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孔秋還沒睡醒,飛機就已經降落在S市的機場了。兩個多小時的航程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他們是從國外回來的。被布魯叫起來的孔秋迷迷糊糊地由布魯牽着,取了行李。時間已經是晚上12點了,和布魯剛走出機場,孔秋就被撲面的寒風給凍醒了。

“布魯!你冷不冷?”孔秋說着就要脫下他不知何時穿上的棉衣,布魯只穿了一件襯衫!

“我不冷。”

按住孔秋的手,看一眼朝這裏走來的幾個手拿相機的人,布魯把孔秋塞進一輛車裏。

“布魯?”

好像聽到了快門的聲音,孔秋扭頭往後看,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麽人?!

“開車。”

布魯冷冷地說了一句,扳過孔秋的腦袋,一臉的淡漠。

“布魯?那些……”孔秋指指後面追來的人。

布魯沒有出聲,司機卻開口道:“應該是記者。”

“記者?”孔秋這才發現他們不是在出租車裏。誰會來接他們?這位司機是誰?不等他提問,司機又出人意料的開口了:“有人洩露了你們回來的消息。”

布魯藍色的眼睛裏冰寒一片,摟緊孔秋,道:“你告訴甘伊。”

“我知道了。”司機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了兩句,他把手機遞到後方,布魯接了過來。

“有記者在機場外?”

“嗯。”

“拍到你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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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到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這件事我幫你處理。”

“嗯。”

“我估計你們的住處也有記者,你把電話給司機。”

布魯把電話給了司機,司機應了幾聲後挂了電話,布魯也沒有問甘伊說了什麽。孔秋的眼睛裏滿是疑惑,布魯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單手捂住他的眼睛,說:“不要管這些小事。”

“呃……”難道真的只有吃飯是大事嗎?放松身體窩在布魯的懷裏,孔秋眨眨眼睛,還好他不是一個好奇的人,不然真的會憋死吧。可是,他還是會想知道呀。

當車停在一處公寓前時,孔秋疑惑地下了車。布魯和司機從後備箱裏取出行李,然後司機帶着他們進了公寓。公寓的管理員似乎已經提前得到通知,一見到司機就馬上給了他一把鑰匙。司機帶着他們進入電梯,上了16樓,在1602號房門口停下,司機将鑰匙交給布魯,然後就離開了。

布魯面色平靜地打開門,一手提着行李,肩上背着孔秋的相機包,另一手牽着滿頭疑問的孔秋走了進去。摸索到開關打開燈,布魯從看上去像鞋櫃的櫃子裏找出兩雙拖鞋,擺在自己和孔秋的腳前。

“這是……那個甘伊的地方?”

孔秋換了鞋,看着好像是售樓部樣品房的房間,對那位甘伊更好奇了。

而布魯卻一如以往的不回答,而是道:“去洗漱,該睡覺了。”

“呃……”孔秋脫下棉外套挂在衣服架上,然後拉住布魯很暖和的手,把他拉到了沙發前,跨坐上去。

“布魯……”親一口對方,孔秋貼着對方的嘴問:“我們以後要住在這裏嗎?不回去了嗎?”

抽出孔秋掖在褲子裏的T恤,布魯抹上他的身體,淡淡地說:“等确定沒有記者後我們就回去。”

“那這裏是……”在對方開口前,孔秋捂住他的嘴,笑着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瞎操心,我只是好奇。你是我最在意的人,所以對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如果你會為難的話,就算了。”

拉下孔秋的手,布魯難得地解釋道:“我們的家族在人類的各大城市中都分布有房産,這只是其中的一處。你喜歡,我們就搬來這裏住,你不喜歡,我們還住原來的地方。”

“哦。”孔秋四處看看,“我還以為這是那個甘伊的地方呢。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住下來了。不過我還是想回去,萬一你的哪個親戚不知道咱們住在這裏,可能會有尴尬。”

“在我們離開之前不會有人過來住。”藍色的眼睛觀察了幾眼孔秋的氣色,然後雙手托住孔秋直接站了起來。

“啊!”跨坐在布魯身上的孔秋差點摔倒,反射性地環住布魯的脖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布魯,你吓到我了。”

“我不會摔到你。”

似乎來過這裏,布魯抱着孔秋直接進了卧室,把人放在了床上。

“布魯,累了吧。”挑起布魯從帽子裏散落下來的白色長發,孔秋的臉上是溫柔的笑。

“不累。”從孔秋身上起來,布魯走出卧室,關了外面的燈。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孔秋的心莫名地狂跳了起來。

窗簾拉上了,一抹黑影上了床,孔秋明白地閉上眼睛,布魯現在不想他看到他的樣子。脫衣服的窸窣聲好像火星,瞬間點燃了孔秋的身體。想到布魯可能要做什麽,孔秋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唔……”

嘴被吻了,對方略帶強勢地頂開他的牙關,含上他的舌。

配合着由布魯脫下自己的衣褲,孔秋摸上對方精瘦的背身,耳膜突突作響。這人是打算今晚嗎?他以為,還要等很久。

“秋秋,累不累?”

“不累。”

雙腿夾住對方的腰,孔秋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急切。從未這麽渴望過,渴望和對方做愛,渴望對方探索他的身體。

“秋秋,不要看。”

“嗯,我不看。”

閉緊眼睛,孔秋用手感知對方。略顯粗糙的手掌從他的胸口一路滑到他的大腿根部,僅僅是這樣的撫摸就已經令孔秋激情難耐了。

“布魯……”

“還疼嗎?”

“不疼了。”

因為指甲太長,布魯曲起食指關節在孔秋的菊蕊口處按了按。孔秋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腦後直沖那裏,接着熱流湧出。他的身體竟然這麽敏感?孔秋動情地呻吟,雙手急切地撫摸布魯的身體,那裏,好渴望。

指關節不過頂了幾下,就沾滿了液體,布魯藍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過滿意。吻上孔秋的脖子,在那裏留下自己的專屬印記,布魯扶着自己的硬挺抵住那已經微微開啓的菊蕊口。

“唔……”

要被進入了,他的布魯要進來了。光是這麽想着,孔秋就要被電暈了。

“布魯……”

啊……進,進來了……

更多的粘液從腸道內分泌了出來,孔秋只覺得脹,并沒有預期中的疼痛。他緊緊抱着布魯,對方身上湧出的汗水取悅了他。灼熱的硬物一點點的、慢慢地頂入他的體內,孔秋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布魯!”

好舒服,好舒服。

“布魯!布魯!”

藍色的眼睛注意着孔秋表情的每一分變化,雙手扣住孔秋的腰不讓他亂動,布魯緩緩抽出自己,然後一個用力。

“啊!”

孔秋覺得自己要死了,為什麽會這麽舒服。嘴角微微勾起,布魯摘下帽子丢到一旁,放任自己的欲望,腰部失控地律動了起來。

房間內充斥着孔秋的叫床聲,沒一聲都包含着極致的愉悅。習慣了夜色的黑暗後,可以看到一人白色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而擺動。身下的人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為他的每一次深入的頂撞而吟叫、哭泣。

孔秋不知道別人做愛是不是這種感覺,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愛。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陷入這極致的愉悅中了。

眼角滑下因為激情的淚水,孔秋除了叫,除了被動地承受那一波波淹沒他的情潮什麽也做不了,他甚至連布魯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他的身體沒有習慣的過程就直接接納了布魯,孔秋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那個什麽了……不過現在的他無暇去考慮這些。

孔秋的叫喊無疑也取悅了布魯,他擡高孔秋的腰,腰部的動作更加用力,他也是極度幸福舒服的,不時發出幾聲低吼。就在孔秋快要失禁時,布魯大吼一聲扣緊孔秋的腰不動了。

“啊……啊……布魯……布魯……”

孔秋失神地叫着,枕巾濕了一片。

緩緩抽插,直到把自己這一次的精華全部洩出來了,布魯才完全停了下來。彎身舔去孔秋眼角的淚,他抽出自己。

“布魯……布魯……”

孔秋還在暈着。

“舒服嗎?”

“啊……”

嘴角的弧度明顯,布魯捂住孔秋的眼睛:“不要看。”

“啊……”

抱起孔秋,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部,布魯把自己又硬起來的欲望插入孔秋濕嗒嗒的後穴裏,毫無阻隔。

“好,舒服……布魯……布魯……好舒服……”

“還要嗎?”

“要,還要……好舒服……”

孔秋抱緊布魯,臀部微微擡起,又坐下,告訴對方自己的渴求。神智已經不清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又說了什麽。

“秋秋,你是我的。”

“布魯……給我……”

不再多說廢話,布魯靠在床頭,托住孔秋的臀瓣,腰部再次用力。

“啊啊啊啊……”

房間內,激情四溢。

臺燈亮了,一人抱着昏過去的人進了浴室,然後又獨自出來換了沾滿了各種體液的床單。接着,他又去了浴室,二十分鐘後,他把人抱回了床上。整個過程中,那個人都沒有醒來過。在對方布滿吻痕的脖子上又增添了幾個,他這才滿意地給這人穿上睡衣。

隐藏在頭發裏的貓耳動了動,赤裸的男人身體在瞬間消失後變成了一只白色的貓。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他舔了舔那人的嘴,下了床。

柔軟的大床內,孔秋睡死了過去。盡管激情已經過去了有一會兒了,他仍是臉色潮紅、嘴唇紅腫,更別說他身上布滿的吻痕和指痕了。只做了兩次,他就幾乎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而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射,整個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舒服”。

房間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站在窗臺休養生息的貓跑向電話,在過程中瞬間變成人形。接起電話,他不悅地說:“秋秋在睡覺!”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你那邊現在是深夜了。”

“什麽事?”

“你們的住處附近确實有記者,我找人去查了,有人把你們今天回去的消息透露給了媒體。”

“是誰?”

“呃……呵,你也知道孔秋算是名人嘛,可能是有人在機場認出了他。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搞定,這幾天媒體就會把他們的記者撤回去。不過私底下他們會不會找孔秋我就不能保證了。嗯,你也知道,我能力有限。如果是布爾托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不要和我提他!”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

“你告訴他們,如果不想死,就離秋秋遠一點。”

“提古,這裏是人界,你還是低調些的好。你這次在菲律賓做的事我可以廢了好大的勁才給你掩飾下來的。你要提醒你的仆人,千萬不要亂說話。”

“秋秋不會亂說話。”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最多一周,我肯定幫你搞定那邊的記者。”

“嗯。”

“提古,你真的不讓我去嗎?”

“不行。”

“嗚……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寂寞呀。”

“哢。”電話挂了。

遠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人拿着電話哀戚地自語:“好歹我也是你的哥哥呀,怎麽能對我這麽冷漠?不是還沒到‘末’嗎?怎麽感覺比‘井’的時候還冷?”

進卧室看了眼孔秋,對方睡得很沉,布魯關了門又回到客廳,并變回了貓形。他不喜歡總是在黑暗中與秋秋親熱,為了能早一點“見光”,他要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醒來的時候全身都軟綿綿的,床頭有一杯熱水,床上不見布魯的影子。在意識回籠後,孔秋拉高被子,臉頰發燙。昨晚……他和布魯做了。好像,好像……再把被子拉高一些,孔秋全身都在發燙,昨晚的人,是他嗎?他怎麽能變得那麽……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想破頭也想不出為什麽。昨天是他和布魯的第二次,又是那麽久沒有做,按理說他不受傷起碼也應該痛才對。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那種戰栗的感覺現在想來都會讓他心跳加速,激素激增。

他并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啊?二十八年來他甚至連自慰都很少。單戀餘樂陽的時候他也很少把對方當成性幻想的對象,不是不願意,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總是壓抑着。時間久了,對這種事他也更冷淡了。和餘樂陽碰一根指頭都夠他回味良久的,上床反而不曾想過。難道是因為他壓抑的太久所以和布魯做愛的時候才會變得那麽那個嗎?

門開了,孔秋不敢去看對方,他很不好意思。他不希望布魯認為他是一個淫蕩的人。其實,布魯是第一個,恐怕也是唯一一個會讓他那麽有感覺的人。

“秋秋?”

“唔……”

拉下一點被子,孔秋擡眼,赧然、羞澀。

“怎麽了?昨晚弄疼你了?”

在孔秋身邊坐下,戴着帽子的布魯摸摸他的臉,再親親。

“沒有。”

身上沒什麽力氣,但卻是一點都不疼的。

似乎看出了孔秋的羞赧,布魯又親了親對方,問:“怎麽了?”

“我昨晚……”孔秋伸出手抱住對方的腰,埋起臉,“我昨晚……是不是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一進來,我就覺得……控制不住了。”

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了然,揉揉對方泛紅的耳垂,布魯淡淡地解釋道:“這很正常。這就是你我的契約。我只會對你動情,你也只會對我動情。”

“嗯?”孔秋擡起頭。

拂開孔秋的頭發,布魯道:“秋秋,我很高興。昨晚的你有多興奮,就證明你有多愛我。”

不是,很明白。孔秋的腦子轉了半天,慢慢笑開:“我那樣,是正常的?”

“嗯。”

笑容擴散:“你不覺得,我很,淫蕩?”

“秋秋。”已然不悅。

抱緊布魯,孔秋甜蜜地說:“昨晚我很舒服,很舒服。”

“我也很舒服。”藍色的眼睛裏浮現喜悅,布魯帶着尖長指甲的手指輕撫孔秋的臉,兩人間彌漫着沉默的溫馨。

過了一會兒,布魯問:“餓了嗎?”

“嗯。”

“我給你拿吃的。”

“我要先刷牙洗臉。”

“好。”

掀開被子,直接抱起孔秋下床,布魯藍色的眼睛裏是孔秋幸福的笑容。怎麽辦?如果有一天布魯不要他了,他一定會死的。

窩在沙發上吃了布魯叫的外賣,孔秋給在荷蘭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關于他綁架的事情父母已經知道了,也很擔心他。布魯的事肯定要隐瞞,孔秋只說自己被菲律賓的一個游擊組織救了,因為手機丢了,他又受了傷,所以一直在那裏養傷,傷好之後才聯系到朋友回國。雖然這麽說讓父母更心疼,孔秋在心裏對父母不停地說抱歉,強調他的傷已經好了,讓父母不要擔心。

孔秋的母親身體不好,一直在荷蘭的一個小鎮上療養,遠離大城市的喧嚣。這次他出事,兩位老人家這才發現自己對孩子的關心太少了,要求孔秋過年的時候一定要去荷蘭看看他們。孔秋考慮之後告訴父母他過年要回C市一趟,等過年之後他會跟公司請假去荷蘭,他正好也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請教父親,兩位老人家同意了。

結束了和父母的通話後,孔秋安撫了某人半天,這才撥出餘樂陽的電話,對方一聽是他,馬上問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受傷。孔秋很激動,經過這次的事他對餘樂陽的感情又有了不同的變化,這人就是他的鐵哥們!

告訴對方過年他回C市,餘樂陽在電話裏就叫了起來,直嚷着要他一定回去。孔秋眼眶濕潤地連連答應。不過因為某人虎視眈眈地瞪着他,他趕緊把濕潤眨了回去。

“樂陽,等我回去後我再詳細跟你說,當時的事情挺亂的。”

“沒事沒事,你平安無事比什麽都強。”

“嗯。這次真是對不起你,讓你擔心了。”

“你再客氣我可要生氣了啊。”

“呵呵,那我不跟你客氣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壓低聲音問:“仲尼,你男朋友是不是去了?”

“啊,嗯。”

“呼,那家夥對你可夠意思的。雖然那家夥的脾氣聽上去不怎麽好,不過你一出事他就趕過去了,就沖這點,我支持你!”

“謝謝你,樂陽。”

“你又跟我說謝了。”

“呵呵。好,我不說了。”

“那,如果可以的話過年把你男朋友一起帶回來啊,我要跟他喝酒。這人夠義氣,我喜歡。”

“他是我的,你可別喜歡他。”

“我X,仲尼,你想讓桃桃揍我是吧。”

“哈哈。好,我問問他。”

“行,那就不說了,等你回來。什麽都別買啊,人回來就行。”

“好。”

挂了電話,親了親某人緊抿的唇,孔秋摟住對方:“陪我去買戒指吧,你和我的戒指,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有男朋友了。”

藍眼睛微眯,某人拉起孔秋站了起來:“現在就去買。”

“好。”

在心裏深笑,成功地熄滅了某人的醋火,孔秋乖乖地穿衣服穿鞋,跟某人出去買戒指。啊,順便給某人買衣服。雖然某人不怕冷,但他看着會心疼。握住布魯溫暖的手,孔秋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只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美好。不管別人怎麽看他,他都不會再隐瞞自己是同性戀的事。他愛上了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只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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