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凄風苦雨

話音未落,春曉将手一擡,只見一道煙霧直撲齊楓宇面門,他只來得及“唔”了一聲,便癱軟倒地,失去了知覺。

春曉收起藥粉,将那包銀兩塞進齊楓宇懷中,定定望着他依然俊美卻已添了些歲月痕跡的臉龐,眼中含淚,凄然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齊大哥,我,我委實不願再拖累與你……”

此時天色未明,街頭巷尾罕有路人,春曉換上一件粗布衣裙,用布巾将臉嚴實遮住,背起行裝一路疾行,天色大亮之後,已經堪堪出了梅林鎮界。又走出一段,适逢附近村落集日,看到路邊代寫書信兼幫人畫像的書生,春曉心中一動,走上前去,将春華的容貌細細講了,請他畫成了一幅肖像。

将弟弟的畫像貼身收好,春曉此時覺出疲累,坐在路邊休息了兩刻,簡單吃些食物,辨明方向,直奔青雲山而去。

一路之上,春曉風餐露宿,實在累得緊了,便找個有女眷的人家投宿,不過短短兩日,整個人已是形容憔悴、風塵滿面。

青雲山方圓百裏,山勢綿延,北坡之下便是春華落水的永清河。春曉順着河水一路前行,遇到行人住戶便停下來打聽,見到游醫藥鋪也會過去詢問,幾日過去,卻并未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思來想去,春曉雇來一艘游船,沿河而下,她付足了船資,只要是有人煙的地方,便讓船家停船靠岸,自己上岸尋找打探。

然而,任她尋遍了整個永清河流域,卻還是沒有得到春華的半點消息。

春曉雖然無奈,卻又心有不甘,便退掉船只,仍回到陸地之上。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漸漸沒了章法,只是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竟已不知身在何處。

這一日,春曉行至一片密林之前,此時天色尚早,遠遠望去,林中光線充裕,便拾起一段枯枝當作手杖,向密林深處走去。

不知走出多遠,四周林木愈發茂密,密林蔽日,四下悄然,只能聽到自己踩在落葉上的細碎聲響。春曉不覺有些害怕起來,正思忖着要不要就此折返,忽聞“嗖嗖”兩聲,兩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從樹頂躍下,手中都拿着雪亮的長刀。

春曉驚得連連後退,剛想去摸腰間的迷藥,其中一人已經飛身上前,将刀架在了春曉頸上。

前世被殺的記憶驟然湧上心頭,春曉下意識地閉緊雙目,略定了定神,睜眼看向另外一人,盡量平靜地說道:“兩位想必是為財而來吧,包袱中還有些銀兩,你們盡管拿去便是。”

那人聽了嗤笑一聲:“我們兄弟行走江湖,歷來是既謀財又劫色的,聽你如此一說,更覺姑娘不同凡俗,令人甚想一親芳澤……”

架刀之人也湊近春曉脖頸,輕佻說道:“我們已經尾随姑娘多時,姑娘,你明明正值妙齡,身姿又如此婀娜,偏偏将臉遮擋起來,豈非欲蓋彌彰?”

春曉心中焦急,面上猶強自鎮定:“我那堂兄就在不遠處接應與我,他不但身形健壯,武藝更是高強,奉勸二位一句,還是取些銀錢便罷手吧。”

正說着,前面果然傳來了陣陣腳步之聲,兩個山賊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猛然搶過春曉肩上的包袱,飛奔而去。

春曉癱軟坐倒,這才發覺自己已是冷汗涔涔。腳步聲漸漸近了,卻是一位須發皆白的樵夫,見春曉如此,連忙上前查看:“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可是被何蛇蟲所傷?”

春曉露出牽強笑容,搖頭答道:“沒有什麽蛇蟲,只是剛剛遇上兩個賊人,把我的包袱搶去了……”

樵夫扶起春曉,臉上滿是同情之色:“是啊,這附近常有山賊出沒,除劫財之外,遇到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時常做些茍且之事……不知姑娘要去何處,可有家人同行?”

見他忠厚謙和,春曉拂去身上枯葉塵土,取出貼身藏着的春華畫像,滿懷希望地問道:“老人家,請問您可曾見過這位小哥?他的身高與我相仿,穿着一件寶藍色的棉布衣衫……”

樵夫仔細瞧了半晌,輕輕搖頭,春曉打起精神,接着問道:“那……近日可曾聽聞哪家救起過落水之人?”

樵夫仍是搖頭,春曉猶不死心:“老人家,這附近可有郎中藥鋪麽?”

樵夫開口應道:“藥鋪倒是有一間,其中亦有郎中看診,姑娘,天色不早,你獨自行走多有不便,還是我送你前去吧。”

春曉反複謝過樵夫,跟在他身後穿過密林,來到了一個與梅林鎮規模相近的小鎮之上。帶春曉來到一間小小的藥鋪門前,樵夫告辭而去,春曉走進鋪子,向櫃旁忙着稱量藥材的夥計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你家近日可曾接診過落水的病人?”

夥計擡頭看了春曉一眼,見她衣飾簡樸,仍低頭做事,只簡單答道:“不曾。”

春曉取出畫像,湊近夥計身側,軟語問道:“小哥,勞煩您過一過目,可有見過這個學生麽?”

夥計愈發不耐,頭也不擡,粗聲回道:“沒有!我家店鋪窄仄,你若并非看病抓藥,就請早些出去罷。”

春曉只得退出藥鋪,此時已近黃昏,站在陌生的異鄉街頭,想到身上只餘腰間的一兩多銀錢,春華又至今沒有下落,不由悲從中來,淚水簌簌而下。

哭了半晌,春曉擦去淚水,繼續向前走去。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忽然雷聲大作,片刻之後,大顆大顆的雨滴便落了下來。

春曉快步跑到一間門戶緊閉的店鋪檐下躲避,一時間電閃雷鳴,風雨飄搖,春曉抱緊雙臂,心中更覺凄苦。

正在難過,店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一個男子失魂落魄地跑了出來,他一直跑進雨中,猛然跪倒,口中凄怆呼喊:“老天啊,求你救救我家媳婦吧!求求你,求求你……”

說着,他不停磕頭,額上很快見了鮮血,血水混着雨水在臉上蜿蜒流淌,看上去好不駭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