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情如雪(6) (3)

,百裏上邪抱着艾沐漓,來到一座巨大的雪堡前面。

堡前左右各有一頭雪雕的獅子頭,高達兩丈有餘,栩栩如生,威猛非凡。

半掩的堡門內,突然閃出兩個年輕的青衣男子,年約二十歲的樣子2,一副小绾模樣的打扮。

他們兩人警戒地看着百裏上邪,厲聲喝道:“你什麽人,居然闖天山!”

對于有人能夠安全到達天山之巅,他們表現的似乎很驚訝,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他們在天山這麽多年,知道有無數人想闖天山,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全到達的山之巅。

☆、天山(5)

更不要說,除了安全到達外,他手上還抱着一個半死不活的病人。

對于這個小绾打扮的人,百裏上邪心知他應該是天山弟子。

“在下百裏上邪,求見天山二老。”百裏上邪淡淡地道,溫文有禮,不卑不亢!

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端平。

對這兩個小绾禮貌,卻不代表刻意讨好,自然也是不會有喜歡了。

“百裏上邪?不認識,”小绾們仍是武林中人,對于皇室的成員完全不了解,“兩位師傅已下天山,你還是請回吧!”

百裏上邪微微皺了皺眉:“那可知二老,什麽時候回來?”

“這我等那會知道!這位大俠請,不送……”說着,小绾伸手送客。

百裏上邪一動不動,抱着艾沐漓的手緊了緊,看着小绾繼續道:“在下內子中毒需天山血池解藥,不知兩位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替內子解毒後再下山!”

兩位小绾一聽,臉色立馬就全變了,黑沉着臉,是想也沒有想就冷冷拒絕了:“不行!”

對方不借血池,早在百裏上邪的預料當中。

要知道血池仍是天山的聖物,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借到的,他只是沒有想到,不借他的不是天山二老,而是幾個小绾,因為天山二老根本不在天山上。

“那要如何才借?”百裏上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散發着寒冷之息。

小绾緊緊盯着百裏上邪,神色嚴肅而又認真,沉聲道:“不管如何,我們都是不會借血池的。因為我沒有權力借血池給大俠,要用血池必須得經過兩位師父許可,不然擅自用者都必須殺無赦!”

百裏上邪抱着艾沐漓的手緊了緊,冷冷的道:“內子只有幾天命,如果你們師傅這幾天內都不回天山,那在下是不是要看着內子死去!”

小绾們沒有回答,只是一臉無奈地看着百裏上邪。

“如此的話,那我只能硬闖!”他不知道血池具體在什麽地方,硬搶硬借總是不好。

但如果對方實在不願意借,實在是談不攏,那麽他也只能硬搶硬借了。

小绾們的臉徹底黑下來了,冷哼一聲,道:“你硬闖也沒有用,如果我們不告訴你血池在哪裏,你就算翻遍整個天山,也都找不到血池的位置。”

百裏上邪邪冷勾唇,邪肆的弧度散發着勾魂的魅:“那就讓怕看看,你們骨頭有多硬!”

禮貌在此刻全都收回去,軟不行那就來硬的!

“你什麽意思?”聽到百裏上邪的威脅,小绾紛紛亮出手裏的長劍。

百裏上邪扶着艾沐漓,輕輕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負手而立,冷冷道:“意思很簡單,既然你們不願意相告血池在哪裏,孤救不了內子,2那只好拿你們的命陪葬了!”

小绾們瞳孔一縮,虛張聲勢吼道:“你敢!”

話音未落,只見一陣勁風突氣,掃得小绾們臉頰生疼,他們還沒有感覺到發生什麽事,就生生地受了百裏上邪那一掌。

“蓬”地一聲悶響,皆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灰敗的坐在地上!

☆、天山(6)

百裏上邪居高臨下看着小绾,狹長的單鳳目上微微眯起,危險的光芒忽閃忽閃,聲音如同渡了冰一樣,沒有溫度:“血池在哪裏?”

受傷的小绾睚眦欲裂,雙目赤紅,一言不發,只是兇狠地瞪着百裏上邪。

那憤怒的目光,幾乎要把他撕碎一樣。

百裏上邪鳳眸冷冷地看着他們,邪肆勾唇,神色驀然變得冷肅清冽,目光似刀刃上泛起的冰冷光澤,莫名又多了一股殺氣。

袍袖一揮,百裏上邪再次擡手,夾着一股狂風鋪天蓋地朝其中一個小绾去。

看不,他殺雞敬猴才行了。

那個小绾一臉剎白,沒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咬牙擡掌,用盡全身的力氣接下百裏上邪這一掌。

“住手!!”

随着這聲音的到來,只見兩道身影突然竄了過來,身姿清癯,廣袖長袍,一個青衣飄飄,一個白衣揚揚。

他們落在到那小绾後面,擡手将真氣從小绾背後條入,連綿不絕剛好将百裏上邪打進來的真氣給化解了……

這兩人将小绾往旁邊一甩,随即兩道淩厲的氣光,向着百裏上邪而去!

淩厲的氣光混夾着森冷的寒芒,帶着強大的殺氣,向着百裏上邪兜頭罩下,來勢迅猛無比!

百裏上邪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焰,不見他出招,只見他身上金發散出,快速消化兩道氣光。

抖抖衣袂,他再次負手而立,孤傲地看着衆人。

“師傅?”那險險撿回一條小命的小绾,立刻跑到來人的身邊,道:“他要硬闖血池!”

來人正是飄渺如塵,氣質如仙的天山二老,白色花無心,與青衣樹無影!

百裏上邪明顯松了口氣,不怕正主兒到場,就怕打完了正主兒都不出現!

對着一堆做不主的人,你怎麽折騰都可能折騰不出結果,但是正主兒就不一樣了。

花無心眼神一黯,臉上布滿着寒霜之色,冷冷地看百裏上邪,目光微微一凝,“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着他的目光越過百裏上邪,看向他身後躺在地上的艾沐漓,目光一眯:“這丫頭怎麽了?”

百裏上邪彎腰将艾沐漓抱攬在懷裏,看着花無心道:“她中了孔雀之吻,需借二老的天山血池一用!剛才二老弟子硬是說二老不在,怎地也不願意借血池一用,在下因救人心切是以冒犯了,還望見諒!”

不待花無心出聲,青衣老頭樹無影就冷哼一聲,道:“打傷了我的人,還想用我的血池,沒門!”

相對于樹無影的憤怒,白衣老頭花無心到是淡定多了。

他的目光算計一般轉了轉,然後走到樹無影身邊:“還記得那丫頭不?”

樹無影白2了他一眼:“記得,那又怎麽樣?”

“這事交給我來處理!”花無心小聲道。

他上次見到艾沐漓,就覺得這丫頭不一樣,絕對非一般人,特別想招她為徒。

可是那知,這丫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他了。

這反而激起他內心不服輸的勁,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想起。

☆、天山(7)

這反而激起他內心不服輸的勁,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想起。

想着能有什麽辦法讓艾沐漓答應,總之是艾沐漓越不答應,就想要她當自己的徒弟。

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利用!!

馬上又做與樹無影一年一度的比試,這個比試每年進行一次,誰贏了誰就是天山二老的老大。

往年因為一直沒有得意的弟子,所以才會一直輸,如果他要是收到這艾家丫頭。

他可以百分百保證,自己百分百能贏,讓樹老頭叫他大哥!

一揚他做了這麽多年的老二。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如若他能救下這丫頭一命,那麽這丫頭日後定會十倍奉還!就算不十倍奉,至少也會對他尊重有加,當他師傅那是絕對沒有問題。

樹無影目光一沉:“你想幹什麽?”

花無心拂了拂前面的白須:“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行,打傷了我天山弟子,還想用天山血池,別說門沒有,窗戶也沒有!”樹無影冷道。

兩人做兄弟那麽多年,他那能不明白這老小子的心思。

想收那女娃做徒弟啊,好學會了打敗他最得意的弟子,想都別想!

天山二老大的位置是他的!

“樹無影,你個老頑固,你怎麽就食古不化呢?”花無心怒道:“你難道忘記了,當天使天下虹雨那小子,就在鳳親王的貼身侍衛!”

樹無影全身呆滞了一下,随即伸手拔開花無心,向前兩步看向百裏上邪:“你與冰岐海域是什麽關系?”

百裏上邪一手攬着艾沐漓,一手修長的手指搭在眼角,眼角下那顆紅色的淚痣,顯盡着性感與邪魅的氣息。

天山二老的對話,他是聽的清楚,目光如芒,倏地轉向樹無影。

樹無影目光一眯,突然出掌向百裏上邪呼嘯而去。

百裏上邪冷冷勾唇,那搭在眼角的手,突然向上一擡,随即便出現一道白光,白光似劍光臨空而劃,随即如七彩長虹一樣發出七道顏色的光芒。

輕輕地,将樹無影的厲掌化開。

樹無影悶哼一聲,急速退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百裏上邪,然後驚問道:“你是……他?”

而旁邊的花無心,面上亦是極震撼的神色。

他們兩人緊緊盯着百裏上邪看,震驚的神色,比他們發現青痕會使天下虹雨時,要來的強烈一百倍。

因為當年使用天下虹雨的人,也是沒有用劍而是用氣。

整一套動作包括細微的小細節,全都與當年一模一樣。

之前由于一直關注在銀發上面,所以并沒有具體回憶他的臉,只是覺得如果對方是銀發,那就是他們要找的人。2

多少年過去了,他們現在想想,人的容顏會變,但是氣場不永遠不會變。

此刻的百裏上邪,雖然容顏與先前不一樣,但是身上的氣質,卻實實想像至極。

百裏上邪是與不是當年那人,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使出了天下虹雨,那麽他們就一定會幫忙的。

☆、天山(8)

樹無影與花無心對望了一眼,随即恭恭敬敬的道:“公子要用血池絕對沒有問題,來人,給公子引路……”

一系列的變化太快了,小绾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全都呆愣愣地站着。

還是被樹無影淩厲一瞪,這才反應過來,然後趕緊帶路。

百裏上邪并沒不覺得,當年對他們的恩情有如此之大,讓兩個人什麽都沒說,就立刻答應他使用天山血池。

沒有多想,現在救人如救火,他沒空理去深思這些許。

“多謝。”百裏上邪抱着艾沐漓,道謝之後立刻跟着小绾而去。

現在救人要緊,等人救下來了,再思考其他的事。

小绾把百裏上邪帶到了天山一個,看似很偏僻的的山洞裏。

一進山洞,便聽到“叮咚叮咚”,清澈的流水聲,從不遠的前方傳出來。

那流水的聲音仿佛一首悅耳的音曲,非常有節奏地輕響着,很像是敲在玻璃瓶上的聲音那般晶瑩剔透。

小绾在洞裏一個小雪湖停下,小雪湖似乎着一股稍嫌濃重的味,散發着寒氣。

“公子,這裏就是血池了,您将這位姑娘放在這裏就可以了。”小绾指着小雪湖道。

頓了頓,又道: “血池最忌氣息混亂,我看公子你最好晚點再下去。”

說完,小绾就往外面走了。

剛才受了百裏上邪一掌,小绾原本是不想告訴他後面那一句,可是一想到師傅那尊重的态度,想了想還是全部相告了!

百裏上邪也不多言,目送小绾離開之後,便抱着艾沐漓向小雪湖靠近。

雪湖袅袅白煙,剛才站的有些遠,所以并沒有看清湖裏水的顏色,這會站近看的真切。

百裏上邪驚訝的發現,這血池的水居然不是豔紅色的。

怎麽會這樣,世人皆知血池的顏色是豔紅色!

百裏上邪本想問個清楚,可是那帶路的小绾,早就已經離開了!

百裏上邪抱着艾沐漓,站在雪湖旁邊旁邊,他有腳踢了一粒冰石,湖內水花四濺,并沒有什麽不妥。

不能确定湖水有沒有問題,又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求證,百裏上邪決定先下水試藥。

他抱着艾沐漓坐在湖邊,緩和這陣氣,讓氣息沒有那麽急促。

片刻後,氣息放平,內力放平,百裏上邪将艾沐漓放在湖邊,然後自己緩緩下到湖水了。

這湖似乎有一種浮力,他一進去便感覺到整個人飄浮在水上。

這段時間累到極致,這一路走來也是擔心致極,全身緊繃,這會兒泡到湖裏,驚訝的發現全身突然輕松了很多。

這湖應該就是血池,看來世人所知道仍是假的,這天山血池的水并不是豔2紅色的。

這個想法剛在腦海滑過,百裏上邪突然覺得湖水有些不對勁。

他垂眸一看,驚訝的發現這些湖水,居然成了深深的紅色,像染血似的像四周蔓延。

而時,血池湖面上突然盛開一朵又一朵地冰花,轉眼間,又被熱騰騰的水汽融化,如此偱環——

☆、天山(9)

百裏上邪唇角邪魅一勾,難怪剛才那些小绾說,如果沒有人相告,他是絕對找不到血池。

天下人皆知血池是紅色的,殊不知這紅色只有入到血池之人方能看到。

伸手将躲開岸邊的艾沐漓抱下,緩緩脫掉她身上的外衣衣服,把衣服放在岸上面涼着,再把她身體慢慢沈入血池裏面,而自己則來到她身,雙掌貼在她的背上,開始為她驅毒……

艾沐漓迷茫地看着四周的霧,自己這是在那裏呀?

她有點急了,轉過頭來便看到她家的古堡。

她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嗎?艾沐漓又驚又喜的沖進古堡,便看到她媽媽艾小羊,坐在古堡的沙發上面。

呆愣的神色,臉上全無血色,全身靠在沙發上,聲音是那麽的悲痛,“漓兒,我的漓兒在哪兒……”

“媽咪,我在這裏!”艾沐漓驚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傳不過去。

随即,她看到她父親冷隽,從樓上緩緩走下來。

他在艾小羊身邊坐下,伸手抱穩悲痛的艾小羊,嘴唇張了張,想要安慰她,可最終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而艾小羊的手緊緊地揪着冷隽的衣服,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沒死,我在這裏!”艾沐漓想向前,想沖到兩人身邊。

可是卻發現自己沖進一片濃霧裏面,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在迷霧之中。

艾沐漓目光一凝,開始拼命,想要跑出這片死一般靜寂的迷霧。

可是她發現無論她怎麽跑,都跑不出去。

整個世界好安靜,靜的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這種安靜也不知道持續多久,終于她聽到一聲低低的呼喊聲!

“小漓——”似有若無,在寂靜之中直直地鑽入自己的耳中,在這個安靜又空曠的空間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是百裏上邪的聲音,‘小漓’只有他才會這麽叫她!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艾沐漓突然起身,直覺地朝那個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終于,一個模糊的紅色背影,突兀地出現在迷霧之中。

艾沐漓開心一笑,立刻向那個背影伸手:“上邪!!”

似乎聽到她的聲音了,那個背影立刻轉過身來,艾沐漓覺得眼前有銀白的光出現。

好亮好亮,讓她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她閉上眼睛,緩了緩,眼皮好沉,好像有些睜不開……

“小漓?漓?”那個低低的聲音,再此在耳邊響起。

在艾沐漓的印象中,擁有這種性感的磁性聲音,而且叫她叫小漓和漓的人,除了百裏上邪,再無別人了。

艾沐漓張了張嘴,想要應他。

一動才發現,自己喉嚨如火2燒一般幹渴,連咽一下口水都疼痛難忍,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又皺了皺眉後,艾沐漓用盡了所有力氣,硬是将眼皮撐開一條縫,隐約可見身邊有個紅色的人影,但模糊的視線卻看不清他的臉。

“小漓!”好聽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随便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500天山(10)

“小漓!”好聽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随便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水!”艾沐漓幹澀的輕喚。

百裏上邪趕緊起身,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

一杯水下肚,整個人舒服多了,不過眼前的景像,依舊很模糊。

艾沐漓呆呆望着頭頂上的白色紗帳定神,自己失去知覺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都像放電影一般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待白色的紗帳變的得清晰時,艾沐漓側頭,便看到一張傾國傾城的俊容,三千銀發披垂而下,照映的如同用畫筆精心刻畫的一樣,面帶喜悅之笑,目光溫暖而又柔和。

“上……邪……”再次,聲音還是有些暗啞。

話音還沒有落,她便被擁入一個懷抱,随即在她的額頭上面,輕柔的落下一個親吻。

百裏上邪輕輕放開艾沐漓,伸手輕撥着她額前的發絲,動作輕柔至及,“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艾沐漓定定望着百裏上邪搖了搖頭。

她伸手撫上百裏上邪蒼白疲憊的俊容,輕輕問道:“你不會一直沒睡,在等我醒來吧?”

喜悅的漣漪在眸底輕然蕩開,百裏上邪幹咳一聲:“是的。”

艾沐漓醒來了,百裏上邪緊繃的心也終于松懈開來。

艾沐漓妖嬈一笑,戲谑道:“等我醒來,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你為什麽要不好意思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樣子很得瑟啊!”

艾沐漓心裏溢着滿滿的感動,嘴上卻不以為然,道:“那是,男人等女人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男人一生都是在等女人,一半的時間等女人穿衣服,另一半時間在等女人脫衣服!”

“胡說八道。”百裏上邪輕輕一斥,不過卻勾唇笑了起來。

這一笑到把這多麽天來的疲憊,全都給笑走了。

艾沐漓撫在他的俊臉,目光從他光滑額頭滑下,來到細長鳳目,對上深邃墨瞳,這墨瞳幽深莫測,似能包容天地萬物一般,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孤冷邪魅。

再瞥了瞥他三千如雪銀絲,艾沐漓抿唇道:“好像幾年沒見你了一樣。”

“傻了!”百裏上邪搖頭一笑,卻伸手将她抱在懷裏:“一日如三秋,不是幾年,而是幾十年!”

兩人緊緊相擁了一會兒,這期間百裏上邪将她中毒後發生的一切,都大略告訴了她。

差不多時,百裏上邪起身,輕輕道:“你休息會兒,我去煎碗藥來。”

艾沐漓輕輕點了點頭。

百裏上邪離開後沒有多久,房間輕輕響起,随即一個清貴的老人聲響起,“丫頭,醒了!”

艾沐漓擡頭望去,只見2房門打開,一身白衣的老者從容邁步走了進來。

這個老者,正是天山二老之一的花無心,也是在東凰行刺她,偶後要收她為徒的白衣老者。

艾沐漓緩緩坐起身,看着花無心,禮貌一笑。

“醒來後,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啊?”花無心在房間的桌邊坐下。

☆、天山(11)

“醒來後,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啊?”花無心在房間的桌邊坐下。

“謝謝,都挺好的!”艾沐漓笑着回道。

“好就好,不過丫頭,你肯定後悔了吧,當初要是拜老夫為師,那能被人下毒,差點沒了小命啊!”花無心嘴角,露出一個高深興味的笑。

艾沐漓勾唇玩味一笑,“那是,不是差點沒了小命,而是直接沒了命,所以毒也免得下了!”

花無心一張老臉,立刻黑了下來:“你這個死丫頭,還有沒有良心!”

艾沐漓面色沉靜,臉上不見半絲笑意,看上去嚴肅異常,“謝謝!”

“啊,什麽!”這變化太快,花無心瞬間沒反應過來。

偶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聲,臉色淡淡漲紅,假裝若無其事,道:“這就算謝了,如果真要謝老夫,就拜老夫為師!”

“好啊!”這個答應是沒有考慮,直接從艾沐漓嘴裏說出來的。

花無心愣住了,瞬間沒有反應過,“你說什麽?”

艾沐漓笑道:“我說好啊!可以拜你為師,不過……我拜你為師,卻不能陪你待在天山,因為我有更重要事情要處理,根本沒有時間待在天山。”

花無心笑眯眯的,“只要你願意當老夫徒弟,不能住在天山,這絕對沒問題,師傅有空去找你就可以了。不過到天山一年一度的比試時,你得回一趟天山,為師傅而站。”

“這個啊,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前提得我有時間!”艾沐漓微笑回着。

花無心笑着招了招手,“沒問題沒問題。”

“我現在受傷,無法立刻拜師。”

“這個不急,等你全好再說,”花無心樂呵呵地道,“你好休息,師傅就不吵你了。”

這稱呼改的真快啊,說完,也不等艾沐漓再回話,就立刻起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他急着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樹無影。

因為樹無影打死的說,艾沐漓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的。

艾沐漓看着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多個挂名師傅也不無不可。不但多一個人給自己撐腰,也讓自己多了一個幫手。

當初不答應,那是因為時間地方都不對,現在答應,那是因為時間地點都對上了。

艾沐漓在房間躺了會兒,百裏上邪還沒有煎好藥回來。

想喝水,只得自己起身了。

起身處,她發覺估計是躺太久了,身上酸疼的厲害。

喝完水後,艾沐漓便緩緩走出房間,外面空空的什麽人也沒有,在院子裏走了一周,便鑽進後院的廚房找百裏上邪。

一到後院,便看到蹲在由磚頭搭建的簡陋鍋竈旁,手忙腳亂扇風的百裏上邪。

煙灰被2扇的四下亂飛,藥罐婦被火烤得嘶嘶作響。

縷縷的熱氣升起來,缭繞在百裏上邪頭頂。

他的側臉,有兩道淡淡的黑跡。

眉頭微微擰着,嘴角勾起一股倔強的弧度,顯然他對煎藥這種事,非常的不在行。

不知道為什麽,艾沐漓心底,再次湧起滿滿的感動,這種感動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讓她的眼眶都濕了。

☆、天山(12)

百裏上邪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微微側頭看到艾沐漓,鳳眸熠熠染上笑意。

待看到艾沐漓眸內氤氲,忍不住嗤笑一聲,道:“感動了?”

艾沐漓勾唇一笑,“沒有……”

才怪!這兩個字沒說出來。

百裏上邪受傷一般瞪着艾沐漓,佯怒道:“沒良心,這可是我第一次煎藥。”

他當然知道她感動,同時她也別扭。

艾沐漓走過去,伸手輕柔地抹去,沾在他臉上的黑灰,笑道:“看得出來。”

然後府身,有些蒼白的唇,輕輕印在百裏上邪的唇上:“藥好了嗎?”

百裏上邪勾唇笑着,眸光清亮奪人,“好了。”

說着,他将藥倒進碗裏,然後端着帶艾沐漓一起回到房間。

回到房間,百裏上邪自已去梳洗了,完了回來看到艾沐漓居然還沒有把藥雖掉。

“都涼了,怎麽還不喝?”百裏上邪在她身邊坐下。

艾沐漓吞了吞口水,剛才喝了一點藥,才一喝到嘴裏,她就感覺自己已快要吐了,可因為是百裏上邪用心煎的,她用力忍着才嗯了下去。

但接下來,她是真的不想再喝了。

也不知道這藥都用了什麽藥材,怎麽難喝成這個樣子。

百裏上邪從她表情上,立刻就猜到肯定是藥太過于苦了。

“小漓,你何時返老還童,竟然如三歲孩童一般,怕起喝藥了?”百裏上邪整以好暇的看着她。

語罷,突然邪魅一笑,“還是說,這是你同我撒嬌的方式!”

“啥?”艾沐漓擡眸看他,立刻否認,“不是!”

說着,艾沐漓用湯匙勺起藥,然後張口一張含住湯匙,閉眼将湯藥吞下。

眉頭皺起,剛吞下去的藥,差點又想吐出來了,這次是忍都不忍。

幸好百裏上邪動作快,及時在她的身上一點。

艾沐漓弱弱擡首看着百裏上邪,目射哀光,道:“我知道是你用了很多的心思煎的藥邪,可是真的好苦,我實在喝不下去!能不能……”

“不行!”百裏上邪打斷她的話,伸手舀起一勺湯藥放到艾沐漓唇邊:“這個藥是清體內餘毒的。”

艾沐漓勾唇笑了笑,張口含藥然後咽下去,一咽下去整個人就幹嘔。

百裏上邪眼光一沉,臉色一黑,自己喝了一口湯藥,然後俯向喂到艾沐漓嘴裏。

“嗯!”艾沐漓的注意力都在百裏上邪突然的吻身上,下意識張唇想說話,一口飽飽的藥流了下來。

瞬間就早一個輕咳,可是頭被控的死死的,唇被堵的死死的……

如此,一碗藥很快就喝完,有了百裏上邪幫忙,雖然依舊苦,但是艾沐漓明顯感覺到,沒有之前那麽2難以下咽了。

一喝完藥,艾沐漓就想喝茶水去藥味,“茶!茶!”

“喝藥後不能喝茶,這一點常識你都不懂麽?”百裏上邪将手中的藥碗放到桌上,然後又出去倒了杯白開水給她。

有了他如此的精心呵護,艾沐漓的身體康複得很快。

不到兩天的時間,人就已經恢複了七成。

☆、天山(13)

清晨,艾沐漓從沉睡中醒來,雕花的窗戶全部打開。

陽光明媚,一抹陽光沿着窗戶,淡淡摸索進來。

艾沐漓嘴角挂上一抹愉悅的弧度,屏息靜氣,定定看着尚在熟睡中的百裏上邪。

已經兩天了,百裏上邪用着自己的臉,可是卻一直一頭雪白的銀發,而且似乎沒有收起來的意思。

這有點奇怪?

難道是為了讓天山二老,知道他的冰岐海域的身份,可是那他也應該鳳栖梧的臉才是。

“大清早的,看我傻笑什麽?”百裏上邪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睜着一雙迷人的眼睛,閃着懾人心魄的魅,含笑看着艾沐漓。

艾沐漓伸手去摸着他的臉,滑下時捏起他一簇瑩白如雪的發,感受那絲一般的質感,問道:“怎麽一直用這個顏色?”

百裏上邪微微愣了一下,定定看着艾沐漓,緊抿着唇沒有暫時回話。

艾沐漓突然像明白了什麽一樣,手一抖索就滑了下來。

百裏上邪順勢握住她的手,目光轉柔,彎了彎眼笑道:“沒事,為了你舍棄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很開心。再說,你是說我一頭白發很美嗎?”

艾沐漓眼眸氤氲,紅唇輕啓,“你又知道我喜歡?”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但她都能夠想的到,應該是為了給她療傷驅毒而造成的。

百裏上邪卻只笑睇着她不說話,一切皆在不言中。

兩人初相見時,艾沐漓對百裏上邪說,‘你的頭發很美,比雪更美!’

初初時他以為她是在諷刺他,可是後面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諷刺,确實是出自真心的贊美。

可以說,這是她與他說的,第一句發自內心的真話。

“你不後悔麽?”艾沐漓把玩着他如雪的發絲,輕輕問道。

“不,只是……怕如今你我走在一道,外人會誤以為你是我兒,而非我妻了。”百裏上邪輕道。

說他真的不在意,似乎也并非如此。

這點艾沐漓還是聽出來了,溫柔地道:“不會啊,我覺得一頭銀發更帥更美更年輕了,我非常你銀發的造型!”

“為什麽會喜歡白……銀發?”百裏上邪鳳眸含笑,定定地注視着上艾沐漓如血的雙瞳。

這個問題,是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

因為這可能關系到,艾沐漓嘴裏所說的那個‘域’!

他曾派人去調查過,将艾沐漓的一切都查了個仔細。

她從小到大接觸過的人,沒有一個人的名字裏有‘域’字,更沒有一個人有一頭的白發。

将以前的她與現在的她聯系,得出唯一的結論就是,除非她根本就不是艾沐漓,不然可能查不出來。

2 為此,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在他腦海閃過,後面又覺得太不可思議,搖頭否決了。

“不願意就算了。”百裏上邪吻了吻她的唇。

艾沐漓妖嬈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說,就怕說起來太長,而說出來怕會吓死你!”

百裏上邪挑眉,眉宇間煥發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飛揚神色。

☆、天山(14)

百裏上邪挑眉,眉宇間煥發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飛揚神色。

修長的玉指,輕輕一劃艾沐漓的鼻子,“活至今日,我還沒有懼怕過任何事!”

艾沐漓擡起頭,定定看定他的雙眼,輕輕道:“我根本就不是艾沐漓!”

百裏上邪微微挑眉,沒有過激的表情。

于是,艾沐漓也就放心的,将事情始末細細告知于他。“說我不是艾沐漓,其實我也是艾沐漓,只是我不是将軍艾業的女兒艾沐漓。我生活在另一個時空,一個可以說是和你們這裏并存的異時空。我是事後靈魂穿越到這兒,附在這個艾沐漓身上成了她的!”

艾沐漓面無表情,眸光深邃而又飄渺,讓人捉摸不定。

良久,他才輕輕笑道:“果然有夠吓人的!不過這與銀發有什麽關系?”

說着,伸手輕柔地勾起艾沐漓的下巴,“可是因為,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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