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脆皮炸雞

當日晚上,時北淩剛要用晚膳,門外侍衛卻提着一個木制的飯盒進來禀告道:“禀大将軍,剛才有個女的讓我這個務必就交給大将軍,說是還給大将軍的。然後,她就走了。”

時北淩微微蹙起眉間,揚了揚手,道:“打開,放在桌上。”

貼身侍衛戴楓急忙将木制飯盒打開,随即禀告道:“大将軍,是一只雞。做熟了的雞。”

說着,戴楓就将那雞端上了桌來。

時北淩正疑惑着呢,戴楓又從木制盒子裏拿出一張紙條來,道:“禀大将軍,還有一張紙條。”

時北淩淡然道:“念。”

戴楓急忙展開紙條,念道:“大将軍,這是用你給的活雞錢買的活雞現殺現做的脆皮炸全雞,請大将軍趁熱享用。那錢小女子就算是還給大将軍了。落款是:驚了大将軍馬的那只雞的主人。 ”

時北淩聞聽,又看了看那盤脆皮炸雞,不禁唇角微揚,輕聲一笑,道:“今日那丫頭還頗有趣兒。”

戴楓嘿嘿笑道:“大将軍,難得看見你笑。大将軍心情好,手下的日子就格外好過些。”

時北淩急忙斂起笑意來,清了幾聲嗓子,淡然道:“将這脆皮炸雞分開,你和岑霄一起吃吧。”

戴楓急忙問道:“大将軍不吃嗎?這脆皮炸雞瞧着挺好吃的。”

時北淩拿起筷子來挑着将軍府大廚房給準備的飯菜,淡然道:“你這是忘了嗎?本将軍都幾年沒有吃過外面的東西了?”

戴楓差點忘了時北淩能走到如今的位高權重的位置甚是不容易的,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暗殺毒殺,為了謹慎起見,已經數年不吃外面的任何東西了。

戴楓急忙将岑霄叫過來,将脆皮炸雞撕開,一人半只,就在角落裏吃着。

可那炸雞的香味很快就傳到了時北淩的鼻子邊兒了。

時北淩時不時地瞟着那正吃得無比歡心地戴楓和岑霄,不自覺間動了幾下喉結。

岑霄不經意間發現了時北淩的眼神,忙道:“大将軍,這脆皮炸雞太好吃了。手下從來沒有吃過如此好吃的雞肉。這吃相就實在……嘿嘿。”

戴楓也跟着滿手滿嘴是油光的嘿嘿笑着。

時北淩又故意清了清嗓子,淡然道:“瞧着你們倆像是八輩子沒有吃過雞肉似的。別人瞧着,定是以為本将軍苛待了你們。就真有那麽好吃?”

戴楓和岑霄不約而同道:“好吃,真的好吃。要不大将軍你也……”

話音未落,時北淩忙一擺手,道:“你們吃吧。”

戴楓和岑霄又繼續愉悅地吃着脆皮炸雞。

那香味又接續不斷地傳到時北淩的鼻子邊兒。

時北淩喉結又動了動,便又急忙放下筷子,步出了房間,去書房去了。

戴楓悄聲道:“大将軍肯定沒有吃過如此獨特美味的脆皮炸雞。這名字就聽着忒有食欲。”

岑霄也道:“是啊。沒想到那小女子竟然把這雞做得如此好吃。話說回來,看來今日,她還真不是想賴那只雞的錢。她是真的覺得那雞如果死了沒有及時做成美食就會不好吃了,所以,她才哭的。”

戴楓道:“我估計她是絕對對美食情有獨鐘之人。對食材的新鮮度要求忒高。說不定她是個廚子。”

岑霄道:“廚子?女的?在家做飯的女子倒是不少,但能成為廚子的卻甚少。不知道她什麽情況。今日看她的着裝打扮,追着一只大公雞滿大街跑,甚是狼狽,會不會哪家有錢人家負責采買食材的丫頭。她恰好有個拿手的菜就是這脆皮炸雞而已。”

戴楓道:“也可能。倒是,我今日讀完那丫頭寫給大将軍的紙條,大将軍竟然笑了。簡直破天荒了。我都多久沒有見過大将軍笑了。”

岑霄驚道:“真的?那可甚是難得。我只記得大将軍自從和老爺鬧僵之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了。所以,他自己單獨住在這新建的大将軍府裏。”

戴楓道:“老爺還想着像小時候那麽控制着大将軍,還想逼着大将軍娶什麽他結拜義兄的女兒,大将軍有自己的準則,他寧肯一輩子不近女色,也不想再受老爺的擺布。

兩個人一邊吃着,一邊閑聊着。

時北淩又進來了道:“戴楓,你剛才拿的那張紙條呢。”

戴楓急忙道:“大将軍,就在桌上呢。”

時北淩拿起那張紙條來就走了。

戴楓悄聲道:“大将軍突然要找那張紙條做什麽?”

岑霄搖了搖頭,道:“不知曉。大将軍行事豈是你我能揣測的?”

倆個人嘿嘿笑着又繼續吃起來。

時北淩拿着張紙條來到了書房。

他展開紙條,瞧着上面龍飛鳳舞的筆跡,他薄唇淡勾:還真是位豪放的女子。符合能當街抓公雞的性子。

這筆跡雖然難看,但看起來應該也是念過書的。小脾氣還挺執拗。為了表示她不是為了賴那只活雞的錢,只是為了說明雞現殺現吃才最好吃,就買了只活雞特地做了送到這裏。嗯嗯。不是一般女子。

時北淩剛要将紙條扔到紙簍裏,卻又轉念随手夾在了一本書中。

此時,戴楓和岑霄進來了,道:“大将軍吃完了。那脆皮炸雞實在是太美味了。手下就是可惜,大将軍沒有吃到。”

時北淩淡然一笑,道:“有什麽可惜的,說得好似本将軍沒有吃過雞肉似的。”

戴楓道:“可這只脆皮炸雞絕對不一樣的……”

時北淩一擺手,道:“好了。不就是一只雞嘛。現在我們來說說一些軍務相關的事。”

此時,有侍衛進來通報道:“禀大将軍,新晉榜眼謝以軒求見。”

榜眼?謝以軒?

時北淩疑惑了。

岑霄忽然道:“大将軍,還記得那日,我們三人從外返回都城之時,走到城門口,偶遇了一個敲鑼打鼓的挂紅的隊伍,強行先過,其中騎在高頭大馬上身披紅綢頭戴榜眼帽子的那個趾高氣揚的人嗎?應該就是謝以軒了。榜眼只有一個。”

時北淩記起來了,眼神冷起來,道:“按照慣例,新晉三甲都會先入職翰林院。這個人作為榜眼應該是剛剛履職翰林院編修。他來者定有其他意圖。想要爬到高位,這就開始‘努力’了,哼。告訴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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