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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玄色蟒紋錦騎服的男子,駕骊馬從衆人眼前經過◎
在小說裏,李紫嫣愛盛衡不比原女主少,甚至可以說是如癡如醉。
如果李紫嫣真的也是穿書而來,那麽改變小說劇情,讓自己取代原女主,成為盛衡心愛之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這樣一來,李紫嫣非要參加騎搶賽也就解釋得通了。
既然後續注定要有變化,她若再堅持不去騎搶賽,錯過到時候可能會發生的全新劇情,那麽所有的變化很有可能會像蝴蝶效應一般無限擴大,最終導致出現更大的問題。
再者抛開劇情變動不說,她現在作為宋家的一員,也絕不能讓父親為難,讓宋家以後難堪。
宋抒然在腦中快速過着參加騎搶賽與否的利與弊,最後還是不得已向現實低了頭。
她擡眸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一直未說話的宋宏,看到宋宏劍眉深鎖,手指在紅木方桌上不悅地敲擊着,心裏知曉父親是在為她而糾結。
“不如就讓紫嫣妹妹參加吧,父親無需擔心,兒子本就會參與,屆時定會護兩位妹妹周全。”
就在宋抒然才剛要張嘴喊一聲爹爹,提出讓李紫嫣參加騎搶賽的想法時,宋延之竟先于她開了口。
宋抒然略帶驚訝地轉眸,小鹿眼忽閃忽閃地朝着宋延之眨了又眨,看到宋延之與自己對上視線後露出像是安慰她的笑容時,心頭順地一暖。
她這個兄長慣是善良的,說出此話也定是考慮足了她和宋家的處境。
“阿媃意向如何啊?”有了宋延之的提議,宋宏眉頭微微緩了些,但還是又問了問她。
她連忙起身福了個禮:“女兒覺得兄長所提極是,有嫣姐姐在,騎搶賽上女兒也能有個陪伴了。”
“既然如此,那騎搶賽之日嫣兒便同延之和阿媃一起吧。”宋宏一直正肅的臉在她作答後終于染上一抹笑意,擡手招呼着在門口候着的管事,“先帶嫣兒去臨時落腳的地方放下行囊,暫做歇息。”
管事領了命,恭敬地帶着李紫嫣和丫鬟出了堂屋,還極為貼心地将兩扇大門合上。
待屋外腳步聲漸遠,宋宏才無奈地咳了聲:“你庶妹平日與你聯絡甚少,如今卻突然叫女兒上門拜訪,為的是在戌京找個好些的門府談及婚嫁,若是不應,怕是日後會被诟病,委屈了阿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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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點點頭:“老爺作此決定屬實無奈之舉。”
“好在阿媃是善解人意的,延之也甚是顧全大局。”宋宏喟嘆一聲,分別看了看一雙兒女。
看着父母二人表情都甚是凝重,宋抒然明朗地笑了笑:“爹爹和娘親無需擔心,嫣姐姐是為了尋求良緣,無可厚非,況且有兄長在呢,此事阿媃也知唯有答應最為妥當。”
她站起身跑到主座前,拉了拉魏氏的手,又跑到宋宏身後,乖巧地捏着宋宏的肩膀:“但阿媃有一事想着或許做了是有備無患的。”
宋宏拍了拍她的手背:“何事?”
“嫣姐姐會在府上待些時日,不若派些可信的下人伺候,一算是盡了地主之誼,二也能讓嫣姐姐遠離無趣公事,在府裏快活些。”
她未将話說得十足清楚,但讓父親和兄長明白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已是綽綽有餘。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宋宏和宋延之二人均在朝廷當職,她來到這裏這些日子也是發現了二人常有在府中商讨要事之時。以前家裏都是可信親人也就罷了,如今李紫嫣登門拜訪,那還是留心着些為好。
李紫嫣能在這個時間點來戌京,如她方才所想,極大可能是為了盛衡。如若李紫嫣真的是穿書,那就同她一樣知道整本小說的重要故事線,此事顯然無力改變,那唯有讓其不能得到更多關乎宋家的消息,才能減少不必要的風險。
“阿媃确實長大了,想得周到。”宋宏拉着宋抒然的手,一臉欣慰地感嘆着,旋即看了看魏氏,“就照阿媃說的,将離書院遠些的別院稍作打掃,安排嫣兒入住,再派幾個忠心的下人去伺候吧。”
就在宋宏要起身牽魏氏離開時,宋抒然在一旁又喚了一聲:“爹爹,女兒還有一事想說。”
她有點扭捏,聲音也比方才輕了不少,宋宏見狀,語氣不禁又放軟了些:“可又是想要什麽?”
宋抒然怕宋宏會錯意,連忙搖搖頭,輕咬櫻唇,像是下定決心般擡眸看着宋宏,叫人好生心疼:“女兒是想說,若是女兒在騎搶賽上發揮得不盡人意,還望爹爹莫要生氣。”
她是拿捏了她這個爹爹的,或許是武将出身的原因,所以性子是吃軟不吃硬的。她這般示弱,必然不會讓宋宏嚴厲。
而她無法在騎搶賽上有原先的宋抒然馳騁圍場的半點風姿這一點,現在借機說出,便可降低家人們的期待感,到那時候也就不會因為她天差地別的表現而讓人震驚不已。
畢竟她的騎馬技術,僅限于坐在馬上,而且也沒有這幾日為瞞天過海苦練騎術的想法,所以這個預防針還是該提前就打好的。
一晃數日,寒意更甚。
騎搶賽的日子最終還是來了。
習雅會是簪纓世家都頗為上心的活動,機會難得自然各家都會舉家前來。
無論文組、武組,按規矩參加比賽的公子、小姐要前去場地備賽,家族上下則要抵達觀賽席靜待比賽開始,不得在備賽區域方過多停留。所以宋宏把宋抒然和李紫嫣送到指定位置後,只得叮囑幾句注意安全,就要離開場地。
今歲的武組比拼是在皇家的圍獵場進行的,這裏也是當今聖上與各位武将秋獵騎射的地方。
秋獵已過許多時日,如今因是深秋,圍獵場內是銀杏樹落下的一望無際的金扇葉,頗有些沉重又華麗的美感。
然宋抒然此刻的心境只與沉重有些呼應。
目送宋宏離開,半晌,聽李紫嫣突然開口問她是否要一起去備賽區域的當間。她連忙搖搖頭,青蔥玉手順着馬鬃,淺笑道:“我還要去旁側喂我的馬吃些幹糧,嫣姐姐莫要在意我。”
聽到她婉拒的回答,李紫嫣眸中是有些猜忌的,但只是一晃而過,随即臉上染上善解人意的笑:“那我便先過去占個方便進圍獵場的位置,阿媃妹妹可随時來找我。”
宋抒然甜甜地道聲“好”,應了下來。在李紫嫣牽馬離開後,才長舒一口氣,轉頭望向觀賽席。看到宋宏已與上面等待的魏氏和榮錦彙合,齊刷刷地朝她看着,她便招招手,示意她們安心,接着牽着原本屬于原女主的骢馬,走到圍獵備賽場一處角落停了下來。
她用幹草投喂着這匹一會将協助自己改變故事線的馬兒,時不時擡頭觀察圍獵場前的情況。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各世家公子陸陸續續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差一同參與比拼的皇子們。
她眼睛在眼前這些未來權臣的身上不斷打量着,發現有不少人無論是衣飾還是配飾,都是特意打扮過的,皆有些巧思。
與這些公子暗戳戳的裝飾相比,最讓人眼前一亮的還屬已牽着馬走到最中央,現在正四處張望的李紫嫣。
李紫嫣那一身胭脂紅騎服着實明亮得很,再加上這次騎搶賽參賽女子其實只有她和李紫嫣二人,這身打扮就更為容易成為焦點。
看着這樣的李紫嫣,宋抒然低頭又瞧了瞧自己的黛綠騎服,相比之下,她就素樸多了,但她并不在意這些,甚至是有意而為之。
今日她的首要任務唯有降低存在感,避免直面盛衡。而如果李紫嫣能全程吸引得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對她來說是好事,或許能躲開諸多麻煩。
想着,她拍了拍骢馬堅實的胸脯,靠近馬的耳朵,小聲念着:“不知你能不能感知到我已不是你曾經的主人,你的主人或許騎着你可以肆意潇灑,可是我不行,所以一會你能不能聽話些?”
她極其誠懇地和骢馬打着商量,瞧見骢馬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又轉,嘴巴張開對着空氣嚼了兩下,最後揚脖長長出了口氣,又低下頭來。
或許這只是動物沒有任何意義的簡單動作而已,但她卻認定了這是骢馬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立即笑得眉眼彎彎,讨好地給骢馬又順了順毛。
“好馬兒,今日回去我叫家丁喂你胡蘿蔔和蘋果!喂半斤!切了塊地喂!”
心情似乎是輕松了些,宋抒然踮着腳勉強抱了抱骢馬的脖子,想再培養些感情,繼續友好交流一下。
然周圍卻突然起了些騷動,接着便是馬蹄聲接踵而至,最終停在了前方。
聽聲音許是有三四個人的樣子,還未容得她看清些,本就在最當間的李紫嫣已潇灑騎上馬,随後周圍幾人也跟着紛紛而為。
頃刻間,人高馬大不再是比喻,而是真實描述,來者被擋得嚴實。
“皇子們來了,比賽要開始了。”
“四皇子已得文組頭籌,竟又來比武組了。”
前面兩個公子的對話偶然間傳入耳中,毫無預兆地聽到四皇子三個字時,宋抒然握着缰繩的手下意識抓緊。
忍不住借着縫隙窺探過去,見之前空曠的中央,确是多了幾個人。
為首的人騎着一匹絲毫沒有雜色的白色駿馬,她一眼便認出那是原書中所寫的背着盛衡擊退敵軍的白色戰馬。
騎在它之上的男子,身着一身天青色錦繡芸紋的騎服,腰身直挺,豐神如玉,正一一回應着與自己打招呼的人。
他眉眼裏盡是溫潤,談笑間皆是貴氣。
若不是看過小說,宋抒然倒真會覺得此人是一等一的溫良脾氣,難怪原女主會對他死心塌地,但現在宋抒然只會由心而生一股寒意。
這人本性怕不是蘭形棘心、笑裏藏刀。
其實她看小說時就曾有過一個疑問,按理說上戰場應選擇騎深色的馬匹較為穩妥,而盛衡卻藝高人大膽騎着這匹白馬征戰沙場,因為過于明顯,很容易成為敵方集火目标才是,但他卻大獲全勝,全身而退。
這一點她一開始覺得是個bug,但作者卻又描寫了盛衡其白□□旋的盛大場景,便想着或許就是為了側面凸顯盛衡這個男主厲害之處,也就沒再在意。可眼下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這匹馬過于奪目了。
宋抒然一邊不住腹诽着,一邊将視線移向盛衡身後,盛衡身後三名男子正旁若無人地閑聊着。因他們的話語間提到了她,她便警惕地打量着。
在左側的男子長相平庸,身材微有些臃腫,中間的男子眉眼間與盛衡有些相似,但卻略有陰柔,而最右側的男子肆意張揚,笑容中盡顯玩世不恭。
宋抒然回憶了下原書中對不同配角的描寫,這三人估計分別是因母妃倚仗盛衡的母妃,而不得已跟随盛衡的五皇子盛榮、與盛衡是統一母妃所生的胞弟八皇子盛源,還有戌京有名的第一纨绔,靖堯侯府的小侯爺蘇長琦。
在原書中,這三人始終追随盛衡,但最後盛榮和蘇長琦都成為了權謀間的犧牲品,只有盛源活了下來。
但又因其身份特殊,在盛衡登基成為新帝後,便将其送到遠方,美曰讓其過游山玩水的悠閑日子,實則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傀儡王爺,而不過三年,卻也莫名其妙生了病,撒手人寰。
這三人此時要麽笑得沒心沒肺,要麽笑得氣焰嚣張,若是料得命中注定的結局,不知還會不會有現在的心情。
“習雅會騎搶賽即将開始。”
就當她還在心裏替那三人唏噓時,一位上了些年歲的宦官突然出現,稍有尖細的聲音一發出,備賽區域瞬間鴉雀無聲。
老宦官向在場所有人微微福禮,接着将卷軸緩緩拉開。
“此次騎搶賽為計分制,圍獵場內有數十只花鹿,身上別有不同色旗子,金色旗子最為珍貴,其次是紅色、紫色、藍色、綠色。”
“一個時辰內,在不傷害他人和花鹿的前提下,獲得積分最多者為頭籌。此次騎搶賽意在友善比拼,切忌搶奪已被他人得到旗子,萬事以安為先。”
老宦官念完規則,收起卷軸,擡手向圍獵場恭敬一拂袖,圍獵場大門旋即被兩側侍衛打開:“現在就請各位入場,大展宏圖吧。”
老宦官邊說着邊後退着走到邊緣,在他站定揮袖後,盛衡便與其他幾位皇子率先駕馬而入。宋抒然看到李紫嫣絲毫沒有猶豫地抽動馬鞭,緊緊地跟在盛衡身後,消失在她眼前。
“怎麽七皇子今日還未出現?”
“論騎術,七皇子一騎絕塵,沒有不參加的道理……”
跟着盛衡進入的人有一大半,但還有不少人在備賽區域觀望着。似乎是有人發現了什麽,提出了疑問,周圍瞬間再次議論紛紛。
聽到他們這般說,宋抒然才意識到确實還沒有見到與原書中的陰鸷男配盛祁相似的皇子。
在小說中,盛祁是确确實實在騎搶賽上出場了的,也如正在議論的那些公子所猜測是拿了頭籌的,可現在為何沒見到身影?就連宋延之也似乎不在此處。
她心裏疑惑極多,不安感也随之而來,本想着在此繼續等待,探得究竟。可看着大家都開始陸續入場,她若一人留在備賽區域就會過于顯眼,如此想着,只得也牽着馬跟着進圍獵場。
步子踩在早已幹枯的落葉上,也像是踩在了自己心上,她的心跳因緊張而不受控地愈發淩亂。
倏忽間,勁風掠過圍獵場,四周樹木簌簌作響,不斷回蕩。
一聲嘶鳴破風而來,馬蹄聲有力且急促。
宋抒然同周圍人一起尋聲望去,只見一身着玄色銀絲鑲蟒紋錦騎服的男子,駕着一匹色澤油亮的骊馬,從大家眼前經過。
速度極快,如影一般,恍惚間只留下蹄落而起的揚塵。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第三更,男主和男配都登場惹~之後不出意外都中午12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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