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被遺忘的角落

過年村裏一大早就放鞭炮，雨桐娘倆從空間裏出來已經是上午了, 今天不會有人過來, 她把窗戶上的草簾子先開一塊, 用木棍支起來, 屋裏頓時光亮很多，年後應該跟舅舅說一下按上電燈, 不然這樣太不得眼。

娘裏在空間梳洗幹淨，屋裏的爐子加上火, “媽。今天過年, 我們包餃子好不好？”

“餃子”諸葛翠鳳想着餃子, 空間裏娘倆吃的都是速凍的餃子或是自己存起來的，各種口味都有, 她很喜歡吃, 能吃一大盤子。每每看到她的吃相雨桐都會很滿足的笑。

“咱們做韭菜雞蛋蝦仁的還有豬肉白菜的好不？”

“做餃子”諸葛翠鳳好想吃，聽閨女說着更想吃了。用眼睛四處找餃子。

“媽, 咱們自己包, 自己包的香, 你幫我和面，我絞陷”

“好, 和面”諸葛翠鳳臉上居然有了笑, 這讓雨桐更開心了。

一個上午娘倆一個和面，一個用絞陷機絞肉和白菜, 韭菜只能等着諸葛翠鳳切, 她倒是想切, 可惜手小握不住刀。剝大蝦這個活可以幹，現在雨桐的力氣很大，只是小手很多是不方便做，都弄好了調陷擀皮包餃子。

爐子上坐一口小鐵鍋，水開了一個個白生生的餃子下去，胖乎乎圓滾滾的餃子上來，每樣兩盤，一盤大一盤小。屋裏進了陽光，再一煮餃子，溫度很高，娘倆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倆人吃飽了做炕上曬太陽，雨桐拿出一本書開始給她媽念故事，偶爾也讀小說，諸葛翠鳳不管聽不聽得進去，雨桐都會認真讀，在空間偶爾也會讓她看電影和看動畫片，因為她看到過她媽有時候會随着內容有情緒上的波動。

她要喚起她媽深藏起來的那個魂魄，只有她媽正常了，有些事她才能去做。諸葛翠鳳吃飽了太陽一曬，在聽着閨女講的故事，昏昏欲睡，沒一會兒就躺下睡着，雨桐不知道該怎麽想了，這樣簡單活着的人也許會更好吧！

下午太陽落下，屋裏溫度慢慢下來，雨桐出去關上草簾子，用大米熬了一點稀飯，煎了一盤餃子，做了兩個小菜。她媽醒後去空間衛生間一趟，又去果林摘了一些水果，抱了一堆花才出來。

東西炕上一放，滿屋都是香味，這樣可不行，不過看在今明兩天不會有人的情況下先不收呢！三十晚上守歲，屋裏點了兩根蠟燭，娘倆吃了點飯就收起來，坐在炕上吃零嘴、水果。雨桐大膽拿出電腦來放一段春節晚會，諸葛翠鳳看得津津有味。

雨桐看她媽看得入迷，穿上棉衣圍上一條貂皮圍巾出了門。外面彌漫着鞭炮的□□味，年三十晚上一吃餃子前有條件的都要放上一挂鞭。這個點鐘人們已經把餃子吃完，小孩子會挑着燈籠很夥伴們在村子裏玩耍，大人們會在一起聊聊天 ，這個年月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

村裏燈光點點，有的聚一群，有的零星幾個，諸葛雨桐邁着短腿在外面溜達，天上星光冷，地上雪光寒，四周一片寂靜，不知不覺已經走上通往田間的機耕路，她越走越快，身上運轉着氣流，輸送到四肢百骸。停在一處孩子常玩的冰面上，一套練體功法打出來，渾身舒爽。

練體一層水到渠成，諸葛雨桐感受了一下身體，悠閑回家，進了家門，諸葛翠鳳還在津津有味看着春晚。雨桐一笑，“媽，我帶你上完廁所就睡覺吧，明天咱們慢慢看好嗎？”

“嗯，好看！”諸葛翠鳳點頭眼睛離不開電腦屏幕。

雨桐幹脆把她帶進空間，讓她上完廁所就在空間裏看，自己先睡覺，等醒了上山上看看，她的體能還是需要鍛煉，爬山也是一種方式。空間山多，自己的地盤總要看看不是？其實一前沒少看，山外就是不可逾越的邊境，也許就是空間盡頭。

山裏好貨多，自然形成生态圈，動植物再後來她有意添加後種類繁多。雞鴨牛羊等物不可勝數，只是不好拿出來，等醒了翻翻飼料配比，以後生活盡量在現實中過，要不是自己太小，她也不會經常來空間。

初二是女兒回娘家的日子，雨桐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姥姥對她們娘倆不錯，按理應該去看看，但是外公怎麽辦？會不會惹他生氣？再說去了空手嗎？自己東西多沒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想了想決定還是做些準備，用不着了留着自己吃，她指揮她媽把玉米面燙了，加雞蛋一點面粉和白糖、牛奶發起來，還有一把姥姥留下的棗洗幹淨點綴在上面，蒸了滿滿一鍋發糕。

出鍋的發糕被雨桐切成一塊塊，香味引得諸葛翠鳳伸手拿了一塊吃，看她那吃相就知道發糕的味道也應該錯不了，雨桐嘗了一口，軟軟的有一點甜味和奶香味，入口很好，她點點頭，要是真的要去就拿它了！

初一安安靜靜過去，初二一早大舅舅諸葛宗寶來敲門，“桐桐，起來了嗎？”

“大舅舅，起來了，等一下，我來開門”雨桐在裏面答應着。

“大舅舅過年好！”門一開雨桐先拜年。

“桐桐過年好，你媽呢？起來了嗎？”

“起來了，在炕上呢！”

“起來了就走吧！你姥姥叫你們過去，今天你大姨過來，我們一會兒都走親戚，家裏冷清，你們去了也熱鬧”

“好，大舅舅幫我把發糕帶上，就在桌子上的籃子裏，我讓我媽下來”雨桐進屋拉她媽下地穿鞋，外面穿了那件舊棉大衣，自己還是裹了她媽的一個大圍巾。外面的寒冷讓諸葛翠鳳不想出去，“媽媽，今天我們去姥姥家吃好東西去！”

聽到好東西諸葛翠鳳向前邁了幾步，諸葛宗寶嘆氣搖頭。雨桐過來拉着她媽的手：“媽媽，我們拉手走，這樣就不冷了”小手牽大手，諸葛翠鳳被女兒小手拉着一步步離開家。

跟在後面的諸葛宗寶心裏翻上倒下，眼前癡傻的女子怎麽也跟自己那漂亮活潑的小妹對不上號。看那個小小的孩子拉着她媽媽的手還是那麽開心，這得需要多樂觀的心裏才能做到？

眼裏慢慢濕潤起來，就這樣慢慢綴在他們身後看着母女兩人，有如看一道風景。

諸葛家住在中間那條街靠西頭，那邊有一條馬路路過村子，與雨桐家隔了兩條街。一大一下走得很慢，引來街上人的駐足觀看，大夥都與諸葛宗寶相熟，他又是三隊的生産隊長，幾乎人人都要打聲招呼。“大哥這是去哪兒了？”“大侄子接你妹妹去了？”“大哥不去走親戚嗎？”一聲聲招呼，諸葛宗寶含笑一一回答着。好容易來到諸葛家，院內三舅舅已經收拾停當，正準備騎車帶老婆孩子上岳家。

“三舅舅、三妗子過年好！”雨桐進院先喊人。

“桐桐來了，你姥姥剛才還念叨你呢！快帶你媽進屋去”諸葛宗勝，在車子上綁了一個筐，裏面會放小孩子和一些點心酒水。

周桂榮也笑着往裏讓她們娘倆、朱海藍聽到聲音就迎了出來。“外孫女來了，冷不冷？先進屋暖和暖和”

“姥姥過年好！”

“過年好！快進來！”朱海藍拉着雨桐看了一眼一旁的老閨女，閨女還是呆呆的樣子，拉着女兒的手，任由她拉進屋。輕輕一嘆。

“媽，這是小妹給你帶的年禮”諸葛宗寶把籃子送上。

“哎！”朱海藍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裏面是擺放整齊的發糕，每塊上面還有一個紅棗、看着很好看，一定是娘倆做的，真沒想到還能吃上閨女做的東西。

“媽，要是沒事我就走了，孩子娘還等着呢”

“快去吧！早去早回！”

雨桐進了屋裏，屋裏沒人，老爺應該出去轉了吧！是不想看到她們娘倆嗎？真要這樣以後只能少來或不來。“媽你坐着，有瓜子、花生，你想吃啥就吃啥，我幫姥姥做飯去”

諸葛翠鳳被按在炕沿上，諸葛雨桐端來姥姥早就準備好的零嘴，出了東屋，朱海藍正準備着中午要做的飯菜，年前家家都要蒸上很多窩窩、饅頭、粘豆包，正月都閑，走親戚的多，來拜年的都會吃了飯再走。所以飯一般都是拿出現成的蒸一下，有條件的魚和肉也是做好了的，朱海藍在大鍋裏放了大屜，上面放上饅頭和粘豆包一條魚、一碗豬肉、一碗雞肉，東西放好到時候燒火就成，再炒上兩三個菜，一桌待客飯就算好了。

“姥姥蒸上幾個發糕吧，我媽喜歡吃，昨天出鍋就吃了一塊呢！”

“好，我們也嘗嘗你們娘倆的手藝！”朱海藍又出去拿了發糕放進大鍋裏。

“姥姥啥時候燒火了我來燒”

“呵呵，有大人呢，等你兩個表哥來了跟他們玩去！這裏可不用你”朱海藍蓋上鍋蓋。端着泡好的蘑菇拉雨桐進屋，諸葛翠鳳還在那裏做着嗑瓜子。

“翠鳳啊，上炕去吧！炕上暖和”朱海藍走到閨女跟前想幫她脫了鞋，諸葛翠鳳身子扭向一邊：“不！”看向雨桐：“桐桐”

“媽，你要聽姥姥的話好不？姥姥心疼你呢！上炕吧！你看我和姥姥幹活好不好？”雨桐拉着她媽的手道。看她媽沒拒絕，這才幫着脫了鞋，讓她坐了上去。

朱海藍坐在桌子旁擇着蘑菇無奈道：“桐桐受累了！我看你媽被你照顧的很好，病也好了很多，很累吧！”

“姥姥，不累！那是我媽媽”雨桐說着眼淚不住地往下掉。看得朱海藍一陣揪心的疼，這麽小的孩子就讓她承受這些，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快讓翠鳳好起來吧！

“想哭就哭吧！外孫女受苦了！你委屈姥姥都知道！哭出來心裏會好受”說完摟着雨桐也跟着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