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太有主見

夜清塵一早便聽到了關于雲清歌的那些事情，借口消食，卻來了這瑤華宮，可是結果讓他意想不到，雲清歌壓根就沒有為那些事情有半點的擔憂，她太有主見了，他的好心完全就成了沒必要。

雲清歌看着站在那裏凝視自己好久沒動的人，手裏面雖然拿着書，可是一個字都是沒有看進去，沉默的氛圍終是有些奇怪，開口便道：“皇上政務繁忙，這個時候過來嫔妾這裏，着實是不妥，午後理應好好歇息，不然下午批折子可是要沒精神了。”

夜清塵聽得出來，她這話就是換了法子的讓他離開。

站在涼亭不遠外的李公公也是能聽到這聲音的，哪個妃嫔敢公然用“政務繁忙”四個字來将皇上趕出自己宮的？這雲貴人可是頭一個，李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邊伺候，還是頭一遭見到這般膽大妄為的貴人，手中的拂塵抓在手中一個勁的抖着，生怕裏面皇上真的一生氣直接下令處決了雲貴人……

碧玉看着這李公公的樣子，只覺得奇怪，心裏倒是在偷笑了。

夜清塵掃了一眼雲清歌，便道：“她們都希望朕留下來，唯有你會用‘政務繁忙’四字來将朕趕走。”

雲清歌不以為意，眼睛劃過夜清塵稍稍有幾分變化的面色，語氣十分平淡的說道：“皇上真會說笑，嫔妾還以為皇上早就該知道嫔妾的性子了呢，說白了我和皇上只不過是合作關系，皇上利用我來權衡雲家，而我利用皇上來保全我自己和雲家，這兩者并不矛盾，想來皇上更清楚，我們之間不适合存在感情，因為嫔妾和皇上有彼此的底線，而感情會讓底線變得不清不楚。”

“你好像很喜歡和朕劃清界限？”

“皇上誤會了，不是喜歡劃分界限，而是本身就存在界限。”雲清歌說的理直氣壯。“其實皇上比誰都清楚，整個南泱國要說忠誠，雲家說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皇上這樣做除了所謂的制衡之外，更多的是希望将軍權握到自己手中，皇上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嫔妾……”

對于夜清塵，雲清歌沒有什麽好說的，雖然雲府，雲清歌這副身體是她的栖身之所，但是她并沒有必要為了什麽而将自己放低，因為她不虧欠任何人，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夜清塵的眼底原本的熊熊烈火瞬間被寒冰凍結，閃過一絲寒光，看了一眼坐在那石桌前的雲清歌，道：“愛妃果然冰雪聰明，聰慧敏銳卻有雲家人的底子。”

雲清歌對夜清塵忽然給的‘愛妃’這個稱號，微微一怔，再細細品味了他那帶刺的誇贊之話，徑自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嫔妾多謝皇上誇贊。”

涼亭外遠遠守着的李公公尖着耳朵聽着，這兩人的對話聽得他整個人都是直冒冷汗。

這南泱國誰不知道皇上的性子捉摸不定，稍稍不滿意了，怎麽死的都是不知道，如今這雲貴人居然還自個坐着讓皇上站着，還說了那些話，當真是讓人敢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感。

李公公細想其中，雖然雲貴人一再挑戰皇上的底線，可皇上卻沒有生氣，看樣子對這個雲貴人是真真的合了口味。

涼亭之下雲清歌和夜清塵說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就這樣夜清塵站着，雲清歌坐着，也竟然說了有半個時辰的話。最後夜清塵如了雲清歌的意，以朝務需要處理為由離開了瑤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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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打量着這瑤華宮的一切，原本的奢華之色，全部變成了淡雅素淨之色，除了這座空殼沒有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外，其他像是換了一種存在。

等到夜清塵徹底走出了瑤華宮，碧玉這才走到那涼亭中，站在雲清歌跟前，“貴人這般對皇上，會不會有些不妥？”

雲清歌等夜清塵走了這才有幾分的心思看進去這眼前的書，聽了碧玉這話，翻閱的動作頓住，看着她道：“沒有什麽妥不妥，只有合理不合理，我和他之間确實就是所謂的利用關系，說的好聽一點就是合作關系。”

“就算貴人已經承寵皇上，貴人您還這樣認為嗎？”

雲清歌聽到這一句，将手中的書直接合上，放下。“兩者應當區分看待，承寵非我所願，也非我所不願，沒的選擇，好在他還算不令人讨厭，權當是床伴吧。”

碧玉被‘床伴’二字驚掉了下巴，雲清歌這才意識到這個時代的人估計承受不了這樣的開放程度吧，想了想還是不做解釋，免得越解釋越亂。

禦書房內，坐在龍案前的夜清塵，心中想着原本是要去找她說一說那後宮的謠傳，希望她不要當真，但是那樣的事情完全不在她擔心的名單中，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了，不知道為何，明明只是那一夜糾纏，竟然生出這麽多羁絆？

墨洛和風隼兩人走進來見夜清塵沉思模樣，沒有批閱奏折，處理朝務，只是在那裏出神，兩人更是不敢打攪，只在旁邊安靜的站着，等着夜清塵回神……

夜清塵的沉思竟維持了将近半個時辰，才緩緩回神，看到站在那裏的墨洛和風隼，直接問道：“那件事情可是查清楚了？”

墨洛也不多心，只直接回答夜清塵的問題，“回皇上的話，屬下已經查明白了，這一切好像是李美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李美人想将此事化作矛盾，讓雲貴人和貴妃娘娘針鋒相對。”

夜清塵不解，想雲清歌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受這樣的雕蟲小技擺布，難怪她絲毫不在意。

夜清塵只是想到李美人的小産的事情，不由心中不悅，眉間之上多有怒色，風隼和墨洛兩人相視看了一眼對方，這忽然間就變了臉色的夜清塵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此刻生氣的緣由是為何？

“朕要你們在最快的速度裏将雲清歌的全部資料都找到，你們可是找到了？”

墨洛和風隼見夜清塵忽然如寒冰的目光，兩人都是不敢正視，只得低着頭，什麽都不敢多說，夜清塵冷冷的說道：“朕給你們三天時間，若是看不到朕想要的，你們知道該怎麽辦的。”

兩人自不敢違逆，也不敢拒絕，只能應着，然後退下了。

站在門口的李公公聽了皇上對着墨洛和風隼的話，看樣子皇上如今對這位貴人是非常上心了，只是不知為何會這樣疾言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