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高二

校運會表演的節目難度很小,動作拆分後練了一星期,整合到一起練過二天,進度完成的七七八八。

大家熟練度夠了之後,完整的順下來一套動作,老師就給時間休息。

校園沾染了放松愉快的味道,狼人殺、真心話大冒險、聽課看電影,大家盡情地幹和學習無關的事情。

陸知欣鼓着腮幫子,看着前面一堆玩石子的女生。

十個石子,厲害的人一把都能抓完,運氣不好的人抓第一下就碰到了別的石子慘敗。

從小見別人玩的東西,她卻不能玩。別人的手和地面摩擦會變髒,而她的手看起來像飽經風霜的老人,呈幹涸皲裂的狀态。

楊依見她視線一直在那邊:“知欣,你也想玩嗎?”

陸知欣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想,但是不能玩。”

楊依想了一下:“我忘了,你的手不适合。”

“什麽不适合啊?”

餘時州拽了下褲子邊,盤腿坐在她們旁邊。

陸知欣抱着膝蓋,聲音顯得有點悶悶的:“沒什麽。”

楊依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知欣想玩抓石子,但是她手不能。”

餘時州意見一樣:“地上細菌那麽多,別玩了。”

陸知欣失落地垂下頭:“我也沒說一定要玩。”

她撿起幾塊小橡膠玩,“啪”的一聲被餘時州打落:“不知道接觸過多少鞋底,你手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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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欣不說話,表情有點憂郁。

她原本想玩的念頭可能只有拇指蓋的大小,但是因為渴望達不到滿足,消極的情緒慢慢膨脹累積,像鼓出來的氣球,最後變成心病。

餘時州長睫垂着看她,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們知欣啊天生富貴命,這雙手用來發號施令和握筆,有什麽苦活累活都有人搶着幹,比如我。”

“哪有啊!”

陸知欣忍俊不禁,他哪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結論。

餘時州哄孩子似的的語氣:“我們玩點更有趣的。”

陸知欣唇抿了下:“玩什麽?”

餘時州捏着手機滑開屏幕塞到她手中,撐着身子坐起來:“你暫時玩會手機,我去找找。”

陸知欣滑動屏幕,界面上的軟件琳琅滿目,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仿佛從一個口袋空空癟癟的人搖身一變成了家財萬貫的大亨,有錢不會花。

她點開比較熟悉的一個軟件——微信,置頂是他們的聊天對話框。

陸知欣往上翻了幾頁聊天記錄,讀得津津有味。

以另一種角度看他們的對話,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

楊依瞧見了,別有深意一笑:“好家夥,你查聊天記錄呢?”

陸知欣聲音含着笑:“不是,是我和他的。”

楊依擡頭揉了下眉骨:“你看你倆的有什麽用,看他和別人的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沒有人能活着從男朋友手機裏走出來。”

陸知欣黑眸清亮:“我相信他。”

細節是不會騙人的,她每天一來教室,杯子就有熱騰騰的水,課間他又拿去接上新的水。

楊依笑吟吟,摸着下巴道:“你們确實不能以一般的情侶方式看待。”

陸知欣聽的一蒙一蒙的:“我們怎麽不一般了?”

楊依嘿嘿一笑:“你們應該是反着來的,你對他放一百個心,他才是對你不放心的那個。”

“依依!”陸知欣臉上氣呼呼的:“我怎麽讓他不放心了?”

楊依說:“你是他好不容易追來的,先動心的人姿态低一層。”

陸知欣不認同:“不是,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

楊依嘆息:“OK,baby,別在我面前秀了!”

餘時州帶回一盒撲克和一些零食,正巧三個人,可以玩鬥地主。

陸知欣上家是餘時州,下家是楊依,她保守打法,有炸彈或者火箭的情況下,才選擇叫地主。

輸的人負責洗牌和發牌,線下不如網上的節奏快,他們邊玩邊說話,一局過得很慢。

陸知欣整理牌時,翻到一張大王,臉上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運氣爆棚又得到一張小王,底氣更足了些。

她這把牌運不錯,沒有特別拉胯的牌,略微好點的牌二張2、二張1、還有三張Q,單數最小的是一張6。

所以她大膽地做了地主,一打二。

餘時州勾了勾唇角:“你好牌啊!”

陸知欣左邊臉頰牽出一個弧度很深的梨渦,謙虛道:“還行吧。”

楊依拍拍大腿:“州哥,雖然你們是一對,但是你現在要認清情況,你們是對家,不能放水。”

“你放心,”餘時州肯定的語氣:“這把她肯定跑不了,我打的就是她。”

陸知欣激動之情沖淡了點,左右夾擊,日子不太好過。

首次發牌就出師不利,剛放下一組三代一就被楊依打倒了,她恰好有三張K。

啪叽一下,心碎的聲音。

陸知欣護住手中的牌,安靜如啞巴,不張揚,默默等待機會。

楊依的撲克牌整齊地疊在一起,外表看不出剩幾張牌。

她也走了一組三代一,然後問道:“彭民達他們在玩什麽啊?”

餘時州抓了一把牌,說了一句“過”,又開口:“在打王者。”

陸知欣不想走她的二張王牌,跟着說了句“過”。

楊依從厚沓牌裏抽出兩張一樣的:“祁空瑤她們玩得好嗎?”

餘時州眼神有點嫌棄:“差的要死,跟站樁一樣都不會移動,你說離不離譜?”

楊依“啊”了聲:“那跟她們玩挺累的吧?”

餘時州口若懸河:“我被胖哥邀請進去玩過一回,後來說什麽我都不和她們玩了,沒有一點游戲體驗,讓我見識到了社會的險惡。”

楊依八卦的心不死:“彭民達為什麽願意和他們玩啊?”

餘時州波瀾不驚地說:“他認了祁空瑤做幹妹妹。”

陸知欣和楊依目瞪口呆,一臉驚嘆。

好家夥,他們還有這一層關系。

幾輪之後,陸知欣丢出了她的王炸,她的對2拆開出,只剩下一張,還有一張9。

贏的概率很大,比9小的牌有很多,只有他們走的是一張牌。

餘時州丢出一張K,陸知欣眼睛閃了閃,打出這張2。

成功一步之遙。

如果沒有牌比她出的大,這局便結束了。

楊依眼睛犀利地盯着她:“你剩一張牌了吧?”

陸知欣挑着眉梢:“不告訴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楊依視線轉回手上的牌,先扔出一張8,在她呆滞的眼神中,繼續扔出一張。

又一張。

一張。

4個8。

陸知欣那顆心搖搖欲墜,抖啊抖,最後不堪重負徹底沉了下去。

她搶這地主有何用,楊依的牌比她好多了。

餘時州沒波瀾的聲音響起:“打不住。”

楊依再走,她扔出兩張一樣的牌,一對10。

餘時州接上,輪到陸知欣這裏,她幽幽開口:“過。”

搞她心态!

楊依笑了笑,有些得意的成分:“她逃,她追,她插翅難逃。”

陸知欣垂頭喪氣:“來個人結束這場戰鬥吧!”

楊依笑出聲,她打不住餘時州的牌:“你走吧,別讓她跑了。”

她話音落下,餘時州出了一張3。

陸知欣一下子有了活力,怕他悔牌一樣迅速扔出停留在她手中許久的“9”。

她拍了一下手掌:“我贏了!”

餘時州好像不在狀态,給人不着調的感覺:“這就結束了?我還有這麽多張呢?”

楊依丢下她的兩張牌,扒拉開餘時州扔下的牌:“你怎麽還有一張3?”

“是嗎?”餘時州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樣:“我看錯了吧!”

陸知欣五味雜陳,弱弱地說:“他走這張7我也能走的。”

她的解釋說服力非常的小,因為怎麽聽都是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楊依的臉上寫着“懷疑人生”四個大字。

不願再笑JPG

別和情侶玩游戲,社會的險惡她體會到了!上一秒和和氣氣的兄弟,下一秒反手插她一刀。

校運會為期三天,第一天上午開幕式在校生全員參加,後邊時間自由安排,紀律很松懈。

操場分為幾個區,有鉛球、跳高、拔河、短跑長跑接力賽等項目。

人群擁擠,歡呼吶喊聲震動着耳膜,好像來到了中國好聲音現場。

第一天,正值興頭上,班裏所有人都出去看熱鬧,沒項目的充當拉拉隊成員。

到第二天,興致就淡了。

有同學在U盤下載了電影,拿到班裏的多媒體放映。

厚重的窗簾緊緊拉住,不留一點縫隙,浸透在幕布呈現的光線裏,四周昏暗。

不過大部分人把電影當成了背景樂,不是低頭看手機就是和身邊的人說話。

陸知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單手托着腮幫子,另一只手在桌下,被餘時州握在手心裏。

他像是碰到柔軟的橡皮泥,雙手箍在她手上,反反複複地捏着,酥麻如浪潮一樣一下一下撲來。

綿軟灼熱的觸感,從他們相貼的皮膚蔓延。

陸知欣心不在焉望着前面的幕布,這部電影她看過,大概劇情走向都記得。

暗處的環境,放大她其他感官的敏銳度。

暖暖的一股熱氣,混攪着緊張,從她的心底一路攀爬。

陸知欣指尖輕點兩下他皮膚:“好了嗎?”

從放電影時他就來了,再握下去她手心熱得都要出汗了。

餘時州食指蹭着她的指間輕撚二下,不知廉恥地開口:“你看你的電影,我又不影響。”

陸知欣輕咳一聲:“你把我的護手霜都觸沒了。”

“有嗎?”餘時州拉起她的手,鼻子湊上去嗅了嗅:“還是一樣香啊!”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吐息帶着熱氣,聲音多了分纏綿,一字一字緩慢開口。

陸知欣漆黑的眼珠子濕潤,眼角泛紅:“你不要臉。”

餘時州寬厚的手掌上挪,毫不費力從她的指縫中穿/插進去,十指緊扣。

他語速故意放慢,咬字輕緩,聲音聽起來還帶點可伶巴巴:“也不知道是誰,下樓梯突然攥住我的手,甩都甩不掉。”

陸知欣耳廓冒出一片可憐的紅色,反駁他:“你胡說,明明你沒甩。”

“哦,”餘時州鋒利的喉結滾了滾,眸色拉暗:“你記得這麽清楚啊,是不是經常回味來着,手感讓你滿意嗎?”

陸知欣縮了縮肩膀,唇瓣抿成一道僵硬的直線。

她欲言又止。

過了幾秒,商量道:“你能忘記這件事嗎?”

餘時州怪笑幾聲:“想得美,我記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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