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男人本色(下) (2)
焚,哪裏還記得自己春風得意時,說過的金玉良言。
傅餘婉卻記得,到現在都記得,一直把這句記憶,帶到了霜子身體裏。
皇甫北楚說好,她便說好。皇甫北楚說不,她絕對不多嘴一個字。
如今情境輪回,角色互換。
霜子将賬簿一頁一頁撕下來,每撕一張,就“啪”一下,拍到桌子上,聲音振聾發聩:“姐姐看好了,城東的珠寶鋪,綢布絹花是二兩紋銀一朵,就算漲價,也不過三兩而已,為何到了你手中,就成了五兩一朵?”
沈雪如“撲哧”一聲,輕蔑地捂着嘴笑了:“妹妹初掌家事,許多東西不懂,同樣的絹花,價格不同,質量也是不同的,咱們皇家,用的都是禦品,不是你當個丫鬟,傾其所有,買的那種絹花,戴在頭上,俗不可耐。若是不信,請掌櫃的來問一問,便知道了。”見霜子提的不過是這茬,沈雪如松了一口氣。
賬本的确有問題,但是不是這種淺顯的問題。當年她利用賬簿,狠狠擺了傅餘婉一道,将王府當家主母的權利弄到了手中,別說是奴婢出身的霜子,就是皇甫北楚,那時候都沒有看出來任何問題。
霜子疑惑的看看蘇大總管,又把幾處懷疑的地方指了出來,沈雪如每一條都忍着怒氣給她解釋清楚了,又理直氣壯的借此機會狠狠奚落霜子一番,矜貴轉身,懶得再與她廢話。
背後傳來一聲冷笑:“別以為我出身低賤,不識貨,就想随便編個理由糊弄我。反正這賬目,你不簽字,我不敢收。”
六十五章 暗流湧動(下)
更新時間2013-12-15 11:34:53 字數:2168
沈雪如轉身,對上霜子一臉膽小的模樣,知道她不可能那麽容易信任自己,鄙夷的翻個白眼
,接過霜子遞過來的筆,在每一頁賬簿上都簽上名字:“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這些你自以為是的錯處,本妃都認了,若是還有什麽問題,大可以請各大供貨的掌櫃過來,咱們對上一對。”
霜子見她一筆一劃,把名字寫上,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蘇大總管,你做個證人,過來按個手印。”
蘇總管看沈雪如陰沉着臉點頭,走過去沾上印泥,按上指紋。
霜子這才吩咐清水收了賬簿,放進箱子裏好生鎖起來,等到半年盤點時一起結算。從二月過年,到現在五月間,沈雪如掌了三個月的家,接下來三個月,她一定要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權利握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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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買這差事,決不能丢。她需要銀子,更需要能時常出去的機會。哪怕不能親自去,清水再與雷虎接頭,有了這一層需求,也會方便許多。
将手中一管筆幾乎要折斷,沈雪如怒氣沖沖回到錦院,才發現那只讓她羞辱萬分的筆還握在手上,立刻像燙手山芋一樣甩開。
桐花新來,并不知道沈雪如所為何事,問藤草。藤草并不搭腔,反而上前小心翼翼的對沈雪如說:“側妃何必與那種賤人生氣,她沒見過世面,一點兒小問題就吆三喝四,由着她去,過不了多久,老夫人不滿意了,她才知道今日所作所為,如何愚蠢。”
藤草自接替彩青以來,一直伺候的盡心盡力,沈雪如還算滿意,因此對娘家帶回來的桐花,并不如何看重。
“賤人!”沈雪如怒斥一聲:“憑什麽讓本妃受這樣大的屈辱。”若不是日後在賬簿上能夠擺她一道,沈雪如今日才不會纡尊降貴,去那破落的離院。
想到離院,沈雪如心中又是一口悶氣。自霜子當了側妃,玉石枕頭,上好的陶氏茶壺,金絲楠木桌子,在從外面看起來像是冷宮的離院中,卻應有盡有。
這些都明明白白告訴她,皇甫北楚對霜子,是如何寵愛。
“王妃稍安勿躁,賤人愛作,就讓她作去,若是想弄她,有的是辦法,何須您廢神。”藤草眼睛裏亮晶晶的,伸出手指往離院方向一指:“那裏不就是有個現成的嗎?”
沈雪如半信半疑,藤草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臉上的怒容才消減了些,正色道:“知道本妃為什麽選了你嗎?”
藤草急忙垂手而立,聽她教誨:“因為一幹丫鬟中,只有你知道,本妃什麽時候,想聽什麽樣的話。”
心裏喜不自禁,藤草趾高氣昂,鄙夷的看了一旁惴惴不安的桐花。
沈雪如從沈國公府将她帶來,藤草吓了一跳,以為她是來取代自己的,結果發現沈雪如并不怎麽待見她,這才微微放了心,但是仍然時不時的,告訴桐花,自己是多麽受主子信任,叫她安分點。
桐花似乎看懂了藤草的示意,微微笑着,眼裏滿是讨好的意味。
離院。
霜子坐在院子裏小桌旁對賬本,狐疑的看着飛燕走來走去,幾次踱步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對意兒幫忙做事的要求,置之不理。
“霜子,你知道王爺什麽時候來?”飛燕終于按耐不住,嘟哝道:“你是新晉的寵妃,我是新納的通房,王爺怎麽着,也得顧念着咱們呀。”
意兒正用雞毛撣子撣灰塵呢,聽這話氣不打一出來,灰塵直直朝飛燕身上撲過去。
飛燕急忙蹦蹦跳跳躲開,又沖意兒大吼:“你小心着點兒,我這可是新裁的衣服。”
意兒撇着嘴笑着看她:“呦,你還知道小心啊。剛才說那樣的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霜子?霜子是你叫的嗎?側妃允許清水叫,那是共患難的交情,別自己上趕着,腆着臉不要臉。”
飛燕卻并不與她一般見識,只反駁道:“那我與霜子,還一同住過呢,比你情誼要長得多,專心幹你的活兒吧,小丫頭片子。”
意兒不過十五歲,的确稚嫩了些,但跟了霜子這麽久,早已經有些大丫鬟的風範,将雞毛撣子往桌上一撲,叉腰指着飛燕:“情意長,那你還死不要臉勾引王爺?趁咱們側妃不在,行那龌龊之事。事到如今,還敢說自己是新納的通房。若不是側妃求情,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叫你洗個衣服,叫了多久?真以為自己是主子啦。”
清水有事外出,意兒本來一個人幹活就累,飛燕還描眉塗粉的格外妖豔,不惹她生氣才怪。
霜子全神貫注算着帳。沈雪如的賬本一定有問題,傅餘婉吃過一次悶虧,她霜子決不能再吃。
昨日沈雪如簽字畫押的爽快勁兒,以及要叫掌櫃們前來對賬的自信,差點震懾了她。
可若是沒有問題,沈雪如錦院裏龐大的開支,那些銀子光靠娘家貼補,遠遠不夠。多少丫鬟婆子削尖了腦袋想往錦院裏湊,就是因為打賞豐富,吃穿用度比別院好。
楚王府的月例銀子,哪裏供得起沈雪如那樣的穿戴打扮,封賞收買下人。
除了從采買上撈油水,霜子想不到其他。
辛苦對完了一本,偶爾的價格差霜子一筆一劃的找了出來,記在本上,可都是不什麽大問題。
皇甫北楚怒氣沖沖進來,霜子還在絞盡腦汁思索着,一時沒看見。
飛燕眼前一亮,急忙花枝招展的迎上來,小聲道:“王爺,您下朝了?奴婢給您倒茶。”
皇甫北楚擡起一腳:“滾!”
飛燕連人帶杯子一并趕了出去。
霜子将賬本收了,冰涼的手敷在他額上,故意吐口氣道:“這是吃了火藥嘛,并不燙啊。”
楚王府上下,也唯有她敢跟他說句玩笑話。
反手握住霜子冰涼的手,皇甫北楚心頭怒火才熄滅一些,漸漸冷靜下來,頹然道:“早朝時,慶王上折子,說因林文豪一事,我懷恨在心,派刺客刺殺他,并綁了刺客上金銮殿來指證我,我百口莫辯,父皇派人去查了。”
霜子聞言心中冷笑,面上卻大驚失色:“怎麽會?王爺何必做這種事?放心,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會查清楚的。”見皇甫北楚怒容帶着狐疑,急忙改口道:“不過林文豪是誰?”
皇甫北楚見她問的自然,緩緩神色道:“你不用管他是誰,只是慶王未免欺人太甚,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讓本王下不來臺。”
六十六章 黃雀在後(上)
更新時間2013-12-15 14:18:07 字數:2050
霜子幫他撫弄着胸口,邊柔聲安慰道:“誰說不是呢,指控倒沒什麽,事實怎麽樣,慶王心知肚明,妾身猜真正讓王爺動怒的,應該是皇上的态度吧,居然一句也不維護您,就聽了慶王的話。雖說派人明察,也只不過是想一探您的底細。”
這個推測真正說到皇甫北楚心坎上,面對如此善解人意的解語花,他臉色微微緩和了些,拉着霜子的手坐在對面,誠懇道:“對付慶王,何須費神,他破綻太多,還妄想跟我争太子之位?只是,我原以為父皇器重我,信任我,卻不料,小小的一個計謀,就能讓他下令調查我,看來我的根基尚不穩。”
信任,建立時千辛萬苦,歷久彌堅,但是摧毀,只需要一瞬間,一件小事。
霜子善解人意的話,也是在試探皇甫北楚的底線,如果皇上真的對他尚不完全中意,自己搗毀他太子夢的難度與進程,都會更容易些。
機會,總是近在咫尺,只是有些人善于抓住,從而成就霸業,有些人白白錯失,遺憾一世。
皇甫北楚向來是會抓機會的人。
而傅餘婉,從前不會,現在死了一回,也學會了。
“那刺客口口聲聲稱是本王派他去刺殺慶王,但是要他說出本王如何指派的,卻一個字也說不清楚,根本就是受了慶王的脅迫。”皇甫北楚就着霜子的手喝一大口茶,“我已經派長卿去查了,看那刺客有什麽軟肋,逼他說出實話來。”
刺客姓誰名誰,當着皇上的面,說的清清楚楚,若給如此,皇上怎會相信?而現在這些線索,順藤摸瓜,再好不過。
“可是慶王定然早有準備,長卿一個人,如何能對付。”霜子有些擔憂。
“他不只一個人……”皇甫北楚欲言又止,朱雀閣幾個字到了嘴邊,仍舊沒有吐出來,順口編了個謊話:“還有王府的侍衛。”
提到這裏,皇甫北楚未免又有些怨憤,當初他帶兵出征,浴血奮戰,大勝還朝,結果一到京城,皇上就将他手中的兵權收了回去,他不得已,只得仰仗傅餘婉,創建朱雀閣,豢養死士,做那些明面上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路無聲無息的扶持他,往太子路上越走越順。
卻不料,傅餘婉死後,朱雀閣四分五裂,現在可用之人,才十幾個。這個結果,他始料未及,第一次隐約有些後悔,不該聽信沈雪如的話,急吼吼的将傅餘婉置之死地。
“現在不除,若是有一天,她知道相國府,是我們聯手覆亡,你以為她能容得下你?王爺,可別忘了,朱雀閣,是姓傅餘的。”沈雪如信誓旦旦:“現在相國府對你已經無用,留着,永遠是隐患,若他朝傅餘婉生下孩子,這個楚王世子,王爺立,還是不立?目前王爺離太子之位,不過一步之遙,沈家,定然讓您得償所願。”
霜子見皇甫北楚有些懊惱,還以為他為刺客的事情頭疼,勸慰道:“長卿一向能幹,定然可以幫助王爺排憂解難。”
擡眼發現清水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手中的衣料,成色極差。
霜子快步走過去,接過衣料疑惑的翻看了幾下,盯着清水。
“包衣堂的劉掌櫃說,從前丫鬟們的衣料,是看沈側妃的面子,才100文一尺的,如今換了您當家,要200文一尺,若是只花100文,就只有這樣的成色。”
清水嘟嘟哝哝道:“不止是衣料,還有絹花,做鞋襪的布料,都為難咱們。”
霜子嘆口氣道:“早知道沒這麽容易的,你再去跑一趟,采買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看了一眼屋內的皇甫北楚,霜子沖清水使個眼色大聲呵斥着:“叫你辦點事情都辦不好,冒冒失失的,這樣的貨色,怎麽裁衣服,還不快去重新換一批花色鮮豔點的。”低頭悄聲對清水說:“立刻去悅來客棧,告訴雷虎,跟着長卿,一有消息,即刻回來。”
清水唯唯諾諾認了個錯,一溜煙跑了。
城郊一座廢棄的破房子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風韻嬌俏,懷裏抱着個小嬰兒,哼着小曲兒哄着。一個身手了得的黑衣人,潛到院子外面,手持利劍,往屋裏一步一步緊逼過去。
美貌婦人吓了一跳,顫抖着将孩子抱在懷中,用盡所有力氣摟得緊緊的,對着黑衣人語帶哭腔:“求你,放過我們母子。”
黑衣人舉起手中長劍,眼神冷峻,正準備刺過去,窗外飛進一個小石子,打偏他手中長劍,黑衣人急忙向外追去,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婦人心下安定了許多,相公臨走前告訴她,會有人暗中保護她們母子,看來說的是真的。複又坐下來,哄着懷裏的娃兒。
卻不料沒多久,又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潛入屋中,正欲舉起殺戮之手,卻被人暗中打傷,引誘了出去,再也沒能回來。
一而再,再而三,婦人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是否該離開此地,另換個安全的地方,可又擔心相公回來找不到她們。
已經是第三個人了,隐藏的暗處的保護者,到底有多神通廣大,婦人并不知曉。
孩子已經在熟睡中,呼吸均勻,潔白的肌膚上,遍布着點點紅暈,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第四個刺客出現時,婦人已經見怪不怪,豎起手指沖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卻沒有見他舉起手中長劍。
“你相公是黃業?”第一次有開口說話的刺客。
“是。”婦人毫不膽怯,相公為人做事,自然是有所擔當。
“我是來保護你的,快跟我走。”刺客将劍收入鞘中。
婦人尚來不及拒絕,門外已經傳來一聲尖利的呼哨,那刺客急忙舉劍欲刺婦人,早已經來不及,從窗戶處飛躍進來的另外三人,已經将第三名刺客團團圍住,卻又似乎難以置信。
“流風?”發出驚呼聲的正是雷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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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分割線,今日上起點無線推薦喽。
六十七章 黃雀在後(中)
更新時間2013-12-16 9:04:48 字數:2185
“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不得。”雷虎舉起手中武器,向流風招呼過去,其他兩人也抽出長劍,一擁而上。
打鬥聲漸行漸遠。
雷虎與流風,江河二人再度返回小木屋時,屋裏已經狼藉一片,什麽也沒留下,想來婦人與嬰兒是被人挾持而走,屋外血跡斑斑,地上躺着一個人。
雷虎急忙撲上去,霹靂捂着腹部,血流如注:“屬下辦事不力,未能如約刺殺,完成任務,首領責罰。”說話間氣息奄奄,急忙道:“你們要小心,帶走她們的,是……是……七皇子的人。”
雷虎來不及給他止血,霹靂已然斷了氣。
書房內,皇甫北楚再次陷入愁緒,他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長卿帶着朱雀閣的人查探到刺客黃業家眷的藏身之處,派兩名死士暗中照料,他去通知大理寺欽差,負責調查慶王被刺殺一案的主審裴元。畢竟,若是由他們找到證人,再将人帶到皇上面前,可信度更高,不會導致任何人的懷疑,和詭言狡辯。
不過半天的功夫,他暗中跟着裴元的人過來時,那兩名死士已經命斃當場,屍體冷卻,被草草掩埋在後院枯井中。而黃業家小,不知去向。
更讓他頭疼的是,現場留下的還有兩具屍體,長卿都認識,一具在前院,是朱雀閣潛逃的暗殺對象之一,霹靂。另外一具,死在後山,身上中了無數劍,幾乎千瘡百孔,是潛伏在雷虎身邊的流風。
流風,是他的人。
饒是他想破了頭,卻也想不通,為何這兩個人會同時死在這裏,既然都死了,那趕在裴元之前,劫走黃業家眷的人,又是誰?
皇甫北楚不知道,霜子卻是清清楚楚。
七皇子,瑞王?他為何要劫走黃業家眷。其中關節,讓她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那日她吩咐清水立刻通知雷虎,跟着長卿,待查明黃業家眷藏身之處,再立刻給餘下的四個人分別派出刺殺任務,每個刺客安排的時間不同。
雷虎武功最高,率先趕過去守候在那裏,卻發現長卿遺留了兩名朱雀閣死士。論功夫,雷虎略占上風,但是以一敵二,風險太大,好在雷虎去的隐秘,先故意發出聲響,引一名死士離開,偷襲致死,另外一個,就好對付多了。
流雲按照收到的命令,第一個前來刺殺時,雷虎已經殺掉那兩名死士,躲在暗處。見流雲問也不問,直接聽命動手,急忙制止。
同樣,也制止了第二個前來行動的江河。
等到流風現身時,三個人齊齊躲在屋後,見他要帶人質走,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上次出賣大家的內奸,一擁而上,流風斃命于後坡。
霹靂是最後一個,卻也是最得雷虎信任的一個人,他的任務是,不管前面三個刺客發生什麽樣的問題,他堅決出手,殺掉黃業家小,并留下楚王府侍衛腰牌,讓皇甫北楚再無可以翻供的地方。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是霜子沒想到,這黃雀,居然是瑞王。
霹靂死前看得清楚,刺向他的劍把上,分明刻着一個瑞字,那人雖然換了私服,但腰帶,卻還是瑞王府侍衛的腰帶,想來是來不及找到替代品。
若真是瑞王,霜子不敢想,他為何能潛伏的那樣深。
霜子一直以為,皇甫瑞謙經過風沙磨砺,戰場浴血,卻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難能可貴,卻不曾想,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經歷了感情打擊,深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哥哥,又去戍守邊關四載,每日風餐露宿,刀光劍影,刀口上舔血,死人堆裏生存,怎麽可能一點兒長進都沒?
腦子裏驀地回想起一句話:“你想當皇後,我也可以讓你當皇後。”
瑞王,人前笑嘻嘻,做事放佛從來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嘟着嘴耍賴撒嬌的瑞王,竟然有如此細密的心思?
霜子搖搖頭。若是如此,那就太可怕。趁着皇甫北楚與慶王起了嫌隙,派刺客刺殺慶王,在慶王懷疑四哥的時候,面不改色為人辯護,與她提起時波瀾不驚。
不,他絕對沒有這樣深的城府。
霜子掐一下大腿,提醒自己別往那方面想。可為何慶王遇刺時,他偏偏留下來在長街上善後,是因為遇到她,所以留下,還是因為要留下,恰好遇到她?
一團亂麻。
霜子很想去問問他,卻不能問。瑞王一句:“你怎麽知道?”就足以讓她啞口無言。
她只能期望着,是有人,故意嫁禍給皇甫瑞謙,因而留下破綻,讓霹靂察覺。
可瑞王從來與世無争,誰會嫁禍于他?
霜子說服不了自己,只能強迫轉移目光,去書房安撫皇甫北楚。
此刻,只怕他也是一團亂麻。
見霜子端着一碗燕窩粥過來,皇甫北楚放下手中的筆墨,讓她坐下。摸摸她的手,冰涼一片:“怎麽晚上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霜子沖他笑笑,舉起粥喂到他嘴邊:“王爺不也是?這麽晚了,還在忙公務。意兒。”
意兒乖巧的将披風捧過來,霜子把碗擱在皇甫北楚手中,轉而到他背後,将披風披上:“自己吃,還指望妾身喂你不成?”
皇甫北楚輕輕一笑,喝起粥來。“你熬的?”問完自顧自笑着:“也是,整個王府,只有你熬的粥,才對本王的胃。”将嘴湊近霜子臉頰:“還有你的人。”
霜子輕笑着:“王爺快吃吧,只是今兒個為何熬得這麽晚。”
“還記得刺殺慶王的刺客嗎?長卿找到他的家眷,本以為如此慶王便無要挾資本,刺客就能說實話,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皇甫北楚一直堅信,慶王是自己找人刺殺自己,嫁禍給他。
霜子點點頭:“如此的确棘手,王爺可想到法子?”
皇甫北楚将手中的碗放下:“無計可施,長卿現在重新追查黃業家小的去處,只盼能再度得手。可若是不成,也要做最壞的打算。”
“王爺是要……”
“潛入獄中,殺了黃業。現在皇上就見過黃業一面,聽了他的證供,大理寺裴元目前也查不出什麽來,若是黃業身死,我雖然辯白不清,但是罪名卻也坐實不到本王身上。”皇甫北楚見霜子聽得格外認真,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還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也是,王府上下,也就和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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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黃雀在後(下)
更新時間2013-12-17 9:36:33 字數:2276
霜子雙眼亮晶晶的,盯着皇甫北楚的臉:“只要與王爺有關,妾身都會認真聽的。”
等到半個月後,開案審理之日,長卿仍舊是未能找到黃業家眷。然而,皇甫北楚的後招,卻并沒有用上。
黃業翻供後,自盡于當堂。
刺殺一案,真的成了無頭公案。
刺客黃業供述兩次,第一次是楚王派他刺殺慶王。第二次,是慶王想要打壓楚王,故意派他刺殺自己,已栽贓陷害楚王。
這兩次,哪一次真,哪一次假,無從分辨。
兇犯已死,且是畏罪自殺,皇上即便懷疑其中有蹊跷,也不得不放棄追究。加上慶王素日做事不得人心,上奏的折子,大都誇贊皇甫北楚飽受冤屈,慶王含血噴人。
楚王仍然是太子最熱門人選。
慶王吃了個啞巴虧,只能一聲不吭,再沒有把褲腿剪爛,小腿光溜溜的,露着黑黑長長的汗毛,展示給滿朝文武百官,看他被刺客射中的劍傷。
愈加引得朝中議論,說他做賊心虛,不敢聲辯。
霜子卻知道,此事絕不是慶王。若真是他部署,自導自演,何必再去長街,抓了自己,認為是刺客的同黨?
兄弟阋牆一事,不了了之。
皇甫北楚面上得意之色,又顯露了出來,往薛賓鶴院裏去的更勤了。
精致的紅唇,呵氣如蘭,香噴噴的吐在皇甫北楚耳畔。柔若無骨的手指,有意識無意識的滑過皇甫北楚從胸膛到小腹的肌膚。
天氣漸暖,快入夏了,晚間也不如前段時間那麽涼。薛賓鶴躺在紅木軟榻上,薄薄蓋着一件輕紗金線滾邊睡衣,玲珑曲線緊緊貼着赤裸着上身的皇甫北楚。
丁香小舌順着他的鎖骨,一路舔舐向下,直到他最敏感的地方,吞進去含着,皇甫北楚忍不住悶哼一聲:“你這小妖精。”
自上次生氣将藥都灑落了,母親一直不得空送藥來,皇甫北楚忙着朝堂上的事情,甚少來看她,除了五天一次例行的探望,也是床底間草草了事,心不在焉。
直到今日,皇甫北楚帶着一對水晶玉镯子進門,她看得出他的開心,賣力伺候着。
“王爺舒服就好。”薛賓鶴嬌笑着繼續逗弄着他的碩*大堅*挺,“父親叮囑過的,王爺是妾身的天,天塌了,妾身就什麽也不是了。”
皇甫北楚聽見這話很是受用,躺着惬意的享受,一只手撫摸着薛賓鶴絲滑的長發:“你很好,你父親也很好。”
薛賓鶴愈加賣力,伸出小舌尖,在他頂端打着旋兒。
這次刺殺事件,最後能夠落下帷幕,兵部尚書薛之前,功不可沒。
整個皇宮近衛,以及皇城部署,包括牢獄看守,都是由兵部統一管理派遣。将看守黃業的獄卒找來,再打通一些關節,薛之前進了黃業的監牢。
“照此說,妻子可保,若堅持,你命斷之時,就是家破人亡之時。別妄想死你一個,保全全家。”薛之前将請畫師畫的妻子相貌,展示給黃業看。
長卿雖然沒抓到人,但是他見過,對于一個武功高手來說,描繪一個女人的相貌特征,并不難。
黃業渾身哆嗦。他并不是瑞王的死士,武功也不甚高強,反而是慶王府的人。
他在慶王府當差三年,從未出過岔子,直到那一日,因為母親病了,娘子不得已來找他。
彼時慶王正好外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娘子許久。
翌日晚間,娘子欲懸梁自盡,被他發覺,救了下來。才知道原來白天他當差時,慶王派人來傳娘子,當天便關在房中淩辱。
他怒不可遏,想沖出去拼命,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位高權重的王爺。
忍氣吞聲,卻換來了下一次,以及,下下一次。
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種的男人,豈能讓娘子去伺候別的男人?
那一刻,黃業不是什麽刺客,他只是一名妻子被淫邪之徒猥亵強*暴過,想要力争尊嚴的丈夫。
第一次蓄意刺殺慶王時,黃業還沒動手,就被陪同的瑞王察覺,活捉于胡同中。
得知他的經歷,瑞王寬恕了他,答應放他走。并約定,下一次,他若刺殺成功,能夠報仇的話,就送來錢財,讓他一家三口遠走高飛。
若是失敗,被慶王抓住,必須一口咬定是楚王所指使,瑞王定然會保他妻兒平安。
世間的事情,永遠是這樣巧,你以為他是你的長處,卻恰恰是你的掣肘。
黃業以為瑞王是救世主,卻恰好成為催命符。
和皇甫瑞謙預料的一樣,以莽夫黃業的手段,想要行刺慶王,根本是個笑話。被慶王審問拷打,他直直吐出楚王。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當今皇上,一睹天顏。
慶王聲淚俱下控訴楚王如何不顧手足之情,派他刺殺,他信誓旦旦,一眼就指認出楚王。
很好認,瑞王的眼神盯在哪兒,他就指向哪兒。
只因他被帶進來時,瑞王擦肩而過,小聲說了四個字:“母子俱安。”
足矣。
卻不料,兵部尚書居然拿來了娘子與兒子的畫像。他不敢輕信,卻也不敢冒險。
若是不在他們手中,大丈夫死便死了,一了百了。
可萬一在呢。
只能模棱兩可交差,一口咬死了翻供,将所有罪責再吐給慶王。
畢竟,不管娘子與孩子在瑞王,還是楚王手中,攻擊慶王,是沒有錯的。
的确沒有錯。
慶王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再查下去,他**擄掠,欺妻霸子的惡劣行徑,只怕不出一天,就能傳遍京城,尤其是,傳到她耳中。
薛之前的招數雪中送炭,解了皇甫北楚妄圖弑兄做儲君的圍。
皇甫北楚眯起狹長的雙眸,這個薛之前,耳目倒是挺多,連長卿曾經見過黃業家眷,都查探清楚了。看薛賓鶴的模樣,不像知情人。
倒是長卿去給大理寺欽差報信,有可能會落到他耳中。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薛之前,就是那雪中送炭之人啊。皇甫北楚對薛賓鶴的愛憐,又多了幾分。
故意用炙熱在薛賓鶴的花叢中流連逗弄,偏偏不進去,惹得身下的美人嬌喘連連:“王爺……妾身想要……”
“要什麽?”皇甫北楚挑起她尖巧的下巴,俯下身親了一口:“要給本王生個兒子?”
薛賓鶴将頭埋在他頸窩裏,舌尖癢癢的舔着他的耳垂:“王爺明明知道……”
皇甫北楚笑着呢喃着,将灼熱送進她的身體裏面,一陣充實的快*感頓時襲遍薛賓鶴全身。
她戰栗着身子,弓起小蠻腰,用力的貼合皇甫北楚有力的沖*刺,一次一次将她送到快樂的頂峰,聲音顫抖着軟綿綿的:“爺……你好厲害,妾身好舒服啊……”
一連三天,皇甫北楚都宿在鴻院,連帶着老夫人看她,都和顏悅色了三分。
六十九章 主母風範(上)
更新時間2013-12-18 8:56:15 字數:2129
楚王府前院花廳中,霜子華服端坐在正中間,四周圍坐着四五個帶着綢緞小圓帽的掌櫃。
“今兒個請大家來,是有事相商。”霜子緩緩開口:“各位都是楚王府長期合作的商鋪,選在楚王府商談,以示鄭重。”
大約知道她要講什麽事,幾個掌櫃的都高昂着頭,對這個丫鬟出身的側妃不屑一顧,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待會兒無論她說什麽,一律反對。
霜子見他們的神情,微微一笑,對清水示意。
“這是前兒個清水到包衣堂選的丫鬟衣料,100文一尺的貨色。”随着霜子的話,清水捧着衣料輪番走到各位掌櫃面前給他們欣賞,包衣堂劉掌櫃面不改色回道:“咱們鋪子,100文只能買到這樣的衣料,打開門做生意的,童叟無欺。”
“是嗎?”霜子尖利的眼神在他臉上逡巡,舉起手中的茶杯:“那為劉掌櫃的童叟無欺,本妃敬你!”
劉掌櫃見自己的強硬取得效果,笑呵呵的舉起茶杯,遙遙微笑示意,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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