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魔

素還真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似乎有太多做不完的事等着他去做！

“你在想什麽？”蒼白奇子感受到紫宿身上的氣息有所變化，出聲問道。

“一個人，心要有多大，才會如此的無私？”紫宿沉聲問道。

蒼白奇子無法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沒有唯一的答案，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自己心中的答案不一定就是紫宿所想要的！

天章古聖閣，天章聖儒正在靜心盤坐。

突然，顏貫丘一臉驚慌地進入，“啓禀聖儒，佛道兩教率衆而來攻打天章古聖閣，現在衆儒生正在外面抵抗！”

“怎會如此？”聽完顏貫丘的禀報，天章聖儒心中一驚，不解另外兩教為何要攻打自己。為了找出答案，天章聖儒走出古聖閣，就見到另外兩教之

人大肆屠殺古聖閣的儒生！“啊！佛者，真主！汝！”

“三教叛徒，納命來！”

“吾佛慈悲，今日佛者亦需要獅子吼！”

來不及多言什麽，玄武真主與神淵佛者同時出掌襲向天章聖儒！

天章聖儒勉力擋下兩人連招，“佛、道兩教為何要襲擊天章古聖閣？”

“你與素還真勾結陷害九龍，以為衆人不知嗎？”雲笈觀的冷觀冷言道。

“儒教多出惡徒，想不到你也是一丘之貉！”佛教的辯機僧一臉怒容地看着天章聖儒！

“不必多言！殺！”玄武真主再度攻向天章聖儒。

雲笈觀的副真主以及辯機僧兩人配合玄武真主的攻勢，夾擊天章聖儒！天章聖儒的處境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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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不動的神淵佛者看着站在天章聖儒身後的顏貫丘與賀衛宇兩人，“苦海無涯，首惡者唯有天章聖儒一人，你兩人何不棄暗投明？”

佛者話音剛落，天章聖儒頓感背後一陣劇痛！正是顏貫丘與賀衛宇兩人偷襲自己！

“汝、汝兩人！”一股勁氣震開偷襲自己的兩人，天章聖儒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兩名手下竟會反叛自己！

“聖儒，你一人做事一人當，無需連累我們兩人。”顏貫丘冷眼看着天章聖儒，再無往日的恭敬之色。

“沒錯，聖儒，你俯首認罪吧。”賀衛宇點頭附和道。

“受死吧！”玄武真主不給天章聖儒反應的時機，再度攻上！

神淵佛者亦同時動作！

就在天章聖儒命危之刻，卻發現自己依舊身在古聖閣內，只是此時的他，已是滿頭大汗！“這……是預知？還是……？”天章聖儒無法判斷自己先前所看到的是真是假，但不管自己剛才所看到的是真實的還是假象，都在天章聖儒的心中留下了一個陰影，一個導致他最後身亡的陰影。

實際上，剛才天章聖儒所看到的不過是因為毒噬症而起的幻覺，幻覺可以把一切不真實的存在化為最真實的場景，而有的時候，幻境中所看到的往往是事實相反。就比如，在天章聖儒剛才的幻覺中所見到的顏貫丘兩人背叛自己，其實，這兩人在現實中是最忠誠他的人！可惜他不知道！

聽到細微聲響的顏貫丘兩人進入，就看到聖儒一臉冷汗，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聖儒，發生何事？”顏貫丘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汝兩人……”天章聖儒看着眼前兩人，又想起了先前所看到的景象，一時間，也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在信任眼前兩人。

“嗯，聖儒有何吩咐？”賀衛宇出聲問道。

“不用了，汝們退下。傳，夏平陽來！”

夏平陽是當初三槐城被滅之時少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其中也包括了被紫宿救下的冷非顏。三槐城雖然被滅，但冷非顏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心中的夢想，在得到紫宿的幫助與允許之下，冷非顏離開天章古聖閣，繼續為儒門做貢獻！

顏貫丘兩人雖然好奇聖儒為何傳喚夏平陽，但還是恭敬地退下，為他尋來夏平陽。

不多時，夏平陽來到，“聖儒有何吩咐？”

“傳吾號令，號召天下儒生齊聚天章古聖閣禦敵！”

“這……如此重大之事，為何不認命左右儒修？我只是一介儒生，輩分低微，恐有越權之嫌。”夏平陽惶恐地說道。

“這兩人吾不能信任，汝不用多問，下去辦事吧！”

“是。”夏平陽恭敬地退下，心中也在揣測天章聖儒口中所為的禦敵是指何事。

雲笈觀，玄武真主也在靜心打坐，冷汗不斷地從額間落下，也不知他是夢見了什麽！一個激靈之後，玄武真主睜開眼，一道利芒劃過他的眼睛，“啊！芒背在刺！嗯，我要小心提防！”

此時，冷觀、南華清君與塵道少來到。

“爹親，九龍座觀光一趟收獲不小吧？”塵道少還不知道自己當初的一個玩笑，給他自己，以及整個雲笈觀帶來了怎樣的災害！

“少主！”冷觀低喚一聲，他可是感覺出了真主此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塵道少此時也才注意到玄武真主臉上的花紋，只不過這時的他并沒有往深處去想，以為他的爹親和他一樣，用朱砂在臉上畫着玩，“爹親，用過的點子回鍋太沒創意，這種藝術的傑作在你的臉上，格調跟品味都浪費了，還是擦掉吧。”就在塵道少為他擦拭的時候，才發祥，事實似乎與自己所想的不一樣，看着那無法擦去的花紋，塵道少那向來玩世不恭的心，出現了一絲絲的擔憂，“爹親……”

“你臉上的花紋呢？你臉上的花紋呢？為何你臉上沒花紋？”玄武真主可不會忘記自己為何會蹬上九皇座，更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麽染上毒噬症的，心中的怒意，加上毒噬症不斷地侵蝕着他的理智，此時的他可以說是怒不可遏了！

“爹親……”塵道少有些擔憂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孽子啊！”一聲孽子，一聲清脆的聲響，有史以來，最舍不得塵道少一點損傷的玄武真主，竟然自己親手給了他一巴掌，而卻還是非常響亮的一巴掌！

“爹親，你！”塵道少也被玄武真主這一巴掌給打懵了，要知道，玄武真主不要說是打他了，就連忤逆他的意思的都不曾有過！這麽一位溺愛兒子的父親，今日卻是毫不猶豫地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他如何能不錯愕？能不吃驚？

“我怎眼？你故意裝病陷害我染病，以為就可以稱心如意接受整個道教是嗎？哼！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我今天就先打死你這個孽子！”玄武真主說着擡掌就要接着打。冷觀及時上前阻止，在他看來玄武真主只不過是一時氣惱才會做下這般行為，要是等他清醒了，倒黴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

“真主不可啊！真主冷靜啊！少主并不是有意！”

“一巴掌扯平了吧？看在你是病人，做兒子的我委屈一點替你熬藥去。”塵道少對他打自己的那一巴掌也不以為意，畢竟他是自己的爹親，爹親打自己的兒子，并沒有什麽錯，只不過就是心理有些不舒服罷了。

“不用！我不指望你！誰知道你端出來的事什麽東西？冷觀随我來！我要調回所有道生對抗儒教！”

“對抗儒教？這……”冷觀一時不解真主為何要下大這個命令？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這麽做似乎也不乎合常理。

“怎樣？你對我的命令有意見嗎？”玄武真主怒瞪他一眼。

“屬下不敢！”冷觀立即彎腰低頭。

“不敢最好，走吧！”走了兩步，玄武真主看向塵道少，“回房去好好反省！再敢踏出一步就給我滾出去別回來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帶着冷觀離去。

“少主，我們回房去吧。少主別難過，真主一向最疼你，今日大概是一時氣憤。”南華清君勸說道。

“真疼。”塵道少此時才撫上那已經有些紅腫的臉頰，“我從來不知道挨打的滋味這麽痛。果真是現世債，還的快啊！南華，爹親所中的病毒可有解藥？”

“這嘛…聽說是絕症。”南華清君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實說道。

“這樣啊，随便就開了個要命的玩笑，難得我這麽了不起。”塵道少低嘆一聲，轉身回房。

“少主，唉……”

素還真惡鬼的身份，雖然還未傳開，但也有不少人聽說了這件事。對于此，自然是信者信矣，不信者，淡然處之。但，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素還真這難以分辨的惡鬼身份也讓他輕松地找到了覆天殇的根據地！附身在秦假仙身上的孟文德，也是到了此時才知曉，原來素還真一直都知曉自己早已非是原先的秦假仙，而是惡鬼孟文德，想來自己當初設計素續緣之事，他也是明白的。

面對素還真，孟文德自然不敢反抗，他的實力可在自己之上！而且若是讓正道其他人知道自己惡鬼的身份，那麽自己的麻煩只會比素還真多，而不會比他更少！因此，在權衡之後，孟文德帶着素還真前往血濤詭谲尋找覆天殇！

血濤詭谲，覆天殇的根據地！

一名妖兵恭敬地來到覆天殇的面前，“啓禀主上，素還真與秦假仙求見。”

“哦！素還真？哈哈哈！帶上！”素還真被惡鬼附身之事，覆天殇早已知曉，他心中也明白素還真來找自己是為了何事。至于素還真惡鬼的身份，信了幾分，也只有他自己心裏才清楚！

“是！”妖兵恭敬地退下，請素還真兩人進入。

“歡迎歡迎！中原支柱大駕光臨，不知覆天殇該如何迎接你？”看到素還真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覆天殇可以說是十二萬分的熱烈歡迎，能被中原支柱所關注，可是一件非常值得稱耀的事情！

“對自己的同志當然是坦誠以對。”素還真當然知道覆天殇已經知曉自己惡鬼身份的事情，而他也正是要以惡鬼的身份接近覆天殇，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回答。

“哦！何來同志？”

“我，斷水泓仇無恩！”

“你？哈哈哈！素還真之巧智，本座早有耳聞，想不到連膽魄也如此過人！”單憑一個名字就想要他覆天殇相信素還真之言，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素還真真的證實了自己惡鬼的身份，覆天殇也不會百分百相信他！因為他是素還真！只要他頂着一個素還真的身份，他就不會全然相信他！

“聽你之言，是懷疑我喽？”

“本座身在萬惡鬼樓數甲子，鬼樓之內有多少成員，你以為我會不清楚嗎？”

“既然清楚就應該更了解我一直留在第二層次，而層次與層次之間根本互不往來，我早前也只聞覆天殇之名，到今天才見到你的真面目！”

“既然你說自己是鬼，那就離體讓我一觀！”

“不可能！因為在我附體之前，素還真已經完成洗骨，導致現在我與他融為一體。你也所知，附身在洗骨體一旦經過百日，就永遠無法再離體了！”素還真斷然拒絕，同時也解釋了一番原由。

“既然如此，那先前你獨自前來九淵之巅，為何不表明身份？”

“但是的局面我必須以假亂真，先欺騙自己的同志才能欺騙自己的敵人！更何況冥輪法魁不比覆天殇，他未必能接受我的說辭！”

“聽你之言是我應該相信你喽？”

“真金不怕火煉，我相信覆天殇的判斷力，當然你也可以一掌将我擊斃，省得麻煩！”

“哈哈哈！趣味！本座很久很久不曾遇上如此有趣的事情了！我該如何呢？哈哈哈！”

“我早已知曉秦假仙的身份，卻一直沒将他揭穿，你認為我如果是素還真，會讓他繼續為惡嗎？”素還真也不急着他立刻就能夠信任自己，他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打入內部的契機！

“嗯？”素還真所言也不無道理。要知道秦假仙當初設計之人可是素還真之子，素還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而無動于衷！但單憑此點，還是無法增加覆天殇對他的信任。要知道，素還真有時為了大義，是能夠狠得下心來忍痛割舍的！

“還有，今日我為何不聯合一頁書、蜀道行等頂尖高手殺上此地，而要獨自來此涉險？”

“如果我要假設一個可能，那就是解藥！”

“是嗎？我并不認為你真會制作解藥。”

“哦？”

“北川府的事件我早已聽聞。如果你真有解藥，為何會讓大将驚雷狂枭采取自殺性的行動呢？”

“你的判斷很準确！”

“龍圖霸業，僅在你一念之間！”

“好！那我要你馬上将極體帶回！”再多的言語，都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更有效！

“沒問題！”

“很幹脆的答案，你可知将她帶回的後果是什麽？”

“我只知你需要她。”

“那就速辦！”

“嗯。”素還真點頭轉身離開，他心裏明白，覆天殇并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現在他要自己去辦的事情，只不過實在試驗自己是否真如自己所講的，他是惡鬼！

“主上？”一旁的秦假仙一臉擔憂地喚道。

“不用說了，一切靜觀其變！”

“是！”

天章古聖閣，正廳上，天章聖儒召集衆儒生！

“衆生員聽命！今時局動亂，吾儒教聽天命而興，匡時濟世，為中流砥柱之先晷！不意佛道兩教乖桀妒吾儒教為冠雠，故今招集衆君，願汝等齊心戮戰，抵禦外敵！”

“聖儒，佛道兩教素與吾教合衷共濟，同氣連枝，日前，更與吾教合力退敵，斷無幹戈相對之理！”顏貫丘聽聞聖儒所下達的命令，當即出言勸說道。

“以汝說，乃是見小惠，謬矣！再者，天下事成大患者，往往在未見之至微！”天章聖儒不悅地說道。

“可是……”

“不用再說了！顏貫丘，汝想代吾發號施令嗎？”天章聖儒在心中早已對顏貫丘有了懷疑，而此時顏貫丘又出言相勸，天章聖儒對他的懷疑自然是越來越深！

“貫丘不敢！”顏貫丘心中驚駭，連忙低頭退下。不過在他心裏卻是想着如何将聖儒的決定告知紫宿，畢竟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争鬥！

“哼！衆人養足精神，以應不時之戰！”

“是！”

雲笈觀，玄武真主亦在點兵，準備攻打儒教！

“衆人聽着，佛儒兩教妄尊自大，不知安分自守，妄想淩駕我道教，我道教向乃為三教之首，豈由的酸儒與賊禿猖狂！我已決議，先打儒教，再滅佛教，一揚我道教威能！”

“真主，向來三教交好并流，無端挑起争端，還需三思。”冷觀在玄武真主發言完畢後，立即勸說道。

“哼！制敵以先，我豈能坐等他們有所動作？那才後悔莫及！”

“爹親，我認為冷叔父說的有理，和者為貴，三教同聲連氣，唇齒相依，該共同抵禦外敵，怎可自相內鬥？”塵道少亦勸言道。

“住口！你是什麽身份？此地有你說話的餘地嗎？”玄武真主怒喝道。

“道教事是與我無關，但是這種損人害己，蝕本有虧賠的糊塗買賣，我看不過，爹親！”

“好了！我豈能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詞！南華，将他給我壓下去！不準他踏出房門一步！”玄武真主不耐煩地揮手說道。

“啊？”南華沒想到玄武真主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真主，少主乃是一番好意。”冷觀趕忙勸解道。

“南華沒聽見嗎？還站在哪裏做什麽？！”玄武真主如今理智失控，自然聽不進別人的勸解，不耐煩地看了南華一眼，似乎對他無視自己的命令很是氣惱！

“是、是，少主……”南華被玄武真主一瞪，頓時清醒了許多，無奈地看着塵道少。

“唉，爹親，你自己三思吧。”塵道少也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用，現在的玄武真主可聽不進他半句言語，希望玄武真主最後能夠想明白攻打儒教的事做不得！

“真主！”

冷觀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便被玄武真主打斷，“不用再說了，衆人養神備戰！”

就在此時，一封飛書飛入。

“真主，是何人發信？”冷觀問道。

“雲濤夢筆，邀我至雲渡山讨論素還真與覆天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