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成魔
魏宇憲連頭都不敢回,此時也不知他是否該慶幸遇到的是人不是鬼,總之冷汗冒個不停,衣衫都被浸濕。
他哆哆嗦嗦,顫抖着問道:“敢,敢問你,你是何人?”
身後的人輕輕笑了笑,聲音很快被風帶走,他沉聲道:“你不妨猜猜?”
略有些輕挑的口氣,聽不出是何情緒。
魏宇憲呼吸變得小心起來,他定了定神,确信身後的人是個年輕男子。
“我,我猜不出。”他見那人并未下手,漸漸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身後的人“啧啧”兩聲,“沒意思,看來魏公子不太想猜呢。”說完,他松開了魏宇憲,把匕首收了回去。
魏宇憲回頭,借着周圍微弱的燈火及月光,只見一個跟他差不多高度的男子在身後。
那人像是從黑暗中生出來的一般,全身黑衣,頭發高高束起,戴着一張青銅面具,露了半張臉。
他看上去很年輕,皮膚較白,鼻梁高挺,眸子裏閃爍着光。
在魏宇憲看向他那一刻,那人微微笑了笑。
“魏某愚鈍,真的不知閣下到底用意如何。”
男子勾唇,“沒關系,你不需要知道。”
這話一出,魏宇憲更覺得奇怪了,正當思索時,那人又道:“方才伺候你的下人不會來了,魏公子也不用等了。”
“你……什麽意思?”
男子走向他一步,說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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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宇憲往後退了幾步,此時他覺得這人應該就是故意沖他來的,而且認識他,甚至之前一直在跟蹤他。
魏宇憲掃了一眼周圍,忽然看到了地上擱着的一把砍柴的斧頭,應該是周圍住戶的。
他眼疾手快,三步兩步就跑過去撿起那把斧頭,頓時心裏也緩和了不少。
“告訴你,別,別給爺過來啊,你,你要是過來,爺,爺砍你腦袋!”
男子站在原地,真的就沒有動,一直看着他。
魏宇憲以為這招有效,便繼續吓唬:“今晚遇到你實在倒黴,若是就這樣大家各自放過,爺便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就,就當今晚什麽也沒發生過。”
男子雙手抱在胸前,聽他說完,低頭一笑,那笑聲有些不屑一顧,甚至鄙夷。
“魏宇憲,你在誰面前稱爺呢。”說着,他繼續往前走着,步子不急不緩,從容不迫。
魏宇憲一愣,高高舉起斧頭,下一刻就要向他砍過來,“你,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都,都給你機會了……”
那人動了動脖子,略有些不耐煩,“婆婆媽媽的,話真多,你是女人麽?來,你往我這兒砍,砍到了算你的。”
說着,他便直逼向魏宇憲,周身上下都帶着愠怒之意。
魏宇憲急了,揮起斧頭就砍過來,邊砍邊罵道:“媽的,別怪我不客氣了!”
手臂一揮,結果砍了個空,不知何時,那個男子竟移到了他的右邊。
斧頭很重,魏宇憲差點倒栽過去。
那人看他的窘态,直笑着:“魏公子眼神似乎不太好啊。”
魏宇憲被說的惱羞成怒,轉頭就又是很快的一揮。
這次男子沒有躲了,而是在他揮過來的那一瞬立即抓住他的手腕。
魏宇憲從未見過力氣如此大的人,竟然讓他瞬間動彈不得,像是随手甩一個東西然後突然手撞到了牆上一樣。
男子手臂崩得跟鋼鐵般堅硬,他很輕松地把魏宇憲的手硬生生掰了回去。
“魏宇憲,老子突然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了,本打算讓你多活一會兒的,但看你還有力氣罵人,也不必了。”
說完,他猛地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魏宇憲的手腕的筋竟然被擰斷了幾根,疼得他臉色瞬間跟紙一樣慘白,疼得都發不出聲了。
斧頭落地,男子這邊輕松拾起,然後往旁邊一扔,正好扔到了之前的那個位置。
魏宇憲痛得眼睛都睜不開,那個男子也不打算放過他,給他忽然把手腳纏住。
“坐下。”他平淡地開口。
魏宇憲站着,沒有動,他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滿是怒火。
那人見他如此,面無表情,按住他的肩膀,把他一點點按下去,直到他完全坐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跟我有什麽仇,為何要,要找到我!?”魏宇憲忍痛怒喊道。
男子靠在牆邊,從包裏拿出了煙草和火石,他大口吸了一口,看着魏宇憲吐了一個煙圈,微眯着眼對他漫不經心道:“你想知道我是誰麽?好,我告訴你。”
煙霧彌漫,纏繞在他的周圍,在若即若離的白煙之中,男子摘下了面具。
魏宇憲盯着那個人,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孔,看模樣是個少年而已。
眉目之間,透着狂傲和陰冷,劉海遮住了眼中的一點點碎光,雙眸冰涼,讓人不寒而栗。
不認識,他左右确認,自己的确不認識此人。
“我沒見過你。”
那人笑道:“當然了,你定猜不到我是誰。”他把抽了一半的煙草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
“我是宋巡撫的遺子,安貴妃的胞弟。”
!?
說到安貴妃,魏宇憲身子一顫,他看着眼前的人頓時說不出一個字來,像是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你,你竟是……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太後明明已經……”他喃喃自語道。
宋成也看着他,打斷道:“嗯,老天有眼,我逃出來了,并且如今活的好好的。”
“不可能的……怎麽會……”
魏宇憲還是不敢相信,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才十五六歲的模樣,卻如此老成和滄桑。
宋成也懶得跟他廢話了,開門見山道:“知不知道我今兒是專程等你的,開始是不是吓到咱們魏公子了?”
這話聽着不太好,魏宇憲望着他,并未表态。
宋成也單手撐在牆上,好似在看着什麽獵物一樣,他左思右想,凝眉道:“你說我該怎麽讓你長教訓呢?”
魏宇憲吞了口唾沫,他知道宋成也是找自己報仇了,畢竟他對宋醒憐做的事說出來真是不光彩,甚至慘無人道。
“我,我對不住你的長姐……宋公子,你,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他對宋成也磕着頭,不停地求饒道。
宋成也無動于衷,冷眼看向他,“你這對不住值幾個錢啊?”
他擡腳,狠狠地踹向魏宇憲的腦袋,直把他踢個頭昏腦漲。
“哎呦!”魏宇憲痛得叫出了聲,倒在牆邊,喘着粗氣。
宋成也忽然蹲下,提起他的頭發,逼迫他直視自己。
少年眼睛有些猩紅,帶着恨意和怒氣,他冷冷地開口:“魏宇憲,你對我長姐做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了……”
他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情緒,就好像心裏住了一個惡魔,随時會出來不受控制一樣。
宋成也嘴裏還有淡淡的煙草味,他說着說着忽然停了會兒,等情緒穩定又繼續道:“知道麽,做人不能這麽畜生,你他.娘欺負一個女人倒挺攢勁兒。老子一會兒也讓你爽一爽,以後你好長點記性。”
頭皮被他揪得發白,魏宇憲眼裏流露出恐懼來,他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只覺得眼前這人下一刻就會殺了自己。
宋成也緩緩起身,拿出一小壺酒來,但也沒有要喝的意思。
他不知往酒壺裏放了什麽,魏宇憲聽到清脆的聲音。
“先給你開開嗓子,這可是釀了五十年的好酒,給你嘗一嘗鮮。”他笑着,一邊把魏宇憲的頭往後按住,一邊拿起酒壺。
“張嘴!”他厲聲喝道。
魏宇憲沒有照做,緊緊閉着嘴。
宋成也一個巴掌就打過來,把他的嘴硬生生掰開,從上往下開始倒酒進去。
魏宇憲開始掙紮,不停地掙紮,只見他嘴裏不停冒着血泡,越來越多,從嘴角淌下。
“還合我們魏公子的口味麽?”宋成也笑着問道。
那根本不只有酒,裏面全是很小很碎的鐵釘子!!
一顆一顆都紮進他的喉嚨裏,有些順着酒滑入肚子裏,有些則劃破嗓子。
魏宇憲拼命搖頭,掙紮,想擺脫這個惡魔。
一壺酒倒完,魏宇憲的頭歪歪倒在一旁,只是他此時還有呼吸,但他沒有力氣動了,甚至發不出聲來,嘴裏全是血腥味。
忽然宋成也擡頭,只聽旁邊傳來一陣馬蹄聲,他猜到是官府晚上巡邏的人來了,于是立即将魏宇憲拖入一條胡同中去。
“何人在此?”
黑黢黢的巷子裏無人回應,巡邏的人注視了一會兒,只見牆上一只貓一躍而過。
“原來是個畜生。”那侍衛說道,“走了!”
直到沒有聽見馬蹄聲,宋成也才又把魏宇憲給拽出來。
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連求救都放棄了。
“魏宇憲,你方才不是還生龍活虎的麽?怎麽,這就堅持不住了?”宋成也問道。
“你……就……殺,殺,了……我吧……求,求你了......”魏宇憲的嗓子粗得不行,聲音像是從肚子裏傳來的一樣,他每說一句話,就會吐一口血。
“殺了你?這你放心,定會遂你心願,只不過爺不打算就這樣讓你死了。”
他拍拍手上的灰,緩緩道:“因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
月上柳梢頭,報時辰的人一邊打着鑼一邊路過,他走着走着忽然看到無憂洞有些燈光閃爍,他有些好奇,往裏面瞧了瞧。
這無憂洞是民間的叫法,總之一般都在偏僻的郊外,藏得很深,裏面什麽都有,除了扔的不要的物品外還有些動物的屍體。
這人也純屬膽大的,走近了擡頭看了看。
等看清後,他大叫一聲,魂差點吓沒了,毫不猶豫就往回跑,連鑼都不要了。
這裏面放着一具坐着的男子屍體,全身都是血紅色,上半身皮都被人扒完了,留下鮮血淋漓的□□。
這血都還未凝固,順着脖子和胳膊一直往下滴着。
他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坐着,腿被人似乎用力掰成了另一個形狀,腳背和膝蓋往下,關節錯位,小腿肚緊緊繃着。
那人看了一眼都覺得回去要做噩夢了,他邊跑邊打着寒顫,生怕那殺人狂魔會盯住自己。
等報時辰的人完全走後,宋成也從一個角落裏走出來,他看了眼手上的血,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拿起方才點燃的木棒,往魏宇憲的位置一扔,沒一會兒,整個人就燃起來了。
不出意外,等到早上,應該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趁太陽還未完全出來,宋成也立即回到南梁王府。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這套衣服給燒掉,然後沐浴一番,血腥味消失得幹幹淨淨。
……
魏宇憲一直未回來,等他的那下人一睜眼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在馬車旁睡了一整晚。
他叫苦連天,一邊罵着自己怎會好端端睡着,一邊又折回去找魏宇憲。
果不其然,魏宇憲早已不在了。
“公子肯定已經回府了,我,我定會挨罵了,這可怎麽辦!”他急得不行,有些焦頭爛額。
等回到魏府,只聽其他下人說魏宇憲一夜未歸。
魏老夫人杵着拐棍走出來,怒道:“那孩子又去哪兒了!”
伺候魏宇憲的丫鬟都搖頭說不知,那下人又不敢說實話,心想魏宇憲是不是住在外面了,畢竟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幾次。
作者有話要說: 宋成也:這是惹老子的下場!
衆人:怕了怕了.......
徐槿容:??
宋成也:姐姐除外,當然要被我寵着!
衆人:真.暴力夫婦,天作之合
(今晚有學校的舞蹈比賽,嗚嗚嗚,有單人solo part,我緊張地搓手手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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