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金殿風波(下) (2)
粉,霜子打開看了一下,尋常腹瀉受涼的藥物,疑惑道:“這是?”
薛賓鶴笑靥如花,卻很勉強。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見到皇甫北楚了。
“沈雪如獨獲王爺寵愛,你不氣?再者,我可聽說了,你進門的事情,就是沈雪如撺掇老夫人阻止的。”
霜子眼裏幾乎冒出火來。
薛賓鶴意料之中,溫柔的勸道:“妹妹,姐姐替你不值呢。你連身子都給了王爺,王爺也喜歡你,卻活生生的被棒打鴛鴦,沈雪如,也太陰毒了!姐姐實在看不過去,想替妹妹出氣罷了。她現在病着,症狀分明,體寒身子虛,可還是貌美如花,引得王爺神魂颠倒啊。若是這點兒藥下去,那她就面黃肌瘦,精神萎靡,王爺會厭棄她,轉而寵幸你。她反正病着,多一樁少一樁,也覺察不出來。要不要,在你。”
霜子伸手接過,明白她的用意,說道:“側妃放心。奴婢是不會讓她逍遙的,多謝側妃體恤。”
薛賓鶴心中暗喜,這個女婢倒是顆好棋子。霜子的本事,她是見過的,定能成功。
扶了扶頭上的玉墜子,擺手道:“那本妃等着替你慶祝。”
薛賓鶴,你真以為我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任由你挑撥幾句,便失了主見,與沈雪如鬥個魚死網破,讓你漁翁得利?
休想!
霜子是不想給沈雪如下藥的。一是她戒備森嚴,每日飯菜在小廚房做的,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想來薛賓鶴正是找不到能幹的丫頭,又不想東窗事發擋幹系,才想到她。
二來,下藥生病,豈不是便宜了那蛇蠍賤人?她要一點點,奪走她的寵愛,她的榮華富貴,讓她痛不欲生卻又無能為力,生不如死,像乞丐一樣向她搖尾乞憐,方能解恨!
回到房裏,躺在床上,望着屋頂。自從老夫人說要納她進門,一概吃穿用度都體面些,屋子也配了獨間,月例銀子按主子的來。後來婚事取消,老夫人心中愧疚,仍讓她住着。
将藥粉融一小部分在水裏,看着它漸漸化開,什麽也沒剩下。薛賓鶴這藥,倒真是好,無色無味的。
至于用不用,決定權,已不在薛賓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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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許久,吃了一塊桂花糕,齒頰留香,正回味呢,一陣惡心反胃的酸水從腹腔中湧出來,霜子扶着盆子,大口嘔吐起來。
已經好幾天了。
霜子一面吐着,一面再度給自己把脈,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來。除了惡心疲乏,什麽症狀也沒有。
思來想去,她還是去了一趟醫館。那醫師狐疑得看着這個還梳着長辮子的丫鬟,眼裏先帶上幾分鄙夷,捋着胡子不屑的道:“你有身孕了。”
不可能!
霜子斬釘截鐵,換個醫館,結果還是一樣。
不可能!霜子捏緊拳頭,絕不可能。她還是黃花大閨女,怎麽會懷孕?
一定有問題。
霜子走向那個熟悉的小院落,叩響了柴門。
老者看見是她,笑笑,讓她進來。
聽明白來意,望聞問切一番,老者微笑道:“姑娘,你這是中了蠱了。”
索幸下蠱的人技藝不高,只得皮毛,不難醫治。
老者拿來一個盆,銀針度血,挑破細微的血管,在傷口處撒上一些硫磺,不多時,一只細細的,如針尖大小的銀色小蟲,順着傷口爬出來,遇到硫磺,翻幾個身掙紮着,一動不動了。
霜子急忙将細蟲甩到地上,用腳尖碾了好幾遍,才靜下心來。
原來這蟲子是苗族蠱中最簡單的一種,将幼蟲卵喝下去,它會在肚子裏生根發芽,輔以特殊藥物哺育,漸漸長大,女人就會出現狀若懷孕的模樣。
實在想不出,誰這般狠毒,竟要如此害自己。
霜子有些懊惱,懊惱自己的愚蠢。她甚至毫無覺察,自己如何吃了那幼蟲的卵,又如何每次服用飼養細蟲的藥物,将一個蟲卵,養成現在這般大小。
二十五章 裝病下蠱(中)
更新時間2013-11-19 9:04:27 字數:2170
但是結果她卻很清楚。
沈雪如定是誤會她早已經是皇甫北楚的人,借機讓她假孕,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母憑子貴了,到最後竟然是争寵的手段,可想而知,皇甫北楚,老夫人,會是多麽震怒。
若是皇甫北楚澄清他們并無肌膚之親,那霜子更是與人通奸,放蕩**,要浸豬籠的。
此心忒毒!
她要像傅餘婉的蔓藤一樣,纏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霜子恨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老者握住她的手,心平氣和:“既然發現的及時,已無大礙,你且放寬心,以後飲食,一概要注意。”
“那這種蠱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霜子疑惑的問。
老者搖搖頭,不願意多說。
霜子不願勉強,又問起敘笙,才知道出去為某位官員的夫人看病去了。他不像老者,需要隐姓埋名,藏于市井之間。反而用精煉的醫術救了不少人。
留下診金,霜子仍舊從後門回去,只是沿路上,看到三三兩兩的丫鬟,但凡有些利益瓜葛的,便蹲下身子劇烈嘔吐起來,偷偷觀察她們的表情。
沒試探幾次,就見綠荷神色怪異的瞥她一眼,急匆匆的往錦苑去了。
沈雪如,果然是你!
我不給你下藥,你居然給我下毒!
好,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霜子不動聲色,遠遠的看着錦苑的動靜。不多時,負責給沈雪如診治的王大夫出來,彩青給的銀子,遠遠超過一般出診費。
定有蹊跷。
霜子一路尾随他到鬧市區,見他并沒有回家,反而手中抛擲着一大錠金子,進了“怡紅院”的門。
霜子嘴角浮起笑容,這老家夥,還挺風流。
她已經打聽過,這幾日沈雪如并沒有出去,也無人進來探望,除了這個王大夫。給這麽重的酬金,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天色擦黑時,王大夫才高高興興的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直将他送到門口,才扭着肥碩的屁股轉回去。
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霜子蒙着面,閃身出來,掏出那把吃發可斷的匕首,抵在王大夫脖子上。
為防止有人欺侮,這把匕首她一直随身帶着。
王大夫戰戰兢兢,他作為男人,家裏有一只母老虎,管得太嚴,他只能趁每次出診的機會,和小豔紅好好溫存一把。這剛出怡紅院就遇上,只怕是母老虎派來的。
匕首在老大夫臉上拍了拍,霜子将一個頭發觸在刀鋒上,頭發斷成兩截。“老家夥,豔福不淺啊。”
“俠女饒命!老夫把錢給都你。”王大夫急忙求饒。
霜子輕笑,“說,你最近都替沈雪如幹了什麽?她給你那麽多錢。”
“她,她裝病,讓王爺心疼她,又要看不出破綻。”不多時,王大夫就說了真話。
意外的收獲啊。
霜子眯起眼睛,事實總是超出她的想象。
沈雪如,還真有手段。
驀地想起一件事情,霜子将匕首往前遞一分,幾乎切進他的肉:“她是不是給人下蠱?”
王大夫聽她說這話,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往下滴。
那蠱是他師傅傳給他的,整個京城沒幾個人懂,因為是偏遠西南方的巫術。沈雪如想要對付一個女人,許以重金,他才忍痛拿出來。
王大夫哆哆嗦嗦說完,求霜子放過他。
霜子嘆口氣:“你也是為人賣命,不得已,實不相瞞,是沈側妃讓我來試探你,怕你說漏嘴,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王大夫急忙下跪求饒。
霜子凝神看他半響,像是下定決心,将匕首收回:“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再回來,沈雪如的勢力,你是知道的。”
王大夫感激不盡,又聽霜子慢條斯理的問:“蠱蟲呢?”
掏出一枚玉佩,在王大夫面前搖晃。
那是沈雪如随身的東西,王大夫給她把過許多次脈,自然深信不疑。
猶猶豫豫,終于還是說出口:“蠱母産卵便死,只留下幼蟲,幼蟲一次只得一只,我已經給了沈雪如了。”
見霜子沒有反應,王大夫幾乎是倉惶而逃。
霜子将匕首上的血珠放在衣袖上輕輕擦拭,悄悄跟着王大夫,見他一路匆忙回到家中,叫醒睡着的夫人,收拾行裝,連夜離去。
方才他言辭閃爍,并沒有說實話。
霜子将王大夫家裏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
王大夫是個聰明人,似乎覺察到霜子的跟随,回家不過是收拾了一些金銀衣物,便拉着夫人走了。
老者說,蠱母是要血肉飼養,方能成活。除了他夫婦二人,霜子并未見到任何活物。
沮喪地翻出院牆,準備回王府。一只雞“咯咯”叫着,差點将霜子從院牆上踢下去。
一身冷汗。
霜子突然有些厭惡這具笨拙的身軀,行動極為不便。
她想習得一些拳腳,防身也好,靈活身形也好。
找誰呢?
還未想明白,一個身影忽然從身邊擦過,将霜子擠倒在地上,丫鬟急忙伸手去扶,卻是綠荷。
霜子溫和的笑,反手握住她:“什麽事情,這麽急?”
綠荷有些歉意:“母親病了,忙着去抓藥呢。”
一小錠銀子放在手心裏,綠荷有些愕然,看霜子巧笑嫣然:“這是大事,快去。不必謝我,手頭闊綽些,總是好的。”
綠荷猶豫一下,一陣風似的跑了。
沈雪如塗着精致的妝容,有些乏力的躺在床上,見今日來請脈的是個陌生的大夫,臉上一驚,瞥見彩青的微笑,放下心來。
大夫姓曹,是新來的。彩青一路上已經好好吩咐過了。
彼此心照不宣的把脈,開藥,拿厚重的賞金。
待曹大夫一走,彩青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急慌慌的問道:“王大夫跑了。”
沈雪如吃了一驚,複而冷靜下來,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彩青急道:“怕是前天的事了,昨兒個咱們沒把脈,閑了他一天,今天到點了卻不見來,家裏冷鍋冷竈的,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奴婢便尋不着,又撞着王爺,怕他發現破綻,才臨時換了曹大夫。”
沈雪如怒罵道:“不中用的東西,是不是克扣了他的銀兩?”
二十六章 裝病下蠱(下)
更新時間2013-11-19 9:05:36 字數:2079
彩青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跪下辯解:“奴婢不敢,側妃的賞銀,奴婢一分沒少的給他了,想來他是怕擔了幹系,畢竟那件事事關重大,若是讓東窗事發,必死無疑。皇上,向來最厭惡這些巫蠱之術……王爺那裏就更不能……”
“住口!”沈雪如呵斥道。
彩青讪讪閉嘴,卻聽見爽朗的男聲:“中氣很足嘛。”
皇甫北楚最近除了上朝和處理公務,每日都會抽出空來,看顧沈雪如。
他對她,還是有情的。
沈雪如捂着頭,聲音輕柔:“給王爺上茶。”
皇甫北楚坐在床邊,見沈雪如今日氣色不錯,關心問道:“大夫怎麽說?”
彩青将茶放到小幾上,恭敬答道:“大夫說,小姐的病還得十天半月才能好,細細調養着便是。”
皇甫北楚眉頭一皺:“是麽?曹大夫方才,可不是這麽對本王說的。”
沈雪如秀眉一凜,立刻歪在床榻上,無語落淚。
彩青戰戰兢兢,看着走進來的曹大夫,額頭上直冒冷汗。
“老朽查看過,側妃并無大礙,身子再爽利沒有,實在無需卧床調養,相反,長時間不見日頭,反而不利于身子調養。”
皇甫北楚嘴角噙笑,看向弱不禁風的沈雪如:“雪如,大夫說你沒病,你該高興才是,何苦哭起來呢。”
言語中說不出的冷漠與厭棄。
沈雪如抽抽嗒嗒,梨花帶雨:“王爺……您十天半個月也不來見妾身,被那個狐媚子勾去了心性……”
“無理取鬧!”皇甫北楚冷冷抛下一句,腳往外挪動,卻被困住。
彩青跪在地上,死死抱住皇甫北楚的腿:“王爺,您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給小姐出的主意,她每晚睡不着,擔心王爺不再愛她,求王爺垂憐……”
求本王?你有什麽資格求本王?
皇甫北楚話都懶得說,一腳将彩青踢到一邊,背對着沈雪如:“你最好老實些,別以為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知道!”
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抛下一句:“本王要誰,還輪不到你來管。”
沈雪如渾身虛脫的癱倒在床上,雪白的亵衣幾乎濕透。
皇甫北楚,你也太狠心了!
彩青連跪帶爬跑到沈雪如床邊:“小姐,小姐……一定是那個賤人指使的,一定是!她做不成王爺的妾,懷恨在心。否則,曹大夫好好的,怎麽敢倒戈相向!”
沈雪如想到那道讓她如芒在背的目光,寒意轉透心扉。她發現她對那個瘸女人,有一種天生的敵意!
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沈雪如穿好衣服,氣勢洶洶的帶着彩青和幾個婆子,去找霜子質問。
錦苑門口卻站着一群侍衛:“沈側妃,王爺下令,半月之期,您不許出門!”
禁足?沈雪如冷哼兩聲,皇甫北楚,你才承了我父親的大恩,進了上書房,這就翻臉不認人,一點情面也不留?
“彩青,你去幫我問問老夫人吧!”驕傲的像一只孔雀,沈雪如豔麗轉身。她的功勞,老夫人可是一清二楚。
除非,從此以後,四皇子再不仰仗沈家!
不多時,老夫人被秋葉扶着,顫顫巍巍的來了錦苑,侍衛們急忙讓她進去。
沈雪如早哭哭啼啼,将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當然,自己病是真的,只是在王大夫的醫治下,如今快好了,換了個大夫把脈,被皇甫北楚誤會她裝病。
老夫人嘆一口氣,語重心長:“雪如,你別怪楚兒,他今天太心急了。早上上朝時,有人參了他一本,說他挪用國庫財物,雖然後面還上了。可賬本都還在,證據确鑿,皇上已經剝了他進上書房的權利,連上朝也不許去,在家裏閉門思過呢。”
見沈雪如錯愕,老夫人喝一口茶,又道:“你在病中,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他也怕你擔心,不敢告訴你。處理完公務,急急忙忙來看你,卻被人告知你病好了,他是不是氣得慌?”
不等沈雪如争辯,繼續道:“你呀,最近就消停些,好好在屋裏待着,等他渡過難關,母妃自然跟他說,讓他放你出來。畢竟,若不是你父親,他進不了上書房。可若是當時沒進上書房,皇上也不會這樣生氣,罰得如此之重。他惱的哪是楚兒,是自己昏庸,識人不清啊!”
沈雪如實在無話可說,老夫人言辭懇切,句句說中要害。她既為皇甫北楚處境擔心,又為老夫人到頭來把罪過全部推到她身上,而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老不死的東西,若不是你給王爺納妾,逼我出手,怎麽會造成今天的局面?沈雪如看着眼前慈愛的老太婆,心裏第一次有了得意之情。
傅餘婉,一輩子不就是被這個笑裏藏刀的老太婆成日裏寵着,親若母女般護着,對她充滿依賴和指望。可結果呢?最後到死,也沒見她伸手拉一把。
她沈雪如,絕不做傅餘婉那樣的蠢貨!
偶爾的委曲求全,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沈雪如低頭哭泣,似乎受了許多的冤枉卻又說不出口,抽噎着告訴老夫人:“雪如受點苦不要緊,還請母妃多費心,幫助王爺渡過眼前難關才是。”
老夫人若有所思看着她,含笑點頭。
書房。
皇甫北楚怒氣沖沖,見空無一人,大聲吼着:“畢霜呢,叫她來磨墨。”
飛燕候在門口,本以為霜子不在,皇甫北楚會讓她近身伺候,沒想到白白受了一頓呵斥,心有不甘的尋人去了。
霜子站在後門口,跟曹大夫告別。王大夫連夜逃跑之後,她意識到沈雪如若要繼續裝病,定然是要找新大夫的,便尋到這位曹大夫。
曹大夫在京城中,也算是名醫聖手,醫館開得離王府後門很近。等彩青急急忙忙找人時,與曹大夫來個不期而遇,後面就好辦多了。
二十七章 仕途多舛
更新時間2013-11-19 9:06:10 字數:2154
待回到書房時,皇甫北楚滿身酒氣,見霜子進來,怒吼道:“滾,爺心情不好。”
前朝不靈,後宅耍弄。作為男人,窩囊透頂。更郁悶的是,他一籌莫展。
慶王查一個死了的倉庫侍衛,查到總管頭上,那倉庫總管扛不住酷刑,竟然把他挪用財物之事招供出來,居然還一筆一筆記得清楚。
所幸他及時還上了,可還是讓皇上動了怒。
一個皇子,膽大包天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作,他還一無所知。皇上怒的不是錢財,而是被愚弄于兒子股掌間的侮辱。
他想盡辦法,無法平息皇上的怒氣。
倒一杯香茗,霜子站到身旁:“王爺,先醒醒酒。”
皇甫北楚不理不睬,徑直将酒瓶往口中倒。
一股溫熱的茶香迎面撲來,皇甫北楚目瞪口呆。
這女人,居然用茶水潑他!
膽大妄為!
一把捏住她纖細的手腕,皇甫北楚顧不得頭頂上滴滴答答滴着水的茶葉,狹長的眸子眯起,看着眼前氣定神閑的女人,眼裏的危險意味深長。
霜子冷清的看着他,驀地伸手揭去他臉上沾着的茶葉,淡淡的道:“喝酒不能解決問題!”
皇甫北楚笑了,笑的很恣意,捏住她小巧的下颌,咬牙切齒的寒冷,幾乎要凍死人:“那你說……什麽能解決問題?”
“我。”冷酷如冰對上笑靥如花,皇甫北楚有一剎那的失神。
“王爺挪用國庫銀兩是真,可到底幹什麽去了,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她沒理由不聽說,更何況,她還是始作俑者。
“庫房總管是供出了王爺,那又如何,他也只知道您挪用的數量,卻不知道究竟用于什麽。”霜子輕輕掙脫開他的鉗制,輕言淺笑:“王爺是大将軍,是四皇子,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奴婢記得,去年黃河發大水,王爺不是去赈災了嘛?年關時匈奴進犯,王爺率十萬大軍遠征,糧草也是問題……”
皇甫北楚聽的眼神晶亮,已經懂她的意思。眸子裏的火熱,幾乎要将霜子燒起來。
“我立刻去找人。”霜子敏感的注意到,他沒有自稱“本王”。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小小得意:“不要去找人,要讓皇上自己發現。”
輕輕在耳邊提醒一句,軟綿綿的耳語,撩人心弦。
皇甫北楚醍醐灌頂,将霜子拉入懷中:“爺要如何賞你?”
霜子不着痕跡的拉開一點距離,傲嬌嘆道:“奴婢要的,王爺恐怕給不起。”
解開心結,皇甫北楚笑得驕傲又乖張:“你未免太小瞧爺了……”
“楚王妃!”霜子吐出的三個字,讓皇甫北楚沒說完的話悉數吞進嘴裏,臉上的笑意全部凍結。
一把将霜子推開,皇甫北楚冷清着臉,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出去了。
霜子扶着桌子穩穩站立,看着他挺拔得偉岸身姿,默默笑了。
翌日,前朝傳來消息,皇上在清查庫房時,“不小心”發現另外一個賬本,上面清楚明白的寫明四皇子挪動國庫銀兩的去向,每一筆,都是用在去年黃河水患上面。
賬本上面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經手的官員名字,都登記的工整有條理。皇上連夜召見審問,每個人都沉默。最後還是有個官員先開口:“那時候皇上您頭發都急白了,統籌全國赈災。可江西鬧起了匪患,四皇子實在不忍心讓你着急,只得找我們幾個老臣商量,最後動用國庫一部分財物,召集難民與土匪抗争。”
這一樁事,國史上沒有記載,民聲中沒有傳說,可正是因為處理得低調,官員們咬死不開口,更加證實此事的可信度。
剝奪了皇甫北楚入上書房的權利,他居然一聲不吭,一句不為自己辯解,唯恐皇上當着百官的面難堪。
這種默默為皇上排憂解難,卻不居功自傲的做法,恰恰打動皇甫傲天的心。
作為皇上,當然不可能承認錯誤,立刻召皇甫北楚進上書房,但是心裏的那口氣,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還帶着一些愧疚。
霜子聽到消息的時候,笑得像朵花兒一樣。事情解決了,沈雪如,盡管半月之期沒到,但家有喜事,自然是要放出來的。
沈雪如也期盼着這一天。
一大早,她感覺到神情恍惚,頭重腳輕,在床上睡了一會。
彩青消息傳回來時,沈雪如渾身冷汗,連一絲笑意也發不出,顫抖着聲音讓她去請大夫。
侍衛們卻不讓出去。
禁足期間,禁止探視。
彩青跑出去,書房裏,皇甫北楚剛剛下朝寬衣,還來不及梳發。就見彩青闖進來,噗通跪下:“王爺您去看看側妃吧,她病的厲害。”
皇甫北楚眯起眼眸,定定的看着彩青,冷笑道:“如此迫不及待?這才沒幾天呢,她是什麽病啊?”
語氣裏的輕佻,讓彩青心裏惡寒,只能壯着膽子道:“大夫還沒看,不知道什麽病呢。請王爺恩準,奴婢去請大夫。”說完不住磕頭。
皇甫北楚怒喝:“夠了!本王看你是跟你家主子呆久了,成日裏虛情假意。不是病了嗎,病了就趕緊回去照顧她去,好生盡一盡你們主仆的情分。”
霜子将冠給皇甫北楚豎上,細細的為他系上,斜眼瞟過去,就見彩青滿目怨毒的盯着自己。
沈雪如面色蠟黃,不住的咳嗽,人瘦了一大圈。
沈問之沖開侍衛進門的時候,見着枯瘦的妹妹,心裏狠狠痛了一下,咆哮着讓跟着的大夫上來診脈。
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沒及時救治,精氣神流失,人精神萎靡,沒有胃口。喝幾副藥調理下就好了。
昔日光彩照人的閨秀,變成連丫鬟都不如的殘花敗柳。
皇甫北楚看都懶得來看。
鴻院。
薛賓鶴細細用香粉擦臉,聽紅豆說起沈問之與皇甫北楚的對峙,喜笑顏開。
“本以為她病了,讓她醜一些。沒想到是裝病,現在真病了也不得王爺心疼,那瘸丫頭,倒真是個能幹的,可惜啊,只怕是留不得了。”
紅豆沉默不語。
二十八章 淫徒賤心(上)
更新時間2013-11-22 10:48:39 字數:2236
沈雪如現在的生病症狀,她一聽便知,正是上次給霜子的那包粉末派上了用場。
至于她是如何無聲無息下到沈雪如口中的,紅豆非常好奇。
沈雪如與她,猶如天敵,虎視眈眈,錦苑上下更是看得緊,霜子怎麽可能有空子鑽。
她是想不通,薛賓鶴是不去想。
一個丫頭,就算得王爺喜愛,那又如何,不過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用時撿起來,不用時,就是丢棄的時候了。
只是怎麽丢的神不知鬼不覺,她得費點兒功夫。
時隔一個月,皇甫北楚踏足鴻院。
郎情妾意,蜜裏調油。
薛賓鶴滿足的躺在皇甫北楚身榻,一只手柔弱無骨的撫摸着他的胸膛:“聽說姐姐病的很重。”
皇甫北楚疲倦的閉上眼眸:“她愛折騰,就讓她折騰個夠。本王懶得聽這些話。”
翻個身将她壓在身下,大掌點起她身上的火苗,薛賓鶴嬌喘連連,将小臉嬌羞的埋入皇甫北楚的脖頸處,呵氣如蘭:“王爺不心疼?”
皇甫北楚挺身再入,喘着粗氣,深沉的目光凝視着她:“本王只心疼那些值得心疼的人,不聽話的不值得本王費力氣。”
薛賓鶴嬌笑着摟緊他,讓他在她身上盡情探索發洩。
狠狠一個用力,皇甫北楚再次癱軟在她身上:“你就很聽話。”
薛賓鶴笑得更歡。
“砰”,黑乎乎的藥汁推翻在地上。
沈雪如蠟黃着一張臉,氣得咬牙切齒,大聲喝呼着讓下人們滾出去。
彩青伏在地上,急急磕頭:“小姐,養好身子要緊,少爺吩咐過的。”
沈雪如食指顫抖指着她:“你就記得少爺,可曾還認我是你的主子?都滾出去,吃了藥也不見好,我拿什麽臉去見北楚?”
彩青聽她提王爺,猶如見到救星,急忙辯解道:“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只是少爺擔心小姐的一片心,小姐可要體諒着些。再說,就算不為少爺,昨兒個給老夫人請安,可是只有鴻院的那位去了,奴婢擔心她趁小姐不在,唆使老夫人立她為正妃,這以後就是皇後啊。”
沈雪如這句話倒是聽進去了,這麽好的空隙,便宜了那個賤人,若是她哄得老夫人開心,自己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還白白搭進娘家。
強打起精神,又讓彩青請幾個好大夫過來看,開的藥方大同小異,這才放寬心服用。
綠荷戰戰兢兢站在門外,見彩青端着藥碗出來,急忙上前詢問:“側妃喝了?”
彩青将碗給她,擦擦手點頭。
綠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彩青狐疑的看着她:“你好像很高興。”
綠荷笑着吐吐舌頭:“側妃病着,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她肯喝藥,病好起來,咱們也好過些。”
彩青掐一把她的胳膊,笑着道:“你想的倒挺遠,受苦的是我們,又不是你。”似乎想起來什麽,問道:“你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綠荷聽她驟然提起母親,急忙說道:“好多了,這次請的大夫很好,吃的藥也是好藥,好得快,姐姐別擔心。”
彩青滿意地點點頭,“霜子這幾日還吐嗎?”綠荷盯了那麽久,除了有一次過來報信,其他時間她們忙着沈雪如的病,沒有太關注。
綠荷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好幾日沒看見霜子了。
皇甫北楚還沒被皇上允許上朝,成天在府裏走來走去,多數時間在書房。
霜子整日陪着,從早到晚,累得不行,晚上回屋倒頭就睡,兩點一線,見着的人都看她行色匆匆。
霜子并沒有那麽多瞌睡,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雷虎召集了七八個死士,正想方設法得躲避長卿對他們的追捕和暗害,人員轉移和生活,需要大量的財物,他們不便露面賺錢,只能靠霜子。
将設計的精妙首飾模樣拿出去賣給珠寶商人,換回一筆可觀的銀子,再将銀子埋在七裏坡,留下暗號,雷虎再去取。
別人看着她在休息,恰恰她根本沒時間休息。
白天伺候皇甫北楚,一刻也不得分神。晚上畫圖,潛出去換錢。
霜子形色匆匆的穿進後門,倒夜香的老劉頭正佝偻着背,推着破車。
閃身躲進暗處,等他走過去,才小心走出來,聽聞背後一聲:“霜子!”
回頭見是老劉頭,霜子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從前是浣衣丫頭,碰見他多少次,也不怕,下人們的茅房是在後院外面。如今她是王府上下皆知的“草雞鳳凰”,深更半夜不睡覺,出現在這裏,就奇怪了。
正思索想個什麽借口呢,老劉頭“桀桀”怪笑着,搓着惡臭的手過來拉她:“天氣冷,別凍着,早些回去歇着。”話是這麽說,手卻将她往懷裏拉。
霜子胸腔湧出一陣惡心,提高警覺:“你放手,你想幹什麽?”
老劉頭露出淫邪的笑容,嘿嘿笑着:“那你每隔三天,晚上就出去一趟,是想幹什麽呢?”
這個老匹夫。
霜子心中惡罵,他早就看見自己了,卻一直忍着,等把柄多了,再動手,未免太惡心。
“呵呵,劉大哥。”霜子輕輕撥開他的手,讪笑着,遞一小錠銀子到他手裏,“我回去看我娘,白天王爺太忙,不得空。”
後門裏突然傳來一陣有力的咳嗽,接着是“悉悉索索”撒尿的聲音,有小厮起夜了。
兩個人懼是一驚。
老劉頭狐疑的看着她,半響突然放了手,霜子以為要放她走,急忙道謝。
卻聽老劉頭說:“本來香蓮是要給我做老婆的,可惜啊她不識趣,白白送了命。明兒個這個時候,你到我屋裏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似乎為自己的措辭感到得意,老劉頭嘿嘿淫笑起來。
霜子幾乎惡心死,伸手到袖筒裏摸了摸那把匕首,恨不得霎時割斷這老家夥的喉管。
她就說老劉頭何時起了這麽大的賊心,他向來恪守本分。想來是沈雪如上次要把香蓮賜給他,他覺得癞蛤蟆也能吃上天鵝肉,巴巴兒期望了一回,香蓮死了,希望落空,可對女人的欲望卻并沒有消下去,因此逮着機會,打上霜子的主意。
人心啊,都太貪婪。
不置可否,霜子默不作聲回府去,老劉頭在後面搓着手,小聲憋着氣喚道:“可別忘了。”
霜子俯下身劇烈嘔吐起來。
二十八章 淫徒賤心(中)
更新時間2013-11-25 9:27:23 字數: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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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瘦的身影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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