢，家中老三，爹不疼娘不愛的，他們不管我，我一個人自生自滅，雖然遇到很多困難，但自由也是真的自由。我在府城上了四年大學，我爸媽打電話給我的次數不超過10次。”

王子伽想起自己爸媽的唠叨，有點心疼，“難受不？”

“剛開始有點難受，但到後來，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一點都不難受了，感覺還蠻痛快的，很逍遙很自在，感覺可以飛起來。”丁小箋眨眨眼睛，聲音很暢快。

王子伽看她那爽朗勁，不由失笑。

“好像沒有能困住你的。”

丁小箋感嘆道，“有些東西，在此刻看來是天大的事，但是等過一段時間，回過頭想一想，也不過是很渺小的影子。”

想到周紅雲和丁昆，丁小箋樂不可滋，“去年為家裏裝修出了一把力，這下可好，恨不得天天給我打電話。”

天天在她耳邊絮叨，家裏有多困難，丁興學找不到工作，丁昆多不着調……盡是抱怨話，丁小箋聽在耳朵裏，嗯嗯啊啊的，周紅雲打過來的就少了。

王子伽遲疑道，“你爸媽倒是對我挺好的。”

丁小箋挑眉，“那是，那親熱勁，你好像她兒子，我是她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