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高一
第二次月考安排在這周的星期二進行,周一早自習背書聲明顯是平時的幾倍,困了的同學不用提醒主動從凳子上起身,站起來背書。
王有為進教室溜達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為考試做準備,邁着滿意的步伐前去開會。
他從會議室走出來,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風風火火地推門進教室,拿着黑板擦敲了二下桌子。
同學們靜下來之後,王老師眼睛眯了眯,掃了一圈,底下沒有趴着的學生,終于停下施咒的魔爪。
“也不用我多說,你們都知道明天要月考,這場考試說重要也沒有那麽重要,說不重要還挺重要。上次是文理分科第一次考試,有些同學跟我講沒适合好所以沒考好,下次考試一定會證明自己的實力,我一聽這話高興的不行,我的學生就是要有這種不服輸的勁,這就是狼性。人要想成點氣候,就應該這麽做。”
王老師表情豐富,加上手部肢體語言,說得抑揚頓挫,肥肥的臉蛋,增加了幾分喜慶的味道。
早上美好的時光就這樣悄悄地溜走了。
幾個同學不滿意全都寫在了臉上,眼睛戀戀不舍地盯着書上的文字,尋思這一會要是用來背古詩,沒準還能多得三四分。
“下面我宣讀這次考試的時間安排和注意事項,認真聽啊,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問題,我還是得說。”
王老師腰杆挺得特別直,眼睛直直地朝向下方:“萬一有人違紀了,還非常有理地說王有為那個老東西就沒跟我們講過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的罪過不是大了嗎?”
大家齊聲說道:“不會的!”
“不會什麽呀不會,”王老師聲音拔高了幾分,手放桌子上作勢拍了一下:“你們說說上次考試的卷子哪道我沒講過類似的題,有打滿分的嗎?”
一個代課的班主任,總有辦法讓話題拐到他教授的這門學科上,在座的學生知道他葫蘆裏裝的什麽藥,默默等待訓話。
王有為像是一個上早朝的皇帝,環視了一圈他的臣子,銳利的眼睛發現一個目标,厲聲說:“姚餘你跟你同桌嘴上嘀咕什麽呢,你能不能考回滿分?”
“不能。”姚餘弱弱地回答。
“什麽不能?”他頓時怒了,咬牙切齒:“剛誇完別的同學,在你這就掉鏈子了,甭管最後能不能考上,你要有考滿分的心,不争氣的家夥。”
王有為目标轉向下一個:“餘時州,你能不能考個滿分讓我們開開眼?”
396班的同學們掉過頭,望向他們的希望之光。
上次月考餘時州差二分滿分,年紀第一比他還低三分,在大家的眼裏已經是超神的存在。滿分對別人來說是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即,他就不同了,囊中取物罷了。
血氣方剛的少年,最受不了別人的刺激,王有為都點名問了,不蒸饅頭争口氣。
他的回答一定非常肯定吧!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餘時州的身上,他神色淡淡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變化。
他聲音沒有任何波瀾的起伏,平靜地吐出二個字:“随緣。”
座位離他近的那些人,笑噴了出來。
“說什麽呢?大點聲。”王老師走了幾步,來到講臺的左邊。
彭民達嗓音粗裏粗氣:“他說随緣!”
另一位得意門生的答案也不滿意,王有為激動地嚷嚷:“不就是一張數學卷,瞧瞧這一個兩個都變成什麽樣,上次我監考數學,就在這講臺上坐了三十分鐘寫完了一份卷子,除了最後一道題稍微多花點時間,別的題難道不是讀完題解析思路就有了?”
他越說越得勁,這可以稱得上是他的一個個人show了。幸好第一排同學跟他還隔着一個講桌的距離,否則唾沫星子有他們受得。
班長蔣武舉起右手,“王老師,快下課了。”
言外之意,你別嘀嘀叭叭個不停,有事說事時間不多了。
教室靜了一陣,同學們捂着嘴憋笑。
王有為上課時總要插播幾句忠告,灌輸觀點,一說話嘴停不下來,一星期至少有二節數學課同學們在聽故事。
他揚起頭,眼睛眯成一條小縫,看着後牆上挂着那塊表,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不是還有五分鐘,綽綽有餘,有時間我再說,現在你們好好聽啊!”
王老師說話的語速像是長了翅膀,噼裏啪啦飄蕩在教室。
饒是如此“趕工”,最後他還是拖堂了,第一批吃完的同學走了個光。
—
嘉禾的建築結構分明,教學樓後面是大操場,左邊是塑料跑道,右邊是籃球場。
籃球場的後邊是宿舍樓,中間隔着一條路,是食堂的位置。旁邊有一扇黑色的大門上着鎖,正在建設中,聽說是噴泉,到他們畢業估計都完工不了。
吃完早飯回來的路上,零零散散有幾人打藍球,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大概有二三十號人。
“那是經常來咱們班查衛生的那個人吧?叫吳什麽來着?”
陸知欣看過去:“吳新馳。”
楊依念叨說:“你說他究竟喜歡初螢嗎?”
陸知欣嘴巴張了張:“應該是喜歡的。”
即使不清楚初螢和他的關系,396班的同學全都眼熟吳新馳。學生會查衛生的同學是流動的,但只有他雷打不動每周來他們班。
所以她想一定是因為初螢的緣故。但他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不懂得避嫌嗎?
陸知欣說完她的分析,楊依忍不住開罵:“這種男的最垃圾了,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兩手都想抓,有對象了還來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晃。”
穿過略顯擁擠的籃球場,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走在一起。
前面走着一群男人,一個男生回頭了好幾下,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緊接着大家一起回過頭。
臉上神采奕奕,一看就在議論同一件事情。
楊依壓着聲音:“是不是有人看上你了?”
“不是,”陸知欣覺得好笑:“看的不是我。”
“那是我了?”楊依勾了勾食指。
陸知欣不忍心地将答案告訴她:“從左到右數第三個的那個男生和盛思雲是同學,我們中午吃飯見過他幾次,他喜歡初螢。”
“哇哦,”楊依倒吸了一口氣:“初螢的桃花運不錯嘛,不過這男的長得一般,沒有吳新馳顏值高啊。”
她往球場場的方向瞧了瞧,吳新馳奔跑着追球,動作如豹子似的敏捷迅速,現場打籃球裏邊最帥的一個。
楊依難免多感慨了幾句:“這年頭長得帥點的人都比較花心,好男人都要去小說裏面找了。初螢什麽想法啊?”
陸知欣搖了搖頭:“成不了。”
“唉~”楊依嘆口氣:“世間唯有“情”字最傷人,就沒有十全十美稱心如意的愛情。我昨晚看了本小說……”
陸知欣唇角揚了揚:“你知道明天考試嗎?”
“你聽我說完嘛!”
“行,你說吧。”
“就是很俗套的追妻火葬場,男主開始把女主當成了替身,女主不知道前面兩人甜甜蜜蜜,白月光一回來他就變得優柔寡斷,女主不是他的第一選擇,後來女主知道真相主動和他斷了關系,他發現真正喜歡的是女主,一個霸總變成了舔狗。初螢沒和吳新馳在一起過,即使有了女朋友他還是放不下,初螢是他心裏的白月光。你對餘時州來說肯定也是白月光,他以後找女朋友可能就找你這種類型的。”
陸知欣心底猛地狠狠地顫抖了兩下,還有一些輕微的難過。
他的那些好追別人也是一樣吧,或許會更加用心。
陸知欣印象中,四五年級就有人給她寫情書,他們班成過好幾對,都沒堅持到畢業。
上了初中,談戀愛的人更多,有男生和班裏好幾個女生都談過,也有女生和同班的好幾個男生在一起過。
愛會消失,會轉移。
“你怎麽了?”楊依關切地問。她滔滔不絕說了一長串,發現陸知欣一句回應都沒有,臉色還有點不好。
陸知欣緩了緩神:“沒什麽,我在想你說的這個小說好不好看?”
“好看啊!”楊依揉着胸口:“又虐又爽,我追下去的動力就是罵男主。”
“哦哦。”
陸知欣吃力地穩住心神,慢慢吐着氣,驅散掉泛起的波瀾。
—
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陸知欣去校內的書店買文具。
那天楊珍直接把冰激淩橡皮裝進了自己的筆盒,見她真的喜歡,陸知欣就沒開口要。
店裏新購了一批好看的中性筆,不僅外表吸引人,筆尖順滑,出油也很流暢。
楊依挑了二支筆:“你怎麽買這麽多啊?”
陸知欣攤開手掌:“不多啊?”
楊依彎腰認真數了數:“一二三四五,五支還不多啊,怎麽還有兩支一樣的?”
“有二支筆不是給我買的。”
楊依好奇:“給誰買啊?”
陸知欣在她耳邊悄聲說:“餘時州。”
“為什麽要給他買啊?”楊依越發糊塗了,張口就問:“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買筆?她都沒這殊榮,餘時州這個家夥什麽時候勾搭上了她的小棉襖!
陸知欣語調平靜:“昨天的早餐是他付的錢,他好像不喜歡我轉錢,我就想買點東西還回去。”
匪夷所思。
這年頭還有不喜歡轉錢的人。
楊依瞄了瞄:“那兩個筆記本也有他的一個?”
“嗯,”陸知欣點點頭:“兩支筆不夠早餐的錢。”
章歡走回座位的時,瞧見了餘時州桌子上的東西,他拿起一根筆按了幾下,還挺好玩。
彭民達厲聲說道:“你怎麽站我這不走,想跟我換位置啊?”
章歡擡起頭:“走的時候州哥桌子上沒東西吧?”
“沒啊,”彭民達誇張地哇哦一聲:“誰啊,這麽貼心,知道州哥明天考試,又是筆又是本的。”
正巧,餘時州走了過來。
彭民達笑呵呵地拿起另一支筆,拍拍他的肩膀:“哥,你不收別人的禮物,這次兄弟依舊替你分憂。”
章歡耳朵動了動,慢悠悠道:“還有一個本?”
(瘋狂暗示JPG)
餘時州正眼也不瞧一下:“拿走。”
他腳拖着凳子移後,要往下坐,唐佳肩膀抖了抖,小心翼翼地開口:“東西是陸知欣放的。”
“給我還回來!”
—
上過二個晚自習後,開始布置考場,教室內留三十五張課桌,其餘的搬到外面。
在教室的桌子不能有東西,必須全空。三樓的年級辦公室允許放書,懶得帶回宿舍和家的學生就将書寄存在這。
辦公室門口的書堆積如山,臨時想取一本書,難度可以和唐僧取經比一比。而且辦公室在三樓,抱着沉重的書,來回跑幾十層臺階,第二天腰酸背痛胳膊疼。
總之搬東西很累,不如直接把桌子放到外面,桌肚的東西不用拿走,擺放的順序還不會打亂。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因此競争相當激烈,需要靈活點搶占先機,一般都是班裏混得開的那幾個才有的資格。有的同學搬出了桌子,導致教室裏面不夠,認命地搬進來清空桌肚。
中間的同學不肖想這便宜事,吃完晚飯,就有人抱着書一趟一趟往外運。個子高的人坐在後排,他們也沒抱怨過什麽,得與失,本來就難比較。
陸知欣課桌收拾的幹淨,物件全都井井有條。
她把這兩天要看的資料放在一起,其餘的分成幾摞,占了三分之一的桌面。
身體埋在厚厚的書後面,看起來更加嬌小。
餘時州拎着一個塑料杯,打完水後站在她桌前:“不用這麽早收拾東西,一會下自習我先把你的桌子搬出去。”
陸知欣原本正在看錯題本的數學題,聽到這話,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她搖頭拒絕,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你搬你的吧,不用管我。”
餘時州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完美的唇瓣動了動:“你為什麽總是拒絕我。”
這一次他用的陳述句,語氣平靜緩和,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言自語。
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好似有千斤重,沉沉地朝她的胸口壓去。
陸知欣低垂着腦袋,長長的睫毛遮蓋住半個眼睛,小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人最美好的品德是說話算話。
彭民達:有理。
章歡:有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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