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一身煙味一臉頹靡,搞得她也不得不學着他的模樣死命折騰自己。

看在比賽後拿的高額獎金的份上,魏冬勉勉強強配合她剃掉了心愛的胡子,戒煙和外八字就實在改不了了。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梁夏開始時候倒是能做到随意切換狀态的,穿上球衣就是魏冬,脫下球衣就是梁夏。日子長了,魏冬的習慣也成了她的,兄妹倆身高差不多,長相又幾乎一樣,一起叼着煙坐在客廳裏時,簡直像在面對面照鏡子。

魏冬把煙灰缸朝自己這邊拉了拉,很快又被她拉了回去。

“算了,好好找個工作,別折騰了。”魏冬吐出個大大的煙圈,“你看你成什麽樣了,穿高跟鞋還走得了路?知道自己連衣裙應該穿什麽碼?”

梁夏斜乜了他一眼:“沒我去打比賽賺獎金,你能上大學?”

魏冬捏着煙屁股抽完最後一口,馬上又點了一根:“我那時候幫你難道是圖錢?爸媽雖然不在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至于要你養……”話雖然說得很正氣,語氣就不那麽自信了,“主要還是你自己想打。”

梁夏點頭:“我現在還想打。”

魏冬皺着眉頭深吸了一口煙,一臉享受,聲音也有些陶陶然:“打業餘賽不需要裝男人了吧?”而且按她現在的壞名聲和曝光率,恐怕也裝不了了。

梁夏僞裝要各種模仿犧牲,他又何嘗不是,光清理臉上的胡渣就能讓他煩死,還得經常性地參加尿檢。當着陌生人男人的面拿小杯子撒尿,那也是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礙的。

最受不了的就是第一次全明星賽那陣子,黑鐮俱樂部的那次大改造計劃,把他從裏到外都修剪潤色了一遍,連妻子于雨都忍不住贊嘆:“我們家冬子要是個子再高點,那就是24k純金的美男子啊!”

還有那些同隊球員的詭異眼神,按魏冬的理解,全部都是□□裸的嫉妒啊嫉妒!

梁夏要打比賽,當然也得跟着改造風格。等俱樂部人走了,再由于雨對照着魏冬的樣子來收拾。

于雨于是又感慨:“我們家小夏要是不用裝男人,那也是大大的美女呀。”

魏冬和梁夏十分自滿地點了點頭,又摸了煙出來抽,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煙霧缭繞裏升華得于雨牙齒都要崩碎了。

“你們就不能不抽煙!就不能晚幾分鐘讓人失望?”

魏冬很厚顏無恥地說:“我這是為你好,我這樣讓人失望你都嫁給我了,要是我變成美男子,你還不得迷得三魂七魄都飛了?”

想到于雨,魏冬瞄了眼時間,猛地吸了一大口。梁夏也意識到了,抓起煙灰缸往陽臺走去:“快去開窗散煙味。”

魏冬抓着煙灰缸不放:“你去。”

兩人互不相讓地噴着白煙對峙。

“你去!”

“你去!”

電梯下去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都有些慌亂。于雨下班了!

魏冬先松了手,跑去把窗戶打開,梁夏抓緊時間吸完最後一口,連煙蒂帶煙灰缸一起塞進垃圾桶裏。

屋子裏還是煙霧缭繞,魏冬又拿了空氣清新劑來噴,梁夏把垃圾桶塞進茶幾底下:“別噴太多,太刻意了!”

魏冬覺得有道理:“那怎麽辦?”

梁夏剝開桔子吃了一口:“先把嘴裏的煙味吃下去。”

“……”

魏冬鄙視地看着她:“我媳婦又不親你,你怕什麽?”梁夏又剝了一個:“屋裏有兩個人,我在吃桔子,你嘴巴裏有煙味——當然是你抽的。”

無恥啊!魏冬也趕緊放下空氣清新劑,翻箱倒櫃的找口香糖。

梁夏一邊吃桔子一邊晃回了自己屋裏,這樣一來,就更像魏冬抽的了。

客廳很快傳來于雨嘹亮的咆哮聲,梁夏打開電腦,随手點開本地的棒球論壇,嘩啦啦一拉,随處可見自己和魏冬的名字。

T城主要都是黑鐮之刃的球迷,梁夏害得他們的黑鐮連失三冠禁賽50場,那仇恨值是相當的大。

梁夏直接拉到球友招募隊員的地方,點進去,果然有不少招募帖子。業餘隊招募隊員,要求一般也不高,一般也就是要求按時參加比賽、盡量一起訓練、自備手套啊什麽的。梁夏一路看下來,居然還有打出“女孩不用交會費”的牌子的。

業餘隊,女選手還挺受歡迎的嘛。

梁夏挑了個看着對女選手最友善的,掏出手機撥了號碼過去,對面是一個粗曠的男聲:“喂!哪位?”

“春天棒球隊?”

她的聲音沙啞低沉,雖然聽不出來性別,但是提到了棒球隊,那邊的男聲立馬熱情了不少:“對的對的!我是隊長張小春,你是哪個區的?什麽位置?”

梁夏清了清嗓子,努力想展示下自己的性別:“青河區,右投右打,守備位置是捕手,打席的話,看你們隊的水平吧。”

這話顯然雷到張小春了,別說發現她的性別,剛才那瞬間的熱情也唰的掉到底了,悶了半天回了句:“那什麽時候有空,見個面,看看水平吧。”

“今天?”

“行啊,市立圖書館後面的球場,我們正打比賽呢。”

梁夏挂了電話,那邊的球場她是知道的,搬過來的當晚她就去那邊溜達過了,确實經常有球隊過來訓練。

梁夏換了一身運動服,對着鏡子扒拉了下頭發。臉是沒辦法改的,T城打棒球的應該認得都出來吧?

那邊在打比賽的話,人估計就不少了。

梁夏想了想,換了身深色的球服,又把剛才穿的棉衣和圍巾給裹上,再戴上棒球帽和墨鏡,這樣一來,幾乎是認不出來了。

于雨還在客廳唠叨呢,魏冬剝了個桔子孝敬媳婦:“都是小夏抽的,你也知道她那個老煙槍,最近又壓力大,一整天都沒出門呢。多體諒體諒,抽個煙而已,又不是吸毒……”

話音沒落,梁夏就打開門出來了,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跟個灰色的煤球似的。于雨擔心地看着小姑子,梁夏把圍巾往下拉了拉:“我去球場看看。”

魏冬的臉色有那麽點尴尬,剛說她整天不出門壓力大呢,就這麽要亂跑了。

“去球場幹什麽?”好在于雨已經把注意力轉移了,“避避風頭再去吧。”事情過去還沒一個月呢,正新鮮着,他們兄妹倆那個臉,玩棒球的誰不認識啊。

梁夏指指自己:“我這樣還認得出來?”

認不出是認不出,但是這樣也穿太多了呀,于雨瞅瞅她背上的包:“還帶手套和球棍了?”

帶了包,那肯定是要做訓練的,圍巾一解外套一脫,這不就暴露了?

梁夏笑笑:“我昨天也去了。”

于雨還猶豫呢,魏冬又毛手毛腳地把剝好的桔子送到了她嘴邊:“讓她去吧,在家也孵不出蛋來。”

于雨拍了他一下:“說什麽呢!”梁夏笑嘻嘻地拎着包出門了,關門前還跟他們擺手:“晚飯別等我了,老肖請客。”

第四局、春天棒球隊

市立圖書館後的公共球場裏,一場棒球比賽正進行到最狂亂的時刻。

說是狂亂那是一點兒也不錯,場上兩隊球員跑成一片,連過去補位的投手都在跑,守場隊的隊長兼捕手的張小春早把面罩摘了,沖着場內人大喊:“傳我這兒來!不要亂!傳本壘!”

張小春喊得嗓子都啞了,卻一點兒都沒能控制住場面。眼看對方隊員已經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踏過三壘壘包,直沖着他過來了,他也有點慌了,被對方回到本壘的話,意味着比分差距又要拉大了!

張小春忙裏犯暈,下意識就蹲回了本壘。

球!球!

張小春明知沒戲了,卻還奢望着球能夠出乎意料地越過大半場地回到他手上。

對方球員越跑越近,都能看到臉上大大的笑容了。

太嚣張了,笑個屁啊——球!球怎麽還沒傳回來?

那哥們一身明黃色球衣,見張小春手上沒球還巋然不動,也有點驚奇,跑步速度卻還是絲毫沒有慢下來。

五米、四米、三米……他“噗”的一聲側身滑沖向張小春身下的本壘板,腳尖直踹過來,開始滑壘了!

張小春這時更暈了,作為捕手,面對這樣兇猛的沖壘動作,當然是要努力封壘的。可是封壘需要用拿球的手在沖壘者觸碰壘包前觸到沖壘者的身體(哪個部位都可以),他現在手上沒球,要怎麽觸殺?

張小春猛然反應過來,對了,他手上沒球,沒有球卻用身體去阻攔跑壘員,這不就是阻擋犯規?

“上壘!”

本壘後面的裁判大喊出聲,與此同時,那位暴力滑壘的哥們也已經一腳鏟在張小春屁股上,硬生生把他從本壘板上踹了出去。

操!操!操!

張小春捂着屁股,眼淚花都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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