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簡直太舒心了

這一日已是伯明去烏州的第四日了,櫻娘估摸着他今夜可能會回到家,哪怕被什麽事耽擱了,最遲應該不會超過明日中午,肯定能到家。

此時是正中午,織線衣的婦人們都回家做飯去了。櫻娘和招娣也才剛剛吃過飯,此時她們倆坐在院子裏,一起扒開小暖的嘴瞧着,看那個腫包是否有所變小。

櫻娘仔細瞧着,“好像是變小了。”

招娣猶不放心,可能是她每日都要瞅好幾回,她已經對比不出來了。她眉頭緊鎖,“真的變小了麽?我咋瞧着沒小哩,怎麽還有那麽大?”

“你肯定是因為瞧多了,眼都瞧花了。小暖這才喝八日的藥,就有了成效,估摸着喝上一個月應該就能消得差不多了,你放心好了。”

招娣聽櫻娘這麽有把握地說小暖的腫包變小了,那應該就是真變小了,她也安心了些。這時招娣心裏有一件事早就想請教櫻娘了,可是一直說不出口。

若是別的什麽事,她早就問了,畢竟在這個家裏,櫻娘與她是最親的。雖然仲平與她是夫妻,但是論起平時說話的多少來,怕是她與櫻娘之間說的話還要更多哩。

此時她就想着幹脆豁出去了,大嫂若是笑話她,她就耍賴說自己壓根沒問這件事。

她醞釀了一會兒,低着頭小聲地問道:“大嫂,你說……做那事要怎樣才能不懷孕?”

櫻娘怔了一會兒,驚問:“你不會是又懷孕了了吧?”

招娣慌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擔心會懷孕。小暖這麽小,還不足四個月,我帶着她一個就夠忙活的了,若是緊接着又有了,我真怕自己帶不過來。我倒是想為仲平生個兒子出來,但是我想着這事也不着急,我遲早會生出兒子的。”

她自從坐滿了月子後,仲平确實沒少折騰她。仲平都憋了大半年了,不折騰她才怪。

可是就因為如此,她最近十分擔憂。她覺得大嫂比她懂得東西多,或許知道一點。她對這方面可是一無所知,她以前還以為只要男女同床就能懷上孩子哩,直到她自己懷孕了,她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櫻娘聽她問出這麽“高端”的問題來,還真是犯難了。她和伯明壓根就沒為這種事操過心,只是盼着有個孩子,可從來沒想過要怎樣才能不懷上孩子。

櫻娘努力搜刮着自己在前世對這方面的一知半解,雖然她在前世時大學畢業兩年了仍然是chu女身,實在沒有一點經驗可談。

不過,好歹她曾經也是一位知識青年,某些知識還是懂的。櫻娘就教她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也不是很靠譜,完全憑男人的抑制力,但是用此法總好歸于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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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招娣聽櫻娘說出這種辦法時,愣了好半晌才明白是啥意思。她臉色緋紅,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這樣……能行?就不知仲平肯不肯聽我的,他有時候粗魯起來……”招娣打住了,沒好意思說下去。

櫻娘忍不住捂嘴一笑,她明白招娣的意思,是說仲平在這方面不夠溫柔,也不夠細心。

招娣見櫻娘發笑,頓時不幹了,撅嘴道:“你若笑話我,我以後就不跟你說這些事了。”

櫻娘知道招娣臉皮薄,忍住了笑意,說道:“此法控制起來确實有難度,他若是不肯,你就由着他好了。懷上了就生吧,我瞧着有好些人一個接一個地生,最後也帶過來了,就是過得累一些,每日忙活得跟打戰似的。”

招娣嘆道:“我才剛生小暖,銀月再過四個月就要生了,到了年底你也要生。咱家一下多出這麽多小孩子來,哪能顧得過來,還是緩個兩三年為好。”

櫻娘想象着她們三個妯娌一個抱着一個孩子的模樣,覺得确實難帶。若是她們仍然不停地一個接着一個生,還真是挺恐怖。“那你就跟仲平商量商量吧,這種事還是由他自己做主的好。”

招娣羞澀地點頭,其實她覺得這件事與仲平溝通起來,估計比跟大嫂說這件事還要難。唉,晚上試試吧。

小暖這兩日肯吃些奶了,招娣喂飽了她後,她便在招娣的懷裏睡着了。招娣把小暖放進搖床裏,來到井邊洗尿褲子。

櫻娘在旁邊瞧着,見招娣腕上空空的,便随意問道:“你最近怎麽不戴銀镯子了?”

招娣邊洗邊道:“我最近每日都要洗不少孩子的衣裳,擔心銀镯子沾多了水顏色會變得不好看,就摘下來了。”

櫻娘覺得她擔心得沒錯,便沒再吭聲。招娣洗完衣裳後,還特意去瞧一下她放在枕頭下的銀镯子,這一瞧,她傻眼了,因為銀镯子不見了。

招娣慌了神跑出來,“大嫂,我的銀镯子放在枕頭底下不見了!”

櫻娘乍一聽覺得肯定是她記錯了地方,“你再好好找找,或許是放別的地方你忘記了。”

招娣再回房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還發現不僅銀镯子不見了,就連前些日子給小暖打的百歲長命銀鎖也不見了。她垂頭喪氣地跑出來,說:“應該不會記錯,昨夜裏我記得還在哩。看來真的是丢了,怎麽都找不着。”

櫻娘這才反應過來,莫非家裏招賊了?她的銀镯子是戴在手腕上的,自然沒有丢。她起身回自己的屋裏去瞧瞧,看有沒有丢別的東西。

結果,她發現她過年時新裁的衣裳不見了,一個繡花抹額也找不到了,還有一支從烏州買來的發簪不見蹤影了。

櫻娘和招娣兩兩相觑,這下确認家裏是招賊了。這時恰好銀月吃了午飯過來了,她聽櫻娘和招娣說丢了東西,可是比她們倆還要氣憤。要知道,她平日裏最讨厭這種偷雞摸狗的人了。這些人在外面裝模作樣,對這個指指點點,對那個說三道四,其實自己骨子裏還是個賊。

銀月認定是織線衣的這幾位婦人之中的人偷的,她雙手叉腰,惡狠狠地說:“大嫂,待她們幾個人來了,一個個的搜身,身上沒搜着的話就去她們家裏搜!還反了她們不是,給她們掙錢的路子,她們竟然還不學好,幹起這種不要臉的事來!”

銀月正在大聲嚷嚷,有幾位婦人一邊說着話一邊跨進門檻,她們将銀月說的話聽了一大半去。

這些婦人立馬吵吵鬧鬧地辯解起來,說她們哪裏敢偷東西,可不要冤枉人。銀月差點就沖上去當場搜身了,被櫻娘上前給攔住了。

櫻娘将銀月拉進屋裏,正色說道:“你這麽嚷嚷,她們哪怕偷了也不敢承認。既然偷走了不可能還放在身上,你能搜得着?你去她們家裏搜的話,也不可能把她們每個家的地底下的東西全挖出來。你這就打草地驚蛇,懂不懂?”

銀月可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難不成就這樣算了?以前她們背地裏罵我的時候可都狠着哩!現在她們之中有人幹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莫非放手不管了?你和二嫂丢的東西也不要了?”

櫻娘腦子裏正尋思着該如何抓賊呢,“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丢的東西也得找回來,你這麽着急動粗根本不起什麽事,得動腦子想辦法。你再嚷嚷的話,那些還沒進來的人在院子外聽見了,幹脆折身回家銷贓滅據,丢的東西可就再也尋不回來了。”

銀月聽了似覺有理,可是她覺得想辦法可沒那麽容易,想讓賊主動交出東西來應該是比登天還要難的事。

招娣丢了那麽些東西,心疼得要命,苦着一張臉坐在旁邊。她比較消極,嘆氣道:“我覺得多半是找不回來了,既然賊能把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就有本事讓人搜不出來。早上我只不過帶小暖出去玩一趟,你不是說也只上過一趟茅房麽?也不知東西是怎麽被偷走的。”

櫻娘琢磨了一下,“應該是早上你出去了,我也出去了,來得早的人見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起了賊心吧。”

招娣覺得準是這樣沒錯的,“大嫂,叫我說,她們現在應該可以領料回家做活了。即便有什麽小地方不太會處理,可以讓她們來找你。她們這樣每日來咱家,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家裏的好東西全要被偷光了。”

“其實我這幾日也在尋思着這件事哩,沒想到還沒開始提就開始鬧賊了。”櫻娘眼珠子滴溜轉着,已經想出一個主意了。

櫻娘覺得銀月性子易沖動愛耍潑,像她這樣說搜身再去搜家什麽的,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本來她名聲就不太好,再不好好為人處事,以後怕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要被她得罪光了。

櫻娘就想趁這個機會教教她,有些事只需動腦子就能輕易解決,不需上綱上線,別為一點小事就鬧得雞飛狗跳。

她就把自己的主意悄悄地跟銀月和招娣兩人說了,招娣自然是認為大嫂的主意肯定沒得錯。

銀月猶不相信,“大嫂,我咋覺得這個主意不行哩,哪有人那麽傻,一詐就詐出來了?”

櫻娘也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覺得試一試總比搞什麽搜身要強,便道:“詐不出來的話咱們再另想辦法,但絕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這樣傳出去,以後咱家還不知要被別人怎麽編排哩。咱們要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和村裏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鬧太僵了,這日子可不好過。”

招娣很贊同大嫂的做法,銀月也不好提出異議,就不吭聲了,

她們三人一起出了屋,若無其事般像以前一樣先發線料,然後讓大家坐在幹活。只不過這次不太一樣,櫻娘在給她們發線料的時候,會聞一聞她們伸過來的手。這些人還奇怪得很,櫻娘不想着怎麽抓賊,聞她們的手幹嘛?

當她們坐回位子上時,櫻娘十分和氣地說:“其實我已經知道是誰拿了東西,只是不想讓這個人下不了臺面,以後沒法做人,所以我就不挑明了。我和招娣為了不讓銀镯子和銀鎖顏色變黯,在上面塗了一層樹油,剛才你們來領線料時我一下就聞到了。還請那個拿東西的人今夜裏把東西放回我家院門縫裏,此後這件事就不再提了,還照樣可以在我這裏領活幹,我也不會跟村子裏的任何人說誰偷拿了東西。”

櫻娘說話時,她們紛紛擡手聞,不僅聞自己的,還要聞別人的。但只有一人聞也沒聞,還拿手在衣裳上偷偷摸摸地蹭着。無需說,應該就是她了。

櫻娘叫她們別聞了,趕緊幹活吧。雖然這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是那個人,但也□□不離十了,就等夜裏再說吧。

果然,到了夜裏就有人來送東西了。院門是關起來的,櫻娘和招娣、銀月在裏面見門縫有人塞東西,她們就蹑手蹑腳地趴在門縫瞧是誰,沒想到還就真是下午那個偷偷把手往衣裳上蹭的人。

這下銀月服氣了,沒想到這樣就知道賊是誰了,東西也要回來了。

只是銀月仍不消氣,嘲笑起那個賊來:“她可真傻,東西是早上偷的,她中午回家一趟還做了飯,洗了鍋又洗了菜的,哪怕有什麽味道也洗沒了。不過咱們就這麽便宜她了,也太不解恨了。”

櫻娘嘆道:“她得知我們知道是誰偷的,心裏也不會好受,怕是以後再也不敢偷了。既然能這麽輕易地解決,又何苦鬧得人盡皆知。以後你做事也要心平氣和一些,做什麽都要三思,不要動不動就咋咋呼呼,得理不饒人的。和大家相處好了,你以後的日子才能過得順溜。這已是深夜了,你趕緊回家去睡覺吧。”

銀月想到自己一開始竟然要搜她們的身,還是去她們的家裏搜,覺得确實有些大張旗鼓,很是不妥。她點了點頭,開院門往自己家裏去。

櫻娘回屋後,摸着那個被人還回來的發簪,這是在烏州買的,當時還是伯明為她挑的樣式。按理說,今夜伯明應該要回家了,可是這個時辰還未見他身影,櫻娘有些擔憂起來。

她躺上了炕,一直未能睡着。雖然她對伯明做事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放心的,可是見他久久不回,又怎能不擔憂。

她半夜爬起來,到院門外瞧了好幾次,然後又悻悻而歸。就這麽一會兒來炕上躺着,一會兒起身去看,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直到天快亮了,她才累得睡着了。

因為一晚上來回起身折騰累了,她就睡過了頭,直到半上午才醒來。當她睜開眼睛時,感覺屋內太亮,刺眼得眼。

她眯着眼睛翻了個身,準備再賴一會兒,卻發現炕邊有個人影。她倏地一下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仔細一瞧,沒錯,是伯明回來了!他正笑眯眯地瞧着她呢!

櫻娘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害得我擔心一晚上。”

伯明先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可別這麽猛地一起身,肚子裏還有孩子哩。”

“這兩日我身子輕快了一些,沒事的。”櫻娘上下打量着他,見他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她納悶得很,“你趕了這麽久的車,身子肯定疲乏得很,怎麽還這麽精神?你到底為啥事耽擱了?”

伯明身子挪近了些,攬着她的肩頭,“我也擔心你在家裏等得着急,所以也不敢多耽擱,沒想到還是回來晚了。不過,我又攬了一個活回來了,是男人們幹的活,這樣你就不需太操心了。”

“男人們幹的活?”櫻娘好奇,“什麽活?”

“收線衣的掌櫃說,再過兩個月,這線衣肯定是賣不掉了,因為天快熱了起來。他還囑咐我說,家裏織好的線衣最好在這個月底就送過去,再晚了就得留到秋季才能賣了。他說這兩個月最好編些葦席和蒲扇,兩個月後已是六月初了,就可以賣了。”

櫻娘笑道:“葦席和蒲扇?你會編麽?哪怕會編,估計出來的樣式也是不好賣的。自己用一用還行,若說要拿去賣,我看還是算了吧。”她知道烏州那邊對手藝要求精着呢。

伯明卻自信得很,“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離咱鎮不遠的谷坳有不少蘆葦和蒲草,我小時候也跟着大人們學着編過。當然,手藝确實很差,入不了眼。所以掌櫃才讓我去尋一個手藝很精的施師傅,好歹我會編,算是有基礎,我付給施師傅五十文錢,跟着他學了半日,我就全都會了。”

“難怪你晚了這麽許久才回家哩,原來是學這個去了!可是你不是要種地麽,哪裏有空閑做這個?”櫻娘瞧了瞧窗外豔陽高照,确實太晚了,她邊說邊穿衣裳。

“我和仲平、叔昌、季旺幾人除了種地,到了傍晚或是逢下雨天不就可以做了?還可以教村民們做,咱們低價收過來,再漲個幾文錢送到掌櫃那兒,不也可以掙錢麽?反正你無需再操心掙錢的事了,這個月織完線衣,就等秋季再說吧,你好好歇息幾個月。”

櫻娘想到這小半年自己可以不用管什麽事了,就在家歇着,倒也覺得舒坦。只是伯明越來越辛苦了,種那麽多地,還想着掙錢的事。

她知道伯明是不想讓她太操勞,想來夫妻之間也無需說什麽客氣的話,櫻娘就高高興興地點頭,由他去吧。

起炕後,伯明從鍋裏盛出粥來,還有白面饽饽,這都是季旺早上做好後留在鍋裏的。櫻娘想到自己做為大嫂睡到這麽晚才起,吃着季旺做的現成的早飯,她心裏還挺過意不去的。

伯明可是連昨日的晚飯都沒吃,這時他和櫻娘一起坐在廚房吃着。招娣和銀月在院子裏給婦人們發線料,因為櫻娘說了,從今日起讓她們領料回家做,遇到不會的地方再來找她就是了。

吃過飯後,伯明就把賣線衣的錢和頭花的錢交給了櫻娘。櫻娘便給大家發起工錢來。

這些婦人們幹了這麽些日子,終于盼到發工錢了,都興奮不已。當她們都領到三四百文錢後,個個歡天喜地,然後摟着錢和線料趕緊回家去了。

招娣因為忙活孩子,只領了兩百文錢,銀月領了三百。幹多少活領多少錢,她們也沒有怨言。何況她們也不覺得錢少,要知道以前可是一年到頭難見到多少銅板的。

招娣抱小暖出院門玩去了,銀月也領線料回家幹活去了。現在院子裏清靜了,櫻娘和伯明坐在院子裏說說話。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挺多,櫻娘就把綠翠來找她的事,還有二叔分家的事及昨日家裏抓賊的事都一一跟伯明說了。

伯明覺得櫻娘這些事都處理得很好,除了嘴上贊許她,他還去屋裏的袋子裏找出好些果子來。這是他從烏州買來的,聽說孕婦多吃果子好,他就買來了一袋子,這些果子都是永鎮這邊沒有的。

櫻娘見伯明買了這麽多,而且還有好些品種,有櫻桃、桑葚和奇異果,“伯明,你是越來越舍得花錢了了,這些果子肯定都不便宜。”

伯明笑道:“你不是說過麽,掙錢就是用來花的,留着又不能下崽。”

櫻娘卻發愁了,“這麽一大袋子,吃個幾日也吃不完,怕是全要爛掉了。”

“我有辦法!”伯明先将每樣挑出一些留着當日吃,再把剩下大半袋的騰出來,分開放進一個個小壇子裏,因為多了放在一起會壓壞的。

然後他再把這些壇子一一密封住,都搬到屋後的地窖裏。

櫻娘好奇,她可是第一回瞧見這種保鮮方法的,“伯明,你這是跟誰學的,這樣能多放幾日?”

“這哪還用學,可以儲存土豆,自然也能儲存果子。多放個四五日應該沒問題,聽說烏州那邊人将種的蘋果放地窖裏,能管一兩個月哩。”

櫻娘高興得啥也不說了,手裏拿着洗淨的櫻桃,吃得十分帶勁。

這時伯明又從屋裏拿出一袋東西來,櫻娘湊過去瞧,“這是牛肉?還是鹵牛肉?”櫻娘簡直要流口水了。

伯明拿出一小塊喂進她的嘴裏,“上回去烏州我就發現你愛吃牛肉,可是咱們永鎮沒有牛肉買。想到我自己也不會做牛肉,也不敢買生的回來,所以就買了十幾斤鹵牛肉。”

櫻娘又傻眼了,“買這麽多,咱們一家人得吃多久?”

“這個我也有辦法。”伯明先裝出三大盤留着一家人吃,剩下的也是分裝進三個大壇子裏密封住。

櫻娘來阻止他,“這個放地窖裏應該不行的,從來沒聽人說把熟肉儲存到地窖裏去。”

沒想到伯明不是搬着去屋後,而是來到井邊,将這些壇子脖頸處各系一個繩環套,挂在井鈎上,然後一一搖入井底。

這下櫻娘又好奇了,“這樣也行?”

伯明邊搖邊道:“小時候家裏窮,一年到頭難得吃一回肉。記得有一回爹從山上抓來一只肥兔子,好像也是這個季節,因為不舍得一日吃完,就把肉放進壇子裏密封住,然後放進井底,四日之後搖上來都沒有壞的。”

櫻娘對吃的向來感興趣,特別是水果和牛肉。每次去烏州她都惦記着吃這個,看來被有心的伯明都給記住了。

櫻娘見有這麽兩個好儲存的辦法,有些興奮,“也就是說,以後只要去烏州,咱們都可以買不少果子和牛肉回來吃,還不用擔心壞。”

伯明笑道:“你還真是個小饞貓。你放心,以後一定要讓你吃個夠。來,我來教你怎麽将壇子鈎住,再搖上來。平時只要你想吃,就自己來搖一搖。”

櫻娘試了幾把就會了,然後坐下來津津有味吃着,一會兒吃牛肉,一會兒吃果子。

伯明怕她一下吃多了,把肚子吃壞了,囑咐道:“雖然喜歡吃,但也要适可而止。”

櫻娘塞一棵櫻桃在伯明的嘴裏,“我不傻,知道要适量。對了,等會兒我送一些到銀月那兒去。”

這時伯明想起一事,他瞧着快到午時了,便裝了一小盤牛肉,包了一些櫻桃和桑葚,“櫻娘,我送些到梁子那兒去,正好看看他家的木棚搭成啥樣的。這個時辰他應該幹活回家了,要做午飯了。”

“嗯,你去吧,我也要來做午飯了。”櫻娘說着就要起身去廚房。

伯明立在院門外,轉身道:“等會兒我回來做,你歇息着。下午我帶你去谷坳那邊看蘆葦,你不是說好久沒出門了麽?”

“哦,好吧。”櫻娘笑眯眯地應着,有伯明這麽體貼她,真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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