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偷見雲文懿

是日，七月十五中元節。

上陽宮。

李公公徑直到夜清塵跟前說道：“皇上，寧聖宮那邊太後已經準備妥當了，奉國寺的法師也都候着了，後宮衆妃也在外頭了。”

夜清塵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看着這上陽宮外的後宮衆妃，可是視線卻十分明朗的定在人群中的雲清歌的身上，所有人都跪拜了夜清塵之後，徑直朝着奉國寺而去……

宮中這将近半月的梵音缭繞皆是來自這奉國寺，到了這地方，這梵音最是清楚，就像是在洗滌心靈一樣，從內而外的将一切都洗禮着。

碧玉時刻關注着雲清歌的狀态，生怕這些她有些不習慣，而出什麽狀況，沒曾想一日下來竟還沒有大礙。

午膳是奉國寺中法師精心的齋飯，午後衆人繼續在這裏跪拜祭祀祖先，聽着法師的禱告……

離酉時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奉國寺這邊已經結束，禦河邊清涼臺已經妥帖，奉國寺中皇上，太後，宗室王爺，後宮衆妃皆起身一齊朝外頭而去，這去清涼臺的路才走了一半不到，雲清歌便細聲和自己并駕而行的漓貴人道明了原委，又折了回去。

悄悄地，雲清歌的轎攆在這奉國寺外候着，雲清歌進到了奉國寺內，繞過長廊，飛快穿過後門，直接到了奉國寺東側的假山旁，一眼便看到站在那裏的雲文懿。

“大哥！”對于兄長的感情是雲清歌存留下記憶中不可抹去的痕跡，倒也喊得十分自然。“大哥，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不知道此番大哥找我所謂何事？”

雲文懿早先就聽碧玉傳遞出去的消息說她這妹妹有了一些變化，知道如何面對後宮的事宜，更知道如何處置應對事情，甚至一改往日柔柔弱弱的模樣，有了尋常時候看不到的那一面。“你在宮中可還好？皇上有沒有……”

雲清歌淡聲笑道：“大哥，皇上是天子，他對後宮的每一個妃子都好，因為後宮的妃子牽扯着前朝，大哥是朝中重臣，必然比我更加清楚皇上的心思。大哥還是快說有什麽事情吧！”

雲文懿聽着雲清歌再三的催促，也便不拖泥帶水，便道：“等到今日過後，妹妹需要幫我去查探皇上可是有私下裏見過一個人。”

“見過一個人？誰啊，身份是什麽，做什麽的？”雲清歌一口氣将基本該了解的全部問到。

雲文懿萬萬沒想到碧玉口中說的變化竟是這樣明顯，當真是尋常所看不見的模樣全然都展露出來了，到底是入宮前那一夜發生了什麽，還是入宮後她看明白了什麽，所以心思有了變化。回過神直接說道：“此人乃是軍中的一名副将名叫鄭豐。”

“鄭豐？”雲清歌疑惑，一個副将能鬧騰出來什麽事？

雲文懿直接說道：“此人圖謀不軌，因他的身份乃是我部下的副将，在軍中也算是說氣話的人，他竟然揚言說我們雲家濫用軍權，勾結外邦，可恨之處竟是此人三天前消失不見了，我懷疑有人……”

“有人利用他，然後在皇上面前造謠生事，到時候僅憑我的存在并不能讓皇上心中的猜忌與懷疑壓制下來，大哥是這個意思嗎？”

“清歌，我其實……”

“大哥不需要解釋什麽，我都明白，為了雲家嘛，又有什麽不可以呢，我會留意的，不過我問大哥一句，雲家當真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嗎？”雲清歌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隐隐有些擔心，擔心雲家也未必是幹淨的。

雲文懿看雲清歌眼神奇怪，認真說道：“清歌，我可以發誓，雲家世代忠誠，絕對沒有異心。”

“好，我會留心的，如果這個鄭豐出現了，我會想辦法讓他在皇上面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成為廢話。”

雲文懿對于雲清歌的這樣一股狠勁有種像是看到了他們母親的影子一樣，可是當初那樣的雲清歌與現在的雲清歌當真是應時适宜的做了改變嗎？是自然而成的嗎？還是所有迫于無奈的壓力造就了現在的她。“我聽碧玉說，宮中的趙夫人因為一句話的緣故，皇上因為你降了她夫人的位分，如今只是妃位了？”

“大哥覺得這事情有什麽蹊跷的嗎？”

“碧玉說……”

雲清歌還未等雲文懿将話說完整，便直接打斷道：“大哥，又何必說的這麽清楚呢，碧玉這丫頭也不過是說的一些表面話，索性等下大哥也在，不如就旁觀如何？”

雲文懿沒有說話，忽聽得碧玉的聲音傳入耳中，兩人沒有再多說，各自從兩個方向離開。

雲清歌重新折回奉國寺，然後從奉國寺正門上了轎攆，又朝着那清涼臺而去，眼看着這天色漸晚，黃昏之色已經上來，落日餘晖，顏色當真是漂亮。

清涼臺。

夜清塵見雲清歌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忍不住的問道：“雲貴人，剛剛朕聽漓貴人說，你剛剛在奉國寺的時候镯子掉了，所以折回去找了，可是找到了？”

雲清歌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微微福了福身，回道：“皇上，找到了，您看……”說着便手袖卷起，将那翡翠玉镯子露出來，那通體翠綠的翡翠當真是顏色極好，映着那滲透進來的餘晖當真是更加別有一番風光。

夜清塵仔細看清楚了，便道：“這镯子眼瞧着好像有些熟悉？”

雲清歌心中只覺無所謂，誰知道夜清塵是故意這樣說呢，還是就是希望她親口說出這镯子就是皇上賞賜給她的？“皇上忘了，這翡翠玉镯子是皇上賞賜給嫔妾之物，皇上說嫔妾帶着好看，所以讓嫔妾帶着，只是不知道今日為何，盡然從手上滑脫了，好在沒有損壞，不然嫔妾可是要罪過了。”

夜清塵滿臉都是洋溢着笑，坐在身側的林貴妃輕聲笑道：“雲貴人深的皇上喜愛，今日朝中衆臣都在，言辭還是需要注意些才是。”

劉德妃便道：“貴妃姐姐言重了，我南泱國民風多自由、淳樸之色，正當宴會言語交流，男女之間應該一視同仁，更何況雲貴人這些話都是沒有任何問題，貴妃姐姐何必時刻都拿着後宮宮規束縛着呢。”

雲清歌聽到夜清塵淡然說了一句“德妃此言甚是！”便見林貴妃臉色愈發不好，終不過冷笑一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