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藤草婚事

皇甫北楚決然反駁道:“不行,我努力了這麽久,絕對不可能再次屈居人下。再者,慶王若是真的上位,斷然容不下我。”

霜子張口勸道:“命裏有時終須有,你如此執着,又有什麽用呢?到頭來……”

皇甫北楚握緊拳頭,“砰”一拳砸在小桌上,眼裏幾乎冒出火來:“本王不信命。本王與命鬥了這麽久,要麽成,要麽,上天就把本王這條命收回去!”

霜子被他的毅力和執着吓了一跳,內心幾乎想質問他: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在心中,就真的一文不值?

想到被刺殺的父親,霜子心中閃過一抹痛楚,再也沒有開口。

皇甫北楚低頭思考了許久,才擡起頭,緩緩道:“你好生歇着,眼看母妃壽辰要到了,雪如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多幫着些。”

霜子點頭稱是,又聽皇甫北楚道:“這幾日我可能都不能過來了。西北地區幹旱,百姓顆粒無收,正在鬧饑荒,父皇正着急上火,召集群臣找辦法解決呢,我也得抓緊機會,為父皇分憂。”

“情勢嚴不嚴重?”霜子有些憂慮。

“目前情勢還算穩妥,只是尚不知幹旱的情況如何,到底波及了多少地方和郡縣。”皇甫北楚卻微微有些喜悅:“我得集中精力,想幾條治災良策,讓父皇對我刮目相看。”

霜子所有所思。替他把衣服整理了下,看着皇甫北楚收拾好心情,往錦苑去了。

各種擺設和酒水菜色絡繹不絕運進府中,沈雪如眉開眼笑的站在花廳之中,蘇大管家不停傳達着命令:“将這幾個壽字挂高點,門口再貼上兩個大的。紅燈籠今日就得挂上去。”

“蘇厚。叫你請的戲班子,你請了沒有?今晚上安排他們住在客房,明日好唱戲。”

“沈側妃,您看戲臺是現在搭,還是明天一早上搭建呢。”

沈雪如見一切井然有序,笑着道:“蘇總管看着辦吧。”

她的心情相當之好,一切都很如意。她本以為楚王府平日裏儉省慣了。她必定要走回霜子小家子氣的老路,卻不料老夫人還是喜好奢華,對她提的那些擺件和桌席,酒水相當滿意,稱贊:“這才是楚王府臉面。”

那麽這次壽宴,她一定要大大扳回一局,好生風光榮耀。将持家治府的本事叫大家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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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霜。一個奴婢,也想騎到她頭上。算個什麽東西。

關鍵時刻,還得是她來操持大局。

一個丫頭過來,小心翼翼:“沈側妃,薛側妃請您過去呢,說是有事商量。”

沈雪如趾高氣揚站起身來:“本妃忙着呢。她若有事,叫她自己到本妃跟前說罷。”

丫頭神色左右為難。

桐花提醒道:“薛側妃懷着身孕呢。走路久了怕是吃不消,還是您過去一趟吧。”

沈雪如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心不甘情不願的瞪着眼睛:“走吧。”

又叮囑蘇大總管道:“畢側妃負責的煙火炮竹,你也多提點着她,別到時候出了岔子,給我丢臉。”

鴻院。

薛賓鶴坐在太師椅上,看着沈雪如高貴驕矜的走進門來,微微一笑,卻并不起身。

“妹妹今日身子有些沉,不能起身迎姐姐了,還望姐姐海涵。”薛賓鶴毫不客氣得開口,指着左右邊的椅子道:“姐姐請坐。”

左為尊,右為卑。

沈雪如看着懶洋洋窩在左邊椅子裏的人,本就帶着三分氣的心裏,愈發惱怒,只是一時不便于她起糾紛,暫且忍下,卻坐在另外一邊的矮凳上,挑釁的看着薛賓鶴:“妹妹今日找我來,所為何事?”

“哦。”薛賓鶴見紅豆上了茶和點心,才慢慢道:“不是什麽大事。姐姐先別急,吃口點心吧,這可是從王爺請天下樓的大廚,親手做了,快馬加鞭送回來的‘豆香糕’,每日只供應五十份,去晚了還沒有呢。配上今年新夏剛貢上來的龍井,香甜着呢。”

沈雪如對她那些華麗描述的辭藻置若罔聞,淡淡道:“有事便說吧。外頭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出去做主呢,稍微不看着點,就給我出亂子,回頭母妃怪罪,我可擔待不起。”

又仿佛是才看見桌上的糕點,“呵呵”笑着嘆口氣:“還是妹妹幸福啊,有這等閑情逸致,品茶吃糕,我可是快要忙死了。”

薛賓鶴顯擺不成,反被倒着諷刺挪揄一番,冷笑着道:“我這也是件大事。”

“姐姐,前幾天來的藤草,是你屋裏的丫頭,過來這幾天,伺候我,也算得力,我想着她年紀也不輕了,想給她指門婚事,配個小厮。本來這事我做主便罷了,回頭回禀老夫人即可。但想着你是她從前的舊主,必須也要知會你一聲。”

沈雪如聞言一驚:“妹妹何出此意?”頓一頓又道:“藤草真是好福氣,來了沒多久,就讓妹妹為她這般籌謀。”

心念一動,暗道不好,擔心薛賓鶴知道藤草與蘇厚有私,便仔細去留意她的神色,卻又什麽都看不出來。

薛賓鶴懶洋洋的笑着,直白道:“明人不說暗話,姐姐将藤草放在我這裏,妹妹的确是看不明白用意。但我現在懷有身孕,萬事都要小心些,因此沒空照顧她。可若是虧待了她,又難免辜負姐姐一番好意。便想着将她指出去,一來不辜負姐姐好心,二來,我也放心得多。”

沈雪如聽她話裏話外滿是戒備之意,一時想不到好的對策,問道:“那你是看準了誰?”

薛賓鶴輕輕吐出兩個字:“蘇厚。”

“她是蘇大總管的侄子,又忠厚能幹,算是個得力的人選,姐姐覺得如何呢。”薛賓鶴故作懵懂,輕聲一問。

沈雪如卻早已經領悟完她所有的意思,暗道難怪突然要給藤草指婚,卻并不讓藤草在場,原來這話是專門對自己說的。

意在提醒自己,要麽把藤草帶回去自行處理,要麽就由着她指給蘇厚。

反正通*奸的把柄,是沒有機會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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