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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诘當然不能像李容修說的那樣,光着膀子背着荊條去孫家負荊請罪。不論是他的自尊還是莫家的名望以及無孔不入的八卦小報都不允許他這麽做。
李容修方才的話也就是随便說說,知道莫诘不可能當真。又被莫诘催問的心煩,索性就指使他道:“我記得表嫂沒結婚前,最喜歡吃南灣汨羅巷的老婆餅,只是那間店在晚城很有名氣,每次去的話都要排隊等兩三個小時才能買到……你要是真的想哄表嫂開心,就親自去那邊買老婆餅吧。”
莫诘在李容修說話的時候,将身子挺的直板板的,一臉的期待。見李容修只說了這麽兩句,底下就沒有了,不覺失望的道:“就是這樣啊?可是老婆餅才幾個錢,我就是把汨羅巷的老婆餅都包了,能有多少?”
李容修看着莫诘朽木不可雕的愚笨,也有些急了的道:“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在女人心中,你花多少錢跟花了多少心思是不一樣的。只要你用了心,哪怕你在路邊摘一根草呢,那也是寶貝。你要是沒有心,就是把金山銀山搬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當然,這樣的話得是針對孫文慧和姚娉婷這種家世雄厚,什麽金貴東西都不缺的大小姐,倘若是個家裏窮的叮當響的女孩兒愣是說她不喜歡你送的房子車子票子……倘若有人信的話,那也行。
莫诘被李容修一席話說得恍然大悟,立即佩服的說道:“古人雲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表弟就是家學淵源啊,這哄女孩子的手段,簡直就是天賦異禀。”
李容修哂笑一聲,要知道他這些經驗也都是前世親身歷練過的。算莫诘說着了,也算是金玉良言吧。
莫诘搖頭贊嘆了一回,拿出手機給他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就要吩咐那個小助理去買老婆餅,又被李容修攔下來了。“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就不開竅呢,既然是排隊買老婆餅,當然是你自己去才顯得有誠意。你要是把事情交代給助理去做,那還有你什麽事兒?”
“可是我下午還有個客戶要見呢?”莫诘愕然道。
“那是客戶重要還是老婆重要?”李容修說着,搖頭嘆道:“我跟你說,女人要是跟你耍脾氣,那就是盼着你去哄她。你要是敢晾着她……哼哼!”
晾人的後果會是怎樣,李容修沒有明說。不過莫诘還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坐在位子上愣愣的想了一會兒,咬牙說道:“豁出去了,誰讓這事兒我也有錯呢。”
莫诘說着,打電話給小助理,吩咐他将今天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然後親自打電話給那位要見的客戶,将取消見面的緣由詳詳細細說了。那客戶也是同道中人,懼內的名聲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傳遍了晚城。聽到莫诘這一番解釋,對方深以為然。非但沒有怪罪莫诘,反而語重心長的道:“女人都是這樣,看似冷着臉,實則心軟。你到了你岳丈家,放低了身段多陪點兒笑臉,實在不行就賴着你媳婦打你兩巴掌,她只要肯跟你訴委屈抱怨,這事兒多半兒就過去了。”
莫诘在電話這頭連連點頭,兩人就此事探讨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才戀戀不舍的挂斷電話。
李容修笑着說道:“瞧這意思,你這單生意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莫诘自得一笑,開口說道:“真不瞞你說,前幾次我跟這個張總見面談生意,對方總是支支吾吾的,滑不留手。我也是覺得這單生意多半成不了,才想着推了他去買老婆餅。哪裏想到無心插柳,我這麽一解釋,反倒是投了他的眼緣。”
李容修微微笑道:“所以當初大舅母去孫家提親的時候,就說表嫂的八字旺你,可見這話是不錯的。”
莫诘被李容修說的,原本被孫文慧抓奸的惱羞成怒全都沒了,思及孫文慧的好處,不免又慚愧心疼起來。
李容修也懶得理會莫诘陰一會兒晴一會兒的心态,據他所知,直到上輩子李容修重生那會兒,莫诘也是狗改不了那啥啥的左擁右抱逢場作戲,跟他傳過緋聞的女明星女模特女主持人更是數不勝數。不過好在莫家家教森嚴,并不允許莫诘的那些紅粉知己們蹦跶到正室面前,表嫂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聽着很渣,不過話說回來,晚城那些功成名就的男人們,有幾個不是這樣?
倘若認真掰扯起來,莫诘這種萬花叢中過半點兒不沾身的風流還算是好的。要鬧到盛家老爺子那樣,娶個二姨太三姨太也要擺酒唱戲,外邊承認不承認的私生子女能組成一個足球隊,結果這廂人還沒蹬腿兒呢,那邊争遺産的官司都把人頭打成狗頭了……那才叫丢人現眼。
兩人吃過飯後,李容修見時間不早,準備回去上班。莫诘也興沖沖的開車去南灣買老婆餅了。兩人約定晚上六點鐘,莫诘開車過來接他一起去孫家。
思及秘書部的那些可愛同事們(這裏特指女性同事),下午回公司的時候,李容修還特地帶了一些這家咖啡廳非常有名的紙杯蛋糕和咖啡外賣,不出意外的獲得了秘書部全體同事的一致好評,只除了一個人——看着大家笑嘻嘻分享蛋糕和咖啡的樣子,孫涵越發不是滋味的冷哼一聲,細不可聞的說道:“真是會收買人心。”
李容修懶得搭理他,秘書部的同事也都當做沒聽見。周帆走過來将一疊文件遞給李容修,開口說道:“把這些資料送到人事部去。”
李容修點了點頭,抱着資料施施然的離開秘書部。
美華的人事部在六十五樓,李容修抱着資料抵達人事部的時候,立刻就有一個年紀差不多二十七八歲,梳着馬尾辮的女孩兒将李容修手裏的資料接過去了,口內還十分殷勤的笑道:“最近人事部的活兒太多,麻煩你們秘書部的同事了。”
李容修笑眯眯說道:“沒什麽,畢業季嘛,遞簡歷的大學生肯定特別多。”
何況像李氏美華這樣的大企業,每年帝國都會下達硬性指标,要求美華提供的應屆畢業生實習崗位必須達到一定數量,也算是為了帝國緩解就業壓力。
而對于那些沒有經驗的大學生來說,就算最終不能留在美華工作,只要在實習期間能有這麽一份光鮮亮麗的簡歷,到時候去別家公司面試其他崗位也很拿得出手了。
正說話間,就聽人事部一位負責應屆畢業生面試的專員很是無奈的說道:“……這年頭,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一個高中畢業生,連大學都沒念呢,也敢往我們美華投實習簡歷。”
李容修本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豈料那位人事專員将那份高中畢業生的簡歷抽出來扔進垃圾桶的時候,李容修眼尖的看到簡歷上的照片十分眼熟。他伸手撿起紙簍裏的簡歷,往姓名那一欄掃了一眼,果然見到“林君睿”這個名字。
對面的人事專員見狀,心下一滞,她立刻想起面前這位大少爺也是在帝晚念書,不由開口笑道:“說起來,這位小同學也是帝晚畢業的學生。跟修少您還是同一個學校呢。”
李容修有些驚訝的開口說道:“他叫林君睿,是我們學校普優班的學生。”
那位人事專員很敏銳的覺察到李容修的情緒,立刻說道:“帝晚畢業的學生都是很優秀的。只是可惜了,他還沒念大學。我們美華招聘實習生的硬性規定,必須是大三以上的優秀學生才能進公司實習。”
當然,若是實習生背景過硬或者自有門道的話,那也無所謂。不過看起來,這位林君睿絕不是這兩者之一。
李容修自然明白這位人事專員的潛臺詞,開口解釋道:“我只是好奇而已,這位學長可是在上學期的時候就申請了聯邦的哈弗大學,他的考試分數也夠,上個月的時候還接到了哈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是我看他這上面填的大學竟然是晚城大學。”
上輩子林君睿沒能錄取的原因是他暴走了對方一頓,可是對方因為巴結上遲家兩兄弟,等到第二年的時候也順利的去上學了。甚至在畢業後回到遲家幫忙,還給他大哥添了幾次小麻煩。
而這輩子,他可沒動過林君睿一根汗毛。可是林君睿依舊沒能順利的考上大學,可見這是他命中注定,就有此劫。
那位人事專員聽了李容修的話,也有些唏噓的道:“大概是家裏條件不太好,沒能湊齊去哈弗的學費吧。”
要知道聯邦的幾個常青藤大學,可都是私立學校。每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加起來能貴到離譜的程度。幾乎等同于一個工薪家庭不吃不喝好幾年的收入。可能夠獲得學校獎學金的人又屈指可數,對于寒門出身的優秀子弟來說。擋在他們面前的最大門坎也許并非知識和能力,而是獲取知識和能力的過程中,需要花費的金錢。
李容修聽着人事專員的話,将手上的簡歷卷起來,揮着說道:“既然你不要了,這簡歷我就拿走了。不耽誤你們工作了,拜拜。”
從人事部出來的時候,李容修給趙琪俊去了個電話。“你查一查林君睿和遲君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當初遲君豪不是用十萬聯邦幣買下了林君睿的競争方案嗎,為什麽最後林君睿也沒能去念哈弗大學?”
自打百年校慶的慶典結束以後,趙琪俊就沒再關心過這兩個人,聽見李容修這麽說,趙琪俊下意識的說道:“那還有什麽想的,恐怕是遲家最終反悔了吧。他們遲家現在不比從前,況且林君睿的方案最終也沒能獲獎,要是遲君豪以此為借口不支付林君睿的錢,林君睿也沒話可說。”
“真要是這樣,遲家可就太無恥了。”李容修說着,突地心下一動,開口說道:“咱們不是還有個教育基金嘛。林君睿也算是這屆高三的優秀人物了。你出面聯系一下,告訴他可以遞個申請,我們基金會的人和校方領導商議一下,如果沒什麽例外的話,我們可以幫他支付上大學的錢。條件是他在哈弗畢業後,必須要在我們的基金會工作十年。”
趙琪俊聞言,立刻知道李容修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他很贊同李容修的建議,既能挖掘收攬人才,又能在校內宣揚基金會的公平公正實力雄厚,簡直是一箭雙雕。最終要的是,這件事情辦成後,絕對能狠狠的打一把遲君豪的臉。趙琪俊這麽想着,當即笑應道:“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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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