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高一

餘時州吃了一鼻子灰,眼尾擡了擡,嘆了口氣走了。

楊依看戲的這幾分鐘,出了一身冷汗。她看到餘時州有點生氣,幸好最後忍住沒發火。

否則她這條旁觀魚也被燒個焦。

楊依下巴墊在一層書上面:“你為什麽拒絕啊,不用搬書,多好的事情啊。”

陸知欣捏了捏手指:“我不想麻煩他。”

“怎麽會是麻煩呢?”楊依捶了捶桌子:“他很樂意啊!”

陸知欣外表柔柔軟軟,性格犟得很。像游戲裏難以攻略的NPC。

楊依昂着腦袋:“知欣,我覺得你不會依賴別人。軟萌小女生為什麽招人喜歡,因為大家享受被需要的感覺。”

依賴?

陸知欣細細思考這個問題,父母的愛意是天賜,他們有血緣關系,所以她會依賴父母。

至于其他人,她自動把他們劃成另一道區域。內心有一把尺子,她嚴格比較,不敢逾越半步。

陸知欣揉了揉額角,大腦好像有千萬只蟲子在啃咬。

楊依側頭詢問:“你想過談戀愛嗎?”

“沒有。”

“那你覺得兩個人談戀愛好還是不好啊?怎麽說呢,就是你的看法。”

“實話嗎?”

“當然。”

陸知欣思考了會回答:“我覺得是件挺麻煩的事情。一個人能辦到的事情偏要分成兩個人做,互相遷就,浪費時間還多此一舉。”

“……”

楊依臉出現一條條裂痕:“你是不是有戀愛恐懼症啊?”

“這是什麽病?”

“你應該屬于拒絕型戀愛恐懼,簡單點來說就是明明對一個有好感,前期暧昧水到渠成,但是一到建立關系,又開始退縮。”

陸知欣思路淩亂了一會,眼珠子輕輕轉了轉:“我又不談戀愛,聽你說這個幹什麽?”

“好吧。”楊依拍了拍她的背,嘆息:“我同情餘時州,路漫漫其修遠兮。他要是識相點,就應該多讨好讨好我,畢竟只有楊大夫能替你治這個病。”

“楊大夫?”陸知欣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哪裏啊,我怎麽看不到!我們班還有姓楊的嗎?”

楊依清了清嗓子:“你演技太差啦!”

陸知欣沒将楊依的話放在心上,大家都在開玩笑。

她翻着錯題本,突然有人戳她的後背。

楊依臉上有着按捺不住的興奮:“餘時州剛才問我桌子想往外搬嗎?”

“你們商量好了?”

“沒,怕你不開心我還沒回他。”

陸知欣表情沒什麽波瀾:“他問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生什麽氣啊?”

楊依啧啧兩聲:“不是你我肯定搶不過那群男生,md,我可享受到了關系戶的待遇。”

“我桌子下面這一層還能放東西,你把你的書給我。”楊依受到了照顧,自然要報恩。

“不必了吧。”陸知欣大眼睛閃了下。

“你跟我客氣什麽,餘時州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楊依一句話給他的“好意”蓋棺定論,意外深長地看着她:“再說一會又不用我往外搬桌子,累不到我。”

晚自習的鈴聲一打,餘時州果然過來了,他肩膀扛着桌子,走得穩穩當當,桌肚裏的書一本沒掉。

楊依抱着小板凳,屁颠屁颠跟着他身上,嘴上一直說好話。

餘時州呼吸平穩:“用不着這麽客氣。”

大家的速度都不慢,教室外面已經堆了三張桌子,還有一個人卡在門口。

楊依把凳子填在桌子下面:“你趕快去搬你的吧。”

餘時州瞥了眼玻璃窗:“我朋友已經在搬了。”

楊依“哦”了聲,非常上道:“我要和知欣搬書,你要一起嗎?”

餘時州掀了掀眼皮子,似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回答得很快:“她應該不會想讓我幫忙。”

“怎麽會呢?”楊依幹笑了幾聲,狗腿地恭維:“餘同學這麽樂于助人,她不會不領情的。”

他們一前一後從講臺走下來,餘時州跟在後邊,不卑不亢,像是被邀請過來的貴客。

楊依手持月老的紅線:“我看你的書有點多,找餘同學過來幫個忙。”

她們好像成了一根繩子上的人,陸知欣再拒絕,一下得罪的是兩個人。

心裏還是有點抗拒,不過她最終沒拒絕。

高一半學期需要的課本不算多,輔導書和試卷占的比重更大。

陸知欣把要搬的東西分成了兩堆,餘時州輕松地抱起其中一摞:“那一摞也放上來。”

他胳膊長,書的高度不到它的二分之一。小夥汁語氣狂妄,苦力活做得勤快又快樂。

“能行嗎?”楊依嘴比腦子轉的快。

“嗯。”餘時州聲音聽不出情緒,催促:“放上來吧。”

陸知欣和楊依面面相觑,後者擠眉弄眼。

陸知欣想了想一半疊在了餘時州手中,另一半她自己拿。她緊抱着懷裏的書,顯得有點拘謹:“走吧。”

楊依兩手空空,甩手掌櫃的活幹得不錯:“那我就不上去了。”

樓道的燈昏黃,把人的五官朦上一層暖光,看起來溫暖和舒适。

餘時州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沉嗎,再往我這裏放幾本。”

“不沉。”陸知欣皺了皺鼻子,她手上不到十本書,才不會抱不動。

沿着走廊出來,到了樓梯口,餘時州側頭看了一眼她:“小心點看着臺階走。”

陸知欣心想她又不是小孩子,走路還需要人耳提命面的教育。

就這一剎那,她小腿像被什麽東西絆住一樣,身子踉跄了一下,懷裏的書抖動位置發生了偏離,好在沒脫離她的胳膊。

嘩啦啦!

幾本書從餘時州懷裏溜出來,自由落體運動,跟臺階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他單手抱着書,另一只手快速地拖住她的腰。

四周有點暗,餘時州眼底環繞着濃重的關心和擔心,一瞬間變得明和亮。

他緊張兮兮地問道:“你怎麽了?”

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朵,腰上的力量強勁堅硬,有種異樣地感覺在心底發酵。

陸知欣臉頰羞怯的紅了,她咬着唇掙紮:“你放手啊。就是腿抽筋了。”

那股子難以抵抗的感覺一閃而過,陸知欣心裏浮現一層又一層的後怕,剛才大腦空白,她以為會摔個四腳朝天,一輩子最囧的事情全部奉獻給今天了。

如果再衰一點,臉上破相或者斷掉半顆牙。

腳下仿佛鋪着一排排綿密的銀針,她要步步小心。

餘時州把手上的書放在高一層的臺階,蹲下身查看她的腿。

掌心護着膝蓋窩,他力道不重不緩地揉着她的小腿,聲音沒有一絲邪念:“還難受嗎?”

難受,但不是剛才那種難受。

春季的校服褲只有一層,隔着單薄的布料,皮膚的表細胞感受着她的溫度,灼熱感沖着心口湧過來。

少年收起所有不羁和驕傲,匍匐在她的腳下。

陸知欣眼神慌亂地四處漂移,努力調整着呼吸:“你快點起來了!”

“不難受了嗎?”他固執地再開口。

路過的幾個人目光直接又刺骨,像觀賞猴子表演一樣玩耍的目光。

陸知欣連呼吸都變得謹慎,求饒似的語氣:“我不難受了,你趕緊站起來!”

“有人在看呢!”後半句,她簡直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餘時州揚了揚睫,坦然又淡定:“他們想看就看呗。”

他一起身,嘴唇近的都快要貼在她的面頰上。陸知欣腿軟了一下。

餘時州咬着音:“拿來。”

陸知欣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眼睛因為不明所以,布着一層水光:“什麽?”

“你手上的東西,拿來。”

他斂去那一分尊重和客套,語氣變得堅決。臉色沉得像審犯人一樣嚴肅。

“我能抱的動。”陸知欣沒什麽底氣地說。

餘時州毫不費力地從她手中抽走:“抱的動也不讓你抱。”

他胳膊夾的書像是一座縮小版的塔,一層又一層,深不可測。

那麽高。

陸知欣想關心他幾句,又變扭地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猶猶豫豫地說:“我還是抱一部分書吧。”

餘時州揚了揚下巴:“說了,不用你。”

眼下被拒絕的那個人變成了她。

陸知欣小聲詢問:“那我能做點什麽?”至少給她點事情做吧,不然她上來幹什麽?

餘時州勾着唇笑了笑:“你什麽都願意做嗎?”

陸知欣微微蹙了蹙眉:“能力範圍之內。”

“那好,”餘時州燦燦地笑了笑:“幫我擦汗吧。”

他話一出,像埋伏的一顆地雷轟然炸開。有一秒陸知欣以為聽錯了,對上他黑純的眼眸,好吧,不用懷疑。

王老師的辦公室就在前面,她心一橫做了決定:“你把書放進去,出來後我給你擦汗。”

後面幾個字輕的都不及蒼蠅的嗡嗡聲響亮,餘時州欣喜若狂,笑容像是中了幾百萬的彩票。

陸知欣怕誤會,又補充說:“我只擦臉上的汗。”

餘時州不露痕跡地笑了下,插科打诨:“不然呢,你還想擦什麽地方?”

陸知欣腦殼疼,語氣有一絲賭氣:“我哪都不想。”

餘時州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欄杆,胳膊懶洋洋地抵住杆子,翹起的睫毛襯得眼睛濕潤迷人。

嘴角含笑,弧度怎麽也抑制不住地向上。

他額前的頭發被汗打濕了一點,陸知欣撥開頭發,擦了擦邊緣凝結的汗珠。

動作不急不躁,格外的溫柔,眼睛專注地凝着,像是對待一件珍愛的收藏品。

餘時州的眼睛有溫度,閃爍着迷人的光彩,見過他的人被迷的失魂落魄。眼睛是他的攝魂神器。

他皮膚白,毛孔也很小。高挺的鼻梁上面的那一顆黑痣,淺淺的,位置恰到好處,簡直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陸知欣像是手握一只神筆馬良,先從額頭畫起,面部輪郭一點點補充完整,一個活生生的人出現在眼前。

陸知欣上次考試年級第六名,她在第一考場。

餘時州看到第二考場考生名單差點氣吐血,他名字放在第一個,天意弄人,只差一點,他們就能在同一個考場考試。

他偏偏是個不信天命的人,想要的東西,一定努力地争取。

考試期間就在考場上晚自習,真的是自習,沒有老師,政教們負責點人數以及抓違紀學生。

彭民達路過第二考場的門,吹了一聲口哨:“州哥,出去放放風,在教室裏多悶。”

餘時州揮了揮手:“你們先去。”

“你看什麽呢這麽用功,我也瞧瞧。”彭民達嘿嘿一笑,臉上的意味不言而喻。

以為他找到了有意思的書。

掀開封皮,一盆水兜頭而下,透心涼心飛揚。

竟然是本英語作文書。

“哥,你是準備去清華還是北大?”

餘時州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食指捏着中指的關節,眼睛掃着書上密密麻麻的英文。

他學得最差的兩門是英語和語文。那個語文卷子啊,和他相克,答好答差都在一百分波動,上不去下不來。

當下還是要靠英語快速提分。

餘時州不指望現在能記住多少單詞,熟悉作文的模板和常用的句式,到時候考試腦袋不至于空空如也。

一篇作文光看用時三四分鐘不到,一節自習也就看了十幾篇。他收獲頗深,明天是他一展身手的大好時光。

還真巧,出題人似乎看到了餘時州的“辛苦”,閱讀出現的單詞他都見過,說不出準确的意思吧,大概講什麽他可以猜的到。

餘時州翻到英語試卷的後面樂了,介紹家鄉的美食,昨晚他看過同題材的作文。

他下筆如有神助,選擇題只有一道題的答案不肯定,改錯找出了十二個問題,“忍痛割愛”舍去兩處出錯點。

再說那道選擇題,餘時州在A和C反複橫跳,兩答案都能在原文中找到類似的話。一般這種,選擇出現概率更大的選項。

實在做不了決定的時候,交給上天。餘時州食指和中指卡着筆轉了一圈彈過去。

筆頭先接觸桌子,這題選A。

監考老師進來就注意到了第一排角上那個同學,懶懶地靠在了牆壁上,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第二考場的學生們一腳邁進了重點大學的門,臉上難俺傲然之色,答題時身上的那股淩然明顯。

這位同學與衆不同,轉筆猜答案。

監考老師還在想他是怎麽混進去這個考場的,餘時州懶懶散散地站起來:“老師,我交卷。”

彭民達是英語可以考145的種子選手,他早交卷出來,餘時州在走廊的欄杆玩手機。

他過去勾住餘時州的肩膀:“州哥,昨天學了一晚上,英語感覺如何啊!”

“湊合,比上次強點。”餘時州唇角帶笑,語氣透着一抹自信。

彭民達胸有成竹得意地笑了下:“我也感覺比上次好太多,這月零花錢穩了。”

這張英語卷出得簡單,他們從衛生間出來,樓道人頭攢動,議論聲振聾發聩。

“我死了,竟然不會寫奶酪。”

“我更絕,連肉"meat"都寫錯了。”

餘時州腳步頓了一下:“肉的英文是什麽?”

彭民達說:“meat呀。”

餘時州像是受到刺激一下,表情變了又變,連話都說不出。

彭民達看出他的不對勁:“州哥,你寫成了什麽?”

餘時州聲音冷得像含了冰渣子,還有對自己的幾分嫌棄:“feat。”

“feet?”彭民達忍不住嘲笑:“人才啊,還能把肉寫成了腳!”

餘時州臉色黑如鍋底:“我寫的是feat,f~e~a~t。”

“那稍微好一點。”彭民達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餘時州陰沉着臉,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第二篇閱讀理解的第四題選什麽?”

彭民達彎了彎眉:“是那道推測Lilith不接受邀請的原因嗎?”

“嗯。”

“B啊。”

“哦。”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訂閱很便宜但很甜,支持一下我兩個寶貝吧!

下本寫《當白月光替身重生後》,有緣再見。

【一個你把我當替身,我把你當備胎的故事。】又名《勾引那個美少年》

蔣友寧一直以為她拿的是爽文女主劇本,絕佳的外表,家世顯赫,未婚夫鄧鈞羽對她體貼入微。

直到她看到,未婚夫的白月光和她長得八分像,而得知真相的這一天,是她和白月光一起被綁架。

二選一的情況下,未婚夫毫不遲疑的選擇救白月光,她為了逃跑,從樓上掉下去斷了腿。

這一世蔣友寧回到了21歲,這一年她剛遇上鄧鈞羽。

全校都知道校草鄧鈞羽愛慕校花蔣友寧,宿舍樓底每日上演同樣的場景。

這天鄧鈞羽依舊手捧在一雙花,深情款款的說:“友寧,做我女朋友。”

大家看到蔣友寧喜不自勝地接下,一臉嬌羞的說:“你讓我考慮考慮。”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進了宿舍大樓裏,蔣友寧神色漠然,帶着濃濃的嫌棄,直接把花扔進垃圾桶。

吝啬到不肯再多拿一秒。

随後,她擡起胳膊瞅了瞅手腕上的表,嘴角不自覺上揚,終于到他下課的時候了,今天那個小家夥會不會臉紅。

男主視角:

溫庭愈總能夢到一個人,夢境裏,她什麽話都不說,只是一直哭。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此女驕橫任性,嚣張跋扈,還對他死纏爛打。

他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可是,害怕她流眼淚。

—有人不愛你,并不代表你不值得被愛。

我治愈你呀!

-臉紅的是男主

-差二歲,姐弟戀

-談戀愛順便虐渣

微博@向栀有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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